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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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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这是一座两层竹楼,房屋建筑所用的材料全部是竹子,包括两层楼的连接处都是一排紧挨着的长长巨竹,二楼中间位置竟还有一个小阳台似的地方,那半月形的栏杆也是翠竹,但可能因为时日久了,风吹日晒,所有的翠竹颜色都变成了乌灰色。

楼的左边还有一层横向并排的长长一间竹屋,许是一楼空间的内部延伸。右手边有一道围墙,墙内种植着长长一片翠竹,整座酒楼的后方也能看到高出屋子的部分翠竹,看来这楼有后门,后门外定有一片竹园。

右边空地处还有一株中途分成三支粗杈的大树,树下以竹围绕成栏,放置着三层大酒坛。与之方向位置整齐相对的,是酒楼左边的一座竹亭,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在结实的土地上,只这竹亭是在水面上,亭下四根圆柱伸进水中,不知是木还是竹,估计应该是巨木。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正是酒楼前的一汪清池,酒楼正门前连接路面的,是一弯竹制拱桥,用餐之人得踏桥过去到楼前方的四方竹面平地,才能入酒楼大门。大门的上方黑色牌匾上题着三个白色大字:“竹韵轩”,字体刚中带柔,柔中有刚。

整个酒楼是一个大大的长方形,这池子,估计是人工开挖的,因为表面上无河无湖可相通,但想想不应该会是死水,也许是与地下河有所相连,不然这水不得臭死!

与围墙与竹林相对的水池左边,是一排桃树,估计三月里又会是另一番风景。

这酒楼的主人倒真是费了一番心思,清静而雅致,更是好手笔,只这面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怕是也费了不少银子,不是达官贵人作后台,就是土豪级别的!

嗯,不错!司徒寒点点头,看着这样的酒楼,她忽然也想开一个夹带现代元素的半古气息酒楼了。

三人踏着弯月竹桥进了酒楼,入二楼其中一个包厢,说是包厢,其实连门都没有,门框顶上的横竹上挂着数道水晶似的珠帘,长得快垂到了地上,是以珠帘为门。

不过,因为门是对着墙外的竹林而开,便无任何人能看见包厢里坐着吃饭的是什么人。

三面竹墙上分别挂着裱好的字画,一副冬雪腊梅图,一副草书字,一副翠竹美人儿图,那美人儿只是画了一个翠袍背影,一头几乎及踝的黑色长发垂在身后与竹同色的翠衣上,撑着一把翠绿色的油纸伞,行在一道一直不断往上、不知通向何处的悬空木梯上,那是真正的悬空,梯下都是空的,除了并不稠密的整片竹林,什么都没有!

虽然没有画出来,但整个画面给人带来的想象中,那梯子的尽头似乎是如置仙境的青山竹屋。

梯下方的竹林云雾缭绕,如仙似幻,近处一片稍微放大些的竹叶上一滴雾气形成的晶莹水珠欲留欲落。

这三副字画图中,最吸引她的,就是这幅了,说不清原因,就是喜欢。

司马睿看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在腊梅图上短暂停留后便长久地凝视着翠竹图,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很喜欢?”

司徒寒回过头来,“嗯,画功不错!意境更好!”

司马睿点了点头,淡笑着没说话。

“通往顶峰的天梯脚下都有跌落的危险,但若顺阶而下,却是一片美丽清新的世外竹园!”

司马睿看着她愣了下,他第一次听到与此画原意相同的解释,刚要开口,司徒寒问道:“南方的柳木炭是四国中最好的炭,哪里是卖柳木炭的地方?”

这是什么思维?为什么跳转得这么快?

“你想要炭?”司马睿有些不解,虽然是比其它国家好,但将军府冬天用的炭定也是好炭,要大老远的带炭回国?

“嗯,只要最上等的柳木炭,其它的没兴趣。”那东西是制造火药的其中一种主要成份。

“这好办,我让人送到府里来就是,不用你亲自跑路,生产炭的场子都是在京都远郊。”

“嗯,要日期最近的。”司徒寒点点头,若说是丞相府要,冲着他这良好的民间声望,也许比说皇上赠给外宾送来的质量更好。

“好。”

待上了菜,司马睿发现她根本不再像在东炫国皇宫里那样一副急吼吼的贪吃像,不禁会心而笑,这小东西,是在跟东炫国皇帝耍心机呢!

“秋月,多吃点儿!咱们路上花银子耗时间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让闽清水多出点儿血,吃个够本儿!”司徒寒拿起多要的一双筷子,使劲儿给秋月夹菜,秋月一边点头,一边嗯嗯答应着往嘴里塞拼命吃。

司马睿心里感到好笑,这秋月被司徒寒荼毒成什么样儿了?什么都听自家少爷的,不但听话地同桌而坐,还丝毫没有了女子应有的文雅吃相。按司徒寒的话来说:“文雅?文雅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她让秋月可着劲儿吃,她自己却一反常态,慢悠悠地吃,慢悠悠地喝。司马睿看着那琼鼻下的精巧小嘴儿,在喝过酒后被酒水浸润得更加诱人,忽觉嗓子发干,遂又喝了一口茶。如今知道了她是女子,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当初吻她时有拥女子在怀的感觉了,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

“你也要多吃点儿,你这个年龄正是长身高的时候。”司马睿道。

“听听,这话说是活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大娘似的!”司徒寒斜斜眼儿。

司马睿浅笑不语。

“少爷,下午咱们去哪里?”秋月嘴里寒满吃食,口齿不清道。

“继续逛,今天本少由着你高兴,让你不白来!”

“嗯嗯嗯!”秋月喜笑颜开,“少爷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那是!将来也是最知道疼媳妇儿的男人!唉,说到媳妇儿,也不知道我家玉清现在在干什么?可别让外人吃了豆腐!”想到他,忽然想起好像没为他买点儿什么南玉国的东西,嗯,下午逛街时就给他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

她这一提玉清,还当成媳妇儿提,司马睿脸上的浅笑渐渐收敛了起来,他想起那人在船上吻寒儿的情景,一个青楼小倌儿,如何能碰寒儿这样的奇女子?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恐怕没几个,而其中,绝没有那个叫玉清的!

司徒寒见对面的人变了脸色,嬉笑道:“怎么了?吃醋了?哈哈!”想着都不可能,与他开玩笑罢了,“唉,玉清也是个可怜人,有着他的迫不得已。”人在皇帝的屋檐下,更得低头,差事办不好,头就没了!

“你是同情他?”司马睿看着她,如果只是同情,又怎么会随便接受他的吻?你毕竟是女子,这样的逢场作戏怕不只是逢场作戏吧?再说,如何能用自己的身体去逢场作戏?

“同情也好,不同情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倒是从未听过你有这样的感叹。”

司徒寒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抄起两根筷子,左右手各执一根,开始敲碗、敲酒杯和菜盘子,张开嗓子唱起自编的小曲儿:“尘啊缘,如啊水,何尽一生情啦啊啊啊,莫啊啊,多啊情,多情终伤啊己噫噫噫!”

尘缘如水,何尽一生情,莫多情,多情终伤己。司马睿看着那张因酒而微红的小脸儿,司徒寒,你还不到十六岁,还未尝情之一味,何来这种感叹?

“少爷这回编的小曲儿比上回好听多了!”秋月含着菜道,她已经撑得快吃不下去了。

司徒寒照她头上敲了一筷子,“你家少爷我哪次的不好听?嗯?”

秋月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好听好听!都好听!少爷我错了!”轻撇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少爷。

“罚你把水晶虾饺吃完!哼!”

“啊?”秋月苦了脸,“少爷,我已经饱了!”

司徒寒不理睬。秋月认命地继续塞,继续吃,谁让自己忘形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来,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活该被罚,看以后还不长记性!

看她实在强塞不下了,司徒寒才大发慈悲道:“行了行了,别再塞得把原来的东西都吐出来,不是更浪费?”

“谢少爷!少爷最好了!少爷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哼,别高兴太早,下午给我使劲儿刮闽清水,老子为他造武器累个臭死,今儿个你要是不把我的辛苦费刮回来,我就把你扔在南都!”司徒寒恶狠狠道。

秋月立即笑得屁颠儿屁颠儿,“放心少爷,别的不说,这花别人钱的事儿,秋月最在行,定能办得妥妥的!绝不给你扔下秋月的机会!”

这是什么样儿的一对主仆啊?司马睿轻笑,“好,今天下午不逛到天黑绝不回府!”

因为想为玉清买件玉制品,所以司徒寒也进了玉器店,让秋月自己去另一家店逛,别乱跑就行。同时,她也为承大人和两位将军选了礼物,不是给他们自己用的,而是由他们带回去送给夫人、子女或小妾的。

挑完买过走出来时,却见一男子正在一家店门外调戏秋月,那爪子正在秋月的脸上摸,周围的人们看着,却没有人上去帮忙。谁敢帮啊,那是皇上后宫淑妃表哥的儿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贵族混混儿。

秋月也争气,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那男子顿时动怒,“臭娘们儿!”举掌就要搧。

“秋月打得好!”司徒寒把玉器盒子往司马睿手中一塞,几步就快速蹿了过去,她绝不能让那巴掌落在秋月脸上!

这一嗓子使那男人的手停在空中顿了一下,这一顿,就是司徒寒的机会,她一拳打向男人的胸膛,将他打得连退数步,怒吼道:“你他娘的敢动老子的人?”

不待他站稳,又一个勾拳击向男人的下巴,“你他娘的想死?”

再一脚踹出,男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就后退数步“咚”的倒在地上——就是有还手的机会他也还不了,不会武,还个屁啊,只会欺负欺负女人、下人和小老百姓而已!

男人摔倒在地仰躺着,司徒寒一步跨坐在他身上,两拳在他脸上左右开弓,嘭嘭嘭嘭!

“日你个娘的!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敢动老子的人?老子今天打花你的脸变成猪头再打爆你的蛋,让你娘的出来卖骚!王八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以为自己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是不是?”

男人被打得嗷嗷直叫,想说话想喊人却根本叫不出来,每叫出一个字都被打回去半个!

司马睿睁大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儿没有一点儿女子形象地分腿骑在男子的胸腹上出拳暴打,嘴里还不断地骂着粗话,不,不是女子从不会有这种形象,就是男子也少见!

赶来的男子家的家丁要上去齐攻司徒寒,呆若木鸡的司马睿才回过神来,一个招手,身后的官兵们哗啦啦进入现场,将家丁按倒在地,将心中暗暗叫好的围观百姓隔离在圈外。

“上将军!”司马睿上前唤道,“交给官府吧!”

司徒寒停了手,站起身,又气不愤地对那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的家伙狠狠补上一脚,“老子不管你什么来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今天动了老子的人,老子他娘的就把你死里揍!”

“押到刑署!”司马睿一挥手。

“是!带走!”带不走了,半拖着走的。

“为什么押我去大牢?我是当今圣上淑妃的侄子,你们竟敢押我?押他!是他打我!”终于缓过神儿来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叫嚷着,一说话就疼得呲牙咧嘴。

没人理他,没人应答,有点儿消息的人就知道丞相大人这几日陪着的人乃是东炫国来的贵宾——有名的红衣上将军司徒寒,盛传一时的诗词和东炫国供应的武器都是出自他手,你欺负欺负本地的老百姓也就算了,连他的人你也敢调戏,不是活腻歪了吗?

街上的人得知他就是司徒寒,都有些兴奋,可想想刚才的狂暴素质,骂人都骂得那么低俗,那诗,真是他写出来的吗?怀疑!

“他娘的!净扫老子的兴!”司徒寒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继续骂道。

司马睿递来一方素帕,“擦擦手,别气了,本相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也没那么严重,他也没讨到便宜,不用你为难。秋月给了他一巴掌,我自己也打爽了,没必要让你为此与皇家后宫对上而得罪人,我到时拍拍屁股走了,可你还要在京城在朝堂混。算了吧!”

“不,你们是南玉国的贵宾,受了委屈,便要有所交待。”否则传回东炫国,岂不说南玉护短?司徒寒不再计较,可不代表百里一铭也不计较,事情虽不大,可却关系到国家颜面。

“随便你了!秋月,南玉国皇帝没管好他家的狗,咱要让他付精神损失费,加利加息地补偿!奶奶的,给我买!买到他肉疼心疼肝儿疼全身都疼!”

“是,少爷!”

“今天表现不错,回家后本少爷好好奖赏你!”

秋月呲着嘴笑,完全没有女子当街被人调戏后要死要活的样子。

一对儿奇葩!司马睿心道,人家觉得扫兴了就回家了,她却变本加厉地让皇上出血。

果然是逛到天黑才去酒楼吃饭,饭后回了相府,司徒寒坐在屋里喝口茶奇怪道:“这相府里怎么一个女的都没有?”

秋月忙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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