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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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怎么样？阿不思怎么样？

哈　利

看来我当父亲跟我处理文件的水平差不多。罗丝好吗？雨果好吗？

赫　敏（咧嘴一笑）

知道吗，罗恩说，他认为我见我秘书艾瑟尔（朝远处示意）的时间比见他多。你说我们能不能做一个选择——一年做家长，一年做魔法部官员？去吧。快回到你家人身边吧，哈利，新学年开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要出发了——享受你仅有的时光吧——然后回到这里，头脑清醒，开始审阅这些文件。

哈　利

你真的认为这些文件都有意义？

赫　敏（微笑）

有可能呀。如果真有情况，我们就要想办法对付，哈利。向来如此。

她又笑了笑——把一颗太妃糖扔进嘴里，离开了办公室。哈利独自留下。他收拾公文包。他走出办公室，走在走廊里，肩负着俗世的种种压力。

他疲惫地走进一个电话亭。他拨了号码62442。

电话亭

再见，哈利·波特。

他徐徐上升，离开了魔法部。

第一幕第六场

哈利和金妮·波特的家中

阿不思难以入眠。他坐在楼梯顶上。他听见下面的说话声。哈利尚未现身，我们已听见他的声音。一位坐轮椅的年迈男人跟他在一起，是阿莫斯·迪戈里。

哈　利

阿莫斯，我理解，真的理解——但我才刚到家，而且——

阿莫斯

我试过预约去部里见你。他们说：“啊，迪戈里先生，我们给您约在，让我看看，两个月之后。”我等着。非常耐心地等着。

哈　利

——结果就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里来——我的孩子刚刚做好开学的准备——这样做不合适。

阿莫斯

两个月过去了，我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信，“迪戈里先生，非常抱歉，波特先生奉命执行紧急公务，我们不得不把计划稍作调整，您的预约能否改到，让我看看，两个月之后？”这种情况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把我拒之门外。

哈　利

当然没有。恐怕只是因为，我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责任——

阿莫斯

你要对许多事情负责任。

哈　利

您说什么？

阿莫斯

我的儿子，塞德里克，你不会不记得塞德里克吧？

哈　利（想起塞德里克令他心痛）

记得，我记得您的儿子。他的过世——

阿莫斯

伏地魔当时想要的是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的是“干掉碍事的”。碍事的。我的儿子，我的漂亮的儿子，是个碍事的。

哈　利

迪戈里先生，您知道，我对您纪念塞德里克的努力深表同情，可是——

阿莫斯

你说纪念？我对纪念不感兴趣——已经不再感兴趣。我是个老人了——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我来是为了请求你——恳求你——帮我把他弄回来。

哈利抬起头，一脸惊愕。

哈　利

把他弄回来？阿莫斯，这是不可能的。

阿莫斯

部里有个时间转换器，是不是？

哈　利

时间转换器都被销毁了。

阿莫斯

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找你，是因为我刚听到传言——传得沸沸扬扬——说魔法部从西奥多·诺特手里缴获了一个非法的时间转换器，留在部里了，做调查用。让我用用那个时间转换器吧。让我把我的儿子弄回来吧。

一阵长长的、死一般的静默。哈利觉得局面十分棘手。我们注意到阿不思凑近了些，凝神倾听。

哈　利

阿莫斯，您想摆弄时间？您知道我们不能那么做。

阿莫斯

有多少人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而丧了命？我请求你救救其中的一个。

这话伤害了哈利。他思忖着，神色变得坚定。

哈　利

不管您听到了什么——西奥多·诺特的故事都是胡编乱造的。阿莫斯，我很遗憾。

戴尔菲

你好。

阿不思惊跳起来，戴尔菲——一个二十岁左右，神情刚毅的女人——突然出现，隔着楼梯看着他。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我自己以前也特别喜欢躲在楼梯上偷听。坐在那儿。等着别人说一句哪怕有一点点好玩的话。

阿不思

你是谁？这里好像是我的家，而……

戴尔菲

我当然是个小偷。我要把你的东西全偷走。快把你的金子、你的魔杖、你的巧克力蛙都交出来！（她一脸凶相，随即露出微笑。）如果不是小偷，那么我就是戴尔菲·迪戈里。（她走上楼梯，伸出一只手。）我是戴尔菲。我在照顾他——阿莫斯——怎么说呢，我尽力吧。（她指指阿莫斯。）你是？

阿不思（苦笑）

我是阿不思。

戴尔菲

知道啦！阿不思·波特！那么哈利是你的爸爸啦？有点神奇啊，是不是？

阿不思

也没什么。

戴尔菲

啊。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当年在学校里他们就这么说我。戴尔菲·迪戈里，最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不思

他们也拿我的名字开各种玩笑。

停顿。戴尔菲仔细端详他。

阿莫斯

戴尔菲。

她动身离开，旋即又迟疑了。她朝阿不思微笑。

戴尔菲

亲人是没法选择的。阿莫斯不只是我的病人，还是我的叔叔，我多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接受了上弗拉格莱的工作。可是这样一来，日子变得十分难熬。跟陷在往事里的人一起生活，实在是不容易，不是吗？

阿莫斯

戴尔菲！

阿不思

上弗拉格莱？

戴尔菲

就是圣奥斯瓦尔德巫师养老院。有空来看我们吧。如果你愿意。

阿莫斯

戴尔菲！

她微微一笑，轻快地走下楼梯。她走进阿莫斯和哈利所在的房间。阿不思注视着她。

戴尔菲

什么事，叔叔？

阿莫斯

见见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如今成了魔法部冷面官员的哈利·波特吧。我这就还你平静，先生。不知“平静”一词是否合适。戴尔菲，我的轮椅……

戴尔菲

好的，叔叔。

阿莫斯被推出房间。哈利留下来，神色凄楚。阿不思在一旁注视着，凝神思索。

第一幕第七场

哈利和金妮·波特的家中，阿不思的房间

阿不思坐在床上，他门外的世界在变化。外面场景不断变换，他却一动不动。我们听见詹姆的一声吼叫（从远处传来）。

金　妮

詹姆，拜托，别理会你的头发了，快把那该死的房间收拾收拾……

詹　姆

我怎么可能不理会？粉红色！看来只能用上我的隐形衣了！

詹姆在门口出现，头发呈粉红色。

金　妮

你爸给你隐形衣不是做这个用的！

莉　莉

谁看见我的魔药课本了？

金　妮

莉莉·波特，你明天别想戴着这劳什子去学校……

莉莉出现在阿不思的门口。她背上戴着会扇动的仙女翅膀。

莉　莉

我喜欢。翅膀一扇一扇的。

她退下，哈利出现在阿不思的门口。他往里张望。

哈　利

嗨。

两人尴尬地冷场片刻。金妮出现在门口。她看到眼前的情形，停留了一会儿。

我是来给你送开学前的礼物——好几件礼物呢——这是罗恩送的……

阿不思

好吧，爱情药水。好吧。

哈　利

我想他是开玩笑吧——我也不清楚笑点在哪儿。莉莉得到了会放屁的地精，詹姆得到一把梳子，把他的头发变成了一种粉红色。罗恩——算了，罗恩就是罗恩，是不是？

哈利把阿不思的爱情药水放在他的床上。

我也——这是我送你的……

他拿出一条小毯子。金妮看着毯子——她看到哈利在努力，然后她悄悄走开了。

阿不思

一条旧毯子？

哈　利

今年送你什么，我考虑了很久。詹姆——是啊，詹姆老早就一直在念叨隐形衣了。莉莉——我知道她最喜欢翅膀——可是你呢，你现在十四岁了，阿不思，我一直想送给你一件——一件蕴含深意的礼物。这——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唯一的纪念物。我被送到德思礼家时就裹着它。我还以为它早就不在了，后来——你的佩妮姨婆死了，毯子藏在她的遗物里，达力意外地发现了它，好心地把它寄给了我，从那以后——是啊，每次我需要好运，就找到它，想把它抓在手里，我不知道你……

阿不思

是不是也想抓住它？可以。没问题。但愿它能给我带来好运。我确实需要一些好运。

他摸了摸毯子。

可是你应该留着它的。

哈　利

我认为——我相信——佩妮姨妈希望我继承它，所以才一直把它留着，现在我希望你从我这儿继承它。我并不真正了解我的母亲——但我认为她肯定愿意让你得到它。也许我可以在万圣节前夜来找你——和它。我很想在他们忌日的夜里跟它在一起——那样我们俩都会感觉很好……

阿不思

听着，我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你呢，部里的工作肯定弄得你焦头烂额……

哈　利

阿不思，我希望你留下这条毯子。

阿不思

拿它做什么用？仙女翅膀还有点用，爸爸，隐形衣也不错——可是这个——怎么说呢？

哈利有点伤心。他看着儿子，迫切渴望与他交流。

哈　利

需要帮忙吗？收拾行李。我以前最喜欢收拾行李了。因为这意味着可以离开女贞路，回霍格沃茨去了。那可……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

阿不思

对你来说，那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地方。我知道。可怜的孤儿，被德思礼家的姨妈姨父欺负——

哈　利

阿不思，拜托——我们能不能——

阿不思

——受到达力表哥的虐待，被霍格沃茨拯救。这些我都知道，爸爸。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哈　利

我才不会被你激怒呢，阿不思·波特。

阿不思

可怜的孤儿，继续拯救我们大家——可以这么说吧——为了整个巫师界的利益。对你的英勇无畏，我们多么感恩不尽啊。我们是应该鞠躬，还是应该行个屈膝礼呢？

哈　利

阿不思，拜托——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阿不思

可是此刻我的内心充满感激——肯定是这份仁慈的礼物，这条发霉的毯子闹的……

哈　利

发霉的毯子？

阿不思

你以为会出现什么情景？我们拥抱。我对你说我一直爱你。什么？什么？

哈　利（终于忍不住发火）

你知道吗？我受够了必须为你的不开心负责。你至少还有个爸爸。而我没有，知道吗？

阿不思

你认为那是不幸吗？我不认为。

哈　利

你希望我死了？

阿不思

不！我只是希望你不是我爸爸。

哈　利（勃然大怒）

好吧，有时候我也希望你不是我儿子。

沉默。阿不思点点头。停顿。哈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我不是真的那么想……

阿不思

没错，你就是那么想的。

哈　利

阿不思，你太知道怎么把我逼急了……

阿不思

你就是那么想的，爸爸。其实，说句实话，我并不怪你。

可怕的静默。

现在你可以别再来烦我了。

哈　利

阿不思，拜托……

阿不思捡起毯子扔了出去。毯子撞到了罗恩送的爱情药水，药水洒在毯子上和床上，冒出一股烟。

阿不思

好了，对我来说，没好运也没爱情了。

阿不思跑出房间。哈利追了出去。

哈　利

阿不思。阿不思……请你……

第一幕第八场

梦境，岩石上的小屋

轰隆一声巨响。撞击声震耳欲聋。达力·德思礼、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瑟缩在一张床下。

达力·德思礼

妈妈，我害怕。

佩妮姨妈

我就知道我们上这儿来是个错误。弗农。弗农。我们根本没地方躲藏。连一座够远的灯塔都没有！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弗农姨父

稳住。稳住。不管那是什么，都不是冲这儿来的。

佩妮姨妈

我们被诅咒了！他诅咒了我们！那个男孩诅咒了我们！（看见哈利·波特。）这一切都怪你。滚回你的窝里去。

弗农姨父把枪一举，小哈利退缩了一下。

弗农姨父

那谁，我警告你——我有武器。

一阵惊天动地的粉碎声。门从合页上脱落下来。海格站在门框中间。他看着他们几个。

海　格

能给我们来杯热茶吗？跑这么一趟可真不容易。

达力·德思礼

你—看—他。

弗农姨父

退后。退后。躲在我后面，佩妮。躲在我后面，达力。我这就把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赶走。

海　格

虚张啥子？（他一把抓起弗农姨父的枪。）有一阵子没见过这玩意儿了。（他把枪管一拧，打了个结。）没事儿啦。（然后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看见了小哈利。）哈利·波特。

小哈利

你好。

海　格

我上次看见你，你还是个小娃娃。你长得很像你爸爸，可眼睛像你妈妈。

小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