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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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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的话,下官已与窦家部曲沟通了数回了,可惜皆不得其门而入。”
听得陈子明见问,林存山的老脸当即便是一红,颇为无奈地便解释了一番。
“嗯,尔等且在此原地待命,待本官入内一行再议好了。”
陈子明能理解林存山的顾忌之所在,毕竟内里的窦家、杨家可都是豪门,再加上还有着房龄公主在内,又事涉污秽,似林存山这等中级地方官员,贸然参与其中的话,闹不好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正因为此,陈子明并未要求林存山一并入内,仅仅只是声线淡然地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领着陈重等人径直向窦家部曲麋集之处行了过去。
“站住,窦府办事,不得允,休得靠近!”
窦家算起来与陈子明也是亲戚关系,照辈分,陈子明得喊窦奉节一声姑父的,只不过因着与其侄窦孝慈曾有过节之故(当初窦孝慈可是曾与长孙皇后联手坑了陈子明一把,若不是杨师道出手搭救了一把,陈子明指定如今还在那个地方厮混着呢。),陈子明与窦家基本不来往,窦府家丁自是认不出陈子明是何许人哉,哪怕瞅见了陈子明一身的紫袍,也自不肯稍让半分,一见到陈子明一行人靠了上来,立马便有一名头目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本官陈曦,奉陛下旨意前来办差,尔等再敢挡道,当以谋逆罪论处,闪开!”
陈子明被太宗派来处置这么桩烂事,本就心中有气,这一见一帮窦家部曲而已,居然敢跟官府公然对抗,心情自不免便更不爽了几分,但见其面色一沉,已是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声,而后么,也没管窦家部曲们是怎个表情,领着陈重等人便径直行将过去。
“让!”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陈子明这么些年来,可是创下了偌大的威名,加之又是奉旨前来,为首的那名窦家部曲头目还真就不敢强拦的,面色变幻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下令闪开了道路。
“啪,啪……”
第三重的院子中,一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正自手持皮鞭用力地挥舞着,抽打着地上一具残尸,可怜那具残尸仅仅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躯干,至于四肢早被剁成了肉酱,每一鞭子下去,残尸上总会被带起几块碎肉,不少处都已是深可见骨了,可那名大汉兀自不肯罢休,一边抽打着,一边恶狠狠地咒骂个不停,不消说,这名光膀子的大汉正是窦太后之侄窦奉节!
“够了,窦奉节,尔这是做戏给本官看么,嗯?”
陈子明静静地站了片刻,见窦奉节兀自在那儿发泄个没完,耐性当即便磨没了,厉声便呵斥了一嗓子。
“你……”
窦奉节其实早就得了手下部曲的通报,知晓陈子明已到,此番鞭尸的行为固然是在泄愤,可做戏的成分确是更多上一些,这一被陈子明当场喝破,脸上当即便有些个挂不住了,双眼一瞪,便要发作上一番。
“你个甚?本官位在尔之上,又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办事,尔安敢在本官面前无礼若此,真当本官砍不得尔之狗头么,嗯?”
陈子明对窦家人从来就没半点的好感可言,更别说窦奉节此际乃是待罪之身,见其竟然敢跟自己瞪眼,陈子明又哪会将其当姑父看,毫不客气地便怒叱了其一通。
“哼,窦某遭此不幸,早已无脸存于世,你陈大人要砍,便砍好了,某又有何惧哉!”
窦奉节出身显赫,一向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别看挂着将军的名号,其实武艺差劲得很,别说跟陈子明这等绝世武将相比了,便是军中随便一偏将也比其要强得多,这会儿见得陈子明身上煞气横溢,心中早已是怯了下去,可嘴却还是硬着的,然则躲闪的眼神其实已然暴露出了其心中的虚。
“尔无须拿话来激本官,该砍时,本官从来不会手软,尔等都在此候着,窦奉节,尔随本官来!”
窦奉节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纨绔罢了,尽管有些城府,可在陈子明眼中,又能算得甚奢遮人物,饶是其掩饰得不错,可陈子明却是一眼便看穿了其色厉内荏的本性,也自懒得跟其多言啰唣,声线阴沉地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自顾自地往边上一间看起来便无人在的空厢房行了去。
“哼!去就去,真当窦某不敢么!”
窦奉节显然没想到陈子明会这般吩咐,一想到陈子明的盖世神勇,窦奉节原本就虚的心顿时便更虚了几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愿让人小觑了去,面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用力一跺脚,强装出气咻咻的样子,大踏步地便跟在陈子明的身后,也行进了厢房之中。
陈子明根本就没在意窦奉节的表现,自顾自地便行进了厢房之中,搬来一张几子,一撩官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么,也自无甚言语,仅仅只是眼神锐利如刀般地盯着窦奉节,直看得其冷汗狂淌不已……
第443章 秽事一箩筐(三)
“你,你欲作甚?”
窦奉节如今的官位倒是不小,可早年间也是京师里的一大纨绔,仗着窦太后的势,没少欺男霸女,胆子自是不算小,一开始,还敢跟陈子明对瞪个不休,可随着陈子明身上的煞气愈来愈浓,窦奉节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冷汗狂淌不说,问话也自颤音满满,心虚之态已是毕露无疑。
“你说呢?”
事情闹到如今这么个地步,既是出了人命,要想和平解决已是难了,现如今最为麻烦的是房陵公主还被窦奉节扣在手中,投鼠忌器之下,陈子明还真不好强硬动手的,若非如此,以陈子明眼下的地位,又哪能容得窦奉节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
“某无罪,杨豫之那狗东西寡廉鲜耻,竟敢如此欺某,纵杀其万遍,也不解恨,此事便是说破了天去,窦某也自不怕!”
窦奉节怕的只是陈子明本人,至于案情本身么,他却是根本不怕,没旁的,只因他占着理儿,照《大唐疏律》规定,似杨豫之这等下作之人,打死活该,不仅如此,房陵公主也得被浸猪笼,而行凶的窦奉节么,却倒是无罪,正因为此,窦奉节于嚷嚷之际,也就不免显得理直气壮得很。
“不怕便好,尔有罪无罪,于本官并不相干,要鸣冤,只管到陛下面前鸣了去,某此来,就只为一事,房陵公主何在?本官奉旨接公主殿下回宫!”
要想处置好本案,那就必须先解决人质问题,若是房龄公主真被窦奉节盛怒之下杀了,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不管窦奉节本人会有甚下场,陈子明都难以向太宗交差,正因为此,陈子明并未理会窦奉节的咆哮,面色淡然地便提出了要求。
“这不可能!那荡||妇坏某家名声,不杀之,难消窦某心头之恨!”
陈子明的话音刚落,窦奉节便已是怒不可遏地咆哮了起来,看似气势如虹,可实际上么,眼神里的闪烁却是明白无误地泄露出了其真实之心思,无他,不过是要拿房龄公主来当人质罢了,真要杀,早就可以杀上好几回了,又何须在此际放甚狠话。
“那你就去杀好了,本官绝不拦着,杀完后,尸体交本官带走便好,去啊,去动手好了,本官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是交人便是交尸体,你窦奉节自己决定好了!”
陈子明多精明的个人,又怎可能会被窦奉节这等色厉内荏之言行给吓住了,不单不出言阻止,反倒是推波助澜地怂恿了其一番。
“你,你……”
一听陈子明这等言语,窦奉节当即便抓瞎了,不为别的,概因他拿住房龄公主不过是要求自保罢了,哪敢真杀了太宗之妹,尽管心中其实无比想下杀手,可一想到将面临的报复,窦奉节胆气当场就怯了,目瞪口呆了良久,也愣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敢?嘿,本官料你没那个胆子,说罢,尔到底打算如何了结此事,嗯?”
无端端地被太宗派来解决这么桩烂事,陈子明心中其实也自火大得很,哪有甚耐心跟窦奉节兜圈子,也没管其狼狈不狼狈,声线冷厉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谁说我不敢,窦某……,罢了,出了这么档事,窦某自不能平白受辱,头一条便是要休妻,若不得允,窦某便杀入自尽,大不了一拍两散!”
被陈子明这么一激,窦奉节当即便瞪圆了眼,气咻咻地便欲破口大骂上一番,只是被陈子明那杀气四溢的视线一扫,胆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去,唯恐陈子明动手之下,也只能是顺着陈子明之意地提出了先决条件。
“可以,此事,本官自当代为奏明陛下,尔欲休妻,且就只管写休书好了。”
尽管与窦奉节之间并无交情,甚至与窦家间还有着旧怨,可身为男人,对窦奉节的遭遇,陈子明还是颇为同情的,正因为此,陈子明想都没想便准了窦奉节的提议,至于回宫后当如何跟太宗分说么,那且就到时候再看着办也就是了。
“好,窦某此番行事虽孟浪了些,可也是被逼无奈,该受何惩罚,窦某自受了去也就是了,然,杨家辱我窦家太甚,此事却是断不能就这么算了去!”
于寻常人家来说,休妻很简单,一张休书就能完了事,可窦奉节娶的是公主,要想休妻就没那么容易了,本来么,窦奉节已是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却不曾想陈子明居然如此好说话,自不免为之一愣,可与此同时么,心中的野望也跟着大了起来,竟是准备要好生再讹杨家一回了的。
“哦?尔有甚打算,且就说好了,本官听着呢。”
同意窦奉节休妻已然是陈子明最大程度的忍让了,毕竟此事真要办了去,他陈子明可是要担一定的干系的,弄不好便会被太宗暗自记上一笔,眼下或许没事,可将来应景儿抛出来,便是大过一桩,从此意义来说,陈子明已是很体谅窦奉节的悲惨遭遇了的,但这绝不意味着陈子明能答应其得寸进尺的要求,哪怕杨家此番确实是对不起他窦奉节,可杨豫之本人既已惨死在窦奉节手中,事情也就该到此为止了的,再有甚要求,于陈子明看来,那都是过分了的,更别说杨家与李恪之间的密切关系,陈子明又岂会坐视窦奉节对杨家的一再羞辱。
“窦某之耻皆拜杨家所赐,今,首恶虽除,然我窦家名声却毁,杨家自当办三牲,入我窦家祭祀,以为赔礼,另,我窦家一应损失都当得由杨家赔付,若不如此,我窦家当与杨家不死不休!”
尽管听出了陈子明言语间的不快,可窦奉节自忖自家占了理,提起赔偿来,自是理直气壮得很,虽不曾明说索要的赔礼是多少,可显然不会是个小数字来着。
“就这些了么?还有甚要求,尔一次性说完好了。”
杨家虽是前朝之皇族,可惜隋末之乱时,早已是败落了去,虽说李唐开朝以来,对杨师道一直很是重用,高官厚禄地养着,问题是杨师道为人清廉,尽管能力有欠缺,可素来不贪不占,家境也就只是一般而已,如今杨豫之已死,只留下孤儿寡母,在这等京师之地,度日都显艰难,又哪有多少钱财来赔偿窦家的“损失”,再说了,就算能拿得出钱财来,陈子明也绝对不会允许窦家如此勒索杨家,道理很简单,个中夹杂着李恪的脸面,自是断然轻忽不得的,正因为此,陈子明对窦奉节的不满已是到了极致,只不过他并未急着发作,而是阴冷地又追问了一句道。
“有此二条足矣,窦某别无所求。”
眼瞅着陈子明的脸色已是阴沉得宛若能滴出水来一般,窦奉节也自心虚无比,原本还有几个“合理”要求要说,可胆气一怯,愣是不敢再多开口了。
“很好,尔既是都说完了,那就轮到本官说了,尔要休妻,可以,纵使担着些干系,本官也自准了尔之所请,至于尔对杨家的讹诈,那就冲着本官来好了,要多少钱都可以,摆明了来说,至于其它,门都没有,想死,你就说一声,本官亲自送你去见佛祖!”
陈子明身居高位多年,养移体居移气之下,已经很少有喜怒形于色之时了,可此番是当真被窦奉节的不识抬举给惹火了,尽管不曾高声呵斥于其,可阴寒的言语中已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你……”
窦奉节这一生都在京师里厮混,自是清楚陈子明的心狠手辣,这一听陈子明放出了狠话,当场便慌了神,有心要强扛一番,可被陈子明那满是杀机的眼神一凝视,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瞬间便已化成了一地的鸡毛,支支吾吾了良久,也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给尔一炷香的时间写休书,完了之后,陈某自去见公主殿下,开始罢。”
陈子明根本没理会窦奉节的尴尬与怒气,挥手间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来人!”
眼瞅着陈子明这般不讲理,窦奉节自不免又气又急,可到底是没胆子跟陈子明这等凶人相抗衡,脸色时红时白地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是愤恨地一跺脚,怒气冲冲地咆哮了一嗓子。
“将军!”
“大人!”
窦奉节这么一声嘶吼之下,立马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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