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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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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用枪打死你吗?”
  “哦,打死还不过瘾,”她说。“首先他要打断我的骨头,然后用刀子一块块地割我身上的肉。”
  “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我能送你去吗?不用说,计时器会停的。不过,我得尽快回来拉人。你在这个城市里有家,对吗?”
  “我没有家,没有。要家干吗?”
  “那么你大概希望我去警察局报告你朋友被谋杀的经过。或者我应该到《纽约时报》编辑部把我看到的告诉他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他们在找这辆出租车。”
  故事就从这里继续——威莉是对的,一个开车行驶在西区高速公路上的警察看见了这辆出租车,反正是有个警察,我们知道这个警察喊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帕特尔急转弯到了百老汇,让她下了车。她待在出租车里已经不再安全了,得自己照料自己。在这本书的后面,威莉上了路,知道了她一生中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我得从自己的沙池里爬出来,尽管很不情愿,并开始为今晚的朗读见面会做准备。朗读见面会在纽约西区的“巴恩斯和诺贝”书店进行。这家书店位于第82街和百老汇交叉的地方,离这儿似乎有一百万英里。这件事是我的宣传员和书店事务经理两个人做的主;谁也没问过我喜欢在什么地方朗读自己的作品。阿斯特广场书店那儿很时髦,怎么样?联合广场有一个漂亮的朗读场所,怎么样?格林威治村东边的百老汇大街上有个书店,那儿又有什么错?不过第82街和百老汇街之间的这个书店是他们要我去朗读的地方,所以我得去那儿。
  我得花五分钟厚着脸皮逗听众笑,然后从《迷失男女》中选几段出来朗读二十分钟。我听别人朗读他自己的作品最多也只能听这么长时间。接下来是常规的提问和回答。我很喜欢这个。最后我给排队的每一个书迷签名。
  我保存了文件,查看了电子邮件——三封来自头脑混乱、心情愁苦的死人,就像擦掉墙上的污迹一样删除掉了——之后,除了朋友和向导西拉克斯之外谁还会走进来呢?他和往常一样出现在屏幕上一个空白的蓝长方形内。显然西拉克斯期待着在我朗读过程中会发生不寻常的事,他想要我经受住锻炼。
  贱东西,今儿晚上你的伟大时刻到了
  你得干得漂亮点,坚强点,勇敢点
  虽然
  对于你这样的孬种来说这并不容易
  (喽喽!)
  朗读你的书,朗读你写的
  书中之书
  听听大翅膀摩擦的声音!
  亲爱的,你别无选择,
  是该你修补的时候了,
  你一定得修补!!!你所熟悉的生活
  已经一去不复返因为你必须纠正错误!!
  这个耍贫嘴、搬弄是非的家伙究竟想我发生什么事呢?贾斯帕 科尔,可能——我得请他们的职员对这个人留点神。
 
夜屋 第二十一章
 
  坐落在百老汇和第八十二街之间的“巴恩斯和诺贝”书店很大,朗读见面会就在书店的二楼进行。公关部的凯瑟琳·辛德曼朝面前的讲台望了一眼,说:“等待了这么久,我猜想你们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今天的客人,他就在这里……蒂莫西·安德西。”
  她那大号的黑框眼镜朝旁边看了一眼,对着他嫣然一笑,安德西从后面走过来,出现在全场三四十人的眼前。凯瑟琳·辛德曼退后几步,用一个喜剧性夸张的扫地动作示意他上讲台,有几个人笑了。
  这时是晚上八点过几分。朗读的房间正对着街道那边的大窗户,那些窗户漆黑一团,不时地闪过一道道的光亮,是汽车在百老汇大街上奔驰而过。站在房间那一边的几个人朝下望,可以看见穿羊毛衫和夹克的行人。秋天——或者至少秋天和冬天即将来临的预兆——仿佛一夜之间就到了。
  “昨天不是夏天吗?” 安德西问道。笑声比刚才主持人模仿性的礼貌动作时要大。他知道这个礼貌动作里面包含着真正的礼貌,是用来缓和自己的焦虑的。辛德曼女士把他脸上的焦虑误当作了怯场。其实,安德西长期参加朗读见面会、座谈、学术会议、演讲,已经忘记了怯场是什么滋味。
 
  “我是说,跟昨天一样吗?”他说。又有几个人笑了。“突然之间世界对我们变得严峻起来。我想咱们应该做一个试验,跟我一起坚持一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听朗读的,而我则是来朗读的,不过首先咱们一起同心协力对周围的气候施加一些影响。这听起来跟《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差不多,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相信是值得试一试的。”
  蒂姆似乎是即席讲这番话的。他事先不知道会讲这些,不过他估计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大多数人抬起头来,好像给逗乐了,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充满了期待和兴趣。
  安德西嘴里说着,眼睛扫视一排排座位,寻找贾斯帕·科尔。这个家伙的眼睛可能会从破旧的风帽下面张望,或者身体前倾地坐在椅子上,或者驼着背靠在窗户上,或者像个鬼似的从书架后面偷看。他可能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褐色包,包里可以是任何东西:一本书,一份中国盒饭,一支枪。
  “让我们一起喀嚓立正,看是否能再有一个月的好天气。六月下了一个月的雨,所以我们纽约一年中最好的月份给骗走了。八月通常像炸鱼一样干燥。这个月下了两三场大雨。我们经历了一个基础性的结构失调。你们和我有机会走进来,改变一下。当然不只是为我们自己,想想街头的音乐家吧。想想那些睡在人行道上的人吧,他们并不希望冬天来得太早”。
  不知是什么原因,中间座位上有两个人举手,极力想让他看见。安德西继续扫视着一张张脸。
  “我提醒大家,如果你们不跟我一起努力,就会使我们置身于一种邪恶的环境之中,万圣节前后就会刮起北极大风。所以大家一起来,一起喀嚓立正三次,一起说——”
  “这是澳大利亚的巫师,”坐在第二排的一个中年男子说。
  他后面一个妇女将手臂举在空中,朝他拍手,微笑着说:“正是我要说的话。你是在谈论《澳大利亚的巫师》。”
  “那是我说的,对吗?” 蒂姆问。“澳大利亚的巫师。一起喀嚓立正,还能是别的什么吗?除了‘希特勒的春天’之外。”
 
  “不,”那个妇女说。“你说了——”
  可是蒂莫西·安德西不需要这些人提醒他说了些什么。穿着蓝连衣裙的小爱丽丝变成他姐姐阿普里尔的形态,在最后一排靠左边的那个位子上看着他。她坐在两个新派嬉皮士之间,只能看清她的头和躯干。阿普里尔又从兔子洞或者镜子中回来了,不过她的目光中没有最近在格兰德街上露面时那种暴躁的焦急,也没有第一次出现时的那种安静的吵闹。他不知道她要来告诉他什么。显然这跟西拉克斯所说的伟大时刻有关,而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于是他张着嘴巴,呆呆地、无声地站在麦克风跟前。《爱丽丝漫游奇境记》这几个字仍在他周围的空气中慢慢地消失。
  他得说点什么,于是就说:“你们说得完全正确。我一定是老了。谢谢你们的指正——事实是,我最近脑子里老想着《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在一片回答他的小浪潮中,他朝那两个留卷发的嬉皮士瞥了一眼,发现阿普里尔·安德西仍然注视着他,于是感到一阵轻松。
  “我们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我们都会感觉越来越好的,特别是我。就像《澳大利亚的巫师》里的那个人,不是《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女主人公。让我们大家一起喀嚓立正三次,一起说:‘再来点温暖的天气,再来点温暖的天气,再来点温暖的天气’。”
  差不多所有的听众都照他所说的办了,绝大多数人笑了。每个人说了三遍,三四十双脚做了喀嚓立正的动作,发出一片断断续续的混杂声。参差不齐的声音同时把那八个字重复了三遍,大家说完后都有那种参加集体仪式的神秘满足感。
  一会儿,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激发出巨大的隆隆雷声,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大爆炸。像墙壁一样的雨砸到窗户上时,闪电变粗了,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悬挂在空中似的。
  “哇,” 安德西说。屋子里每个人都瞪着窗外。“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又一道叉形的闪电划破天空。
  还没等他朝最后一排望去,他就知道姐姐走了。那两个新潮嬉皮士跟大伙儿一样瞪着窗外,但他们后面的椅子上没有人了。
  “我想还是停止谈话,开始朗读吧,” 安德西说。一阵因为惊恐而不是幽默而发出的笑声像火苗一样四处荡漾,等他拿起书的时候,笑声停止了。
 
  二十五分钟后,他觉得朗读很成功,尽管开头雷声隆隆有点像众神的死亡,而且倾盆大雨一直不停地击打着百老汇那边的窗户。听众都为自己在屋子里头感到庆幸,仿佛大家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似的。
  安德西朗读的最后一节描述一个年轻女子的出场——进入到书中,也进入到成年男主人公的生活中——她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现实中的人物,不过她给十几岁的男主人公指出一条富有想像力的方法,逃出坏蛋罗尼·劳伊德-琼斯为他挖掘的坟墓。这个年轻的女子自称是露西克雷夫兰,其实就是约瑟夫·卡林德的女儿莉莉。据西拉克斯说,正是因为他对莉莉的命运做了种种假设,才招来了上个礼拜那些古怪而具有威胁性的麻烦。在他的书中,莉莉遭受父亲的性摧残和谋杀之后,她的死是不容质疑的,但是死后却过着美好的生活,永远地爱着,也被别人所爱,永远地逃跑了。安德西这堆篝火的圈子仿佛被几张照片所感动,照片的最后有一行字:“一个瘦小的身影溜进了房子里。”如果不是感动的话,那就是入了迷。
  “不管那是在哪里,反正我们在这里,” 安德西说。“谢谢大家。”
 
  掌声之后,他请大家提问题。有两三只手臂像郁金香似的怯生生地举了起来。自从暴雨开始以后,他第一次朝阿普里尔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两个嬉皮士朝他微笑,传达嬉皮士幼儿般的爱意。在最后一排他们俩之间,安德西注意到一个性别难以辨认的年轻人,全身湿透了,用一种令人不安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这个人漫不经心地用厕所里拿来的手纸擦着手臂。显然他或她是跑进来避雨的,一边听他的朗读,一边等身上晾干。
  “你,先生,”他说着,朝右边那个长着胡子的瘦个子点了点头,因为他举手了。
  那人静静地站起来,说:“这个问题有两部分。找到代理人有多难,还有,有人真的读那些胡言乱语吗?我是说,要让自己的作品受人注意有多难?”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一板一眼地回答这个问题,既讲究现实主义,又讲究乐观主义。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两个满脸惊奇的嬉皮士看去,发现那个全身透湿的人是个女的。她的白衬衣上点缀着水彩画抽象的红色花纹,里面透出X射线似的胸罩轮廓。她又用一块卫生纸擦去头发上的雨水,眼睛仍然盯着他,仿佛他提出了一道难题,某个凶狠的老师命令她来解答。
  这个女人强烈的兴趣也激发了他的兴趣。她坐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子上,仿佛对他有一种支配力量。
  有人开了头,大家便纷纷提问。大多是老问题,只需笼统地敷衍,而不必仔细回答。你的想法是从哪儿得来的?跟另一个作家合作是什么感觉?你害怕的是什么?最后一排的那个女人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我想问题就到这儿了,” 凯瑟琳·辛德曼说。“下面,安德西先生在你们右边的桌子上签名。请排好队。带了包或者行李袋,里头装着书的人,请排在最后。”
 
  有四分之一的人站起来走了;另外还有四分之一的人来到讲台前跟他谈话。他签名花了四十分钟。每隔两分钟他朝后面看一眼,那个女人似乎要等到最后。给塔米、乔、大卫、埃姆西写完了赠言,他最后纳闷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贾斯帕·科尔派来的。他朝凯瑟琳·辛德曼做了个手势,把她叫到跟前,告诉她去跟那个穿着湿衣服的女人谈谈,看她是不是个危险人物,是不是疯子。
  凯瑟琳·辛德曼走到那个女人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了点什么。蒂姆一边签名,一边朝那里瞥上一眼,看情况怎样。她们俩的谈话好像很平常,只是那个女的有点神情恍惚。凯瑟琳·辛德曼站起身来,朝他瞥了一眼,没有到他桌子这边来,而是到书店后面去了。她走了之后,那个女的一会儿看着地下,一会儿偷看他。现在朗读的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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