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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难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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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她这一说也就笑开了,就连徐繁也笑倒在祖母怀里。曲清幽自也是笑着朝应氏多看了两眼。
木老夫人却对刚刚的小摩擦视而不见,硬让曲清幽坐在她的右手边,拉着她的手细细问了一遍,曲清幽自是笑着回答,惹来一旁的徐繁嘟嘴道:“老祖母偏心。”
正说着话,有丫鬟禀道:“老夫人,老太爷的小厮正在院中,说是老太爷有话要嘱咐呢。”
木老夫人赶紧让丫鬟把人带到,那僮仆行了礼后,道:“老夫人,老太爷说是要在寺里与明云大师论禅经,恐要迟几日方能归家,特遣小的回来禀报一声。”
木老夫人听后,自是说些话叮嘱那个僮仆数声,这才放人离去。
曲清幽自是知道自老安国公把爵位让给儿子后,就一直沉迷佛经,与那得道高僧明云大师经常讨论佛经,一去数月不回都是有的。偷眼看那木老夫人连啐骂一句都没有,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贵妇当到她这样才算真正到家,宠辱不惊。毕竟木老夫人出身自四大候府之一的武安候木家,心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公候府的后代,木老夫人朝徐姨母道:“征哥儿是世子,你要督促他要多向他父亲学学庶务,别到时成了纨绔子弟,把这偌大家业给毁了。”
徐姨母笑道:“哪能呢,婆母放心,他父亲也时常看管着呢,坏不了事的。”
应氏端茶碗茗了一小口,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这话题她不好插嘴,再说大房是要袭爵的,关她三房什么事,这爵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孩儿头上。
另一个坐着的本家亲戚道:“看来还是定国公府风光。不但是外戚,子孙也争气。”
木老夫人笑道:“那可是,世子虽是病秧子,可也不是那种不管庶务之人,嫡次子还从科举出身,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我常听老太爷夸赞这次子,说是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呢。”
徐姨母道:“婆母又何须羡慕别人家的子侄?二叔不也争气,现都升任了通州刺史,听说三叔下月就要升迁了呢。”
应氏接口道:“大嫂的消息真灵通,我还不知道呢。”脸上的神态是得意喜气的。
“想必是三叔想给你个惊喜。”徐姨母笑道,明明就知道消息了,还在那装?
曲清幽自是在一旁听着这京师贵族家之间的消息,想必现在这时候别人家的贵妇坐下来不也在讨论哪家出了什么事或哪家子侄又升了什么官。
徐繁自是听得不耐烦了,站起告了声罪拉着曲清幽出了暖阁,往别处玩耍,不再听这东家长西家短的。
晚膳时间才拜会了姨父安国公徐骏,徐骏自也是让她别把退婚的事放在心上,放宽心自然能寻到好婆家云云。
听得曲清幽觉得天雷滚滚,看来自己的认知还是不够,退婚事件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明明她来此是想避谈退婚事件的,现在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要提起安慰一通,惟恐她想不开去闹自杀一般。
夜里自然是被徐繁拉着到她那院子里歇下。
第十章踏春
在安国公府里住了几日,曲清幽闲时都是陪徐姨母、木老夫人等话话家常,表姐徐繁自打被禁足后就规矩的为出嫁做准备,陪着她做做绣品,日子也能打发过去。至于那表嫂去探过一两回,看她那脸色似乎越来越糟,说话都绵软无力。
这日正好下起了细雨,徐姨母被婆母木老夫人唤去回话,曲清幽与徐繁弃车不坐,在侍女撑伞下前往裴氏的居所行去,一路上都没遇上几个人,表姐妹俩亲亲热热的说着话没一会儿也就到了。
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药味在弥漫,丫头们似乎都避开了,沿路没见着几个人,曲清幽与徐繁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异样。
远远的就听到徐子征吼道:“宣云,你还想怎样?药也不喝,光是哭就能好?江儿怀上后我就没有再往她房里去了,你就别再哭了行不?”
裴氏似乎没有说话,但想必是拿着帕子正在抹泪。
一会儿,又听到徐子征好言劝道:“宣云,好了,别哭了,江儿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负了你,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别拿自己的身子来糟塌。”
“咣啷”一声,似乎是碗掉到地上碎了的声音。
曲清幽与徐繁正要迈进房内,即与刚冲出来的徐子征撞上。徐子征忙伸手扶住两人,才没有撞得厉害。
徐子征怔了一下道:“繁儿与表妹怎么来了?”
“在府里闷得慌,就与清幽表妹来看看嫂子。”徐繁快言快语道。然后又小声地朝自家哥哥道:“嫂子又闹别扭了?”
徐子征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曲清幽伸头探了探,道:“表哥,表嫂的身子又不利索了?”
“唉,她的身子时好时坏,刚又不肯吃药,你们来了正好,好好劝她喝药,我去吩咐丫头们再煎一碗药来。”徐子征错身走了出去。
裴氏在屋里听到声响,忙半坐起身靠在枕上,果见两女进来,遂强笑道:“小姑与表妹来了。”
“表嫂的身子好点了吗?”曲清幽上前坐在她身旁问道。
“老毛病了,让表妹笑话了。”裴氏道。
“大嫂,不是我说你,病了就该喝药,又使性子打翻了药,对自已身子又不好,这该让大哥多操心啊?”徐繁一面让外头的丫头进来把碎瓷片儿收干净一面道。
裴氏一听眼圈就红了,这小姑说话直,她也没往心里去,说句难听的,府里的人除了丈夫外,她最喜欢的也就是这小姑,人道小姑难缠,但在她面前不用像在婆母面前那样小心谨慎,惟恐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
“你看,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起来了?”曲清幽拿出绣帕给她把泪水抹掉,“表嫂,放宽心,病才好得快。”
“小姑,表妹,你们都是未嫁的闺女,又怎会明白为人媳妇的难处?”裴氏头歪在枕上幽幽地道。
“大嫂,大哥都让着你了,你还想怎样?”徐繁不以为然地接过丫头们端来的药汤往裴氏的嘴边一送,“快喝,我可不是来看你使性子的。”
裴氏幽怨的撇了小姑一眼,惟有低头把药喝了下去,曲清幽忙给她嘴里送了一颗果脯解解苦味。感到嘴里一甜,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表嫂,虽说表哥这回对不起你,可是能得他真心待你,你也值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番话曲清幽说得无比的感触,徐子征对待裴氏,那可真是好得没话说了。
“我气的不是他,只是自己而已,不是我催促,他不会进江儿的房,明知错不在他,可是,表妹,我心里难受。”裴氏只是牵怒而已。毕竟她与徐子征成婚也好些年了,肚子始终没有消息,婆母的脸色一年难看过一年,最后她也只得违心地把丈夫赶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当时丈夫还发过脾气,但她仍是下定决心不让丈夫进房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江儿如愿怀上了,看着那个怀着她丈夫骨血的女子就如刺在眼,扎得她疼痛不已,惟有扯着丈夫与她一起难过。
“嗳,那有多大件事,不就是一个妾而已,难不成还能越过你,翻过天去?”徐繁不以为然。
“繁表姐这话就说得对了,表嫂,养好身子才能为表哥开枝散叶啊。再说表嫂若还是再使性子,表哥再好的性子也会被你磨没了,反倒便宜了外人,到时表嫂可是哭都没地儿。”曲清幽也劝道。
裴氏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凭添几分丽色,病儿似乎也好了一点,细细想着曲清幽的话,心下也是一紧,她在这府里最大的依靠就是丈夫,若是与丈夫离了心,那后果想都不敢想,遂撑起身子坐着,“看来还是我的心狭小了。”
“就是。”徐繁道。
“明儿个如若天睛,不如就出外踏踏青,表嫂也好散散心。如何?”曲清幽提议道。
“好啊,我最喜欢了。”徐繁拍着手掌道。
“表姐,我好像记得姨母说过出嫁前都不准到处玩。”曲清幽一盆冷水浇下,淋得徐繁打了个激灵。
“好啊,你这臭丫头居然拿我寻开心。”徐繁作势朝曲清幽掐道。
曲清幽被她逼得直往裴氏的方向退去,一面避着一面笑道:“你还掐我?我本来还想在姨母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算了,看来我也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真的?算你有良心。”徐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曲清幽看。
裴氏扶着曲清幽坐好,一旁笑道:“小姑,表妹说她不打算为你美言了,你还不赶紧求求她?”
“她敢不说,看我还饶不饶过她?”徐繁手往腰上一叉做那茶壶状。
“小的不敢,娘娘还有何吩咐?”曲清幽装腔作势唱了句戏词。
顿时,三人都笑了,裴氏经她们一闹,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夜里徐子征回房时,见娘子眉眼含春的朝他一瞥,喜得他外衣都来不及脱,上前把娘子往怀里一抱就是一香,“还是娘子好。”
“还不赶紧把外衣脱了,还闹。”裴氏一躲娇羞道。
徐子征硬是与娘子亲热了好一阵子,才换上家居的衣服,坐在炕上。“明儿个若是天晴,我们出去踏春,可好?嗯,叫上那两个丫头。”
裴氏把丈夫的外衣递给一旁的丫头,笑道:“今儿个才说来着,没想到大家都想到一处儿。”随后像想起什么,又皱眉道:“这事儿还得请示婆母,她同意了才能成行。”
“这事儿有表妹自然搞得定,那丫头别看表面淡漠,实则精得很。”徐子怔不以为意地道。
裴氏一想丈夫的话也是这个理,遂也不再提,夫妻俩自是亲热的说着体已话。
翌日,果然天气放晴,曲清幽在徐姨母面前撒了一回娇,徐姨母方才点头应允了她们跟着徐子征一块儿去郊外游玩,但嘱咐她们切忌不可玩得太疯,要记得女儿家的礼仪。
曲清幽三人各自带上丫鬟坐上马车在徐子征的护送下朝郊外而去,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好不欢快。
就连裴氏也少了几分病容,脸上俏红就像那未出阁的少女般。徐子征隔着纱窗看到娘子心情不错,那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也是一脸笑意的骑着马在春日里缓缓踱着。
曲清幽透过纱窗看到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越往郊外那少女的笑声就越响,似乎各家各户的人都选在今日出行。
“今儿个人真多。”徐繁也凑近一块儿往窗外望。
“昨儿个下雨,想必大家都选在今儿个出行,春日踏春的日子一过了就又得等到来年开春,谁不抓着时机出来走走。”曲清幽笑着道。
柳湖畔边柳叶翻飞,一派春之景象,周围栽着的杏花开得好不繁盛,春风吹拂,落英缤纷。马车到了目的地,僮仆就机灵的放下踏板,请贵人们下车。
鸾儿小心地扶着曲清幽下马车,她一身鹅黄窄袖绸衫配上嫩绿暗花裙,腰间系着玉环绶,腰侧一对梅花络白玉莲禁步在下马车时不小心轻撞一下,发出细微的响声,白色粉荷绸纱披帛在春风里一阵飞扬。
与她的优雅谨慎相比,徐繁就直接粗鲁得多了,连侍女的手也不扶,径自跳下来,紫色春装上的蝴蝶就好像要飞起来一般,身上的一对翠色蝴蝶禁步在她风风火火的动作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再配上她那一脸大大的笑容,旁人也指责不出什么错处,只能说这姑娘够大方。
而裴氏自是由夫婿小心扶了下来。
第十一章争春(一)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平日里多出来走走,大嫂的病也好得快一点。”徐繁笑道。
裴氏在丈夫的陪同下漫步,“那也得婆母应允才行,府里事忙,出嫁的媳妇儿哪能自己想到哪就到哪?”
“娘子如若想出门,就和为夫说,娘那儿我去说。”徐子征小声地与裴氏道。
裴氏一听心里极为窝心,虽知是一句空话,但丈夫能有这个心她也于愿足矣,婆母又岂是丈夫能随便说动的人?她顿时眉开眼笑,一双柳眉不再蹙着。
曲清幽却没有留心听他们在说什么,两眼都是这春日游的景象,她去年才及笄,寒食节前却染上了风寒没能出来踏春,那时心里却是极为懊恼的。
远处文人仕女三五成群,花红柳绿地穿凿在春意盎然中,看来的确赏心悦目,正在悠闲走着,手却被徐繁一拉,曲清幽好奇地转头看向表姐,“怎么了?”
徐繁手一指,“你看,远处一大堆人不知在做什么?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曲清幽定睛瞧去,确是有一大堆人围着,看来应是做诗做画之类的,正这么想着,徐子征转头看着她们道:“繁儿,那是文人雅士与仕女们斗诗斗画的,你真要去?”
徐繁一听是与诗画有关,顿时就泄了气,论打马球兴许她就是一把好手,但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她例来不沾边,忙摆手道:“我们到别处玩去。”
曲清幽一听打趣道:“这就要走了?繁表姐刚还说要去凑热闹来着?”
“你又开始笑话我?没错,我生平就不爱读书。那些一副弯弯肠子的穷酸样就是文人?我看还不如挑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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