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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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滢收起灵华剑，对雷生说道：“嗯，不能御剑，我们就先走路吧，可是往那边走呢？”

雷生从神墟中取出《山海图》，展开细看，西部大荒远在西海之外，长留山离西海还有两列山脉之遥，雷生看好路线，重新将《山海图》收于神墟之中，然后指着西方，也就是二人出密道口的正前方，说道：“先走路西行，等出了长留的势力范围再说。”

二人徒步向西，此处草地与长留山西部灵兽森林相接，水土肥沃，草也长得十分茂盛，足有半人多高，由于人迹罕至，草地中也没有路，雷生捡了一根树枝在前面扑到杂草来开路，冰滢一路跟着雷生身后。

二人在草地中走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一条小路出现眼前，小路一侧是大片农田，不远处还有几家农户。冰滢跑到小路上，高兴地左右张望，笑道：“雷生哥哥，我们走出草地啦，哈哈，你看，那边还有辆马车。”

雷生看向冰滢手指的方向，确有一个老农夫赶着辆车慢悠悠地沿着小路朝二人走过来，拉车的不是马，是一只健壮的驴子，雷生更正道：“冰儿，那不是马，是驴子。”

冰滢眯起眼睛细看，言语道：“是驴吗？差不多啦，反正是辆车，这下可以省力气啦。”

驴车慢慢行近，赶车的老农夫看见雷生冰滢二人，甚是惊讶，又见二人相貌不凡，先开口问道：“二位是从长留山西边过来的？那边可有野兽，又没有路可走，怪吓人的噢。”

冰滢对老农夫笑道：“大爷，我和哥哥两个人是到这里寻亲的，结果亲戚没找到，又迷了路，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老大爷停住车，看着冰滢笑道：“我呀，去西边的留仙镇，把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卖了，再给小孙子扯块布做新衣。”

冰滢看到平板车上垫着稻草，稻草上有一篮子鸡蛋，冰滢对老大爷说道：“大爷，您能顺路载我们一程吗？我和哥哥也想去留仙镇。”

老大爷爽快地回道：“可以啊，上车吧。”

雷生和冰滢坐到平板车的稻草上，老大爷手中皮鞭一挥，响声清脆，接着喊道：“坐好啦，出发喽！”

驴子又开始迈开步子前行。

驴车在小路上晃悠悠地前进，微风送来周围油菜花的清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冰滢看着身边的雷生，雷生眉间一股愁云，冰滢用手揉揉雷生的眉头，笑道：“大哥，别愁了，虽然听说我们的亲人被人带走了，可是一定会找到的。”

雷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冰滢，一时不解冰滢之意，转瞬一想，又明白过来，冰滢说的亲人，指的就是白帝羽扇。

雷生对冰滢一笑，点点头。

赶车的老大爷听到冰滢的话，好奇地问道：“姑娘，你们的亲人还没找到？要不要我找人帮忙啊？”

冰滢笑道：“谢谢大爷了，不过我和哥哥已经有亲人的线索了。”

老大爷接着说道：“姑娘，你别看老汉我住在偏僻的山村，可认识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留仙镇的李半仙，他可是认识我的，这个李半仙，听说他的侄子是长留派的弟子，人缘广，消息灵，有什么事找他，准没错。”

冰滢一听长留派，顿时警觉起来，问道：“留仙镇离这里有多远，留仙镇上有长留派的人吗？”

老大爷笑道：“不远，离这里有十多里路，长留镇是离长留山最近的一个城镇，镇上还有长留派入门考试的报名点呢，长留弟子每次下山，大多都会经过留仙镇，你说，镇上的长留弟子能不多吗？”

冰滢心想，这长留一派的势力范围可真是不小啊，冰滢又问道：“大爷，从这里往西走，如果不经过留仙镇，还有其他路吗？”

“没有啦，留仙镇两面都是高山，东西而行的商贾客旅都要经过留仙镇，所以留仙镇是这里的交通枢纽，人多而杂，不过你们放心，由于有长留派保护，没人敢在那里闹事，很安全的。”

冰滢一听，这留仙镇一关是必须要过了。

雷生对冰滢安慰道：“此行路途遥远，我们刚好去留仙镇置办一些物品，无碍的，小心就是。”

驴车在小路上颠簸前行，赶车老农夫唱起山歌：“山青青哎，绿水弯弯山层层，春天常在山里住啊，长留山上山常青，留仙镇上留仙人哎。”

老大爷唱完一曲，冰滢称赞道：“大爷，你唱的真好听。”

“姑娘见笑了，老汉粗人一个，这歌也是听别人传唱的，听了两遍就学会了。”

“大爷，这里的人对长留山、留仙镇感情都很好啊！”

“是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是长留山脚下，人们对长留的感情当然深啦，况且长留派可是天下最大的门派，不禁四处行侠仗义，还经常救济百姓，这里的人几乎都受过长留派恩惠，我家小孙子去年生病，就是一个长留弟子下山治好的，如果他们有一天需要我们帮忙，老汉我义不容辞。”

冰滢见老大爷对长留派称赞有加，也不敢多提此次长留之行，只是听到大爷说长留派是天下最大的门派，不禁问道：“大爷，你听说过昆仑派吗？”

“昆仑派！当然听说过，可是那里都是神仙，我们凡人怎么能见到。”

冰滢噗嗤一笑，道：“昆仑派也是修仙练武的门派，他们也人间行侠仗义的。”

老大爷不信，反问道：“小姑娘，看你年纪尚小，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老汉活了六十多岁，也没见过一个昆仑仙长，你难道见过。”

冰滢心想，现在驴车上不就坐了一位昆仑仙长嘛，只是年纪看起来比仙长小了点。

冰滢说道：“可能是因为这里是长留山的势力范围，不平之事自有长留派管着，用不着昆仑派来此行侠仗义吧，所以这里的人就很少见到昆仑侠士啦。”

老农夫笑道：“也是，这里民风淳朴，就算有有事，也有长留派处理，昆仑仙长自然见得少啦。姑娘，你会唱歌吧？这么好的天气，你也唱一首，大家解解闷。”

“好嘞！”

冰滢看向四周青山和广阔田野，即兴唱起来：“青山一排排啊，油菜花儿遍地开，赶着车儿慢慢走，暖阳头上戴；天上的云儿白呀，水里的鱼儿乖，山歌飘到山那边，谁在把手拍。”

“姑娘歌声美，人长得更美。”

……

过了半个时辰，驴儿拉着车走出小路，踏上一条宽阔的硬土路，路上行人渐多，老汉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留仙镇啦。”

留仙镇规模颇大，面积有竹林镇的两倍左右，街上店铺林立，路上车水马龙。

冰滢对老农夫说道：“大爷，我们就在这下车吧。”

老农夫停下车，对冰滢说道：“姑娘，你们真的不用我帮忙找人吗？”

冰滢笑着摇头，说道：“不用了，谢谢。”

“我老汉是看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小伙子话又少，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一个书生一个小姑娘，出门不易啊，李半仙住的离这不远，要不我带你俩过去找他吧。”

“真的不用了。”冰滢忙拒绝道，眼睛看着车上的一篮鸡蛋，岔开话题，说道：“大爷，你这鸡蛋能卖给我吗？”

老农夫瞅着一大篮鸡蛋，疑问道：“这么多鸡蛋你们能吃得完吗？”

冰滢看着雷生笑道：“吃得完，我哥哥饭量大啊。”说着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一颗金珠递给老农夫。

老汉一看，金子，忙摇头，说道：“姑娘这太多了，一篮鸡蛋值不了这么钱，再说，我也找不开啊。”

冰滢将金珠塞到老汉手里，说道：“不用找，剩下的是我们的路费。”说完拿起鸡蛋篮子，拉着雷生跑进街市人群。

老汉眼见二人消失在人群中，自言自语道：“说好顺路搭便车的，这怎么还给钱了？”老汉细看手中金珠，拇指大小的金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华”字。

冰滢雷生二人沿着街市向西走，一路上置办一些远行的物品，忽然，前方人群都聚集到一处公告墙前，议论纷纷。冰滢好奇，走上前，挤进人群，发现墙上贴着一张海捕文书，画上两人正是雷生和冰滢，二人画像下写道：“方雷生、华冰滢私入长留，偷取宝物，行凶伤人，有二人行踪线索者，速报长留。”落款是长留派，海捕文书左下方还有长留山的扇形标记。

冰滢看着海捕文书，小声说道：“画的这么丑，一点都不像。”

雷生也挤到冰滢身边，看完海捕文书，将冰滢拉出人群，说道：“画像还是有点像，我现在这身衣服是不容易认出，冰儿你倒是很好认出来。”

冰滢噘着嘴，不服气地说道：“长留派又不是官府，他们凭什么发海捕文书？速度还可么快！”

雷生听着周围人对海捕文书议论纷纷，说道：“留仙镇在长留山脚下，这里的人常年受长留派恩惠，对长留派比官府更是依赖，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就很难脱身了。”

冰滢瞅瞅雷生身上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眼睛骨碌一转，笑道：“雷生哥哥，我有一个主意，走，跟我来！”

冰滢提着一篮子鸡蛋，拉着雷生走进最近的一家成衣铺，衣铺掌柜见有客人进来，忙迎上前，笑着问道：“两位客观，要买衣服吗？我这衣铺可是留仙镇最大的衣铺，各种款式各种衣料都有，还可以定做，来，两位这边看看，包您满意。”

冰滢指着衣架上一件男子的衣服，对掌柜说道：“那件衣服。”

掌柜看看衣服，又看看雷生，说道：“这件衣服是适合读书的公子哥，但依公子的身材，这件衣服小了点，我去拿一件大一点的。”

冰滢阻止道：“不用了，就这件，后边是换衣间吧。”

冰滢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过了一会儿，一位相貌俊俏的年轻公子从试衣间走出来，衣铺掌柜见了冰滢一时间竟没认出来是刚进去的女子。

雷生看着一身男装的冰滢，也是惊讶。

冰滢笑道：“怎么？雷生哥哥，不认识我啦。”

“没见过冰儿穿男装，你这样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我们站在一起，像不像两位结伴游学的读书公子？”冰滢把手搭在雷生肩膀上，开心地说道。

雷生点头憨笑道：“嗯，像！”

冰滢将一篮子鸡蛋放到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用这篮鸡蛋换我这身衣服，可以吗？”

衣铺掌柜看着柜子上的一篮鸡蛋，皱起眉头说道：“公子，不是，姑娘，我这开门做生意的，收的是真金白银，这鸡蛋……”

冰滢指着鸡蛋，对掌柜说道：“鸡蛋也是用真金白银买的嘛，再说掌柜也有家人吧，家人也要吃鸡蛋的吧，我这鸡蛋可都很新鲜，是乡下自家养的山鸡下得哦。”

掌柜犹豫道：“可这件衣服料子很贵的……”

雷生从怀中拿出一些散碎银子放到柜台上，说道：“再加上这些，够吗？”

衣铺掌柜看到银子，立刻笑容满面，说道：“够啦，够啦！”

雷生和冰滢出了衣铺，重新走上街中人群，人群中不时有妙龄少女朝二人张望，接着交头接耳，切切私语：“好帅气的两位公子啊，一个挺拔威武，一个风流俊俏，以前怎么没见过，不知是谁家公子。”

冰滢听着周围议论，不禁心中得意，又暗自好笑。

雷生拉着冰滢快步穿过人群，走近僻静小巷，冰滢笑道：“哈哈，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惹人瞩目啊……”

冰滢见雷生一脸严肃的样子，止住笑，问道：“雷生哥哥，怎么了？”

雷生走到巷口，指着主街道前方，说道：“前面就是留仙镇的西门了，城门有四名长留弟子把守。”

冰滢探出脑袋，朝城西门张望，确有四名长留弟子站在城门口，手拿画像跟过往人群不时比对。

冰滢收回脑袋，说道：“看起来长留弟子查得还挺仔细的。”

雷生担心二人一起出城会惹人注意，于是对冰滢说道：“冰儿，我先过去，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先趁乱出城，城外一里处会合，我自有办法脱身。”

冰滢拉着雷生，阻止道：“雷生哥哥，你不会想牺牲自己，为我争取出城的机会吧？”

雷生用手在冰滢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想什么呢？我们说好一起去找神巫一族救小鼓，我不会有事的。”

冰滢摸摸雷生敲过的脑袋，看着雷生走向西城门。

雷生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慢慢接近城门，一名守门的长留弟子拿着画像，看到雷生，大声喝道：“你，站住！”

雷生周围的人皆停住脚，说话的长留弟子走到雷生面前，拿着画像仔细比对，面容相似，只是衣着和发饰皆不同，画中侠客，而眼前却是文弱书生，长留弟子开始盘问雷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兵！”

“哪个方，哪个冰？不会是方雷生的方，华冰滢的冰吧？”

“方正的方，士兵的兵。”

“家住哪里？来留仙镇干什么？”

……

冰滢见雷生被盘查，一颗心立刻提了上来，忽然，一阵胭脂香味传来，两位女子从冰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