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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忠犬-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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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瑶轻轻摇头,牵起大德的手默默地拉着他出厢房,大德手掌一僵,然后用自己的大掌紧紧包着她的手,就像是怕包不严密,下一秒就会失去她一样。
此时天色已黑,只有一弯月亮挂在天上,关瑶避开了所有守卫出了玉瑶院,在院门前幽幽地对他道:“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走后别再回来。”
“娘子……”
“这辈子我除了死,只怕不能离开胡府了。大德,若真有来生,咱们到时再做夫妻吧。”
关瑶佯装轻快地说罢,瘦弱的五指想抚上大德的脸,但在快要碰触到他的体温时,她收手了,还抽回被他握着的手,闭眼转身不再回头,只余下青石板地上晶莹的水滴倒映着粼粼月光。
大德一直痴痴地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望着那座幽深的华丽牢笼,对着虚空起誓:
“娘子,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
《家有惡霸》雙三“你、你想干什么?”许世豪没说话,很严肃地看着方澄,像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下一秒却探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方澄懵了,是她有错觉吗?她还没反应过来,许世豪又探头再啄了一下。然后又啄了一下。再啄了一下。“方澄,我决定了。”方澄眨了眨眼,茫然地抬头,耳边响起许世豪斩钉截铁的宣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五十六。 连累

一年后。
关瑶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情报,胡派不仅拿到京郊守将的名额;还顶上了不少重要的实缺?胡世昌到底干了什么;为何他的势力忽然就扩大了这么多,这下怕连皇上都压他不住了。
果然,不到半年;她在深闺也听闻胡府势力之大;竟可操纵衙门的判刑;所有上呈皇帝的奏折,胡府也会有一份。胡府旁系及下人仗着权势于全国各地横行霸道;圈地屯田,强抢民女等情况屡见不鲜。
胡府自然知道这样发展下去讨不了好;想亡羊补牢;但胡家为百年世家,枝叶繁茂,旁枝多了确实不易办,兼且利益当前,谁还管得了主家声誉?因此除了京城,地方的问题却是愈演愈烈了,苦主状告歹徒反被下狱,全国怨声载道,原本备受士林称誉的胡府立刻成为声讨对象。
胡世昌虽为这些事烦恼着,但这些于他来说不过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简直可以呼风唤雨!什么关家,什么杨士德,只要再过两月,便能被他全部扳倒!
他跟关瑶在撕破脸后早已无话可说,现下胡府得势,他亦不用再演戏,初一十五不再到玉瑶院去,唯一是碍于不想留下宠妾灭妻的污名才留着她。但今天收到的一则好消息,让胡世昌心情大好,决定去看看关瑶是如何落魄,如何绝望。
甫踏进玉瑶院,看到关瑶脸色不善地瞪着他,胡世昌脸上不自禁露出笑容,故意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外面的形势了。”
“无耻之徒,你不配踏进我院落,给我滚出去!”
“滚?这是胡府,该滚的绝对不是我。”
“胡世昌,我本以为你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无耻的窃国贼!”看着大荔政权旁落,父兄打下的江山被胡世昌蚕食,关瑶真是恨不得把他立斩于面前。
“窃国贼?这词儿不错。这世道一向有能者居之,败者只配为寇。”胡世昌气定神闲地走进厢里,在关瑶对面坐下,关瑶立刻站起来移到别处,表示自己不屑与之为伍。
“亏你胡家三代为臣,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若我父兄尚在,哪容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你父兄?”见一直阻碍他进行计划的关瑶还端着郡主架子,以为自己还是个高傲的贵女,胡世昌就想把她的骄傲粉碎。“他们已经为寇了,不是吗,拥兵自重满门抄斩啊。”
“那是你岳家,你怎能如此说?!”当年关将军对胡世昌视如亲子,关瑶真后悔昔日没能看穿胡世昌的小人之心。“你可还有一点良知?”
“良知?那东西值多少钱,能封王拜相吗?”胡世昌打开摺扇轻轻扇风,得意地以久藏心底的秘密一举击溃她。“你以为先帝为什么会第一个拿关家祭旗,又怎么能拿到关将军谋反的证据?关瑶,枉你自负学贯古今,竟连如此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你、你是说……”关瑶难以置信地指着胡世昌,抖着嗓子问。“关家满门俱灭,是你在背后……”
“对,那是第一步。只要国无能将,荔帝必用文臣领兵,到时胡府尽握文武大权,要得这天下又有何难?”胡世昌筹谋已久的计划已近成功,他内心逼切地想与人分享,想得到旁人的认同与夸赞,而被他软禁的关瑶无疑是最好的对象。看着她惊怒交集的表情,悲愤憎怒的眼神,他心中不住涌起愉悦的快意。
竟敢与他作对?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该臣服!
“我以为你只是袖手旁观,但原来、原来是你献的毒计!”
见胡世昌毫无愧色,甚至洋洋自得,关瑶忍不住拔下头上金钗扑向胡世昌,想杀了他给父兄赔葬,可她这弱女子又岂是他的对手,他一把将她摔到地上,冷冷地俯视她道:“别逼我杀你,我还想把你留着,让你亲眼看着那奸夫怎么死,看着这大荔改姓胡!”
“胡世昌你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如果说关瑶以前只是怨他无情,现在她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热饮其血!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命定的帝皇!”胡世昌哈哈大笑,昂首步出玉瑶院,关瑶想冲过去却被门外的守卫拦下,她不得已只得回转屋内,苦思对策。
胡世昌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大德了,毕竟大德是除他之外兵权最重的,在各场大战与士兵一起出生入死,在军中威望不低,朝政上又一直有关家势力护航,再加上她与大德的纠葛,胡世昌肯定会对大德不利。
她要通知大德,她要报讯!
写好了字条,她想找人送出去,岂料唤了两声青梅红杏皆没应答,反倒是走来一个面生的壮实婆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少夫人有吩咐?”
“我的丫环呢?”
“那两个丫环没把少夫人伺候好,让您心浮气躁的,爷替你把她们撵出府去了。”
关瑶闻言心脏如针刺般剧痛,胡世昌显然是不满她拿金簪刺他,报仇来了!可怜青梅红杏跟了她五年,现下被赶出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维生,红杏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妹呢。
关瑶知道胡世昌如此施为,院里所有仆从必然都换过了。她垂首凝视手中的字条,明白自己再也无法示警于他,黯然良久,不知自何而来的水珠落于其上,滴嗒一声碎裂开来,伴随的还有她低哑的轻喃:
“相公,对不起,我终是连累了你。”
※※※※※
随着时间推移,胡府的势力益发庞大。为安全起见,胡世昌与父亲从来不一同上朝,以免荔帝狗急跳墙纠集亲信生擒二人,而被架空的荔帝对此亦敢怒不敢言。
这天,胡世昌无视先帝遗训,乘着八骑马车直入皇宫,到了大殿前才施施然下车,撩起袍摆上了白玉阶,无视龙椅上已然端坐的荔帝,眼光朝内侍监一扫,尖细的嗓子立刻高喊:“早朝开始。”
朝臣们皆自肃立,无人出列,胡世昌踏前半步,朝前方的荔帝道:“昨议开阳郡守一职,臣建议由七品侍郎林之接任。”
他话音刚落,身后各个公卿已躬身齐道:“臣附议。”
荔帝眉头一皱:“朕记得此林之曾涉贪污渎职之罪,被贬三级,接任开阳郡守似乎不妥。”
胡世昌闻言眉毛一挑,“臣以为林之为开阳郡守的‘唯一’人选。”胡世昌特别加重了“唯一”二字,明示荔帝把此肥缺送到自家人马手中。
“如此决定,朕觉得……”
“皇上,您别无选择!”胡世昌不知荔帝今天为何忽然反抗,全没之前唯唯诺诺的昏庸之态,但胡府手握荔国过半文臣武将,荔帝无论如何也没法扭转败局,是以故意打了个呵欠,放肆地对荔帝命令道:“皇上,臣累了,请立刻下旨任命林之为开阳郡守。”
此时,一声清脆的玉碎之声于殿外响起,一直无甚表情的荔帝忽然微笑,淡淡地扫了阶下的胡世昌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
“妄想。”
胡世昌哪曾想过荔帝会有如此言词,加上是在全体朝臣面前,于是马上勃然大怒,袖袍一甩斥道:“皇上,请慎言,别为自己带来麻烦!”
“只怕有麻烦的是你。”荔帝蓦地拿起面前的蟠龙砚往地上一摔,当啷!砚台碎成几瓣,随之而来的是无数银盔铁甲的士兵自殿门处涌来,瞬间把胡世昌团团围住。
“天真,真是天真!”胡世昌非但不惧,反倒哈哈大笑。“莫说八千御林军以我为帅,就是你今天把我斩于殿前,胡府还有我爹,还有我胡家的子孙!这龙椅我本还想让你多坐几天,看来你是忍不住要让予我了!”
“啊,你说的爹,莫不是这个老头子?”光线一黑,一个人影自殿外抛到包围圈里,胡世昌定睛一看,顿时大惊,这死狗般趴在地上的不就是自家亲爹吗?
“爹,您怎么在这?!”
胡宰相被摔得混身都疼,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倒是把他扔进来的人好心答道:
“他来上朝啊,我们在南门关天没亮都得起来操练,他这在京当官的怎么能贪睡不上朝?”
很显然,这是有人看不过眼别人能赖床,迁怒来着。
胡世昌一听这声音与蠢笨的答案,就知道来者是谁,咬牙切齿地道:
“杨士德,是你!”
“你好啊。”大德在士兵后面友好地朝他挥挥手,完全没有半点陷害了别人的自觉。
胡世昌怒瞪了他一眼,勉强稳下心神,从怀里取出一管银哨,二长三短地吹了,嘹亮的笛声在殿梁间回荡,悠然悦耳,众人顿时寂静无声。
期待中的金戈铁马并未如潮水般涌来,胡世昌不死心又再鸣笛,荔帝也没阻止他,闲适地由他玩去。
等了又等,胡世昌的信心一点一滴地流走,强自镇定的脸上也终现惊惶,铁青着脸问:“御林军呢,我的御林军呢?!”
“啊,原来你找他们啊?”大德恍然大悟地道,“那两个副统领被我送进天牢了,现在老巴哥当着统领,要不我叫他来一下?”
“不可能!御林军有半营兵士都是我胡府的,就算你杀了副统领,他们也不会……”
“什么你胡府的啊,皇上说都是他安排的暗子,对吧皇上?”
“嗯。”荔帝好整以暇地应了声,又吹了吹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问。“胡世昌,你以为那些被你收买了的官员,是真心替你办事么?你就没觉得这事太容易?”
胡世昌不相信自己的“江山”会如此容易被瓦解,蹬蹬退了两步,红着脸大声道:“没可能!我都握着他们的把柄,他们也替我办了好些事!”
荔帝只是冷笑了声,没答话,胡世昌与胡宰相则面如死灰,难以相信自己大势已去。
朝堂上一时无话,倒是大德搔耳抓腮了好一会,终于耐不住了,冲过去问荔帝:“皇上,我能去接娘子了没?”
荔帝噗嗤一声,板着的脸破功了,指着大德笑骂道:“折腾整整一年,你就这么点追求。” 
“娘子肯定等急了,我能去了不?”大德跳着脚,待荔帝一声令下就要往外冲。
“士德,金华公主知书达礼,国色天香,你就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皇上极是和蔼地建议,虽然他知道杨士德这次下了大工夫扳倒胡派,一直都只有一个目标。
“皇上,我只要娘子一个!”大德果然肃容认真答。
“朕让你停妻再娶。”荔帝笑眯眯地逗他。
“我不要。”大德坚决摇头,又问。“皇上,我能走没?”
荔帝还没答,胡世昌已经怒红了眼在那边吼:“就为了一个贱人,你竟然坏我好事!”
大德蓦地沉了脸,走进包围圈里对着胡世昌就是一拳!文臣出身的胡世昌哪避得过,结结实实地受了雷霆一击摔倒在地,胸口疼得不得了,咳了几下点点血丝自嘴角溢出,凄厉狰狞。
“你敢说娘子坏话?!”大德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一根肋骨!”
胡世昌抹了抹嘴角的血,冷哼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那个女人我早已玩腻了,你要早说要,我把她脱光往你府上送都行,反正这样的事以前没少干……”
大德怒吼一声就往胡世昌处扑,蒲扇般的大掌紧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往胡世昌身上招呼。胡世昌本来还要继续说,但受了大德两拳已经再说不出话来,只能有气无力地呻吟,最后甚至连呻吟声也听不见了。
荔帝见大德打得差不多了才让几个士兵分开二人,五六个兵士使尽了吃奶的力才勉强把怒发冲冠的大德拉开。这一拉开,才见到胡世昌已经一动不动地摊在地上,胡宰相见爱子惨遭毒手,老泪纵横,对着荔帝连连叩首,希望能求得宽恕,荔帝却不看他,对着朝臣道:
“传朕旨意,胡氏一门犯下大不敬、结党营私、贿赂臣工等罪,交予刑部发落。”
当下几名士兵便把胡宰相与胡世昌拖下去了,大德见皇上旨意只说了一半,急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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