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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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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生崽啊,他是在关心两国战事啊。

他认真地看左大都尉的信,左大都尉通篇没提到过让他继续调查新皇的态度,或者有关任何战事方面的。他厚厚的竹简中,全篇是“我女儿如何如何”“我女儿那样那样”“我女儿一个不好我拿你是问”。

乃颜看明白了:不愧是左大都尉。左大都尉根本不在乎上面是战是和,他对大楚的仇视,都没以前那么深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距离舞阳翁主离京,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乃颜才追上去。

追上去的一路上,他恶补了一番阿斯兰教他的如何接近舞阳翁主的攻略。乃颜也是很英俊的郎君,眉眼深邃,带着异域男子的风格,长手长脚,平时很吸引人。阿斯兰教他英雄救美,别救到他女儿床上去就行了……乃颜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舞阳翁主的身边。

他紧张中,一路上依旧倒霉。

黄河水患,河堤改路。舞阳翁主的车骑已经过去了,乃颜又一次被堵在后面。

舞阳翁主又走了,后方开始平民造反,乃颜再次地被堵住。

费劲赶到了翁主的前方,又听说翁主绕路去看望她四叔四婶,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

乃颜、乃颜……乃颜他病倒了。

不适应大楚的气候,水土不服,再加上运气不好,他病得人事不省。熬过了端午,才再次上路。

这个时候,再往前一段时间,漠北地区,阿斯兰已经返回到了极北之地,切割了李信和乌桓人的交涉,与大楚新封的这个将军对上了。阿斯兰尚且没收到乃颜的信,尚且不知道李信是谁。

李信在打了几仗后,在蛮族人这边,就被传成了神话。

“他身高两尺!”

“力气特别大,吃饭用桶装,还血盆大口!”

“还放话吃人!小的真的看到他们在烧锅煮肉啊!他们大楚不给钱,他们哪来的肉吃?吃的肯定是人肉!太可怕了!”

“他还特别有病!追着咱们的军追了十里!硬是把人追上带走了!这这这耐性,是人干得出来的吗?”

“大都尉,我们的人打听到,墨盒的郡守就是被那个李信杀的!李信把墨盒的官杀了个遍,杀的没人敢反对他了,才……”

阿斯兰一脚踹开自己这边被吓破了胆的废物们:“……”

对方到底是怎么个三头六臂啊?

对方墨盒军营中,李信正与一众将军商量着对敌之策。他们在沙盘中圈圈点点,一人面如土色从外面回来,“蛮族左大都尉回来了……”

左大都尉阿斯兰,在这边就是个疯子。幽州、极北这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那个疯子的亏,营中众人听了来人的通报,一个个均是脸色煞白。李信抬目瞥他们一眼,淡定地扯了扯嘴角,“来得好!正要挫挫他的气势!”

众人心想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心中一个个不以为然,面上却作出认同状。

李信知道他们怎么想,也不跟他们打那个士气,他直接手在沙盘中圈了一处,插上小旗说,“明天我出征,试探他们一下。看阿斯兰是否回来了,若阿斯兰来了,他们士气必然大振。我们就得改变之前穷追猛打的策略了……”

将军们连连点头,有的迟疑道,“我们的士兵不够……照将军你说的话去征兵,百姓们都被蛮族打怕了,没人肯来。”

李信扬眉。他神采之昂,往往带给身边人无数激励。李信敲了敲长案,“那提高我们军中的待遇。务必要让百姓们看到当兵的前途,再让我们的文士多去民间宣传大破蛮虏这样的故事,激起他们的报国热血。”

他沉思:“我在会稽有一些亲兵,过段时间让他们过来。人数突然增加,找个合适的机会,趁阿斯兰没反应过来时,将阿斯兰一军!”

“将军,咱们的粮草没了……”

“嗯……容我想想,怎么去抢他们蛮族的。”

“兵器也不够……”

“等阿斯兰来给我们送!”

李信在军营中说着自己的计划,众人连连应是。众人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郎君,郎君眉眼锋利,若刀刃般寒气森然,侧脸又宁静无比。李信侃侃而谈时,带给他们的那种信服力,比以往任何一位将军都要多。李信好像永远成竹在胸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挫折,什么叫失败。

很多时候,他们都沮丧时,都为战死的士兵伤怀时,看一眼李信,看他依然站得笔直,依然目光平静,依然大步往前走……大家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忍不住跟上他的步子。

人天生被强者所吸引,所折服。

李信像是一个开疆辟土的王者般,在漠北开辟着自己的国土。他坐在王座上,振臂一挥,便有成千上万人响应。

李信与阿斯兰交手了好几次。

双方各有胜负,然比众将们最开始所想的溃不成军好得多了。看到郎君眉头紧锁研究着战略图,众人好像看到启明灯一般,再次自信起来。他们心想:安远将军依然不着急,依然胸有成竹。他都不心慌,我们慌什么呢?

战事以这种程度往前推进着。

阿斯兰很快发现李信他们是奔着自己的军粮军草来的。阿斯兰挑眉,一开始简直怀疑自己的猜测:大楚国土那么大,富得流油,这个李信居然还要抢自己的粮草?他这么穷吗?

李信快穷死了。

朝廷什么都不给,程太尉渐渐的连丞相都压住了,更是巴不得李信打个败仗,哪里会痛快给钱给粮?

李信又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向太尉低头?

就算太尉统领大楚最多的军队,李信也不向他认输。朝廷没指望,李信只能从蛮族人这里想办法了。以战养战嘛,他总会富起来的。

李信日日在想着如何从阿斯兰手里抢东西,某日突然收到情报。彼时正在用餐,众男儿郎坐在一起,一边抢饭,一边说着荤话。全都是血性男儿,为了打仗,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美女了。男人们说得一个个哈喇子流着,畅想自己打完仗回去抱美人归。

李信也不制止他们,他这个将军年纪轻,硬是靠着一手强硬的手段压住众人。然不是打仗的时候,李信性格就潇洒得多,笑起来那个坏,玩起来那个放得开,军中这些粗人还都挺喜欢这位贵族郎君的。

私下纷纷感叹,没想到贵族郎君中,也有跟他们一样不那么讲究的。

李二郎什么都能和大家玩一起去,就是不跟他们一起对着女人流口水。每次众人谈起这个话题,他就意味深长地笑。然后众人起哄:“将军刚成了亲,不知道嫂子长得好看不?”“听说翁主是大美人,可惜我从来没去过长安,从来没见过啊。”“嘿嘿嘿,你就是去了长安也见不到。你以为人家翁主是在街上走来走去让你看的啊?”

大伙又去闹阿南:“阿南,你不是见过舞阳翁主吗?到底多好看啊?”

阿南哈哈笑:“特别好看!反正阿信喜欢得不得了!警告你们啊,谁敢对咱们翁主露出那什么眼神,小心阿信揍你们!”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李二郎你认不认同这句话?”

李信手搭着食案,慢悠悠,“认同啊。”

众人正要起哄,听李信再道,“但是我的衣服不行。”

“去!”

笑闹中,一军士从外奔来,将一卷竹简交给李信。

篝火中,众人还在东倒西歪地说笑,李信拿到竹简,低头扫了一眼,再扫了一眼,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食案间轻松的氛围被他打破,郎君食案前的碗落了地,砰地一声,惊动了周围数人。众人抬头,看到郎君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竹简,他长身抿唇的样子,让众人心中没底,纷纷跟着站起来。

李信看他们一眼:“我们的战略,得改改了。”

众人心想:莫非是我们中间出了问题,让那个阿斯兰察觉到什么了?

大家一起心事重重地点头,饭也不想吃了,只想跟安远将军回去营帐,重新制定对敌计划。

气氛低迷中,李信忽然手撑着腰,仰头大笑,“哈哈哈!兄弟们,你们自己玩吧!老子媳妇要来了哈哈哈!”

众人:“……?”

李信狂笑:“我家知知来找我了哈哈哈……”

众人:“……”

大家齐齐怒了:“操!揍他!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李二郎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家翁主娇滴滴的,怎么可能来咱们这种地方找你?”

李信被众人围堵,眉眼噙笑,丝毫不介意与他们玩闹。他心中血液有一瞬间冰冷,冰冷之后,又是滚烫灼热。众人围打他,他把竹简贴身藏好,才与他们开揍,“来!划下个道,谁怕谁是孙子!”

星河千万,郎君以一敌百,却越打越精神,越打越振奋。

他将闻蝉写给他的字,在心里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她问他:“我来找你,好不好?”

这已经是五天前的书信了,现在才到他手中。

李信大笑,躺倒在地。

好!

怎么不好?!

他早想让她过来,早想接她来!

他就是怕她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怕她不适应。但是她自己主动要来,他自然扫榻相迎。李信单拳难敌众,被揍倒在地,他眼中的灿烂星光,只让人嫉妒无比。他心中有个地方,熨帖无比。

那个地方让他满脸通红,让他血液冰冷又狂热,让他心跳跳得越来越快……

他心中炽烈无比,望眼欲穿。

他多么想念她!

他要这边战事在一个阶段内尽快结束,好让闻蝉来的时候,这里平安无比!她不会受到一点战火的影响!

等到了第二日,长安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才传到了军营中。新皇登基,黄门即将亲至,宣告新皇的旨意。众将士们对着长安的方向唱了战歌,喝了酒,便是表示效忠新帝了。太上皇并没有过世,只是离开长安去寻仙问道。所以大家也不必办什么白事,戒酒戒荤什么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该打的仗,还是得打。

不过李信对战事的安排,更密集了一点。

他先收到了曲周侯的书信,终于得知了自己妻子在长安遭受的委屈。那一刹那,心痛如绞,恨不得以身代过。李信沉思了一晚上,将战略再次改了,并与自己的亲随商量后,带了一队人,离开了墨盒。

阿南被交代扮演好李信的角色,绝不能让人知道李信已经走了,更不能让阿斯兰知道。

阿斯兰过了几天后,才发觉对方的攻势又发生了改变。他心中起疑,却不知道李信又在搞什么。阿斯兰还真没遇到过这么能折腾的敌方将领,他给军中开了赏银,谁杀了李信,阿斯兰亲自找王上给那人封赏!封赏越来越高,却谁也没取到李信的首级!

这晚,阿斯兰在月明中,杀了敌人一小分队,正乘胜追击时,他收到了长安城中乃颜寄来的信件。

阿斯兰将“李信”这两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沉默良久,然后忍不住抚着羊皮卷大笑,“难怪难怪!”

“好小子!”

“原来就是他!”

原来李二郎,原来天天折腾自己的这个小郎君,原来在并州郡守府上和他撞了两次的小贼,就是舞阳翁主的新婚夫君。

阿斯兰捂着被李二郎差点刺中的心脏口,笑得手发抖:原来舞阳翁主就是他女儿,李信就是他女婿。这个女婿,实在是……阿斯兰大笑:“好!”

左大都尉站起来,与众人道,“咱们再去杀他们一回合!”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女婿的本事,极限在哪里!

他的女婿已经走了。

李信不折腾阿斯兰了,转去间接折腾乃颜了。

乃颜依旧倒霉着。

病好了,他终于追上闻蝉的大部队了。实在是因为舞阳翁主的车队走得太慢了,又是访问亲戚,又是安抚百姓的。乃颜跟在后面,就看着舞阳翁主让人记这个查那个。关键是她的侍卫始终不离身,她的侍卫就是离身了,还有五大三粗的、闻蝉指挥不动的军士跟着她,一步不肯撤离。

军士是李信留下的。

闻蝉气恼了好久,气他们不听自己的话。她长这么大,下人们就没忤逆过她的意思。偏偏这些人……但是李信留下的人,闻蝉根本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乃颜跟上闻蝉后,近不得翁主的身,最大的成果,就是装了个乞丐,从翁主手里领了一块麻饼吃。但就是这麻饼他也没吃到口,因为跟着闻蝉的军士觉得乃颜不像是乞丐,当着闻蝉的面没说话,过后追上去,把乃颜揍了一顿。为了不暴露武功,乃颜默默忍受。

乃颜一瘸一拐、半条命都要丢了地继续跟着闻蝉。

某天,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舞阳翁主上了一座山,让当地向导介绍着这座山,山间忽然冒出一大群的山贼。山贼们围着他们,嚣张吆喝,“想从此山过,留下买路钱!”

众人大惊。

齐刷刷抽刀,围住中间的闻蝉。

青竹愕然:“咱们又遇到劫匪了?”

闻蝉不说话,抬眼,往山贼们身上看去。她忽然定住了目光,看向高处山石上洒然屈膝而坐的郎君。她看到青翠浓郁,风如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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