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冬末忧伤-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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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明很好笑很幼稚的一幕，看起来却很温馨，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伤感。

“哥，到了没有？”韩雪眼睫毛微微眨动，问道。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韩彬对着韩雪说道。

入眼处是望不到尽头的白sè，宽阔的江面凝结成一片厚厚的冰层，江边两面耸立着堤防，布满积雪，皑皑连成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银白sè的光芒，再也没有其它的sè彩。

“好高啊！”韩雪昂着小脸，脑袋依在韩彬胸怀，不禁惊叹一声。“太漂亮了！”

他们两人站着的地方便是汉城的汉江桥，登高望远，看尽整个汉江的雪景。

“喜欢吗？”韩彬轻声问道，看着她兴奋的小脸，露出释然的笑容。“以前冬季的时候，我便很喜欢站在桥上眺望汉江雪，雪花飘落的姿态，真的很美。”

“喜欢！”韩雪轻呼一声，将脸颊贴近在他的胸膛，感觉这那一份有力的跳动。她的哥哥最好了，会带她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所以哥就带我来这？”韩雪问道。

“恩，一直都想带你来看。”韩彬抱着她的手一紧，说道。

韩雪听后抿着嘴唇，脑袋靠在韩彬身上，静静地欣赏着汉江飘飞的雪花，点点白sè的飞舞，叠落在冻结的江面，点缀着苍茫的大地，仿佛一卷唯美的雪景画卷。

两人静静地站在桥上，感受着这一份美丽。

“假如有一天，我闭上眼睛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黑暗，而当睁开眼睛时，我希望光芒透过的第一眼满满的是你。”韩雪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愁，手指紧紧捏住韩彬的衣服。“那时候，哥你还会不会等我醒来。”

“别乱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韩彬躲避着这个沉重的话题，轻声安慰。

“不，哥，我怕我会再也见不到你，真的，就是有那么一种心颤的害怕，时时刻刻存在着。”韩雪倔强的昂起头来，一脸正sè。

但韩彬害怕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停留太久，敷衍地应付几下，尽快地结束谈话。

“听我说，别在乱想了，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会站在阳光下感受温暖，我会带你去那个神秘的国度，我们一直一直会在一起。”韩彬努力地解释，似乎这样能镇静下来。“放心，我已经有能力治好你了，六年来努力地目标，我成功地实现了。”

说完，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动人的神采，光芒闪现得那么明亮。

“哥，对不起啦，是我不好，整天乱想。”张了张嘴，韩雪低下头去认错。她实在不想再看到韩彬恐慌的神情。

韩雪的担心，仿佛在预示着些什么，令韩彬不敢多想。

“这样才乖嘛！”韩彬顿时松了口气，摸着韩雪的小绒线帽，不由一笑。他真的不想再去围绕着那个话题诉说些什么。

心好痛啊！韩雪的心一揪，看着她的哥哥强作欢笑的脸，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棉衣，使劲地攥着。

明明很痛苦，可脸上却仍要做出一副开心的笑容。韩彬如此，韩雪更如此。

一个自欺欺人的哥哥，一个为了让哥哥安心而欺人的妹妹，共同塑造一个美好的谎言。

“哥，我想摸摸铺洒在地上的雪，可以吗？”韩雪看着地面的积雪，问道。

“恩，我抱你下来。”韩彬点点头，轻轻放下韩雪，让她的手指触碰到她想要的东西。

“真凉，冰冰的，很奇怪的感觉。”遗忘多年的触感，顿生出一种陌生感。韩雪脱下手套的手接触到冰凉的雪堆，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

清扫出一小块空地，韩彬将韩雪放在地上，解开身上的大棉袄，两人并肩而坐靠在桥栏，披着暖和的大棉袄，静静地看着雪花在面前飘落。

韩雪感受着暖暖的气息，吸了吸鼻子，那股熟悉的味道很好闻。她眯着的眼睛弯弯的像极了月牙，脑袋瓜依靠在韩彬肩上，陪伴着他一起坐上汉江桥上，静看雪落。

“冷吗？”韩彬感觉韩雪虚弱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赶紧将她拥入怀里。

“不冷，有哥在呢。”韩雪脑袋磨蹭着他的下巴，轻声叫道。

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依偎着看着汉江雪，偶有行人路过，会好奇地看了一眼，便匆匆而过。两人便在这寒冷的冬季天空下，贴着脑袋一起仰望着飘雪。

唯美而温馨，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纯洁如雪。

“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季节转换，明年的冬季，再一起看雪。”韩彬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恩恩，一起……”韩雪不停地点着头，小眉儿笑得弯弯。

两个身影缩小点缀在汉江桥上，紧紧抱在一起，轻声地倾述着小时候的欢乐。

雪花朵朵，汉江雪，真美！

第五十六章冬末忧伤

曾经天真地想着一切都是美好的，待看清眼前白晃晃的一幕时，才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叫做残酷。

韩彬一言不语地坐着，眼神呆滞地看着惨白的病床，呆愣的模样好像整个人被抽去了魂魄也似，痴呆绝望。

宽敞的病房内飘荡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靠着氧气管和营养液维持生命，氧气罩下安详的小脸一片惨白，浮肿的嘴唇微微兮张着，透着一种惹人生怜的病弱。

这个怜人的女孩，就是韩彬的妹妹——韩雪。

汉江桥上的雪景依然还在飘舞，可那张看着雪花便会露出欢喜的笑容却不再浮现，一幕幕仿佛在昨rì上演。

如今，却变得那么遥远。

徐妈妈等人探望过后便回去了，他们没办法安慰韩彬，也不敢久留，因为每次抬头只要一看到韩彬呆滞的眼神，他们便会失去所有劝慰的勇气。

谁也不知道，韩彬内心究竟翻腾着何种痛苦的情绪，何况没人敢去知晓。

“金医生，我妹妹……她怎么了？”看到医生进来后，韩彬张了张嘴，问道。声音好似喉咙干涸许久的人发出般，低沉嘶哑，露出的眼神满怀希冀。

“不太乐观，身体的机能已经濒临极限，她……可能会永远地沉睡下去。”金医生面sè沉重，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

“医生，别开玩笑了，你以前说过，她的虚弱症是能治好的，只要好好休养，凑足手术的费用便可以让她重新健康起来。”韩彬急忙站起身来，拉住金医生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解释。

“很遗憾……真的……很对不起。”金医生低垂着头，掰开韩彬的手，叹息一声。

“别开玩笑了……”韩彬情绪突然失控，抓住医生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吼道。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看清现实。

金医生有些后怕地后退几步，不敢看着韩彬痛楚的双眸，微微摇了摇头。

“金叔叔，麻烦你了，这里就交给我来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进门对着金医生躬身说道。

金医生听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月贞，好好劝劝这个小伙子。”

“知道了，金叔叔。”白月贞恭敬地送着金医生离开。

一身黑sè的职业装扮，戴着一个大框眼镜，头皮披散，耳边几缕发丝捊在耳后，五官jīng致，面容稍微有些清冷，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但却又透着一股知xìng美。

“好久不见，韩彬。”白月贞转过身来，看着韩彬，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随后视线停留在躺在病床上的韩雪，脸上露出一丝凄然。“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心疼。”

“别碰她，白月贞。”韩彬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不让她伸手触碰到韩雪。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白月贞苦笑一声，对着韩彬说道。“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韩彬，放下吧！我并没有错。”

“对，你没有错，而我也没有要怨恨你。”韩彬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吗？你敢对着我的眼睛说吗？倘若没有，为什么你的眼神闪烁，不敢跟我对视。”白月贞直视着他，目光丝毫没有退怯。

“别说了，我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韩彬连忙摆了摆手，转过头去不敢看着她。

“你忘得了吗？韩彬，我的表弟。”白月贞一字一句地说着。

沉甸甸的语气像是巨石般压得韩彬喘不过气来，寂静地房内，针落可闻。

“你想让我说吗？要我说当年是你抛弃了我们，像是包袱一样抛下rì渐虚弱的韩雪，独自一人离去，远离着有我们的地方。”韩彬缓缓转过身来，往rì温和的眼神不再，掺着淡淡的冰冷。

当年，韩彬父母离去后，他和韩雪便托付给也是失去双亲的白月贞，可万万没有想到，白月贞居然一走了之，音讯全无。

这件事一直是韩彬心中的疙瘩，始终忘不了她临走前说的那一句话。

“看来，你还是不肯面对。”白月贞清冷的脸上露出心痛的神sè。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那是你的妹妹，看清楚了没？”白月贞狠下心，扳着韩彬的身子，看向双目紧闭的韩雪。“其实你早知道，韩雪的病终有一天会变成眼前的这副场景，但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

韩彬脸上冰冷的神情迅速融化，变换成深深的恐惧，瞳孔扩大，随后急忙捂住耳朵，使劲的摇晃着头。“别……说了。”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韩雪的虚弱症是治不好的，有一天，她会永远地沉睡下去。”白月贞继续说着，未有理会韩彬痛苦的神sè。

这一句话，和她当年临走时说的一模一样，也是因此，韩彬才会怨恨着她。

“你明白的，当年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可你怎么还这样。”白月贞抓着韩彬的肩膀不停地摇晃，说道。“怎么可以继续生活在虚拟的谎言里。”

谎言！一切都是假的，没错，韩彬就是在自欺欺人，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道，韩雪的病其实是治不好的，只是他不肯相信而已。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将真相挑得如此清晰，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虚无的梦想奋斗了整整六年，如今你又要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我为什么要活着，没有了韩雪，我的世界就没有任何sè彩，梦想、生活……全都毫无意义。”

“我……韩彬……自从失去父母后，我就只为了一个人而活，那就是我的妹妹韩雪。”

韩彬挣开白月贞的手，反手紧抓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对着白月贞嘶吼着：“你永远都不明白，生活在谎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至少让我有活着的理由。”待到最后，韩彬的眼眶隐现泪光，带着哀求的神sè。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看清现实，不要再自欺欺人，那样活着的你，很累。”白月贞轻轻揽住韩彬，拍着他的后背，泪水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

“你不知道！六年的时间，我努力着，用阳光的微笑面对着每一天，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就像曾经的你一样呵护着我和韩雪。”韩彬拼命地摇着头，继续挣扎着。

“我懂，其实……”白月贞张了张嘴，却被韩彬的声音打断。

“我以为出道了，得到不菲的预支签约现金就可以实现梦想，重新看到韩雪站在阳光下微笑。我就为了这样一个目标，挥洒了六年的血汗，承受着所有来自生活的苦与累，但我却不会后悔。”

“尽管我失去原有jīng彩的青chūn，但我反而觉得很值得，只因每次一回到家里偶尔看到韩雪的笑脸，那种惊喜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脸上交织着复杂不明的神情，韩彬自顾自地诉说着多年来深藏内心的感受，期间有过欢喜有过苦累。

白月贞松开手，连连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唇，眼眶里的泪水刷地一声流了下来，渗过指尖，滴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白月贞痛心地捂住嘴，另一手轻轻地扇了韩彬一个巴掌。

“别再欺骗自己了，你越是这样，我就会越痛心，韩彬，看清楚吧，你的妹妹已经没有办法治好了，就像当初我离开时跟你说过的一样。”说道最后，白月贞几乎是吼着声音。

“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地寻找着能治好韩雪的方法，甚至恳求金叔叔联合起来骗你，就是为了让你对生活有着希望。”

“可是现在，你居然迷失在虚拟的谎言，直到如今还不肯面对现实，依然逃避着。倘若这样，我真的后悔编出那个让你相信的谎话。”

“表姐，别说了，求你……”韩彬捂着耳朵，恳求着白月贞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直到你明白为止。”白月贞抱着韩彬，试图给他一点温暖，最后自己却失声痛哭起来。“不然，你会毁了自己的。”

两人的谈话从开始的冷淡到最后的激动，围绕着的都只是一个问题，一个令人沉重无比的悲剧。

自欺欺人，这就是韩彬迄今为止温柔背后的悲凉忧伤。

“韩雪……我的妹妹……”视线模糊，韩彬缓缓伸出手来，努力地接近着韩雪，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仿佛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