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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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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哭得肝肠寸断。听着的人。亦是心如刀绞。好好的一个人。便因着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的决定。生生地被毁了。

赵言搁在桌上的手不由攥紧。突出的指骨显得十分突兀。想着身后两人的痛楚。想着昔日母亲的眼泪。心中对苏风亭与林若芳的恨意。越发的浓重。若不是她极力克制着。她真觉得自己许是会提了刀就往苏府冲去。

“怜儿……”沫瑾叫了她一声。面对着泣不成声的怜儿。却又觉哑口无言。她竟不知该如何慰劝。她本就是个不擅言辞之人。更何况是遇上怜儿有事。

“小姐。你知道馨儿是怎么死的吗。”怜儿突然说道。手紧紧的握着沫瑾的手。有些将她握痛了。只是她未出声。似吓着她。静静地听着。心想着许是她说出來。心里便觉得好过了。

“我们被卖到春风楼。老鸨便逼着我们接客。我与馨儿不肯就犯。她…就命人打我们……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这些。我们都不怕。小姐。我们都不怕的。”

沫瑾无声地点着头。紧紧地回握着她。

她后悔了。她不想再听她接下來的话。她只想让她停下。

“我们挨了整整三天。三天。我们不吃不喝挨了三天。只是。却……却挨不过命。那几个护院……进來的时候。我们已经连躲的力气都洠в小P〗恪N颐恰馐焙虿欧⑾帧T瓉硭鲎盼颐恰1闶窍肴梦颐菦'有力气再去反抗。我甚至……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洠в小!

怜儿一边哭。一边说着。断断续续地述说着那不堪的过往。抽噎声亦如一条长鞭。抽打在沫瑾和赵言的身上。心头。

沫瑾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搁在自己的腿上。紧握成拳。不停的握紧再握紧。

她好恨自己。未能在怜儿与馨儿最为无助之时。出现在她们跟前。那时的自己在做什么。她竟然还在左右为难于对李旭的情意。心寒于他对自己的利用。而后又时不时的反驳自己。

苏沫瑾啊苏沫瑾。你只知将心思都放在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全然忘了自己的母亲和如亲人一般的怜儿和馨儿。此时。她怎还有脸面出现在怜儿跟前。最污秽不堪的不是怜儿。而是她。是她苏沫瑾才对。

“我不知馨儿是哪儿來……哪儿來的力气。她竟挣脱了他们。一头撞上门墙。干干净净的走了。只……留下一个污秽不堪的我……小姐。我……我是个不洁之人。我该死……”

“不。”沫瑾终是忍不住。痛苦的低吼道。“怜儿。该死的是我。是我才对。我该早些回來的。我该早些将你们接过去的。那么。娘和馨儿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皆是因为我。”

泪。终是忍不住。如雨而落。滴在两人紧握的手上。而后滑落于被褥之上。眨眼间便湿了一大片。

“怜儿。你骂我。你打我吧。只求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否则。我也会活不下的。”沫瑾拉着她的手。痛哭失声。

赵言背对着她们。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是听着这不加掩饰的嚎啕大哭声。也不禁红了眼眶。

沫瑾终于哭出声來了。她心中的委屈。伤痛。悲哀她都知晓。

实则。这些事儿。又怎能怪她呢。

她一个柔弱女子。碍于情势被李旭带到了全然陌生的国度。而偏生那位太子殿下对她狠心绝情。若不是梁仲。她都不知沫瑾如今会是怎样。也许。她在被人卖入青楼之后。或是最终屈服于命运。亦或是如馨儿一般。自尽而亡。

被人利用。步步惊心的渡日。这一切。都是她无力改变的。彼时她连自己都难以顾全。又怎能将其母与两个丫头接到尉羌国去。

至于她诈死之后。身子便虚弱的很。待休养好大半已花上了许久。便是快马加鞭的赶來。也难以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

看似是因着她的缘故。可她。却实实在在是那个最为委屈之人。

两人哭得难以平静。赵言有些熬不住了。沫瑾的身子还未全养好。再这般哭下去。实有些伤身。

于是。赵言起身。慢踱了三两步走到床畔。蹲下身來。伸手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先是转头看向怜儿。

“怜儿。我知你从小与沫瑾一块儿长大。对她的情谊自是不同的。你们并非只是主仆。更像是亲人。这些年來。你陪着她成长。护她爱她。到如今又怎能让她痛苦内疚。”

怜儿的泪仍不是停歇。到是哭声稍小了声。认真的听着她的话。

“沫瑾心善。又重情。你应知晓的。倘若她在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寻到你之后。你又想不开寻了短见。许是不用多久。你便会在地府遇上她了。”赵言叹了口气。“怜儿。我知你心中的苦。我与沫瑾虽心中有痛。却都无法替你承受。我们只想让你同我们一道儿。好好的活下去罢了。”

怜儿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又最终都未发出声來。

而沫瑾只是怔怔地望着怜儿。耳中听着赵言的话。未出声。只是静静地流泪。她已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劝住怜儿。如今只希望赵言能替她劝劝怜儿。

“我实话同你说吧。沫瑾虽用诈死的法子逃过一劫。只是她的身子如今亦是千疮百孔。日后怕也是要常年病痛缠身了。”赵言缓缓说着。感受到沫瑾另一只手轻拽着自己的衣袖子。她却好似未瞧见。继续说着。“怜儿。你若想不开了。那沫瑾这仅有的几年怕也是洠Я恕6ㄈ皇窃缭绲谋阌粲舳铡H羧绱恕D阌衷醵缘闷鹨阉赖姆蛉恕S诘馗钟泻窝彰嫒ゼ蛉恕!

赵言说着。徐徐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话至此。你自个儿想想吧。我先带沫瑾去喝药了。稍后再來看你。”

沫瑾听了她的话。正有些担心之时。赵言已拽着她。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

“赵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出了房门。沫瑾來不及抹去挂于双颊的泪珠。一边探头望着门内的情形。一边压着嗓音说着说着又想回屋去。却被赵言一把拉住了。

“行了。我让素若看着她。”她撇头望了站于门边的素若。冲着她点头示意。而后拉着她继续往旁边的屋子走去。“你这般守着她也洠в谩K环牌八赖哪钔贰W苡幸惶旎岢米拍悴蛔⒁獾氖焙颉T俚踝愿龆换亍;剐杷砸严胪瞬藕谩!

沫瑾虽觉得她话的说甚是有理。只是心中仍有些不放心。即便是被赵言拉回了房。坐在桌旁对着一桌子的菜。端起饭菜也是有一口洠б豢诘某宰拧8静恢越炖锏牡降资鞘裁次兜馈

而赵言对着她。只得以她的身子为由。哄着她吃饭。再哄着她睡下。因着怜儿占了自己的屋子。她也只能与沫瑾挤上一张床。对付着睡了一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启坟

沫瑾未想到。赵言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将怜儿的心思摸得这般透彻。亦用短短的几句话。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怜儿看上去想开了。

翌日。梁仲找了几个人。随之出了北城门去寻沫瑾母亲的坟头。

安然山不高。也不大。与南城门外的天狼山相比。俨然成了个山丘。从山脚到所谓的山顶。以沫瑾的脚程。亦只需半盏茶的功夫。

从山脚而上。不过行了数十步路。赵言便眼尖的看到了杂草堆中的一座孤坟。

待走近。拨开了一些杂草。才看到坟前插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木板。上头只写了秦氏两个字。

沫瑾怔怔地望着。还未回过神來。同往的怜儿已重重地跪下。膝盖磕在山泥上。虽有杂草胡乱铺垫着。却还是有些疼。

“夫人。夫人……”怜儿伸手以袖子拭着木板上的字迹。大哭起來。

而沫瑾却像失了心魂一般。愣愣地站着。

昨日林若芳同她说娘亲已经去世。她却总觉得好像她是在说谎。骗她的。不过是想让她难过。她一直以为这都不过是一场骗局。她做的一场恶梦。

而如今。娘亲的坟却立在眼前。她才似茫然地回过神來。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明白娘真得走了。这辈子。她再也看不到娘亲冲着自己温婉而笑。听不到她轻柔的说话声。吃不到她亲手做的菜了。

想起昔日她偷偷溜出府后被娘亲发现。回來的时候。便能看到娘亲依在院门口。远远望着她浅浅地笑。眉眼间的慈爱似海。听着她用软糯的声音一声声地唤着:“瑾儿。瑾儿。”

只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般叫着她。熟悉的音容永远只能放于心底。慢慢地被时光的尘土被掩盖。直到最后被自己忘却。随着自己而逝去。

娘亲。

她这辈子。洠в械M蟆R灿涝抖紱'有娘亲了。

“娘……”沫瑾腿一软。陡然地跪倒。泪。终于滴落。洠肷侥嗉洹!澳铩D锇 h貋砹恕D铩

一声声如诉如泣的轻唤。引得后头的几个不禁鼻酸。赵言撇过头去。不忍直视她悲伤的面容。

如果。这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娘。你为何不等等我。瑾儿还有好多话想同你说。瑾儿还想好好的照顾你。瑾儿还有好多事洠в型锴啄阋黄鹱觥D铩D阍趺淳驼獍愫菪摹E紫挛乙桓鋈恕!蹦槐呖拮拧R槐咚底拧P闹谢剐砭玫谋丛诳吹角赝砹姆赝分薄T僖参薹ㄑ怪啤

“娘。是瑾儿不孝。瑾儿洠в性缧﹣斫幽恪E砹恕墒悄铩D阏庋描院笤趺窗臁h涝抖伎床坏侥愕牧沉恕N壹遣蛔 遣蛔∧愕牧场T趺窗臁D铩铩

泪。奔涌而下。湿了双颊。

赵言吸了吸鼻子。往一旁又走开了几步。梁仲侧头看向她。手在束袖之中掏了掏。而后走了过去。抽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从她的肩头递了过去。

看着自己肩头突然多出來的帕子。赵言只是稍稍一愣。便伸手接过。轻按了按双眼的眼角。而后深深的吸气。连着呼吸了好几回。才稍稍平复了些许的心情。而身后。沫瑾仍哭得欲罢不能。难以自制。

“等将她娘的棺木启起。咱们就回去吧。”

梁仲似也有些受不住沫瑾这凄凉的哭声。紧锁着眉头对赵言说道。

赵言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哑着声音说了句:“你派人去问问春风楼的老鸨。馨儿被埋在何处了。我想。沫瑾定然也想将她带走的。”

梁仲无声的点了点头。便叫來一个侍卫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离去。他继而回头。看向眼微微泛红的素若。只是下巴一点。素若便心领神会。将手里拎着的香烛祭菜寻了块个干净平整的地方摆了起來。

而原本嚎啕大哭的怜儿此时也抽噎的止了声。反过來轻声劝着沫瑾。

燃起香烛。沫瑾泪眼朦胧的看着梁仲指挥着几人挖开了坟头的山泥。

秦晓莲下葬的仓促。苏家的人许是随意挖了点山泥一堆便了事。埋得十分之浅。两锄头下去。有人便勾出了一块布角。众人脸色一僵。只能放下手里的锄头。慢慢地徒头挖。

沫瑾咬着牙。拼了命的想止住自己的哭声。然在看到这个情形之时。心头的悲伤越发的浓重。便是双手捂着自个儿的嘴。还是忍不住溢出呜呜声。

本以为娘跟了苏风亭这么多年。人走了。再怎么不得宠。总也得给口薄棺吧。却洠氲健K蔷怪苯咏司驼庋窳恕

挖到最后。众人才发现秦晚莲只是用张席子包了包便让人给埋了。比之随意丢在乱葬岗里的。也好不了多少。

虽说天气未热。然人埋了也有好几日了。赵言原不想让沫瑾瞧的。起坟的几人也说。亲近之人不能看。只是。沫瑾却执意要再瞧一眼。

只因她说。她怕自己很快会忘了娘的模样。所以。她想再看看她。不管成什么样子。她都想再看最后一眼。

有人揭了席子。那张苍白的脸映入了沫瑾的眼中。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奔流而下。沫瑾拼命的抹着。却发现双眼始终被泪水所模糊。

她起身。走到秦晚莲的尸身旁。拿着衣袖子擦拭着她被山泥污浊了的脸庞。任由旁人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她顾自埋头整理着秦晚莲简单的衣饰和已不再黑亮的发。

因着路途遥远。赵言询问了沫瑾的意思。最后决定。将秦晚莲的尸身火化之后带回去。而沫瑾也想着。不愿让娘亲被山泥污浊。

当熊熊烈火吞蚀了秦晚莲的尸身时。沫瑾静静地跪在一旁。双眼之中已无泪水。她只觉得脑海之中空空如也。似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随着这把大火烧得灰飞烟灭。

秦晚莲这么多年的痴恋。多年的隐忍退让。连同着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通通随着毁去的躯体。慢慢消散于尘世间。亦连同带走了沫瑾多年來的欢声笑语。

从此以后。她伤心难过之时。再也无人会伸手缓缓圈住自己的身子。在耳畔低声慰劝了。

当一行人回到客栈时。已是下午时分。在客栈门口。梁仲派出去的那人正站在外头等着。见他们回來。与梁仲去了一旁低语。

沫瑾的心思都在怀中用包裹围着的瓷盆上。晃晃悠悠的进了客栈。如抹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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