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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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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之处。
“萧老,您看此事……”
值得萧德琮沉思之际,李贞尽自焦躁已极,却愣是不敢吭上一声,直到见萧德琮抬起了头来,这才紧着出言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此事蹊跷颇多,江州粮仓定是有人纵火无疑,然,究竟是何方所为,却尚不得而知,濮王殿下那头的可能性应是更高上一些,若如此,其本意定是要冲着陈曦去的,只可惜那厮狡诈,竟致令殿下落入了坑中,今,事已不可为也,殿下须得早做筹谋才是。”
望着李贞那张满是期颐的脸庞,萧德琮的眼神当即便是一黯,面带苦涩地摇了摇头,为李贞剖析了一番,到了末了,更是颇有深意地提点了一句道。
“事不可为?这……,小王愚钝,还请萧老教我。”
尽管今日朝议之际,太宗并未当场降罪于己,可李贞确是清楚自己的前途已然是黯淡到了极点了的,只是心中还存着一丝的侥幸,指望着萧德琮能给出个翻盘的妙手来,此际听得萧德琮这般说法,心已是就此沉到了谷底,然则不甘之意却是依旧,但见其面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咬着牙问策道。
“殿下应是知晓的,那颜钢之所以能入朝为官,皆是长孙无忌保荐之功,纵非其心腹,也必定不敢违了其之指示,从此一条来说,江州粮库失火案不管最终之彻查结果如何,于殿下都不会有丝毫利处可言,换而言之,殿下独撑局面的机会已然不存,而今,摆在殿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就此投向吴王一边,但消能实心任事,当可保得一生之平安,虽无可大作为处,却断然不失富贵。”
萧德琮苦涩地一笑,为李贞分析了下时局的可能之演化,而后又给出了条能保住富贵与平安的道路。
“富贵?呵呵……,若是所谓的富贵是与人为犬,那要来何用!还请萧老为小王指点迷津则个。”
饶是萧德琮所言乃一派苦心,奈何李贞的心早已是野了的,又如何肯甘居人下,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第一条路。
“稳妥之路,殿下既是不愿走,那也就只剩下行险一搏了!”
尽管早就料到李贞断然不肯善罢甘休,可真听其亲口说出,萧德琮的眼眸还是不免为之一黯,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简略地点了一句道。
“行险?这……”
有了太宗玩玄武门之变的前例在,诸皇子们对行险一事可谓是都无甚顾忌可言,齐王李佑如此,废太子李承乾也是如此,李贞同样也不在乎跟着玩上一把,所不同的是李贞好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晓自身势单力薄,便是想行险都没那个资本,正因为此,一听萧德琮这等建议,脸色当即便苦得有若吃了黄连一般无二。
“殿下明鉴,如今朝中看似四王并驾,其实不然,时至今日,吴王殿下大势已成,若无意外,陛下传位密诏里所载者,必是此人无疑,无论是濮王殿下还是纪王殿下,又或是殿下您,其实都已无正途胜出之可能,然,真论到形势,三者又大有不同,纪王殿下与殿下您若是敢稍有妄动之心,必遭陛下之无情弹压,齐王当年之下场便是前车之鉴,此一条,殿下还须得牢记在心才是,至于濮王殿下么,嘿,陛下实是偏心太过,明明就一社稷蠹虫,却硬是舍不得早做惩处,明知其屡屡图谋不轨,却故作不知,本心或许有留其以制衡吴王殿下之用意,只可惜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若是老朽料得不差的话,此獠必反无疑!”
萧德琮并未急着给李贞指明第二条路该如何走,而是先从大局出发,将朝局的可能之演化详详细细地剖析了一番,当即便听得李贞心惊肉跳不已,额头上的冷汗也就此狂淌了下来。
“萧老神算,小王受教矣,只是行险一途当何如之,小王迷茫依旧,还请萧老明示则个。”
李贞将萧德琮的分析细细地咀嚼了几番,便已知其之所言皆是正理,心中虽伤感于自身的机会之渺茫,可与此同时,不甘之意也就此更盛了几分,加之对行险一事本就无所顾忌,心念一定,也就没再顾虑甚后果不后果的,但见其面色一毅,便已是紧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第414章 心照不宣(五)
“殿下若是欲奋起一搏,那就只能去投濮王殿下,方能有一线之可能。”
这一见李贞最终还是不愿雌伏,萧德琮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苦楚,没旁的,概因他很清楚这条路有多艰难,更清楚一旦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之下场,若是可能,萧德琮很想就此抽身离去,奈何他身上早已打下了越王府的烙印,根本无法洗去,就算他这会儿走了人,将来李贞一旦出了事,他萧德琮一样得跟着吃挂落,正因为此,纵使心中难受已极,萧德琮还是打叠起了精神,为李贞指出了第二条可走之路。
“投老四?这……”
李贞正自满心期待着萧德琮能说出个翻盘妙策来,却不曾想其给出的建议居然是去投李泰,登时便傻了眼了——在李贞看来,李泰就是一跳梁小丑般的人物,若不是长孙无忌力挺的话,早不知被陈子明玩死几回了的,纵使如今看起来似乎有点实力,可跟李恪那头的强大阵容一比,简直就是一天一地的差别,与其去投那厮,还不如干脆去向李恪投诚来得强。
“不错,唯有如此,殿下方能借势寻机!”
萧德琮并未急着出言解释,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重复了下先前的建议。
“借势寻机?唔……,萧老是说小王先假意投诚,而后再寻机取而代之么?”
李贞人虽算得上聪慧之辈,可也就只是小聪明罢了,于权谋之道上,也不过就半吊子水平而已,这不,皱眉苦思了良久,得出的却不过只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张,当即便令萧德琮很有些个哭笑不得。
“殿下这般想倒也不能算错,只是时机上的拿捏却须得有所讲究,这么说罢,陛下为平衡朝局之故,错非濮王殿下真起兵谋逆,陛下便不会起废黜其之心思,有些事哪怕明知根底,也不会去深究,这才是濮王殿下看起来能跟吴王殿下相抗衡之缘由所在,至于长孙无忌么,选择濮王殿下也属别无选择的选择,无他,唯自保耳,殿下若是想取濮王殿下而代之,机会只在一处,那便是濮王殿下高举反旗之际。”
尽管李贞并未细说其打算如何去做,可萧德琮却是一听便知其心中之所想,无外乎是想在长孙无忌面前与李泰争锋罢了,这显然是根本行不通之想头,然则萧德琮却并未直接批驳李贞的妄想,而是耐心地开解了其一番。
“唔……,小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贞到底不是蠢人,萧德琮都已将话说得如此分明了,他自是不会听不懂,但见其眼神闪烁地沉吟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紧着起了身,朝着萧德琮躬身行了个礼,而后便即大步向外行了去……
“禀殿下,越王殿下去了府上,如今正在府门处候着。”
天将晚,长孙府的书房中,李泰正与长孙无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却见一名濮王府的亲卫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李泰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哈哈……,舅父果然妙算,小八那厮真就来了,好,好啊。”
一听李贞在自家府门外坐等,李泰当即便乐得放声大笑了起来。
“嗯……”
长孙无忌并未理会李泰的得意忘形,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别有所思。
“舅父,莫非有甚不对处么?”
李泰正自乐呵不已之际,冷不丁见长孙无忌的表情有些不对,不由地便是一愣,紧着便出言追问道。
“殿下不觉得越王殿下到得太快了些么?”
长孙无忌早前虽是料定李贞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十有**会来投靠李泰,但却并不以为其会如此乖巧到居然不垂死挣扎一番便顺服了下去——在长孙无忌看来,李贞其人桀骜不驯,并非肯甘居人下者,此番再度被撸去差使,于其而论,固然是个重大之打击,可也不见得便到了山穷水尽处,至少在议罪之前,李贞还是有着周旋之余地的,至不济也可暂时屈服于李恪,以换取一时之平安,而今,李贞连试都不曾试过,便即跑了来,足可见个中必有蹊跷无疑。
“舅父可是以为小八此来必然有诈么?”
李泰的反应倒是很快,略一愣神便已是紧着反问了一句道。
“嗯,应是如此。”
长孙无忌并未解释理由,仅仅只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个答案。
“哼,该死的小八,安敢欺我,舅父放心,小王回头定饶其不得!”
李泰本就是火爆脾气,这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当即便怒了,冷哼一声,怒气勃发地大放了回厥词。
“慌个甚,将来之事将来再说也罢,此獠既是自行送上了门来,岂有拒之门外之理哉,善加利用,倒也不失为一把利器。”
李泰那等暴跳如雷的样子一出,长孙无忌当即便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过么,倒是不曾怒声呵斥于其,仅仅只是不紧不慢地点了一句道。
“利器?舅父之意是……”
听得长孙无忌这般说法,李泰心中立马便是一动,已是明了了个中的蹊跷之所在,然则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嗯,既是要投诚,诚意终归是要有的么,殿下以为如何啊?“
长孙无忌显然很是享受李泰的这等尊敬,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饶有深意地又点了一句道。
“投名状?妙啊,舅父高明,甥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泰先前其实就已领悟到了长孙无忌言语中的暗示之意,只是故意在装糊涂罢了,而今听得长孙无忌道破根底,自是乐得紧着再次奉承其一把。
“知道便好,训犬之道便在于恩威并施,既不能让犬吃得太饱,又不能真饿过了去,个中之拿捏当须有度,殿下若是能照此行了去,得一鹰犬不难。”
长孙无忌从来就不曾将无甚根基可言的李贞放在眼中,哪怕明知此子前来投诚乃是别有用心,却也一样不甚在意,但见其不屑地撇了下嘴,一派自信满满地便又出言提点了李泰一番。
“舅父说得甚是,甥儿自当照办了去。”
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李泰当即便是一乐,可也没再多言啰唣,笑容满面地拱手致谢了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就此告辞而去了……
“报,禀殿下、陈大人,越王殿下已到了濮王府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长孙无忌与李泰如何密议,却说陈子明也正与李恪在吴王府书房里一边手谈着,一边等着消息,棋未至中局,就见一名吴王府亲卫已是匆匆从外头而入,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再探。”
一听李泰去了濮王府,李恪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寒着声便下了令。
“诺!”
李恪既是有令,前来禀事的那名亲卫自是不敢有丝毫之耽搁,紧着应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呵,小王此局又输了。”
李恪没去理会那名亲卫的离开,也没再去看棋盘,而是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便认了负,当然了,他说的并不是面前这盘刚开始没多久的棋局,而是早先与陈子明之间的赌约——在李恪看来,栽了个大跟斗的李贞应会来自己府上沟洽一番,以免遭到重处,可陈子明却认定李贞乃野心勃勃之辈,纵使是崛起无望,也断不肯甘居人下,必会转投李泰,以谋求借势,如今的事实已然证明了陈子明的先见之明,李恪心中虽是郁闷不已,却还是不得不就此认了输。
“越王殿下野心不小,格局却不大,行事草率而又刚愎自用,虽小有才干,却断不是能有大作为者,某以为其借势之心断瞒不过长孙无忌之揣度,此一去,不过只能为鹰犬而已,于长远而论,其能起之作用实不值一提,只是近期内须得防其胡乱攀咬。”
区区一越王李贞,陈子明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自是无所谓其是否投向李泰,当然了,警惕之心却是断不会少了去的,几句话便点出了要紧之处所在。
“子明说的可是投名状么?”
李恪乃是灵醒之人,只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立马便意识到了威胁将至之事实。
“此必然事耳,朝局稳,于殿下有利,朝局乱,于濮王殿下有利,如今其得了越王李贞这么只鹰犬,岂有不紧着使唤上一下之道理。”
陈子明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便将道理解说了个分明。
“子明所言甚是,此当真不能不防,唔,依子明看来,此獠究竟会从何处下手来着。”
对于陈子明的判断,李恪自是别无异议,然则说到李贞可能动手之处么,李恪可就有些个茫无头绪了,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将问题又丢给了陈子明。
“户部,杨师道。”
对于李贞可能会下手之处,陈子明显然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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