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已出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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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儿笑眯了眼，顾晚照的心情也极为愉悦，自从父母过世之后，女儿芳华是她唯一的亲人，真真正正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了追求爱情，置妻女不顾；一个人为了保住爱情，可以忍气吞声丢掉尊严？妈，你说，爱情是什么？”
看着自幼聪慧的女儿陷入迷惑，顾晚照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还是个孩子呢，不经历怎能体会自己的爱情。
“我很难回答你爱情具体是什么样？那是一种感觉，让你愿意跟一个人在一起，并且，能够维系着你们一直在一起。”
“可是，总有很多人说找不到感觉了，碰到真爱了呀。”
“他们追求的，不过是激情而已。”
“所以说，那些所谓追求真爱的人，其实不过是一己之私作祟。对吗，妈妈？”
“过去包办婚姻下，就算两人后来地位思想差距悬殊，还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德要求。何况，婚姻自由之后，大多数人结合在一起，都是起于你情我愿。难道说，当初两个人的结合，并没有爱情，要等到十几二十几年之后，才邂逅真爱？”
听了妈妈的话，顾芳华“噗嗤”笑出了声。
“唉，尊敬的顾女士，您的这番话若是传到您那些追求者的耳中，怕会被他们当作福音了！”
顾晚照在顾芳华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婚姻，也从未有过正式交往的男朋友，妈妈的身边不缺男伴，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上位。
“我那幅画不送你了，妈妈好心哄你，却要被你打趣。”
顾晚照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假意恼怒逗着女儿。
芳华平日里早就习惯跟妈妈玩笑，也知道妈妈不是真恼。她笑嘻嘻上前挽起母亲的手臂，拉她到床边的摇椅上坐下。
“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顾女士，这可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
“傻丫头，你当大家闺秀都得是做慈善的？没有原则的对一个人好，任着别人索取强求，绝对不是大家闺秀的做事风格。”
顾晚照示意女儿稍安勿躁，不必急着反驳。
“我们是要大度大气，但这不表示打不还口骂不还口，被人欺负了还得笑着说‘没关系’。芳华，你是顾家的女儿，顾家就是你的势，你从出生就注定了拥有‘仗势欺人’的资本。别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们为什么要妄自菲薄，何况，妈妈早就靠着顾家仗势欺人过了。”
顾芳华惊讶极了，她觉得此时的妈妈一点也是往日里淡泊的模样，妈妈的身上有一种气势全开的凌厉。
“我和你一样，是精英教育之下长大的，什么都得学，学了就必须要学得好，学得精。只是，学到的东西再多，也不如经历过之后明白的透彻。我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了将你交给我的那个男人。”
顾芳华暗暗消化着妈妈说的话：“呃，那个人得是爸爸？！好吧，这种称呼也挺贴切，果然只是将我交给妈妈就再也没啥用处了的人。”
“二十岁的时候，我比现在看起来要锐利些，不过，那个男人指天咒地发誓就爱我的骄傲。他的家世不如顾家，你外公虽觉得不妥，到底我没反对，也就答应了。”
“我没慌着结婚，多少也并不完全信任他，一直等到我大学毕业，又从你外公手中接过了掌家大权，二十六岁的时候，才跟那个男人结婚。”
“过去的六年中，他对我疼爱容忍，我能看出，他眼中的喜欢没有作假。结婚半年之后，我就怀了你，可惜，那个男人，据说是忍不住寂寞，却无能又搽不干净，很快就被我查出了一切。”
“他又是下跪又是自残，又是一番指天咒地说那些不过逢场作戏，对我才是痴心一片。芳华，假如是你，你会原谅这样的人吗？”
顾晚照忽然想知道，自己女儿的看法。
“当然不会。且不说他妄为却又无能，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对方，特别是插心窝子的事。我觉得，他不过是得陇望蜀。”
顾晚照点点头，女儿至少不会被表象迷住眼。
“你说的得陇望蜀不错，很多人都会贪心，只是更多人的明白，量力而行，也懂得在规矩与原则内行事。那个男人，却贪心不足。只可惜，我们顾家，怎么能够任他胡作非为，他再是哭天抹泪，我也不会原谅他，跟没事人一样，再和和美美当夫妻。”
“他付出了代价，我就是仗着自己是顾家的当家人，将他一家从赵地赶了出去，还让人打伤了他，并且，直到现在，还有人看着他，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顾晚照说到这里，不由望向了女儿，她开始有点担心，女儿会不会觉得她做过了，毕竟，那个人，怎么说都是女儿的父亲。
“幸好有人看着，不然，我以后一定要天天陪着你。”
芳华岂能不明白母亲的担忧，她轻轻一句话，就完全解除了那种不必要的担忧。笑话，她顾芳华是妈妈亲生的，更是妈妈养大的，何况，她觉得妈妈的做法完全没错。
顾晚照更开心了，这才是她的女儿！她轻轻将女儿搂在怀中，抱住了她，就像有了全世界。
正当母女二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忽然，脚底下的地板剧烈晃动开——
“是地震！”
顾晚照拉着女儿就往外面的空地跑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今生

“嘶……”
顾晚照觉得头好痛，仿佛有紧锢套在头上，越收越紧，又像有万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横冲直撞。
她恍惚中记得自己原本和女儿正在客厅中享受着午后暖阳，然后就是……地震！天呐，芳华在哪里？顾晚照顾不上自己剧烈的头痛，她一颗心全挂在了女儿身上。
“芳华！芳华！”
顾晚照挣扎着要睁开眼、坐起身。只是，映入眼帘的的景象，却让她突然发现，周围的不对。这是哪儿？强震过后怎么还会有这般完好的建筑？就算她们获救，也该是医院，怎么会在这看似普通人家卧房的地方。
“妈，我在这里。”
听到回话，顾晚照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正趴在她躺着的床边，看似熟睡的样子。这不是她的女儿顾芳华，可刚刚女孩明明回答了她的呼唤！
顾晚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到底是出身大家，不会遇事先乱了阵脚。
头脑中奔涌的讯息，随着自己的清醒，渐渐平息，这让顾晚照慢慢能够接收它们传达来的记忆。
“念苹？”顾晚照觉得这状况实在不可思议，她的头脑中竟会有一个名字叫“念苹”的女人的全部记忆，而且，隐约中，她也意识到，仿佛，这头脑和这副身体，原本，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莫非天无绝人之路？因缘际会我竟遇上了芳华曾提到过的穿越？”
顾晚照心念一闪，对眼前状况有了初步判断。她不由瞧着那个还在熟睡的小女孩，如果说，她可以穿越，是不是，女儿也有那般的际遇呢？
“芳华！顾芳华！”
这么想着，顾晚照提高音量又叫了两遍女儿的名字。然后，满怀期待又莫名紧张地凝望着那个小女孩。
但愿，如她所想！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一个爱女如命的母亲。
“妈妈！”
小女孩身子动了动，看来是要醒过来了。
顾晚照的内心更加焦灼，她很担心，刚刚那些回答，不过是这个小姑娘睡得迷糊之下，无意识的应答。
“你是谁？”
女孩子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人，并没有露出熟悉或者欣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错愕和警戒。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顾晚照却开心极了，这般反应，无疑是自己的女儿芳华。
“我想，我们应该是遇到你曾提到过的穿越了。”
确定自己的女儿也一同过来之后，顾晚照的内心安定了几分，她又变为往日里冷静雍容，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间都尽显贵女风范的顾家当家人。
明明是陌生的面孔，可是却流露着母亲惯常的神态，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可是讲出来的却是只有母亲才能说出的话语。
小女孩卸下了戒备，小小的脸庞上是无限的喜悦。
“妈妈，我是芳华！”
“只怕，这段时间，我要叫你初蕾，夏初蕾。而我，也暂时不能是顾晚照了，怕是还得当个默默奉献的无私贤妻，念苹。”
顾晚照说得轻描淡写，事实上，她也相信自己能够很快适应原主的生活，实在不行，还有离婚一路可选不是。在顾晚照过去的经历中，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能活着，就有的是路可走。
“什么！妈，你说我叫什么？”
芳华的反应之激烈完全出乎顾晚照的意料，就算芳华不过二十岁出头，可到底是精英教育下的，怎么如此承不住事儿？顾晚照想开口教育女儿几句，刚要张嘴，又被火烧眉毛般的女儿抢了话头。
“是不是这家的男主人叫夏寒山，职业是医生？”
原来，顾芳华没有拥有原主留下的记忆，怪不得刚刚初见母亲的时候，会表现的那般陌生。
顾晚照点头，回答了女儿的问题。
“妈，你可别骂我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还记得地震前我看的那本书吗？就是我说的‘全民无耻’的那本？”
顾晚照想了想，终于明白为何刚刚觉得“念苹”那个名字有丝熟悉感了，原来，地震前女儿还提起过。
“这么说，我们现在成为了书中的人物，而且，还是不怎么幸运的一对母女。”
“天呐，你既然知道了，怎么还能这么泰然处之？这对母女何止不怎么幸运，简直是太不幸运了！”
“早先你外公老说你聪慧，现在看来，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顾晚照依旧不急不躁，她还有心情走到原主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现在的容貌。
“芳华，你说，我是现在漂亮，还是过去的模样好看？我倒觉得，你比原来的小时候瞧起来，面容红润多了。”
“妈，拜托你，我们现在扮演的可是挡了真爱路的炮灰呀！”
顾芳华此时是在一个十一岁小女孩的躯体内，这发怒抱怨的表情，由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表现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萌感。特别是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红润的嘴唇嘟嘟着，脸颊鼓鼓的，活脱脱白嫩小包子，顾晚照都忍不住，要动手捏捏这萌太十足的小脸了。
不过，女儿再逗就真得生气了。
“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是‘扮演’，如果知道结局是悲剧，我们还会照着剧本，傻呵呵演下去？”
此话一出，顾芳华就愣了。是啊，自己可不钻了牛角尖，大概是那本书除了敲碎了她的三观，还拉低了她的智商。
“那我们赶紧走人呗，快刀斩乱麻。”
顾芳华只要一想起书中对夏寒山，对小三母子，对梁家人的描写，就止不住的恶寒阵阵，她要快快脱离剧情，远远避开这些脑残！
“怎么走？我们现在没有顾氏，妈妈也没有工作，而你，不过是刚刚升入国中的小孩子。”
“跟夏寒山离婚，妈，能分多少东西都可以，我们什么都能再挣来。”
顾芳华只想离开，情急之下，自然没有冷静的顾晚照看得远，要知道，这个世界于她们来说，陌生的很，书中所描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何况情势所迫，顾晚照相信自己母女有能力挣出一片未来，可不见得别人也愿意相信她们，给她们机会。
所以，在还没有把握之前，顾晚照不会同意顾芳华的轻举妄动，更何况，逃避，从来都不是她顾晚照的风格。
“先别急，你把剧情好好给妈妈讲讲，越详细越好。要记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顾晚照神态柔和，她要用自己的镇静缓解女儿的紧张。虽然她能理解女儿的顾虑和担心，不过，当一切还不明晰的情况下，摸清状况更重要。
顾芳华在母亲无声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回想刚刚自己的不淡定，对着妈妈不好意思吐吐舌头。
然后，把能想起来的剧情一五一十讲给妈妈听，尽量不带个人感情。
“怪不得你这丫头会如此急迫要走人了事。”
顾晚照听女儿讲完，又再三确认了一些细节之后，不由感慨。这样的一群自私冷漠，任性胡为的极品，扯着“真爱”大旗，行着无耻之事，别说是女儿了，她也觉得跟这种人多接触，是对自己的侮辱。
“不过，既然夏寒山是那般翻脸无情，能对着相濡以沫二十几年的妻子做诛心事，对着亲生女儿下重手放狠话，转头受害者般惺惺作态。既然我们占了这对母女，索性，就提前收拾了这个人。”
此时的顾晚照，原本的念苹，身穿白色睡衣，明明白皙的面庞上是柔和的五官，在说那番话时，却莫名有种灼灼其华的高傲，胜券在握，睥睨天下的感觉。
而且，完全没有违和感！
顾芳华真的安下心来，是啊，她们哪怕是穿越了，可妈妈骨子里顾家当家的气势却没有丢掉，那么她呢，也应该冷静沉着，可不能给顾家丢脸哩。再怎么着，她熟悉剧情，哪怕真走到那一步，她也能够避开，而不是无可奈何地被动承受。
要是顾晚照知道女儿此刻的心内活动，一定会笑着敲她脑袋笑她是个傻丫头，就算徐徐图之，也无需图到十年后，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