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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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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不能够有扣子,而且要全部用带子系紧,这样做是表示“带子”,就是后继有人的意思,而且衣服上不能有口袋,避讳“袋子”这个词,为的是不让死者带走任何一代人。
在死者的头上要戴上一顶挽边的黑色帽,帽顶上缝一个用红布做成的疙瘩,用来驱除煞气,人们认为这样做对子孙是吉祥的。寿衣一定要是传统的式样,哪怕改朝换代、时过境迁,平时再也不穿民族的传统服饰了,等到临死的那一天,也还得要恢复原来的装束。因为按照传统的观念,人死之后就要去见远古的老祖宗,如果老祖宗认不出自己的子孙,不让他认祖归宗。
老人气断后,就要入殓。入殓时,死者需脸蒙黄表纸,叫做“蒙脸纸”,口含一个铜钱,叫做“噙口钱”,手里要拿着一个鞭串的小面饼,叫做“打狗饼”,老人的头上要倒扣一碗饭,叫做“倒头饭”。停灵期间,要搭灵棚,棺头要点一盏“引魂灯”,烧纸要专门放置一个陶盆,儿女晚辈要批白带孝,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腰间要系白带,磕头烧纸,而孝子要对前来吊孝的客人磕头做答礼。
然后还要准备烧纸,这不是简单的纸钱,按照民间习俗,要做纸扎的牛、马、轿子以及金山、银山、童男童女等,要随同祭奠仪式一并烧之。
出殡的时候,孝子长男要手拿引魂幡,头顶陶盆,听知客人念完路引,就要摔破陶盆,这时孝子不能回头,否则就会和死者一起走(死)了,然后一行人抬起棺木,抬到坟茔地,老人便入土而安。
这是东北的民间丧葬习俗,说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如今都是火化,过程就更加简练,但很多必要的礼仪程序还是要有。
前面说了姥爷很会讲故事,也很喜欢讲故事给我,他常说我脑瓜好用,听到看到的东西,都能记得住,是个聪明娃儿。
在我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故事是一个审麻袋的故事。
话说在宋朝年间,在庐州这个地界,发生过一件离奇的故事。说的是包拯包龙图在小时候,有一次夜间同几个小伙伴在一栋荒弃的旧屋玩耍,也不知怎的就玩起了大老爷审案的游戏。
包拯扮演大老爷,坐在个破桌子上一拍桌子,其他几个小孩两旁一站,像模像样的喊起威武,一个小孩喊道,大老爷升堂,有冤诉冤,有状告状。
喊完后两个小孩趴在地上假装道:大老爷做主,小的冤枉啊。一群孩子顿时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屋子里不知何处有人哭泣着喊冤,这声音幽怨哀婉,凄惨无比,而且说的居然也是:大老爷做主,小人有冤……
这些孩子里有胆大的以为是有人故意吓唬他们,就四处去找,可找遍了屋子也没看到有人。这时小包拯灵机一动,又是一拍桌子,喝道:你有何冤屈,可速速道来,本老爷明察秋毫,自会给你做主申冤。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响动,紧接着一个大麻袋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那麻袋里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污。麻袋跳到小包拯面前,连连做跪伏状,口称他本是外地客商,不想在这里遇歹人相害,身躯被斩成碎块,束缚在这麻袋里已不知多少年,魂魄冤屈太深,无法解脱,求老爷替小人伸冤报仇。
这回孩子们可吓坏了,说来这包拯原是星君下凡,自然同凡俗的孩子不同,他思量了一下,便答应了麻袋,说日后一定为你申冤昭雪。麻袋千恩万谢,之后包拯又问了这麻袋的姓名籍贯,被害的情形,一一记在心里。
若干年后,包拯果然在当地做了知县,且不负麻袋冤魂当年所托,破土拆屋挖出麻袋重新入殓,并且抓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凶犯,终于为那可怜客商昭雪沉冤。
记得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很久都不敢再同小伙伴去乡间荒弃的屋子玩了,深怕跳出个大麻袋来。
后来姥爷说,我7岁的时候,有一道坎。
在这年的春天,隔壁邻居家有个田老太去世,老太活着的时候,和姥姥处的很好,大概因为自己没有孙子,一直也很疼我,常常抚着我的头,“乖孙,乖孙”的叫。
在停灵的时候,姥姥过去看了,回来后神情有些怪,她跟姥爷说,那家去世的老太躺的姿势不好,两条腿都往姥爷家这边的方向歪,这个叫做“犯呼”,也就是那老太在招呼隔壁人家的人一起走。
姥爷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说:“知道,白天我弄过了,腿摆正了,也念叨了,应该没啥事了。”
姥姥性子随和,一辈子向来依从姥爷,听姥爷这么一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老太果然安然入葬,没有什么异样发生,又过了几天,便渐渐淡忘了,姥姥也就不再提这事。
我过坎的这天,姥爷特别早起,嘱咐我今天不要出门,不能见生人,晚上的时候,我要头盖红布,独自在下屋里坐一夜,窗子要用厚布封住,不能见星光,不能见响动,无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要乱动乱说话,姥爷说,这叫“躲星”,能够避开天上灾星带来的厄运。
爸妈如临大敌般的照姥爷的话做了,在入夜之前,封紧了门窗,我则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头上盖着块大红布,心里忐忑不定,又有些好奇的在期待着发生什么。
姥姥和爸妈都早早回屋睡了,其实他们哪里睡的着,只是姥爷不让他们出屋罢了,姥爷自己则是拿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点起了烟袋。
夜,悄悄的来了。
我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心里其实很害怕,紧紧的闭着眼睛,偶尔偷偷抬眼看看,发现和闭着眼睛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我觉得屁股坐的都有些疼了,身上觉得渐渐有了凉意,我缩着身子伏在膝盖上,顿时一阵阵的困倦袭来。
这时,窗子外隐隐有“沙沙”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听到姥爷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脚步声立刻就消失了,像是有些犹豫似的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又缓缓的在院子里移动起来,走走停停,似乎在试探,又像是在寻找什么,有几次走到了我所在的屋子窗外,停留了片刻,又走开了。
我所有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神随着那飘飘忽忽的声音,也在不安的飘来飘去。
又过了一会,那声音渐不可闻,似乎已经远去了,我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乖孙儿啊,乖乖孙儿啊。”
那分明是姥姥的声音在叫我,难道是已经平安无事了,姥姥来叫我回屋睡觉?我犹豫了一下,没敢出声,外面姥姥的声音又叫了我几遍,我才蹑手蹑脚的站起来打开窗帘的一角,掀开头上的红布向外面看去。
果然是姥姥站在窗外。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看到姥姥身后还有一个人,一身灰布衣裳,头上挽着发髻,默默的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田老太!!!!!!
天呐!我顿时心头狂跳,整个人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里,寒毛集体站了起来,我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只好用力狂砸了几下玻璃,想要提醒姥爷,一眼扫去,院子里哪还有姥爷的身影!
姥姥见我骇然的表情,只轻轻摆了摆手,和往常一样充满了慈爱的眼神最后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和田老太一起走了,就像平时田老太来招呼姥姥去打牌时一样,只不过,这次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整个人都吓软了,一边砸着玻璃一边拼命的大喊:“姥姥,你别走啊,别跟她走啊!”
顿时爸妈屋里的灯立时亮了起来,姥爷也从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可一切都晚了。
姥姥神情安详的躺在炕上,和睡着了一样,我冲过去摇晃着姥姥,哇哇的哭了起来,老妈紧紧攥着姥姥的手掩面而泣,老爸抹了抹眼睛,唉声叹气,姥爷懊悔的连连跺脚:“我刚才听到屋后有动静,才过去看看,就这一会…”
后来姥爷说,如果不是那天给我躲星破灾,走的其实应该是我,田老太在院子里四处找我,姥爷都知道,只是不想为难她,想着自己坐镇能够让田老太知难而退,谁知老太太居然还会声东击西,她生前和姥姥要好,既然带不走我,于是就带走了姥姥。
然而,这只是我一系列遭遇的开端。

第三章 夜遇狗妖

“我以前要是把刘先生的本事都学了,现在对付这些事就容易多了……”
姥姥走后,姥爷常常这么独自念叨,我每次好奇的问刘先生是谁,姥爷却总是晃晃脑袋,摸摸我的头,什么也不肯说。直到后来姥爷挨不住我的死磨烂缠,才跟我说了一个名字‘刘全有’,告诉我如果遇到特殊的危难,就喊刘老道,兴许能管用。我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姥爷又摸着我的头,叹了口气。
时光很快到了1987年,爸妈在这年返城工作了,姥爷的意思让我留下来读完小学,爸妈同意了,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姥爷相依为命,也是在这一年,电视机这个新鲜玩意悄然走进了村里。
那时刚上小学的我,对这个里面有好多人还能说话的东西尤其热衷,每到晚上就缠着姥爷去村里四舅家看电视,而姥爷也总是乐呵呵的带着我起身就走。那时姥爷已经60多岁,可能是老来失伴的缘故,身体也大不如前,却从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也常常会陪着我做些幼稚的事,大约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外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支撑,可惜我那时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每每想起,心里常自懊悔。
那年的冬天姥爷病倒了,其实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但在当时的年代,农村里能找到的药也就是一些止痛退烧的药片,吃了也不见多大效用,姥爷病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喝了点热汤,厚厚的盖了几层被子,倒头就睡下了。
而我,独自缩在被窝里,盯着家里的14寸熊猫牌黑白电视机在发呆。嘿嘿,是的,我们家新买的电视机,姥爷说,不能让我总往外跑,总去别人家不好,而且也不太安全,所以姥爷和爸妈凑钱,又跟身在外地的舅舅借了些,这才搬回来这台当时很是流行的熊猫牌呢。
可是……这天居然停电了。
如果姥爷没生病,这种事都是他老人家去解决的,竹竿捅电闸嘛,简单的很,可是除了他,村里别人谁也不会去管的,因为那是姥爷的工作,也是姥爷的权威,别人可不敢瞎捅,要说电在当时是好东西,可也是害人的东西,万一出事,谁也负不起责任。
我估计这时村里所有没睡觉的人,都以为跟往常一样,等着姥爷出手呢,可今天姥爷却偏偏病倒了,他们可能都会很失望吧?
想着昨天西游记的剧情,我心痒的像猫挠一样,看了看姥爷睡的正熟,我悄悄的溜出了屋子,记忆里,那竹竿就在院里东墙角放着咧。
一心惦记着西游记的我,完全忘了平时姥爷的叮嘱,猫着腰拿着竹竿就翻墙跑了出去。我说过,我们家住在村子头,离那个电闸的距离并不远,我想象着一会儿村里一片光明,我美美的趴在被窝里看电视的情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那天的夜晚没有月光,天很黑,我把竹竿横在身前,紧张兮兮的往前走,心里有些害怕,渐渐的走到了村口,前面,就是那棵老槐树。
“千万不要在晚上独自出去,尤其是千万不要去村头那棵槐树那里。”
我猛然想起姥爷的话,脚步一下子缓了下来,偷眼看了看周围,四周出奇的静,那老槐树就在不远的黑暗中,在夜色里伸展着枝丫,一眼望去,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犹豫着往前挪动脚步,尽量绕开那槐树,想要扭头往家里跑,可不知怎的,两条腿却不知不觉的往前蹭。
我心里突突的乱跳,前面拐个弯就到电闸了,我把竹竿握的紧紧的,咬了咬牙,几步就跑过了槐树的位置。
眼见就跑过去了,我刚略略放下心,手中的竹竿一端“嘭”的一声,仿佛打到了什么东西,我忙扭头望去,却见黑暗中一个黑乎乎的长的像是狗的东西趴在地上。
我寒毛一立,“妈呀”一声刚要跑,那东西趴在地上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真是条狗,吓了我一大跳,说到狗我可是不怕,别看我那时年龄小,但在农村里的孩子哪有怕狗的,村里各家的狗可都是我们的玩伴。
我正想着这是谁家的狗半夜跑出来,只见那狗竟然后腿着地直立着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居然嘿嘿的冷笑了一声,捡起地上一个黑色草帽,重重的扣在头上,就那么两条腿着地一扭一扭的向我走了过来。
当时我已经完全吓傻了,整个人被无比强烈的恐惧完全笼罩住了,脑中嗡嗡乱响,我一个劲的在心里跟自己说“见鬼了见鬼了,快跑啊”,可两条腿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软的几乎失去了知觉,丝毫移动不了,就差瘫在地上了。
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东西走到我身边,才看清它的身上血乎乎的,像是狗肉馆门前被扒光了皮的肉狗似的,全身都冒着血腥味,几个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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