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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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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人脱离队列,在凝视着什么。和雄追寻着她的视线,让他吃惊的是那竟是装垃圾的蓝色塑料桶。里面可能有她喜欢的什么东西吧?和雄躬身往里瞅了瞅,原来是掉在厨房地板上的猪肉片及油炸食品等食物。
雅子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回头的和雄。和雄鼓起勇气搭话说:“那个……”
“那个什么?”
雅子戴着口罩,含混不清地低声问:“对不起您,昨晚。”
不会说别的词的和雄脱口而出。并且,结结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我想跟你谈一谈。”
但是,不知后一句话雅子是否听清,她突然转过身来,以他人难以接近的冷峻表情,注视着前面的大门。和雄为自己遭到冷遇而深受刺激,自己竟会天真地想请雅子原谅自己,真是可笑。
车间的大门开了,到了十二点开工的时间。计时工们成群地涌入,用消毒液洗手。因和雄是从事用手推车从厨房补充食品材料的工作,所以,作业期间,必须去车间旁边的厨房。和雄离开雅子她们,向厨房走去。
但是,迄今为止感到枯燥乏味的工作突然变得充满快乐与期望。分配给和雄的工作是把平底搪瓷盆中的冷米饭添装到流水线第一道工序的自动出饭机中。一旦供不上,流水线就要停止,这是一种责任重大而又辛苦的工作。但是,在流水线的第一道工序,肯定能看到总跟师傅在一起的雅子。和雄把白米饭运到流水线旁边时,正像预料的那样,雅子和师傅正在指挥正中的流水线。
“快点往里添,要供不上了。”
良惠催促着,和雄用两手端起沉重的搪瓷盆,把冷饭倒进机器里。正在清理饭盒的雅子根本不往和雄这边看。和雄在离雅子不足一米的地方,偷看她的侧面。
因她带着知了帽和口罩,只能看到眼睛。她的眼睛忧伤地下垂着。被称作师傅的女人也与平时的喜怒喧闹不同,今晚一本正经。和雄发现,平时总是形影不离、
一起作业的那个漂亮女人和胖女人都不在流水线上。
  八“妈妈,你去哪儿了?”
累得筋疲力尽的良惠从雅子家回来刚进家,就从屋子里传来意外的喊声。难道是她?!吃惊的良惠急不可待地脱鞋,跑进屋。果然是和慧回来了。
跟工厂的同伴谁也没提起过,其实,良惠有两个女儿。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尽管和慧是亲生女儿,却是个令人难以忍受的不孝之女。
和慧已经二十一岁,高中时辍学。十八岁那年,跟一个比她大的男人私奔后,一直杳无音讯,今天回来,已是时隔三年之后了。良惠对她的回来既有思念喜悦之情,又有一种给自己添麻烦的戒心,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然而,尽管是不孝之女,时隔三年能见面,也总算放心了。联想到在雅子家的“作业”,今天全是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良惠从惊讶和困惑中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年未见的和慧。
和慧染的不自然的棕色披肩发,一直垂到腰间。一个小男孩双手握着她的发梢,仰望着良惠。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两年前出生的自己的外孙吧。跟那个窝囊废长得一模一样。良惠不太喜欢地看着他。这个小东西瘦瘦的,脸发黄,淌着对现在孩子来说轻易不见的稠鼻涕。和慧的丈夫不务正业,是个整天在大街上游荡的二流子。是否看透了良惠的心思呢?小东西惊恐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外祖母那疲惫的面孔。
“你,怎么现在跑回来了?出走后连一个电话也不打?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突然跑回来,这让我多为难呀。”
良惠说的全是责怪的气话。但是对和慧,担心也好,生气也罢,这早已成为过去。现在良惠暗自苦恼的是二女儿美纪会不会跟和慧学坏的问题。如果稍不留意,肯定会给美纪带来坏的影响。加上自己也触犯刑律,碎尸的事还远未结束。
“你说怎么现在跑回来了?离家三年的女儿回娘家来了呗。你还能不高兴。
瞧!这是你的外孙啊!”
和慧高高地抬起像高中生描的那种细眉。尽管她想往年轻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生活艰辛所带来的沧桑。她们母子俩穿的衣服又旧又寒酸,像个脏兮兮的叫花子。
“这是我外孙?叫什么名字啊?”连孩子叫什么都没告诉过自己,良惠气哼哼地问道。
“叫一生。对了,服装设计师中,不是有叫这个名字的吗?”
“没听说过。”良惠不高兴地刚一开口说道,和慧就变了脸。她那泼妇一样的语调,使良惠不由得联想起从前的和慧。
“这是干什么呀?好容易回趟娘家,闹得都不愉快。不要找气生嘛。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疲劳相。由此也可以看出咱们家的不景气呀。”
“我在盒饭工场干夜班计时工呢。”
“呃?这么晚下班?”
“不是,今天,我顺便去朋友家呆了一会儿。”
良惠惦记着从雅子家拿回来的装健司尸体的塑料袋。已把它们归拢在一起,装在一个结实的纸袋里。她边向和慧辩解,边悄悄地把纸袋藏在厨房的垃圾桶里。
“那么,你什么时候能睡呀?这样下去,你不就要累垮了吗?”
腰身变粗、有点威严的和慧,好像只会在口头上表示担心。但是,正是这个和慧和如今的美纪一样,因讨厌这个有卧床不起的老人居住的狭窄的小屋,而离家出走的。自己的操劳,如今诉说又有什么用呢?反正讨厌的事、烦心的事、所有苦恼的事都一股脑儿地推给了自己。即使是一直把“勤奋”作为金科信条的良惠,在不孝的女儿面前,也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那么,谁会来照看这个家。白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你来家帮过一天忙吗?”
“你别说了!”
“所以,没办法嘛。还是说说你奶奶吧,怎么样?没事吧?”
良惠吃完早饭,换过尿布后,扔下婆婆去了雅子家。这时,她突然想起六个榻榻米房间里的婆婆,往里瞅了瞅。婆婆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好像在听两个人的对话,气得睁大了眼睛。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哼!你去哪儿,做什么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我正要去见阎王爷呢。”
良惠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为什么大家都无端地指责我呢。难道以为我是钢铁造的机器人吗?良惠想到此,不由得大声斥责说:“所以呀,你死了才好呢!”
然后又接着说:“那我就把你呀,切成一块一块的,当作生活垃圾扔掉:首先,把你那满是皱纹的脖子给割下来。”
婆婆给吓呆了,接着放声大哭。淌出的眼泪不多,只是大声呜咽。在间歇时,像念佛似的嘟囔道:“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是像魔鬼一样的女人,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我等着你这个魔鬼快快动手!”
婆婆也道出了心声。仍怒气未消的良惠盯着那薄被上褪色的香豌豆花的图案,呆立着。但随着感情的波涛渐渐平息,一股痛苦的悔恨之情涌上心头。
自己顺口说出了没影儿的话。自己真的变了吗?如果变了,那是因为雅子拉自己入伙做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都怪雅子不好,不,应该怪凶手弥生吧。不对,应该怪为了金钱而参加的自己。对,家中没钱是这一切的根源。
默默地靠在餐桌旁的和慧劝解道:“算了,算了,这样大吵大闹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你说的也是呀。”
听了和慧的劝解,良惠感到浑身乏力,返回起居室。婆婆还在啜泣。和慧像是要平息争吵似的说:“妈妈,我刚才告诉过你,好换尿布了。”
“啊,是吗,谢谢!”
浑身无力的良惠坐在矮饭桌前,周围乱扔着小外孙子带来的小玩具车,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良惠看到精美的玩具警车啦、消防车啦,不由得一时气愤,全都扔到矮饭桌下面。小外孙没有发现,自己爬进美纪的房间,在那儿玩着。
“你没向市府的社团服务公司申请帮助吗?可请他们帮助你嘛。每周能来几个小时?”
“我去过了。不过,每周只来3 个小时,只够出去买趟东西的时间。”
“嗯……”
一点也没有合眼的良惠,摇摇感到疼痛的头,切入担心的话题。
“可是,你这次回来干什么呀?”
“是这么回事……”
和慧匆匆忙忙地舔着嘴唇,良惠还记得这是和慧撒谎时的一种习惯。
“我那口子呀,现在到大阪打工去了。我也想去,你能不能借我点路费呀?”
“我哪有什么钱呀。他去了大阪,你们去找他,不就得了吗?娘俩一起过也可以嘛。”
“可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呀。”
良惠呆呆地张着嘴。总之,她娘俩是否被抛弃了?这么狭小的房间,如果和慧母子再住进来,可怎么办啊?良惠慌了神。
“把孩子送保育园,你找份活干不就行了吗?”
“对呀。所以才回来借钱嘛。”
和慧伸出手。
“求你了。我说,你多少还能没点存款吗?刚才,听邻居的大婶说,这里要拆除,建新公寓。要真是那样,我们也搬回来,行吗?”
“往哪儿搬,可需要搬家费的呀。”
“你不要说了!”和慧因渴望而大声嚷着说,“生活保障金加上干钟点工的钱。美纪现在不是也在打工吗?不是还有福利补贴吗?求你了。我现在连让一生吃汉堡包的钱都没有哇。”
和慧眼含热泪哀求着。孩子迈着小碎步匆匆跑过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哭丧着脸的母亲。
良惠摸了摸口袋,掏出健司的那份钱,共两万八千元。“把这点钱拿去应付一下吧。现在,我手头只有这点钱了。连美纪的修学旅行费用都是借的呢。”
“啊,可得救了。”
和慧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口袋里,就万事大吉地站了起来。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去找工作了。”
“你住在哪儿?”
“南千住。光交通费也不得了呀。”
和慧在门厅穿上鞋底带有厚软木的廉价凉鞋。
“孩子怎么办?”
“妈妈,对不起,放在家里吧。”
“你等等!”
“求你了,我很快就回来接他。”
就像存件行李似的,和慧说完就开了门。表情呆然的孩子发觉母亲要离他而去,慌忙喊叫:“妈妈!你到哪去?”
“一生!要好好听姥姥的话啊。妈妈很快就回来接你。”
良惠也没喊,目送着她慌张地离去。良惠知道,她回家就是为了把孩子扔到家里的,所以并没感到吃惊。从和慧的背影中,丝毫看不到把孩子放在家中的负疚感,浑身洋溢着一种彻底轻松的解放感。自己也希望能够彻底解脱,想把碍手的东西,讨厌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扔在这个破烂的家中,离家出走。良惠真羡慕和慧。
“妈妈,妈妈。”
孩子无力地垂着双手,小汽车滚到矮饭桌下,站在那里喊着。
“过来,姥姥抱抱你。”
“我不要!”
孩子用意想不到的力气推开良惠的手,趴在榻榻米上哭起来。里面的那六个榻榻米的房间里,仍能听到婆婆无力的哭泣。
啊,真是忍受不了。良惠浑身瘫软地躺倒在杂乱无章的榻榻米上,闭着眼睛倾听两个人的哭泣。小外孙很快就不哭了,边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边捡起小汽车玩了起来。好像他已习惯让别人看管。但是,良惠并不可怜这个外孙。
值得可怜的正是自己。泪水顺着面颊直往下淌。使良惠心口堵得满满的是,因为被妻子杀死后、由雅子和自己碎尸的健司的那份钱,会以这种无情的方式被用掉。
她终于理解了,弥生杀死丈夫时也是一种同样的心情吧。
当天夜里,良惠把小外孙交给了满腹牢骚的美纪,去盒饭工厂上班,雅子正等着她。
两个人在休息室里,互相良久地注视着对方。雅子的伤感好像明显减少,面部表情更令人可怕。也许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良惠胆怯地注视着她,并在心中想,她是怎样看自己的呢?
“师傅,感觉如何?”雅子先开口问,表情冷漠,但声音柔和。
“坏极了。”一直去向不明的女儿突然出现,把孩子撇在家里,拿走健司的那份钱,这些是不能跟他人明说的。
“睡了吗?”
雅子的问话总是很简洁。良惠几乎没合眼,但却点了点头。
“那些垃圾怎么样了?”
“没问题。来的路上分别处理了。”
“谢谢!师傅办事,我放心。不过,令人担心的是邦子。”
“嗯。”
两人环视四周,已经到上班时间,却不见邦子的踪影。
“怎么没来呀。”
“受了刺激,会不会生病啊?”
听了良惠的话,雅子轻轻地“啧啧”了两声。
“糟了。也许我们应该去看看她。”
“那咱们就去吧。”
“我要是去,她也许会害怕的。”
“不过,如果她暴露了,可就糟了。”
良惠边注视着自动售货机的“已无零钱”的显示边回答。如果暴露,就全完了。想到此,良惠不寒而栗,自己的人生是否已亮起了警告灯呢?
“邦子和我们一样,我想她不会报警的。不过,她这个人生性脆弱,令人担心呀。”
雅子沉思着,眉间的竖皱纹更明显了。
“总之,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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