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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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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开了门,池玉便往内而去,见院中多了几个面生的媳妇丫头,不禁一怔,住了脚步。这时已有人入内通报了,不大一会儿,金桂匆匆迎出来,对池玉福了一礼,道:“今儿陆家小姐来访,正与三小姐说着话儿,姨娘有要紧事,不妨在偏厅里稍坐些时候,若无什么要紧事,便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陆家小姐?难道是二少爷未过门的妻子?池玉心中琢磨着,目光又往那几个面生的媳妇丫头们身上一扫,穿戴虽不十分华贵,却自有一股书香气息,甚是不俗。当下她便笑道:“也无什么事,不过见这一盆兰草生得娇俏,想着和三小姐一般贵气,便送来让三小姐赏玩。既有客,就不打扰了,只请你代三小姐收下这盆兰花便是。”

金桂见那兰草果然生得甚好,便笑道:“如此,奴婢便代三小姐收下了。姨娘走好,不远送。”



第 19 章


拜访三小姐受挫,池玉顿时就无所事事了,带着水荷在齐府内院里瞎逛了一阵,心里又一直琢磨着那位陆家小姐的事,不知不觉就走了偏了,偏偏水荷也不提醒她,等她发现小径越来越荒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水荷,这是哪儿?”池玉打量四周,很难相信,齐府内院里,竟然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

水荷四下看了看,然后道:“已经快到清园了。”

“清园?”
池玉疑惑了,齐府内院里的园子,都是以三个字为名,如侯爷所住的正园,名为显德园,大少爷的园子,名为乞仁园,二少爷的园子,名为怀悌园,三少爷的园子,名为贺义园,四少爷的园子,名为守智园,五少爷的园子,名为至信园,两个字的园子,视为不雅,怎么会存在于齐府呢?

水荷笑了笑,道:“姨娘有所不知,这清园,原来的名字叫做清礼园,当年老老侯爷还在的时候,走过水,烧死了一位小主子,风水先生说,是这园子里的池塘中死过人,冲撞了地煞,于是这园子便被弃了,再也没人住,再后来,主子们见这园子闲置着也可惜,便去了那个礼字,改做清园,府里旦凡犯了错不便放出府去又罪不致死的姨娘、丫头们,便都发落到这里来。”

“发落?”池玉呢喃着,对这园子的印象顿时大坏。

偏水荷又接着说道:“清园里面的池塘,叫做惩奸池,府里有人犯了淫罪,便要浸了猪笼,沉进这池子里去,从那时起,已不知溺死多少□了。”

池玉脸色一变,望着不远处在林木中间若隐若现的一处园子,心中竟隐隐发寒,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前走,当下便带着水荷回去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却见金桂正在院里坐着,与晚香正在闲聊,一见池玉,赶忙上前见了个礼,道:“三小姐说,今儿怠慢了姨娘,让奴婢送了些点心来给姨娘陪罪,再邀姨娘明儿个去咱们园子玩。”

池玉连忙客气了几句,应下了邀请,心思一绕,又想起那陆家小姐,便探问道:“今儿来的那位陆家小姐,可是二少爷的……”

金桂笑了起来,道:“不是,二少爷订下的那位,是陆尚书之女,今儿来的这位,是陆大学士的女儿,陆尚书与陆大学士是远亲,五世之前倒是一家,如今出了五服,早已生分了。陆小姐得父真传,于诗词曲赋一道极是精通,恰投了三小姐的缘,又因年纪相仿,故而时常有些来往,陆尚书家的那位,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只听闻陆尚书家教甚严,从不允女儿外出。”

池玉心下又纳闷了,既然陆尚书从不允女儿外出,那李姨娘又是从哪里听来“眼里不容沙子”一类的话来。只是这样的话却不好再问出口了,只让晚香取了两个新做的香囊,交给金桂,然后将她送出了小院。

金桂一走,水荷却轻哼了一声,道:“什么与三小姐投缘,分明是打着三少爷的主意,府里上下,谁不知道那位陆小姐每回来,都要索三少爷的字贴,当咱们府里人都是瞎子,瞧不出吗?”

池玉一怔,晚香已道:“不要乱说,三少爷字写得好,来索字贴的人多了去,又岂止陆小姐一个。”

“别人家都是派管事拿着名刺来求的,岂见有家中小姐亲自上门来索。”水荷不屑道。

“好了好了,旁人家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天色也不早了,都进屋歇着吧。”池玉也不想让水荷再说,便进了屋。用过晚饭后,她才拉了晚香,悄悄问了个明白。

原来府里这位三少爷,生性顽劣,读书不见长进,偏偏却写得一手好字,若他不是侯府中人便也罢了,偏又是侯爷嫡子,又是最得夫人喜爱的,外头人旦凡想巴结,又寻不着门路的,便借口索三少爷的字贴以讨侯爷和夫人的欢心,因而贺义园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三少爷是个顽劣慵懒的性子,平日写字,也不失为一个爱好,可求的人多了,他偏就犯了性子,不肯写了,这一点连侯爷都拿他没办法,只得让门房看紧了,不许求字的人再上门。但这法子也只拦住一些普通人罢了,若有亲朋好友上门,又或是那些身份尊荣纯是为欣赏而不是为巴结而来的,又岂能这样不讲情面,便只能给三少爷许下无数好处,这才能骗得三少爷写几个字。

像那位陆小姐,说她有意于三少爷,那真是假的,人家小姐跟三小姐一般年纪,才十二三岁,懂什么呢,便是家中长辈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对她说,更不会做得如此明显,要说那陆小姐也确实才华横溢,真正仰慕三少爷的字,又不便亲自去找三少爷,这才来请三小姐出面,去求几个字罢了,只是水荷那样说来,确实是有些难听了,三小姐也是侯门娇女,那陆小姐既要求字,自当亲自来找三小姐,如何能随便派个管事来,若这般反倒是她不知礼数了

最后晚香又道:“姨娘,您可叮嘱水荷,莫让她在外头乱说,让夫人听到了,会不喜的。”

“为何?”池玉有些诧异,那位陆小姐既然才华横溢,想来为人定是不错的,如此佳女,门第也不差,若真与三少爷成事,也是美事一桩,夫人为何会不喜?

晚香低声道:“三少爷虽是嫡子,但到底不是长子,将来侯爷这份家业,轮不着三少爷,因此夫人早为三少爷打算了,想娶一位王府郡主,这事情,府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因此夫人最恨旁人说三少爷与哪家小姐相好,恐传出去坏了名声。”

池玉听了心中一凛,便在睡前跟水荷提了提,水荷虽是爱听不听的,但到底应下了。

次日天气又热了些,池玉便换了一件轻薄些的衣裳,她本爱素净,不喜花俏,但大少奶奶却下了命,不许她再穿得素净,无法,只得在装饰上花些心思,这身上下一色的大摆青裙,她在上面用黄线绣了大朵芍药花,黑线做茎叶,红珠做蕊,顿时就褪去了素净,变得一团花俏,再戴上大少奶奶赏的那对血玉镯子和凤头金钗,便有了一身贵气,真正像个侯府姨娘了。

往夫人与大少奶奶处请了早安,回程便径直去了舂秀园。



第 20 章


三小姐正在捡花儿,这些花儿都是百草园一早从城外头送进府的,刚到没多久,上面的露水儿都还没干透,煞是鲜活可爱。

见池玉来了,三小姐极是高兴,笑道:“正巧了,我刚捡了几支兰花儿,准备做香囊,极香的,让一支与你戴上。”

这三小姐待人一向亲厚,池玉也乐得与她亲近,便让水荷帮她把花儿戴上,笑道:“确是极香的,有了这兰花儿,身上都不必带香囊了。”

“可不是。”三小姐眉开眼笑,“只可惜这花儿不禁戴,半个时辰便要枯了,还是做成香囊长久些。昨儿个萍儿见我身上有个,极是喜欢,所以今儿我挑一些做了,让人给她送去。”

原来那陆家小姐的闺名里有一个萍字,倒是十分好听。池玉思忖了一下,便又笑道:“我瞧这花篮里的兰花儿不多,可未必够做一个香囊的。”

三小姐一听,便愁眉苦脸道:“都是近日时不时落一场雨,天气又是冷冷暖暖的,害得兰花儿都不开了,我命人一早去了花房,将所有的兰花儿都抢过来,也不过只得这几只,没法子,只得再塞些别的花儿凑一凑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陆小姐慧质兰心,当能体谅才是。”池玉安慰道。

三小姐一听又高兴起来,道:“这话却是不错,萍儿真真当得慧质兰心四个字,你还未见她,便能说出她的禀性,可见也是有缘份的,只可惜萍儿怕见生人,不然昨儿你们见了,定然有话说。”

池玉顿时捂嘴笑道:“那陆小姐定然是赞三小姐娇憨可人了。”

“这个你也知道?”三小姐睁大眼睛,见池玉几乎笑瘫在椅中,这才明白自己被取笑了,脸色红如朝霞,扭向一边,道:“姨娘不是好人,我不与你说话了,快走快走,不然我叫金桂赶你。”

“是我错了,三小姐饶恕则个。”池玉忍着笑,连忙赔罪。

“不听不听,你快走……”三小姐原还想原谅的,但见池玉忍笑的表情,立时又羞恼了,这副小女儿神态,也越发地娇憨了。

池玉实在是忍不住笑,怕越发地惹恼三小姐,便要借势而走,这时却听门外一个少年声音道:“谁惹我三妹妹不高兴了,该打。”

却是三少爷齐耘生不知怎地来了,走路摇来晃去,也没个正形,也完全不似在夫人面前那般蹦跳。

池玉赶紧起身,垂首福了半礼:“婢妾见过三少爷。”

“哟,这不是大哥的新姨娘,我的新嫂子吗?”齐耘生嘻嘻哈哈地,也不忌讳,就在池玉原先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池玉只是个姨娘,份位还低,哪里敢当他一句嫂子,只得退到了三小姐的身边,垂头不语。

三小姐知她为难,便娇嗔道:“三哥你正经些,池姨娘可不是你外头那些花儿粉儿的,对她不敬,小心大哥罚你背书。”

齐耘生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妹妹,我错了还不成,喏,这是你昨儿索的字,我亲自给你送来了。”

三小姐这才露出笑容,道:“我知三哥对我最好了。”

齐耘生又唤了一声“扫墨”,便从外头跑进一个小孩儿,瞅着才十岁出头的模样,梳着根冲天辫,眼神转溜溜的,极是机灵,手中捧了一副字呈上来。

三小姐当场打开观看,池玉正站在她身边,也看得清楚。三少爷的字到底有多好,她瞧不出来,只看着比自己那手字要有气势得多,一瞧就是那种富贵公子才能写出来的。

齐耘云见池玉也在瞧,便取笑道:“新嫂子认得字么?”

池玉脸一红,但也不愿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不,准确说,只小七个月的少年看扁,便念道:“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水晶环入麦糊盆,才沾粘便滚。文章糊了盛钱囤,门庭改做迷魂阵,清廉贬入睡馄饨,葫芦提倒稳。”

齐耘生哈哈大笑,似是觉着很得意。三小姐这时也已看完,将字一扔,气道:“三哥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俚词粗调,都是些什么浑话儿,也好意思拿来给我送人。”

池玉见她气得脸色发青,连忙在边上安慰了几句,却在心中暗暗叹息,到底是侯府千金,生来富贵命,却是不懂这世间自有那种见利忘义、见金银比见爹娘还亲的人,这首词虽说粗俚不堪,但却实实在在道出世情人心呢。想到这里,她又怪异地看了齐耘生一眼,三少爷也是生来富贵命,岂能懂得世情人心,想来是被求字之人弄得心烦,故意寻了些俚词粗调来戏弄人的吧。这般性子,果如丫头们说的一般,顽劣之极。

扫墨连忙捡起字来,道:“三小姐,这可是少爷凝神好久才写出来的,字字如珠玑,您就这么扔了不心疼,小的可替三少爷心疼呢。”

三小姐被他逗笑了,嗔骂道:“你一个毛孩子,才跟了三哥半年,便连字字珠玑都出来了,再跟他两年,可不就一口连成个锦秀了么。”

齐耘生又大笑起来,踢了扫墨一脚,道:“平日里就知道嘴滑,今儿可知我三妹妹不好糊弄了吧,还不滚了出去,取笔墨来,我给三妹妹重写一副。”

“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秋水迢迢,红叶山斋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

笔墨取来,齐耘生提笔便写,一气呵成,词意也幽雅清新。三小姐这回瞧了,方才满意,命金桂收了,送到二门上,派人给陆家小姐送了过去。

最后又道:“三哥你于字之一道,仗的是天生灵气,如今年纪还少,外人方将你的字当做宝一般,待过几年,再无长进,灵气又耗干了,这字可就一文不值了。”

齐耘生听得一笑,道:“这话也有道理,只不是你能说出的,是昨日陆家小姐说与你听的吧,她这是借你之口,规戒于我。”

三小姐捂唇轻笑,道:“便知瞒不过三哥,只是萍儿这话极有道理,爹也曾这般说过,三哥你平日也少玩闹些,多些时间练练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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