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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演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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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离彭城,前来临淄救齐。毕竟龙且如何与韩信对敌?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韩信囊沙斩龙且
第七十回韩信囊沙斩龙且
一日,龙且大兵到高密,离城三十里扎营。齐兵正与汉兵相拒,高密城将已攻破,正在危急之时。韩信闻龙且兵到,暂勒兵退五里,召诸将曰:“龙且乃楚之名将。仗武勇而来,可以智取,不可以力敌也。尔诸君当如此如此,则龙且可破也。”众将各听令依次而行。
却说龙且升帐,与周兰计议曰:“吾平生知韩信易与耳,寄食于漂母,无资身之策,受辱于胯下,无兼人之勇,其人不足畏也。”周兰曰:“不然!韩信自下三秦而来,所到之处,无不风靡,虽霸王亦曾被车战败走彭城,其人足智多谋,变诈莫测。将军当仔细防备,不可轻敌。虽乞食受辱,乃信自知有今日,不欲与群小相较,未可以为无能也。”龙且曰:“韩信虽所向得胜,但未遇劲敌耳,若遇智勇兼全之士,信岂能用其谋哉?”即差人下战书。差人到汉营见信,呈上书,曰:楚大将军龙且书付汉诸将知会:韩信用兵,未逼劲敌,如魏豹不听周叔之谏,以致丧师;陈馀不用左车之谋,而斩泜水;燕王畏声势而暂降,非心之服;三秦失地利而偶败,非战之罪。吾今受命救齐,与信决战,则非诸国可比。尔等速延颈以待,勿自退悔!韩信看罢书大怒,要斩来使,诸将劝免,乃痛责三十杖,遂于面上以朱书“来日决战”四字,放回差人。差人到楚营,哭告龙且,说韩信百般辱骂,将某要斩,诸将劝免,痛打三十,面上书四字放回。龙且大怒,就要出战,周兰再三劝住。
过了一宿,次日早起,三军造饭毕,龙且结束威严,耀武扬兵,来到阵前,单搦韩信出马,韩信一马当先,与龙且答话。龙且曰:“汝原是楚臣,背楚降汉,擅¥选¥书¥网¥X¥U¥A¥N¥S¥h¥u¥。c¥o¥m作威福,已侵扰关中数大郡矣。尚自不知止,乃敢抗拒天兵,快早下马投降,免汝一死!”信大笑曰:“汝来送死,尚尔不知,乃敢摇唇鼓舌耶?”龙且大怒,举刀直取韩信,信挺枪交还,二马一来一往,兵刀并举,战到二十回合,龙且精神倍加,韩信却诈败,向东南奔走,龙且笑曰:“吾固知信怯也!”遂尽力追袭。周兰拍马随龙且之后,望潍水而来,到河边见潍水尽掣去,信卒过河,周兰大疑之,急向龙且马前阻之曰:”潍水乃长流大河,今却无水,此必阻上流而不行,使我兵过河,放水而下,将军何以御之?”龙且曰:“韩信已大败,逃命不暇,岂有深谋?况河水随旱涝而为多寡,当此十二月隆冬之时,正水涸之际,河内以此无水,何足为异?”又见汉兵前驱大进,忽有人来报韩信只在前面不远,龙且闻说韩信相近,挥动人马,过河尽力追赶。到中流远望见高悬一灯球如斗大,龙且急到灯球边,见立一木牌,上书六大字云:“吊灯球斩龙且。”周兰等众军士俱来周围看牌,龙且曰:“此必韩信因我大兵追赶甚急,欲阻我兵退,故此设牌以惑军心耳。”周兰曰:“夜深之际,岂能一时便有此牌?此必韩信诱引我兵追至此处,想有埋伏,故设此灯球为记,使汉兵望灯球而来。不若将灯球砍倒,汉兵自乱矣。”龙且举刀即将灯球砍倒,只见西边无数汉兵呐一声喊,潍水上流水,滔滔汹涌而来,波翻洪浪,疾如箭发,霎时就到。楚兵正在潍河中流,大水一至,如何阻当?尽将楚兵淹没。龙且闻水声将近,急策马前奔,龙且马乃千里驹,一跃已到北岸。才然得去,当头一声炮响,闪出曹参、夏侯婴,众将围绕上来,龙且围在中间,不能得出。夜晚之时,难辨彼此,虽举兵冲杀,怎当得汉将举刀枪一拥齐上?龙且措手不及,被曹参一刀,斩于潍水北岸,此是韩信因龙且骁勇,又性烈如火,先令柴武为万余囊,满盛黄沙壅住上流潍水,中间悬挂灯球为记,写明六字,使龙且看见,定然发怒,砍倒灯球,灯球一落地,即去沙囊,则大水自上流而下,疾如飞箭,遂将楚兵淹死。岸上埋伏众将围住,龙且不能得脱,以此斩龙且于此处。周兰乘夜黑乱军中逃走,不知去向。
韩信斩了龙且,走了周兰,军声大振。齐王在高密,如坐针毡,急召侄田光并田横来商议曰:“龙且如此骁将,尚被韩信杀了,我兵势孤,岂能保守?不若乘汉兵未曾围城,统率人马入海岛避难,待承平之时,看楚汉两家已决成败,那时再作区处。目令虽欲投降,汉王亦不准信。”君臣一夜商议停当,次早领率人马,开了东门一拥而出。早有人报入中军,韩信急点大兵追赶。行二十里,却有夏侯婴因追周兰不上,人马正回,却撞遇齐兵,拦住去路,就把齐王田广捉住。缚绑了田广,田横不敢恋战,杀开条路,径往海岛避难。夏侯婴将田广解回,正遇韩信大兵,备说捉了田广,走了田横。信曰:“可惜田横走了!”大兵队回高密,安抚百姓毕,行文各郡县,望风归降,齐地悉定。
韩信仍将大兵移于临淄驻扎。韩信见齐王宫殿华丽,心下甚喜。蒯彻在侧已解韩信之意,即近前言曰:“齐地当五岭之东,凭负山海,东有琅琊,西有浊河,海岱之间,为都会之地,四塞之固,东道之雄也。将军今悉平定,军威大振,郡县畏服,可差人上表,请假齐王印以镇,为将军根本之地。机会适逢其时,不可失也!”
正相议间,忽人报汉王差使命至,韩信急迎使命入内,行礼毕,使命曰:“有王手诏在此。”韩信急捧诏开读。不知诏内有何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蒯彻说韩信背汉
第七十一回蒯彻说韩信背汉
却说韩信正与蒯彻计议,欲讨齐王印为假王以镇之,其心欲占齐地以为根本。忽有人报汉遣使命赍诏至,韩信率领大小诸将佐,远迎诏入城,行礼毕,左右开读诏曰:寡人用将军计,得楚十数大郡,势亦少振。而霸王久稽太公,志尚不悛,使我父子离间,方寸日乱。近又欲会兵成皋,与我鏖战,以决雌雄。但相拒日久,士马益困,遽与争衡,恐难取胜,非假两势之威,何以成万全之策,故差使星驰召将军急来相议,协力破楚,料将军以胜齐之师,而克久困之楚,兼以奇谋妙算,其奏绩可立而待矣。将军宜速来,以慰惓惓。韩信读罢诏书,款待使命,急欲整齐三军启行。蒯彻曰:“将军正好乘此机会,差人同使命讨齐王印,急立为王,然后兴兵同力伐楚,此正有所挟而取之也。倘过此时,恐难正得。”韩信曰:“正合吾意。”次日,信请使命至中军,备道:“齐民多诈,反复不常,须假齐王印先在此镇抚定,然后兴师伐楚不迟。吾欲使命同我差人往荥阳一行,未审使命之意如何?”使命曰:“就与差人同往。”信大喜,即出金帛厚赠来使,就写表差周叔与使命同行。不一日,来到荥阳,使命同周叔入见汉王,呈上韩信表文。汉王拆表观看曰:汉大相国臣韩信稽首顿首上言:国无其主,难以化理;民非权合,何以制伏?臣仰仗天威,随到奏捷,斩龙且于潍水,擒田广于成阳,军威虽镇,而人心未定。古尝称齐地多变诈之国,反复不常,恐或为乱;臣愿请齐王印,暂为假王以镇之。待民心宁辑,即统兵随车驾伐楚,则疆宇奠安,海隅宾服,世为汉土,于变时雍矣。臣未敢擅便,赍表上请定夺。不宣。
汉王看罢信表,怒骂曰:“孺子乃敢欺朕如此!吾困于此日久,旦暮望其来助我,反欲自立为王耶?”张良、陈平急近前蹑王足,附耳语之曰:“大王虽得楚数十大郡,见今楚兵屯于广武,目下攻汉,汉方不利,宁能禁之自王乎?不若因而立之,使信自相保爱,卒为大王用也。不然,使信或自变,则复生一大患矣。”汉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天下,制服诸侯,即为真王,何以假为?”遂召周叔近前,问韩信如何取齐,郦生如何被烹?周叔备将韩信、郦生往来二次书札,并吊灯球斩龙且,擒田广,一一从头说了一遍。汉王跌足长叹曰:“郦生自高阳相见,一向与寡人相处,凡事多赖匡辅,未得补报。一旦被田广烹之,甚可怜惜。”即召纪录官,从公备录郦生功绩,他日论功封赏之时,看郦生有几子,照功封爵。随写手敕,封韩信为东齐王,因遣张良佩齐王印赴临淄来。
一日到齐,与信相见叙礼毕,良曰:“将军欲讨齐王印为假王,王以将军破赵下齐,其功不小,当即为真王,何以假为?因差小子赍申符封将军为齐王,镇抚三齐,制服诸侯。就召将军整饬兵马,急解成皋之困,还兵伐楚,早定天下,将军亦得坐享太平也。”韩信遂接印符,捧读手敕,敕曰:建国亲候,所以连属天下而成其治,三代之制也。相国韩信,屡建奇功,克定疆宇,不世之勋,当铭钟鼎。新破齐地,甚难制服,不有隆爵重权,何以号令群下?即封信为齐王,俾治齐地,以安东土。仍调本部人马,克日期会,戮力伐楚,尔其钦哉!故谕。韩信读罢手敕,向南谢恩毕,连日设筵款待张良,其余诸将佐,俱行拜贺礼。张良因辞信曰:“汉王屯兵荥阳,日夜思念太公,不得还国,又闻项王要攻打成皋,见今王欲起兵,与楚会战,救取太公,足下可急早起身,不可缓也。”信曰:“待转行各郡县知会,旬日内即启行矣。先生径于王前,善为我辞焉。”就复遣周叔预先谢恩,随后人马陆续进发。韩信便择日升齐王殿,具冕旒,受所属大小百官朝贺。
却说龙且败残军士,有逃回彭城的,急报与霸王,备说韩信斩龙且,追周兰,大破楚兵,虏齐王田广,逼田横不知所往,下齐七十余城,见今屯兵临淄,指日与汉王会兵,要来与楚决战。霸王闻说斩了龙且,大惊,急召钟离昧、项伯曰:“不意韩信果能用兵如此!即今汉王屯大兵于荥阳、成皋之间,两处遽难以为敌。朕欲差一能言之士,说信复归于楚,但无此能言之士,为朕使命耳。”钟离昧、项伯曰:“若陛下此举,乃社稷洪福也。臣一向有此意,不敢进言。况韩信原是楚臣,使复归于楚,极力顺理。今有大夫武涉,智过苏秦,辩如子贡,陛下可差此人,往说韩信,当教信俯首纳降,与陛下解忧也。”霸王急召武涉,备金帛之物,令往临淄说韩信。
武涉当领从人道临淄,令左右报知韩信。信曰:“此人素能唇舌,想此来必下说词。”召进相见。武涉见信行礼毕,将项王所与金帛之礼呈上称贺。信曰:“昔与大夫同力事楚,为一国之臣,今日各事其主,相与敌国,具此礼欲何为哉?”武涉曰:“大王统百万之师,为一国之王,威德所及,远近畏服,非敢言昔日在楚为臣也。今具此礼,乃项王仰大王之名,赎昔日之罪,欲与大王共享无穷之富贵,先具此礼,以通二国之好。”信曰:“极贵莫如为王,吾今既为齐王,人臣之位极矣,又何他求哉?”涉笑曰:“大王若依臣言,齐王之位可保;不然,则今日灭楚,明日则不能保此位矣!”信曰:“汝欲何说?”武涉曰:“霸王差臣来说大王者,欲与大王连和,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各守封疆。大王奇谋妙算,尤出二王之右,大王若从某说,富贵可常保矣。未审高见以为何如?”信曰:“大夫之言,虽若有理,以我中心度之,昔在楚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计不从,故背楚而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至此而为齐王。汉王其亲信于我如此,我苟背而复归于楚,不祥也。虽至死而此心不易!幸烦大夫为我深谢项王。”仍将金帛付武涉,涉见韩信不可以言动也,遂辞信回楚去。
蒯彻知天下大权已归于信,因来说信曰:“臣昔日曾遇一异人,授以相法,请为足下相之。连日相君之面,不过封侯,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信曰:“先生何为发此言耶?”彻曰:“昔天下初起之时,最难为力,忧在亡秦而已。今楚汉分争,使天下之人,赤胆涂地,暴骸中野,不可胜数。楚人乘力席卷五国,遂威振天下,然迫于西山,而不得进者三年矣。汉王距巩洛,阻山河,一日数战,无尺寸之功,此二王智勇俱困之时也,其命皆悬于足下。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足下据强齐,从燕赵,困民之欲,西向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从而响应矣。盖闻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足下熟思之!”信曰:“汉王待我甚厚,吾岂可以向利而背义乎?”彻曰:“始张耳、陈馀相与为刎颈之交,及争张黡、陈泽之事,张耳遂杀陈馀于泜水之南,头足异处。今足下文于汉王,必不能固于二君之相与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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