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笑倾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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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接受了？那干嘛还提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
“要不是你跟我抢……”沈绍言忽然停住了，作为高中生，好像不太应该在家长面前承认争风吃醋。
“你对自己没信心才这样想的吧。”再说要穿帮了、
穆宇飞，算我求你，你给我住口。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穆永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穆宇飞也不是因为倾城的那句话才突然改变心意的，他是厌烦了这种仇恨的心理，他不想陷入其中了。沈绍言心情大好，不是因为穆宇飞那个混蛋接受了自己，而是他终于听他亲口间接地承认对小木头不感兴趣了。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倾城从忐忑不安中缓过神来，觉得自己圆满了，这个17年来缠绕在两个家庭之间的纠葛终于似乎被她误打误撞解开了。
沈碧莲看着一路上儿子掩饰不住的开心，一股心酸和欣慰一起涌上心头。晚上沈碧莲洗了个澡，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她是穆永祥的前女友，一直很要好，趣味相投，般配无比，但是他们家里人不肯让他娶她，就因为沈碧莲是个寄养在舅舅家的孤儿。穆家人非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于是棒打鸳鸯，硬生生拆散了他们，谁知两人在穆永祥和萧湘玉婚后不久的同学聚会上又一次相遇，然后……她怀孕，做起了专业的情人，不吵不闹也不要名分，女人有的时候真是傻，好在自己不是个苦命的人，没有完整的爱情，事业却蒸蒸日上，成了房产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沈碧莲抹去眼角的泪痕，有点累了，走过绍言的房间。灯又不关，门也不关，走进去看见他早已睡着，难得不打游戏，这么乖，看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样子，瘦削的脸庞，白而不腻，冷峻的线条，眉宇之间和他父亲真的很像。这么大了，东西还不会自己收拾收拾，她顺手帮他随意扔在床边书桌上的轻轻放整齐，钱包，相机，手机，游戏机，网线，钥匙……墙上贴了一些体育明星科比麦迪的海报，还有一些自己的摄影作品。钱包打开来，做娘的想审计一下儿子的账目收支平衡否，要不要中央拨点款。居然有个女孩的照片，羞涩地站在窗口，脸上没有笑反而有点愠怒，不过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有照片，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沈碧莲想起那天路过广场公园时看到的酷似儿子和一个女孩的背影，她只是摇起车窗拨了绍言的手机，确认真的是他，他当时确实敷衍了几句。
作为一个母亲，她平时对绍言的关心还算多，但是孩子毕竟长大了。我们原谅一个母亲的行为，她舀起绍言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妈妈，佳琪兄，老张……没有林霜的名字？不太像儿子的风格啊，看到他给谢佳琪备注的那个兄字，她马上意识到他不会直接叫她名字的，通讯录打开，小木头0512……原来没有手机，也对，她是初中生啊。难怪刚才没翻到短信，作为一个母亲，沈碧莲你已经很精明了。号码不长，一下就记住了，不能怪我。忐忑不安的放下手机，沈碧莲做了亏心事，刚想溜走。
“妈……你来啦？”沈绍言睡眼朦胧的声音格外好听。
“我……看你没睡……看你没醒……不是……看你没关灯！睡觉为什么不关灯不关门，东西还这样乱七八糟！”竟然有人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心虚。
“……”沈绍言选择继续做梦不醒。
“绍言啊……”刚数落完，沈碧莲就坐在床边，一副良母的样子。
“干嘛！？”刚被骂完的某人，没好气的回答。
“快高考了，你紧张吗？”你看他现在这么愉快地和周公约会也知道答案了。
“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非要考大学吗？”就他的水平，正常途径应该很难上到好的大学。
“那妈妈送你出国，好不好？”
“我不要！”沈绍言也没想到自己回答地如此果断。
“你不是以前想出国的吗？”
“人是会变的。”
“你不是想出国学摄影，然后周游世界的吗？”
“我现在只想留在苏州，好好陪你，还有……爸爸他们。”好假，连穆宇飞都有分了。
现在林霜就是他的世界。
“真孝顺！”那老娘就陪你一起假，用细长的手指顺顺他的头发。
“当然啦。”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要告诉妈妈。”沈碧莲临走前还是添了一句。
“我不会改变的。”
沈绍言，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





、第十五章我不喜欢他


沈碧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下那个号码，一定是号码太短，太好记了，总之就是记下了，记下了不用干嘛呀，等下次买彩票吗？她拨通了这个沈绍言都没有拨过的号码。沈绍言要是知道肯定炸毛，自己因为上次没听清最后一个数字，傻不拉机地用手机把0~6都试了一下，这是个概率的问题，当他试到6时，听到林霜的熟悉的声音时，他竟然激动地忘记了说话，于是，对方喂喂喂了三次后，生气地挂掉了。沈绍言把号码存进了手机，但是再也没打过，只是一个人自娱自乐得把她的名字设成了小木头，还饶有兴趣的把她的照片做了头像，他自己也知道那个小木头的头像永远也不会自己弹出来。这又是何苦？不过，先别难过，要知道有一个人比你还傻，想当年着名影视乐坛三栖的何润东同志曾经因为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在只知道人家姓的情况下，也有勇气舀着电话号码本一个一个试，那个女生还姓中国最大的姓啊，张。比起他，沈绍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幸运多了，何况你妈马上要发挥号码的价值了。
“喂，你找哪位？”林霜的声音比想象中的成熟，沈碧莲很怀疑自己儿子的口味怎么换了。
“是林霜吗？”沈碧莲紧张死了，她这是什么行为，活脱脱一个间谍。
“是的，你是？”
“我是……沈绍言的妈妈。”
“阿姨？”林霜眼前浮现出一个痴情苦命的民国年代戏中的女子形象，就是那种二姨太，三姨太的经典样子。
“你周末有空吗？”
废话，学生周末没空还能有啥事？
沈绍言的妈妈约我在咖啡厅见面，这个是什么情况啊？林霜挂掉电话，想着学校里的各种传言，关于穆家和沈家的历史渊源，但是这个关我什么事啊？
林霜，你忘了，你是导火索呀，当然也因为你，他们已经和好了，也算赎罪了，难道阿姨要来感谢她？怎么可能，沈碧莲什么都是靠猜测的，她靠的是女人或者是母亲的直觉。
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孩子的母亲单独约见，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她暗恋她的儿子，害得她儿子学习成绩下降，第二种就是她的儿子暗恋那个女孩，导致连国都不想出了。林霜的情况显然属于后者，她什么都没带，穿着平常的衣服来到了市中心繁华的地段，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小咖啡店，她这样一个学生妹进这种高级咖啡店确实比较惹眼，坐在角落的沈碧莲立刻注意到她。她们进了一个包厢，林霜不太适应这种环境，有点局促，不过说起来，她真的是很大胆，不担心遇到人贩子什么的。不过驱使她来的动力竟然是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那个名字，沈绍言，我才不会喜欢他呢，我只是……只是……算了：“阿姨，我不喝什么。”
“没事，给她一杯热牛奶吧，给我一杯黑咖啡，跟从前一样。”服务员出去了，还在匪夷所思着这个奇怪的组合。
“林霜，我找你来有点唐突。”
“没关系，阿姨有什么事就说吧。”林霜已经表现得比阿姨还要沉着冷静了，好强大的气场啊。不知道为什么沈碧莲居然想到以后绍言娶了这个女孩，我就悲剧了。
“我不想在你中考前，在绍言高考前出什么意外，所以我找你来聊聊天。”沈碧莲注意到了林霜手腕上那条红绳，当初自己去祈福时带给绍言的，还被他嘲笑了一下迷信，那个老师父说：这个能带来幸运。
“我和沈……学长，没有什么关系。阿姨不要误会。”林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出卖了她和沈绍言关系的红绳。
“你也许不觉得，但是他喜欢你是个事实。”沈碧莲更加确定了此番的目的，她要问个清楚。
林霜的心抖了一下，没想到阿姨这么直接，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
“他不敢跟你表白，我这个做母亲的想帮他。”啊！！！？？？这个不是鼓励早恋吗？林霜才初三啊，阿姨你要养童养媳吗？
“我知道你和穆宇飞关系也不简单。”沈碧莲见林霜低着头不肯说话，只好把她能想到的理由搬了出来。
天哪，外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描述林霜的为人的，怎么搞得她像脚踏两条船似的。
“阿姨，我和穆学长只是小时候有点认识，我们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这么说，是他们两个男孩子自作多情？”沈碧莲抬起黑色眼影遮掩的丹凤眼看着林霜。
牛奶喝咖啡送来了，服务员真不想出去，因为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值得怀疑了。
“……”这句话能把人呛死，林霜幸好没喝牛奶。
“我只问你一句，你对绍言是什么感觉？”
“阿姨，我才初三，我觉得现在谈感情尚早，而且，我一直把沈……学长当做……学长而已。”连朋友都不算，林霜你真的好狠。
“为什么？你觉得你们不可能吗？”沈碧莲其实有点喜欢这个大方成熟稳重的女孩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会那么喜欢她。她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外表楚楚可怜，内心却倔强坚强。
“我不喜欢他。“没有一点犹豫，倒是沈碧莲失望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阿姨，我还有高中，还有大学，我的家里人还要我去照顾，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我可以帮你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
“谢谢你的诚实。”
是诚实还是善意的谎言？阿姨希望得到的就是这个回答吧，给我生活费然后让我远远地离开她的儿子，台湾偶像电视剧害人啊，虽然我并没有想要接近他。
不然世界上还有那个母亲会找一个才15岁的女孩子谈未来，林霜考年级第一不是偶然，她很清楚，一定是穆宇飞和沈绍言的打架事件，不止一次，让阿姨意识到红颜祸水，赶紧要来解决妨碍他儿子美好前程的早恋情结。
林霜，你自作聪明了，他们的第二次打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并不因为你。沈碧莲是真的想帮儿子确定一份朦胧的感情，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阿姨，林霜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提出？”
“你放心，绍言不知道我来找过你，号码是我查到的。”
“不是这个……他知道就好了，他就可以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了。阿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弥补一个谎言需要付出代价，林霜义无反顾。
“你说吧，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么孩子，我能做的就一定帮你。”
林霜握着拳头的手抖了一下，慢慢地说出了请求，既然这样，那她真的不能在他们兄弟间徘徊了。所有灰姑娘在被王子的母亲，也就是说皇后找过之后都会因为各种不能说的苦衷接受了皇后的条件，退出王子的生活。林霜没有逃出这个台湾剧的狗血宿命。
林霜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咖啡店的，午后的阳光不那么刺眼，她反而觉得有点冷。
沈碧莲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好狠心，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所有试图斩断早恋这棵长青藤的家长都没有她这样难过。





、第十六章姻缘线


沈绍言听着手机里的比较清晰的录音，“我不喜欢他。”
呵！他笑了，原来争了半天，她谁也不喜欢，我真是傻子。
沈碧莲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看似平静的表情，真的很心疼。但是，真的不能让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女孩继续他们的血气方刚，任性胡闹。
“妈……我改变主意了，送我去美国。”半晌，沈绍言终于开口说话了。
“绍言，妈妈不想看你这么纠结。所以……”
“我没怪你，妈妈，但是，她的请求，让我来……”沈绍言怎么看，都有点伟大。
“你……”沈碧莲彻底后悔自己的幼稚不靠谱行为。
“放心，我以你的名义，让我为她做点事。我自愿的。”真的很伟大有木有。
小木头，就算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不知道我们之间还缺了什么，但是我愿意给你时间，给我们大家时间。等你想明白了，我还在原地等你。
这一晚，沈绍言觉得整个世界倒塌了，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这就是我不敢打她电话的原因，最怕听到这句话，还是听到了。
执着中，沈绍言还是觉得林霜对穆宇飞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算了，不能勉强小木头。
为什么，手机要有录音的功能啊，干脆叫窃听机好了？！
自从沈阿姨找过自己后，林霜就很识相地把自己的蓝色自行车爆了半个月的车胎补好了，彩排完合唱她就第一个溜走，从来不和那些小女生一起围着看后面帅哥的独唱。
奇怪的是，沈绍言倒也没有围追堵截，乖乖地坐在台上抱着吉他，潇洒地哼着小曲儿，偶尔抬起邪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