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家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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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是否愿意完成这份姻缘？问你心中可有他人？”女人黝黑的眸依旧注视着他。戚永昭回视着她，“你在意吗？”
“在意。”子书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不由认真的说道，“如果你心里有其他人，我会成全你的。”
“成全吗？子书，其实你并不在意我。”戚永昭脸上的微红褪去，凝黑的眸色黯淡了些。
子书略带探究的目光，在戚永昭脸上徘徊了很久。“毕竟，我认识你并不算早。虽有早先的婚约，但你若是对高美君有心，我不会束缚你的。”
“你认为我对她有心？”戚永昭的脸上带着一缕淡淡的伤和失望。
“我看到的，你待她是君子之交，手足之情。不过她对你，情深意重，任谁也无法否认。”子书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眼中闪着复杂的神色。
“我和你的婚约，未曾瞒过任何人。”戚永昭淡淡的说道，“龙城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早就订过亲事。至于美君，她的确和我表白过很多次，也说过会一直等着我，直到我真的成亲。我早就和她说过，只当她是知己，绝不会嫁给她的。”
“只是这样？”子书淡笑着看着戚永昭。
“不然能怎样？”戚永昭的脸上带了些埋怨的薄怒，他就这么不可信？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子书的唇角上扬的弧度大了些，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你不是说早晚都要跟你走，还问我做什么？”戚永昭挑了挑眉，揶揄着。
子书由衷的笑了起来，“明白了，永昭，既然你心里现在没有人，那我打算住进去了。毕竟，这是你爹和我爹共同的期望。”
要是没有婚约呢？你会不会也想深入？戚永昭心中纠结着，不过他没有发问。想起子书和冷翡翠甜腻的厮磨，他渐渐热起来的心慢慢平静下去。
子书没错过戚永昭的任何一点异动。男人的面色控制的很不错，所有的情绪波动，只在他眼眸的明灭之间。或许他此刻心中是没有她的，她对他也谈不上情深。不过，欣赏总是在的。他与她在一起，谁也不会辱没谁。至于将来，她会与他相敬如宾。爱情会不会眷顾他们，
可遇不可求吧。无论如何，被戚永昭吸引，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松开了手，让他不再被迫扬着脸面对着她。子书重新走到了河边，看着潺潺的河水。远处传来的歌声，乐声，让她想起刚才与戚永昭的对唱。他们有很多共同的喜好，每一样都很匹配。有了他，秋家会更加的好吧！
戚永昭看着秋子书的背影，她对他不算热络，偶尔戏谑。她很宠她的侍。她表面看起来淡然，但是仔细留心，就会看出她的脾气算不上好。她的家境谈不上多么的好，也不算差。至于她的可取之处，样貌很好？知情知趣？想到她的几次戏弄，方才大胆的亲吻，戚永昭的脸不禁又红了。不再深想，就算冲着还没出生就定下的姻缘，冲着……他就替她分担家事吧，做她的正夫。反正她的侍看起来很好相处，她应该不会管着他，会给他足够的空间做自己的事……戚永昭陷入了思考。
子书回首的时候，只见戚永昭看着地面上的一点，一动不动。很明显，男人神游了。子书上前握住他的手，“回去了，月亮要落山了。”她轻笑着。
“嗯？”戚永昭清醒过来，看着被握住的手，他深深的看了子书一眼，“好吧，回家。”

色任寒暄变

冷翡翠这一晚收获了很多的东西，戚永华和戚永白都很大方。只要是他多看了两眼，或是拿在手上过的，最后都被买了回来。让戚家姐妹头疼的是，四处蹦跶的冷翡翠，吸引了龙城赛歌会上不少女人的目光。替冷翡翠挡着别人频频送来的信物，耗费了她们两不少的精力。以至于她两无法像往年一样，留意着漂亮的男人，再跟自己的哥哥仔细比较。不过也没什么不大了的，她两这么些年，也没见过龙城的哪个男人，能胜过戚永昭。
也亦这一晚也被人递了一次信物，他很平静的拒绝了。所以，这一晚于他而言，谈不上多么的不同。原本身为侍卫，他是该跟着子书。戚家两姐妹拉着他和冷翡翠一起，说来也是为了子书和戚永昭能单独相处。子书要娶正夫，跟正夫多多相处，是自然的。这异国他乡，他替子书照顾冷翡翠的周全，也是必须的。再说，戚永昭一看就是有武功的人。也亦便安心的看着冷翡翠，不让他被旁的人太过近身。
他们四人一直在闹市中闲逛，直到冷翡翠累了，嚷嚷着走不动，他们方回了戚府。只是子书和戚永昭还没回来。冷翡翠要在花园里等子书，其余三人也跟着坐着。
冷翡翠坐了一会，摆弄了一会他收获的小玩意，眼神便开始往大门那瞟。原本他是很开心的，只是很晚了，子书还没回来。想着子书和戚永昭单独相处了那么久，他不禁有些慌乱。子书是很宠他，也会由着他闹些小性子，他也愿意信她的承诺，可是他心底深处，并没有感觉到子书是非他不可的。从一开始，就是他欠了她的恩情，腆着脸非要跟着她。她的很多事，冷翡翠都不明了。子书的事，就连也亦也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从前，他私下里跟也亦打听子书的过往，也亦说的很少，基本上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会透露。可冷翡翠肯定，子书是有过一些往事的。也亦想来也是知情的。都将他蒙在鼓里，他难免会猜忌。他旁敲侧击着试探过也亦和子书的关系，甚至还因为也亦总是私自出府，鼓动着子书将也亦撵出去。即便，也亦才是他真正的恩人。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不过所有的事，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子书，围绕子书。好在子书没有将也亦撵出去的打算，也始终对也亦很冷淡。他的心其实是安定了很多，不过子书终归要娶正夫，谁知道，戚永昭会不会包容他？更或者，戚永昭一出现，也许就会夺走子书的心。
如果子书的心里没有他了，他该怎么办？冷翡翠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他选择了相信子书的承诺。如果真的有不好的事发生，他只知道，他会一直跟着子书，哪怕她不要他，不理他。
当冷翡翠看到子书拉着戚永昭的手回到戚府时，心中十分酸涩。从他认识子书，子书身边便只有他一个男人。如今，子书的手那样自然的拉着戚永昭，如同先前拉着自己一般。冷翡翠勉强拉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讪讪的招呼，“子书，永昭哥哥。”
戚永昭将手从子书手中抽离，他笑着看向石桌上的一堆摆设，“翡翠今晚的收获好多啊。”
收获吗？也许，他会失去最宝贵的，他唯一看重的。冷翡翠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了，他大大的杏眸，一直注视着子书。
“好玩吗？”子书上前拉住冷翡翠的手。
“嗯，很好玩。永华和永白给我买了好多东西，我有谢过她们。”冷翡翠依旧看着子书，他的手，不知不觉将子书的手握紧。
“累不累？”
“累。”冷翡翠实话实说。
“那回房休息吧。”子书拉着冷翡翠与众人道了晚安。也亦也回了房。
戚永华与戚永白皆看向戚永昭，戚永昭平静的看着自家妹妹，好整以暇的等着她们发问。戚永白忍不住道，“哥，玩得开心吗？”
“还行。”
“秋姐姐对你好吗？”轮到戚永华询问。
“还行。”
看不出自家哥哥有多少喜悦，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戚永华和戚永白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说，“哥，那你早点休息。”
“嗯。”戚永昭颔首，走向自己的院子。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新月如钩，皎洁若眉。
接下来的几天，胡莹和戚宣和戚永昭谈了让他跟子书去大臻的想法。说是让他们相处相处，未必就是立刻嫁了。戚永昭没有反对，子书相同。
不是马上成亲，说明戚永昭的母父心中有顾虑。或者，是很宝贝戚永昭。舔犊之心，人之常情。子书没有介意，秋家谈不上大富大贵之家，而她自己，并无任何功名。当初不过是戚宣仰慕她爹舒索，才会主动求了这门亲事。可舒索已经不在了。
她不是非戚永昭不可，可这是舒索给她订下的姻缘。就目前看来，这门姻缘并不坏。戚永昭很出色，不逊于她认识的任何男人。她自是不会让自家的男人操劳，不过身为她的正夫，能替她分担家事，再好不过。
戚永昭跟着子书回大臻的时候，所带不多。戚宣私下里和他说过，若是不满意秋子书，家里会替他安排。他有些好笑他爹的性子，当初求的那样直接；在他少时，便三令五申他已有指腹为婚的妻主；更是在他十八岁时，全家都去了符仙镇等着见秋子书；现在反倒犹豫不决。难道全是因为秋子书的爹在与不在？

夏木阴阴正可人

回程，马车里算得上温馨。子书会将沿途的大臻风景名胜一一为戚永昭指点。乘兴时，吟诗唱曲也是有的。冷翡翠时常会看到子书与戚永昭无声的目光纠缠，他心中闷闷的，只能假作不知。子书待他依旧宠溺，戚永昭也会照顾他。有时他也会安慰自己，不过是多个亲人，多个人关心他，和他分享一些，未必是坏事。他从来就知道子书这个正夫的存在，事到临头，他只能频频告诫自己，不能小家子气，拈酸吃醋的失了心胸。
戚永昭的确是在照顾冷翡翠的情绪，虽然他每每目睹子书对冷翡翠不加掩饰的宠爱，心中会失落。他会回避在冷翡翠面前与子书有任何亲密举动，其实他们到如今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三月三的那个亲吻。只是在那之后，子书常会拉他的手。
男女之事，戚永昭并不懵懂。该知道的，戚宣早就告诉过他。而怎样恰到好处的展示自己的好，戚永昭一直拿捏的精准。并非想要利用自己的美貌额外得到什么，不过现成的长处，没有必要闲置。
初见时他刻意的与子书接近，发现她并不喜欢男人的主动。待到后来他恢复平常，子书的目光追逐他的时间反倒越来越多。那个吻出乎他的意料，之后的触碰也常会惹得他心中一阵慌乱。毕竟，他从未靠得谁这样近过。
与他亲近的是他未来的妻主，他们之间还会有更亲密的事。每每想到这，自诩大方的戚永昭，也不免有些男儿羞涩。
这一路的天气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只有一日大雨磅礴，他们又困在路途时，子书非要让也亦进马车，而她自己穿了蓑衣出去驾车。子书的意思是怕也亦一个男人遇到险况控制不住，冷翡翠没多想，戚永昭看着也亦难得一见的脸红，若有所思。
到了秋府。将所有的家丁都介绍给戚永昭看过后，子书领着戚永昭去选院子。出乎她意料的，戚永昭没有对秋家家宅之大有任何惊讶。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谁第一次来秋府不对秋府占地之巨不吃惊的。不过想到戚永昭时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子书释然。
戚永昭挑了除了主院之外第二大的院落，取名阆苑。与冷翡翠的栖翡居隔了一个院子，与子书的主院也隔了一个院子。三个院子间的距离是一样的，子书不由得多看了戚永昭几眼，想来他不是随意的选择，有这么份安稳的心思，加之他之前照拂着冷翡翠的情绪，子书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原本戚永昭的长相妖娆了些，装扮又别具匠心，子书是有些顾虑的。好在接触下来他并不是个爱招惹人的性子，子书顾虑渐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郎能明艳照人，魅惑诱人呢？想着那晚在那艳色唇瓣上的轻触，子书常会心中一动。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戚永昭这种男人就像一坛美酒，酿得些时日，必然浓郁。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日炎炎。短短的两三月里，子书应着戚永昭的想法，在佘州城开了家酒楼，经营黎国的特色美食。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思臻坊”在黎国经营的很不错，足见异域美食受欢迎的程度。子书将这个酒楼交给了戚永昭去经营，他本就有这方面的经验，又喜欢，子书自然放手。
私底下，子书曾经笑着问过戚永昭，为什么不开家字画店？戚永昭正色，字画不是俗物，没有足够的心，是做不好的。子书没再多问，心底觉得戚永昭的确如他妹妹所说，痴爱字画。没有爱，哪来的视若珍宝呢！
子书在春季总是有些忙碌，虽然有着殷管家的帮衬，秋家的万顷良田没让她少花心思。农田的耕作没什么特别，那些珍花药材费了她不少精力。还有常年在做的贸易，也不算省心。好在这一向都还顺利，秋家也多了不少的进账。
清明的时候，子书给戚永昭看了舒索的画像，领着他去看了她故去的亲人。那天小雨纷纷，戚永昭和冷翡翠也亦一直陪着她，子书觉得，秋府是真的越来越温暖了。
夏日里的一天，子书去接在佘州城酒楼察看的戚永昭回府。在自家的酒楼用了午膳，又闲坐了一会方才动身。待快到亭兰镇时，天色已墨，繁星满天。
晚风拂过，十分惬意。子书让戚永昭下了马，陪着她沿着河边漫步。她将马儿拴在河边的树上放任它们吃草。
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