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剑仙-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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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还好，听到后面的时候，韩秀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什么也不说。

官思情眨眨美妙的眼睛，微微点头：“能看到这么多东西，说出这么多来，颇不容易，难为你了。”

这时，江云却不给面子的道：“简直狗屁不通，什么以德抱怨？我要问，倘若对坏人，都用仁德去回报？那么‘何以报德’？有人做了坏事不去处罚，让坏人因祸得福，成为正果，那么至勤勤恳恳本本份份的好人，于何地！”

“你……”那个被当面顶撞呵斥的核心真传弟子一阵怒意，但也不能说江云质问的没有道理，加上又处于官思情的刑堂之上，一时也不好反驳。

其他人，包括官思情在内，虽然觉得江云的说法太过离经叛道，公然诋毁圣人道德真经，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江云说的不错，的确，倘若对坏人都要用仁德去报，该么改用什么、报答本本分分的好人呢？倘若报答不了好人，却报答了坏人，那么，至好人于何地？

听江云霸气威武的呵斥后，韩秀云眼睛一亮，考虑了少顷故意和江云唱对台，微笑道：“云兄固然说的有些道理，但这里秀云有些不明白，大禅修或许处置有些不当，但也不能说错。他的方式，的确是化解世间恩怨情仇的一种方案，否则抓到兔子偷东西，就打断兔子腿，兔子怀恨于心，怨气很深，他日，松鼠偷了兔子的萝卜，兔子戾气深重，也打折了松鼠的腿。松鼠怀恨于心，也变得戾气深重。又日，小白鼠头了松鼠的果子，松鼠直接干掉小白鼠，然后小白鼠的家人约了强壮的地鼠来，宰了松鼠。松鼠的家人，又约了老奸巨猾的狐狸去抄了地鼠的老巢，然后，地鼠又约了更生猛的大灰狼，吧狐狸挫骨扬灰。由此，陷入了冤冤相报的死循环，那么，虽然处罚了坏人，世间却不在平静，天下大乱之际，你怎么保证本本分分的好人能独善其身？”

顿了顿，韩秀云微笑道：“对此，云兄你怎么看。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禅问，是否应作如是观？这就是一切皆无相之宗旨，亦暗合我仙道之清心寡欲至无为。太上对此有心得，也未给予禅宗批判，后经天青神牛相助，他瞒天过海出函谷神域而得天道。云兄以为然否？”

听后，官思情也不禁动容，明知道韩秀云这番说辞是违心的，其实她本身并不认同，目的是考江云，但见韩秀云不认同的东西都能说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她果然秀外慧中，聪明绝顶不输蜀山谭天伦。

想着，官思情也好奇的看着小徒弟，想看他怎么应对。

江云这下连韩秀云的面子也不给，继续呵斥道“还是胡说八道，既是如露亦如电，世间一切本无相，天地亦无相。既然无为无相，尸骨与活物有何区别？世间是怨气还是宁静，对禅修有何区别？一只死兔子，与一只活兔子有何区别？既然无区别，可做可不做的事，大禅修要把自己弄的血淋淋的换下兔子，那就是装…逼，是笼络人心。他连自己的本心都不遵守，有必要去推敲他的理论吗？太上作何心态我不知道，但太上未写明结局，其用意，并非是说明这就是道德，是的，他并未这么用词，否则他会告诉你们这就是道德。”

顿了顿，江云继续道：“太上游历九境天下，道德真经记录典故数十万，却从未看见太上参与其中，只是冷眼旁观。这才是道。所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太上知道他的操守信仰是什么。太上的道家本心讲究各有际遇，无为而治。所以，他从未参与任何事件，只是冷眼旁观，因为这就是天道，视万物为刍狗，是公平。不干涉自然界丛林法则，才叫公平。你救下兔子，必然让老鹰念头不通达，这就是对老鹰的不公。救下虫子，那么你至可怜的鸟类于何地？这就是无为。所谓无人相无我相、众生皆无相，更是不折不扣的屁话，违心，违性，违人格。数十亿人说爱美之心众皆有之，这是事实，谁也不能免俗。既然娶老婆，同等条件下谁愿意娶个丑八怪而不要美女。所以既然违背人性之初，则无相不成立。”

江云声音越来越大，侃侃而谈：“于此一节中，太上恰好以另类的手法告诉告诉众生，人间一切皆有相，人有人相，狗有够相。奸诈的兔子有懦弱之相，老奸巨猾的禅修，乃自残装…逼相。雄鹰坚持原则要吃肉，鹰之相。程思怡外冷内热，沧桑之相。阿布赤子之心相。官思情严师慈母相。世间众生皆是相，这就叫千红百媚。兔子做贼，打折了腿让它知道做事有代价，最不至，它被老鹰抓到的时候也不能救它，说句‘我当时不杀你，但现在也不救你’，就是天地法则，丛林法则。倘若白眼狼需要用自己的肉去救？那么此禅修视本本分分、老实善良施舍东西给他的施主于何地？照此推论，对偷他东西的兔子要用肉救？那么有所谓的施主施舍东西给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自裁谢恩？奸人就应该有奸相，坏人就因该有丑恶之相。然后承受报应。倘若想要东西就可以去偷，还能因祸得福，那么至其余努力上进的众生于何地！世间万物皆有相，这就是森罗万象！”

第254章　晓澜再现

到这里的时候大殿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参与了。

官思情充满了好奇，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小徒弟，也不知道为何，哪怕认为他说的太过离经叛道，但官思情就是喜欢听这个家伙谈及道德真经，一心一世界，每个人都同个事务都会有不同的看法，且不管那些，仅仅只听他能以剑走偏锋的方式，对太上的真经有此等惊艳的另类看法，已是才华横溢的表现了。

韩秀云听得妙目生辉，啪啪啪——

整个大厅之内，想起了韩秀云独自一人的孤独掌声。

拍了三下后，韩秀云微笑道：“云兄惊才绝艳至此，天下还能容得别人？仅仅今天当堂之言，已可将来作为一派学说立于世间。然大际遇者也伴随着大苦难，云兄为人刚猛直接，豪爽不拘，却因为戾气过重，往后亦是天路艰难，充满了变数。蜀山有才如此，秀云此行算是大圆满了，不日就快告辞。打扰之处请各位海涵。”

清脆好听的声音漂浮着，脚铃丁玲丁玲的响起，韩秀云说走就走，片刻已经是芳踪难寻。

“唉？”江云恢复了很小白的造型挠头道：“说不过就跑哇？”

哈哈哈。

江云的行为让人笑掉大牙，哄堂大笑了起来。

官思情对这个小家伙真是又爱又恨，要不是当众，就要捏一把他的脸了。

官思情道：“秀云非是没有言语和你辩驳，只是她认为无这个必要，辩论下去她不会输了，但是目测她也赢不了我家小徒弟，小子有你的，你能有那么多的离经叛道的道理，但是你连秀云这是故意抬举你、让着你，尊敬你都看不出来吗？”

“哦。”江云道，“我还以为她说不过我就跑了。”

“你！”官思情也生气的呵斥道：“你有完没完，在我这里那也罢了，要是让掌门师兄知道，你对韩秀云不敬，他必不饶你。”

“师傅，弟子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整天吓唬我了，如此弄得我压力很大，都有点不敢来见您呢。”江云文绉绉的说道。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其他人真的很无语，很佩服江云，认为他小子太强了，也不知道他小子是真萌还是假萌，但他能以一副超级小白的造型把官思情哄得团团装，也算是大本领了。

所以，这些个真传弟子中，有那么些浪天行的对头认为，浪天行栽这小子手里不冤啊，谁说江云不腹黑整天闯祸的，他就能以小乖乖的造型，迷惑得官思情感冒，让戾气深重的浪天行干瞪眼。

今天的这一节已经讲完，众人散去了。

江云好容易，摆脱了师傅老大的纠缠，逃出了掌刑法堂。

出来后江云就傻眼了，因为整个掌刑堂外的大殿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基本上很多真传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来了，是慕名而来的。传说江云新晋成为官思情的关门弟子后，首次上堂听经，却于威严的大殿内嬉笑怒骂，大放厥词，还和目下风头无三的顶级才女韩秀云当堂辩论道学。

这些八卦众都是因为好事来凑热闹的，虽然无法进入，但掌刑堂自有神奇的阵法禁制，可以把内中的声音和情景传送出来，仿佛立体电影一般的在广场同步直播，供给大家观看。

有这个设计，那是因为掌刑堂有公审罪大恶极的叛徒的需要，要让大家观看公审。

这些八卦众都是来观看江云出丑的，观看他怎么被耀眼的韩秀云虐，但他们却失望了，没想到江云嗓门也还是蛮大的，吼得声嘶力竭口水横飞，最终把韩秀云这个才女吓跑了。

是的，这些家伙也听不懂江云韩秀云他们说些什么，只是目测韩秀云修养卓越，而江云嗓门太大，太草莽，让韩秀云此等精贵女人不适应，所以就提前退场了。

“切！”

江云出来的时候，在广场围观的几千人鄙视江云，意思是，他们都是来观看秀云风采的，却是都还没入戏，好好的精贵美女，就被江云这个俗人吓跑了。

“你们不想混了啊，敢当众在我师父的地盘上鄙视我这个真传弟子！”江云拿出了恶霸精神大叫一声。

如此，把一群男女内门弟子吓得四处逃窜，一地鸡毛的样子。

“妈的狗东西，逆徒！”浪天行竟然也在场，恶狠狠的走上来提着江云的衣领：“你声音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啊，小子，原本怎么不见你声音那么大呢！靠，狐假虎威，仗着我浪天行的威风，居然把我的人也一起吓跑了，你才是不想混了啊！”

江云道：“我仗你的威风？你怕是说错了，重新说给小爷听？”

浪天行见这小子不请安，还叽叽哇哇，勃然大怒，就想把这小子一把捏死掉。不过念头都还没有完，掌刑堂之内传出官思情的声音道：“天行，放开他。早警告过你的，不许欺负你弟弟，你是不是不把为师的话放在眼里了？”

浪天行一脸黑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江云，对立面低声传音道：“天行不敢。”

官思情的声音又传来道：“小云，不许对你师兄放肆，他是你兄长，还是蜀山大师兄，该有的威严要有，特别当着外人，你必须给他面子知道吗？”

江云一阵郁闷，只得很不情愿的对浪天行躬身，之后一甩手，扬长而去。

浪天行肺都气炸了险些，低声恨道：“妈的臭小子，惹毛了我一不做二不休，杀弟证道……”

说不完，被脸色惨白的林东跳过来捂着浪天行的嘴巴，指着里面，意思是，让你师傅听到基本上你就完了。

是的，蜀山的规矩，别说核心真传了，就是普通真传，掌门至尊都没权利击杀，需要有足够理由，获得长老殿批准，这是为了保护真传的自由发展，让他们竞争的同时不被伤害，不会因为参与权利斗争而被迫害。最大程度的保存蜀山的核心力量。

但也有例外，掌门不能杀真传弟子，但是真传弟子的师傅却可以决定是否击杀。也就是说，浪天行只要不叛门，那是长老殿都无权动浪天行了，已经有免死牌了，处死核心真传，那要开启太上殿，请太上掌门以及太上监察长老，一起参与长老殿的讨论，才能决定。

但官思情例外，作为浪天行的师尊，如果有必要她是可以废了浪天行，不用去问谁。

当然了，这种规矩就有可能发生长老仇视某个弟子的时候，等那家伙晋升真传，想办法收为徒弟，于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干掉了。蜀山历史上那段最黑暗的时期，也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因为相互的权利斗争，无所不用其极，导致了许多真传弟子横死了。

所以后来这个规矩改了，变为了长老要收谁个真传为徒，只是单方面，还要看那个弟子是否愿意。是的，晋升上来的真传弟子可以拒绝，所以这就是当时江云可以选择，想拒绝就可以拒绝的原因。

此外还有一个奇葩规矩是，升上来的真传弟子可以挑选师傅，如果选中的师傅他本身没传人，那么长老是不能拒绝真传弟子拜师的，哪怕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收了。所以程思怡没有传人，当时如果江云拒绝了官思情，偏要拜程思怡为师的话，那是可以的，程思怡也拒绝不了。

规矩是这样的，只是说这么几十年来，程思怡虽然漂亮，但整日板着脸，仿佛任何人都欠她钱，所以说起来，竟是一个主动要拜程思怡为师的真传也没有。程思怡也落得清静，孑然一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云于蜀山掌刑法堂之上的辩论，离经叛道、无限诋毁大雷音神域。却又隐隐约约有些道理的“论说”，已经在九境天下不胫而走，仿佛流行似的，八卦众倘若聚在一起不提及两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吟游诗人。

蓬莱岛，西风轩。

一身光彩照人的天丝蓝衫，皮肤雪白，样貌妖异，头戴方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