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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小媳妇-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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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铎不愧是王府世子,既然最难的一步都迈出去了,这会儿反而从容了许多,朝葛乘风赔罪道:“方才晚辈情急之下多有失礼,还请先生莫怪。”

葛乘风理解他的心情,人家都客客气气赔罪了,他也不再为难程铎,坐到桌子前,给程铎把脉。一旦看起病来,葛乘风立即变了一个人似的,观其人似仙风道骨,闻其声如听高僧讲经,程铎渐渐放开了,对于葛乘风问的房中情形,据实以告。

光凭这些,葛乘风已能断定程铎身体有问题了。如果没有程钰,因为时间久远,程铎体内早无余毒,他或许联想不到有人下过药,但他知道啊。

可他不能告诉程铎真相,一来他无法解释为何如此笃定他中过毒,二来,程钰特意求他隐瞒。程钰那小子的心思也不难猜,如果程铎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断绝子嗣的毒,第一怀疑的人绝不是静王,而是更有可能觊觎爵位的二弟。亲兄弟都会因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程钰若是没有这层顾虑,不信程铎会怀疑他,那就太单纯了。

葛乘风不想插手这些,也不想连累程钰被人怀疑,将琉璃碗递给程铎,让他去弄出来。

程铎脸色变了变,犹豫片刻去了内室,后面的做法与程钰差不多。

葛乘风摇头失笑,进了屋,看清琉璃碗里的东西,笑容僵住。

颜色不对,量太少,味道有些重,更糟糕的是,过了那么久,那粘稠还没有化开。

葛乘风不愿牵连程钰,但身为郎中,该问的他还是得问,喊程铎进来,问道:“公子所出之精一直都是这样?”

程铎有些尴尬,见葛乘风一脸严肃,他认真想了想,迟疑道:“刚开始似乎比这白些……”

“是不是也更多?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少的?”葛乘风连续问道,这关系到程铎的恢复,根坏的时间越长,就越难痊愈。

程铎哪记得啊?十三四岁时身边没有女人,他年纪小,拿裤子擦过后会好奇瞅瞅裤子,记得大概颜色,量怎么判断?他又不会故意弄到碗里接着。后来他收了通房,东西都是弄在女人那儿,连颜色都不留意了。

“先生,我果然,有问题吗?”程铎不安地问。

葛乘风叹口气,沉声给他解释起来,先是他的精为何难以让女人怀孕,再就是那番火烧荒草的道理,末了道:“老夫实话实说吧,公子的根能够恢复元气的可能,只有两成,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染了绝症照样挺过来了,公子坚持按照老夫的方子调理,假以时日,兴许也能痊愈。”

两成,兴许……

程铎脸色惨白,难以接受,“为何会这样?先生,我从小习武健身,这么多年也很少生病,为何会得了这种病症?”

葛乘风沉思片刻,将所有可能的原因都说给他听,“得这种病的大有人在,有的是先天不足,生下来就这样。有的是从小饥寒交迫,后天没养好。有的受伤直接伤到了那处,或是染了其他病症连累了根。有的是不小心吃了相克的东西,或是纵。欲过度酗酒伤身,还有一些就是体质问题,具体根源我们也说不清楚。公子的病,看来不是一年两年,时间太久,公子无法确定是何时开始的,老夫便没法找出真正的病因。”

太多的可能,程铎真的记不起来,他更关心的也不是病因,诚恳求葛乘风,“请先生一定要治好我,我……”

葛乘风立即避开他的大礼,皱眉道:“你现在只能靠养了,我能做的就是教你如何调理,方子我开了,还请公子马上放我离开,老夫与人约好月底见面,耽误不得。”

程铎想要子嗣,如何肯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放走神医?他再三相求,葛乘风不耐烦地往外走,眼看快要走出院子,程铎眼里闪过一道厉色,冷声命令带来的心腹侍卫拦人。

葛乘风大怒,“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

程铎朝他赔了一礼,垂眸道:“事关晚辈一生,书快电子书请恕晚辈无法放任先生离去,我会用先生的方子,也请先生继续钻研其他良方,将来内子喜诞麟儿之时,我们夫妻一起向先生赔罪。”

葛乘风没想自己躲过了程钰,这边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登时破口大骂,“老子不稀罕你……”

一句话没说完被人堵住了嘴,强行带到“客房”想方子去了。

程铎在原地站了片刻,望望远天,再看看手里的调理方子,去寻妻子。

“怎么样?”吴素梅紧张地迎了出来。

程铎笑着抱住她,下巴抵着妻子脑顶道:“神医说你亏了底子,好在还有救,只需按照他的方子调补,会养好的。”

终于可以怀孩子了,吴素梅心里却不知为何发酸,靠着丈夫胸膛哭了起来,天知道她因为子嗣受了多少苦?

老天爷不知道,程铎知道,他紧紧将妻子按在怀里,不停地保证,“表妹别哭了,我答应你,往后再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我会对你更好,你不喜欢我碰那些妾室,我将她们都打发出去,往后只守着你一个,好不好?”

两个心结都在这短短的功夫解了,吴素梅边哭边点头,百感交集,泣不成声。

程铎轻轻拍她的背,哄得妻子不哭了,要带她回京。吴素梅想亲口向神医道谢,被他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了,出发前叮嘱心腹好好看着人。

心腹答应得挺痛快,次日早上去看葛乘风,却见门口两个侍卫东倒西歪,屋门大开,里面哪还有葛乘风的身影?倒是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他捡起一看,只见上面龙飞龙舞写了几个大字,“想关老子?活该你断子绝孙!”

咬牙切齿幸灾乐祸的猖狂扑面而来,老头子的声音仿佛也响在耳边。

心腹额头暴起青筋,当即将字条撕碎,检查过屋里屋外后,派人暗中去追,他回京复命。

程铎没料到葛乘风竟然有本事从他手中逃脱,听心腹说在守门侍卫身上找到了两根银针,上面涂了迷。药,不禁懊悔自己低估了神医的本事。神医神医,既然能救人,肯定也有防身的药。

“多派几个人去追,不可惊动旁人。”程铎沉默半晌,冷声道。

而此时的葛乘风,正在跟程钰抱怨,“看见了吧?这就是命,他行事下作,注定没有好报!”

程钰坐在对面,看着依然没有消气的神医,心中复杂。

第131章

二月初春寒料峭,程钰早上骑马过来没觉得冷,现在临近晌午,面对满桌为给葛乘风践行准备的菜肴,他身上却一阵比一阵冷,怎么都控制不住,发烫的鱼汤也压不下那股寒。

俊公子脸色不好,葛乘风放下筷子,想了想,倒杯酒递了过去,“喝点?少喝点没关系,不用担心影响你的恢复。”知道自己真是被亲爹弄得不举了这么多年,换谁谁都会难受。

程钰接过酒杯,刚要喝,忽然记起那晚他嘴馋想喝点,含珠嘟嘴抱走酒壶的娇气样子。似有阳光突然照到心底,一身的冰都因她化了。看着酒水映出的自己,程钰笑笑,放下酒杯道:“晚辈失态,让先生见笑了。”

这一笑脸上就多了生气,让他恢复了冷峻却沉着稳重的样子。

他想得开,葛乘风点点头,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他道:“你这样就对了,他不把你当儿子,你不把他当父亲不就行了?而且再过两个月你就能恢复地七七八八,到时候勤快点,早点让你媳妇怀上,没有什么比送个孙子给他更让他‘高兴’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静王当初给儿子下药肯定也挣扎过。过阵子程钰有了子嗣,既显得他当年的挣扎纯属白费,又能让他准备多年的计划落空,若不是怕留在京城不定什么时候又被哪个权贵抓去,葛乘风都想留下来瞧瞧热闹。

提到子嗣,程钰眉头又皱了起来,低声道:“家兄的身体,先生真的再没办法了吗?”

得知自己极有可能康复后,程钰便开始担心。如果他带着葛乘风去见兄长,兄长能够康复,大家都平安无事,互相知道隐疾也不会太尴尬,反正能治好,那时他再告诉兄长两人的身体是程敬荣动的手脚,兄长肯定会信他。可万一兄长没有他的运气,治不好又会如何?

宫宴上含珠出事后,程钰仔细查过,没有发现吴素梅与谢氏太后串通一气的迹象,但他保留了疑心。既然他会提防兄长,那兄长得知他的病治不好后,会不会怀疑他这个二弟?同样的毒,为何一个能解一个不能解?兄长会不会怀疑葛神医是他的人,是他故意指使葛神医不全力替他治疗?那动机呢?也有,让兄长仇恨程敬荣,他们二人相斗,他渔翁得利。

人心复杂,程钰与兄长平时来往并不算多,全靠儿时的交情维系,见了面也很少交流心事,他无法保证兄长不会生出误会。就算不误会,他知道兄长子嗣艰难了,以后兄长每次见到他,都会抬不起头吧?那种自卑不甘,程钰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安排了一场戏,没有露面。

也没有必要露面。告诉兄长真相,兄长除了心寒除了以后防着程敬荣,还能做什么?程敬荣心狠手辣不将他们当儿子看,他们却不能因此杀了他,只当还了他的生养之恩,以后再无瓜葛。他请葛乘风替兄长看病的主要目的,是兄长真有事,葛乘风能医好他。

“没有!”葛乘风狠狠瞪了程钰一眼,“你以为我是糊弄他吗?我早跟你说过,你们俩都只能靠养,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能不能恢复都与我无关。好了好了,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各奔东西,谁也别烦谁。”

程钰明白葛乘风所言非虚,暗暗叹口气,饭后再次问道:“真的不用晚辈派人护送先生一程?他现在肯定在四处找你。”

葛乘风自信地笑:“不必不必,老夫易容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好了,我去客房睡一觉,你先回去吧,咱们后会无期。”言罢转身朝客房去了。

程钰对着他背影深深一拜,“先生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回应他的,只有二月里微冷的风。

~

今日并非休沐,程钰只请了半日假,下午还是在宫里过的,黄昏时分才回王府。

一进屋,瞧见她坐在榻上,手里在缝送给楚蔷的添箱礼,嘴角轻轻翘着。

“想什么呢?自己偷偷笑。”程钰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含珠已经习惯这人回来不许人通传的习惯了,见他快走到跟前了,她也没再下去,放下针线与他道:“今天歇晌的时候,正合堂那边闹了一场,两个姨娘争风吃酷招了大哥的烦,大哥一气之下将几个姨娘通房都打发出去了。刚刚大嫂来这边躲清静,你没看到她笑得多开心。”

宫宴的事,程钰没找到证据,含珠出于谨慎不再去正合堂,吴素梅过来她还是照常招待的。今日看吴素梅嘴上嫌那边吵实则跟她炫耀的幸福样,炫耀里又带着妯娌间的亲昵,含珠总觉得吴素梅应该没有对不起她,吴素梅过得好,她就忍不住替她高兴。

哪个妻子不想丈夫只疼自己啊?

程钰想的却比她多。

他与兄长这种情况,都得清心寡欲地养着,兄长既要调理又知道女人越多越显得他有问题,送走那些妾室便是最聪明的办法。那他怎么跟吴素梅说的?因为养身子才打发妾室,吴素梅应该不会太高兴,那么,兄长八成对吴素梅瞒了实情吧?

不知两人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但那与他无关了。

捡起含珠快要绣好的枕套,摸摸上面一对儿嬉戏玩闹的鸳鸯,程钰坐在她旁边道:“是这个月二十五成亲吧?”

含珠点点头,仔细想想,接下来她还挺忙的,“先是二妹妹的婚事,然后下月初要陪舅母去九华寺上香,月中瑞王府办喜事,四月里庭表哥考了进士的话,舅母家里肯定要办酒席,好像所有事都赶到上半年了。”

“忙才好,觉得忙,时间就过得快了。”程钰将枕套针线筐放到一旁,转过含珠肩膀亲她耳朵,“等文庭中了进士,我差不多也可以小登科了,含珠,你知道我盼那一天盼多久了吗?”

含珠脸倏地红了,想低头,他直接压了上来,格外热情,近在耳畔的呼吸让她心慌。

“你别这样,葛先生叮嘱过的……”天还没黑,含珠攥住他使坏的手,望着门口道,怕丫鬟们突然闯进来,撞见两人衣衫不整还是这种姿势,成何体统?

“一两次没关系。”知她害羞,程钰迅速下了地,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咱们去里面。”

针灸的时候他不能动,现在有点本事了,当然要让她感受一下。

夫妻俩在纱帐里腻歪到天黑才吩咐丫鬟摆饭。

程钰回来前含珠吩咐厨房做道糖炒栗子的,这会儿栗子摆上来,含珠悄悄动了动手指,想到方才被迫攥住的东西,筷子拿得都不稳,更不用说亲手剥东西吃了。

四喜在旁边伺候着,见此很是纳闷,怎么夫人让厨房做了,现在又不吃?

她不懂,程钰瞅瞅妻子还残留着红晕的娇媚脸庞,心知肚明,笑着替她代劳,剥好了喂她吃。夫妻俩这样亲昵,四喜识趣地退了出去,程钰瞥门口一眼,一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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