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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旅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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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choose。
我们从摇篮到坟墓也不过是一条道路，当我们正寝以前，我们可说是老在途中。途中自然有许多的苦辛，然而四周的风光和同路旅人都是极有趣的，值得我们跋涉这程路来细细鉴赏。除开这条悠长的道路外，我们并没有别的目的地，走完了这段征程我们也走出了这个世界，重回到起点的地方了。科学家说我们就归于毁灭了，再也不能重走上这段路途，主张灵魂不灭的人们以为来日方长，这条路我们还能够一再重走了几千万遍。将来的事，谁去管它，也许这条路有一天也归于毁灭。我们还是今天有路今天走罢，最要紧的是不要闭着眼睛，朦朦一生，始终没有看到世界。关于旅游
皆植
许多人都喜欢旅游，尤其是年轻的朋友。人在年轻的时候确实应该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多长一点见识多留下一点记忆。我一向很敬佩那些徒步考察名山大）！或者骑自行车闯『荡』天下南北的人，那些浪迹天涯的游子更是令我神往。西方常常有一些老年人在晚年的时候走出家园，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或者漫游于海上或者邀游于天空或者涉足于沙漠荒野。我们常常不大理解西方人的做法，其实，这是不难理解的，他们不是为了出风头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他们就是觉得那样做来劲儿，那样做潇洒有味道。那是生命力旺盛的一种标志，那种寻求到的刺激对于生命体而言确实有那么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
说到旅游，我总是很兴奋。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如果隔上一段时间不出差，我就会显得无精打采，没有创作冲动，干什么似乎都缺乏激情。而我一旦走出去了，马上就会显得精力充沛，文思泉涌，人也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我喜欢一个人旅行。我觉得一个人旅行有许我好处。我曾经陪伴一位老干部去了一趟南国。那么多美丽的风景都在吸引着我，可是，老干部出于身体的考虑，好多地方不愿去，使我留下了诸多的遗憾。我也曾参加过文学笔会或作家联谊会『性』质的旅游，人多，热闹，食宿条件也都安排得不错，所到之处也都是名山大川。但是，总是收获甚微。因为人多而分散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感受。有时候听人家说哪个地方如何如何好，不到某某地就等于白来一趟云云，于是我就去了，可是，全然不像所言的那般美好，真是看景不如听景。别人都言称好的去处最好你就别去了，因为越好的地方去的人就越多，人多就越影响景观，你也就越失望。在我一个人的旅行生活中，收获最大，最难忘的还是五年前那一次孤身去往黄河源泉的经历。那一次，我不仅对于生命有了一种新的悟『性』，而且对于文学创作也有了一个新的突破。那里没有什么名胜，大雪封了一个冬天的路，公共汽车刚刚上路。车上坐的大多是当地人，只有可数的几个外地人都是去往榆树的民工。一名中年『妇』女大概发觉我不像民工便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去看看。她咕噜着，一脸的困『惑』。那是1988年春天的事情，可是至今一切还都历历在目。而近来也曾有过多次的旅游，但可供回味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多。
人想去的地方总是相当多，但是，诸多的条件限制，许多只能说一说而已。比如今年，我曾与一位非常真诚的友人商定9月份一同去走一趟敦煌。我们分头想办法筹措资金，可是，9月份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谁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而且我们彼此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闪着。什么原因？可以用一个忙字解释，其实，旅行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所占的位置还是太轻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把它冲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与文学青年谈到了我那次黄河源之行，我也不止一次地强调过立志文学的青年应该有那么一种流浪意识。好多青年人被我的话所感染，好多人不止一次地向我表示也要走一趟黄河源，也要去感悟一下生命。可是，据我所知，这些人中，至今也没有一个人兑现的。我相信这些文学青年的激动是真实的，我也同样相信他们无法兑现这份激动也是真实的。旅游说起来好像简单，其实，实施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就算你成行了，你也不一定就会有多大收获，有的人周游了大半个地球也感到平平淡淡。这就有如读书，同样都是捧着一部书看，有的人看得废寝忘食有的人却信手翻翻。有的人看了不过百部书就可以写出几部来，而有的人读了万卷下笔依然空空。这就是一个获益问题了。读书要有选择，旅游也要有选择，人的一生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你不可能超出某种限定，而一个有成就的人就是在这种限定的条件和时空中进行了自己的最佳选择。我很钦佩作家叶楠，他一生喜欢旅游，但是，他不到人云亦云的名胜去，他认为别人看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他感兴趣的是从未有人去过的地方。他热爱那种地方未被破坏的景致，那片未曾污染的蓝天。他也是喜欢一个人走，一个人静静地感受和体验着。前年，他随着一辆军车进人川藏公路，赶上了恶劣的气候，一路冒险，一路艰辛，但是，他收获可太大了，他对一路上的风光感受得太深了。他的笔下常常出现那种十分秀美的景『色』，这与他一心追求大自然中那种真正的未被污染的去处是不无关系的。他由此得益匪浅。我说他是要到那种没被别人喘气的地方去喘第一口气。这使我想到王安石的文章：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放风筝那一天
忽天然
弟弟跑进厨房，大叫：〃线！我们还要很多线。〃
那天是星期六，大家都很忙。爸爸和邻家的柏先生在外面忙，妈和柏太太在家里忙，两家都在忙着春季大扫除。这种刮风的天气，最宜于清理衣柜，大小『毛』衣已在后院晒衣服的绳子上飘扬。
可是，男孩子们却溜到后面空地上放风筝了。现在，又派弟弟回来要线，也不担心弟弟被扣下来打地毯。看来，今天的风筝要一飞冲天了。
妈看看窗外。晴空一碧，春风清峭，蔚蓝的天空白云舒卷。漫长的寒冬已经过去了，今日已见春光。妈妈望望客厅，家具零『乱』，准备清扫，又回头望窗外：〃走吧，丫头们，我们送线去，看他们放风筝。〃
半路上遇见了柏太太，她赧然含笑，也带着几个女儿。
像这样的天气放风筝再好没有了！这种天气实在难得！我们带来的线都放完了，而风筝还在往上飞。只见天上几个桔红『色』的小点，若有若无。因为想看风筝扶摇直上，我们有时把一个风筝慢慢地收回来，然后又再放上去，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我们拉着风筝跑，看风筝婆娑生姿，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连两家爸爸也放下锄头钉锤跑来了。两家妈妈也放了一下风筝，快乐得像少女一样。她们发髻松散，披在两腮；花布围裙像旗帜似的飘扬。真想不到，大人竟和我们一起玩得这样开心！我偶然瞧了妈一眼，竟觉得她很漂亮，而她已年过40了！
那一天的时光，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只觉得时间停住了，风和日丽，一片灿烂。我想，每一个人都已浑然忘我。父母忘了家事和尊严，孩子忘了吵嘴和打架。〃天堂也许就是这样。〃我在瞎想。
天『色』渐黑，我们晒够了太阳，吸饱了新鲜空气，意兴阑珊，一步一拐地走回家。
说也奇怪，我们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一天的事。我觉得有点惆怅。别人显然没像我那样惊喜欲狂，念念不忘。我只好把这个记忆锁在心底深处，专门存放〃似假还真的事〃的地方。
岁月消逝。有一天，我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赶着想把一些事做了。我的3岁的女儿却吵个不休，要〃到公园去看鸭子。〃
我说：〃不行。我的事好多，这个要做，那个也要做，等做完了，我也累得走不动了。〃
妈那时来到城里，在我的公寓小住，她把手中剥的豌豆放上，抬起头来说：〃天气真好，真是风和日暖，叫我想起从前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来了。〃
我本来忙得团团转转的，一会儿跑到炉子边，一会儿跑到水槽边。我忽然停了下来，心底深锁的门开了，记忆『潮』涌。我解下围裙，对小女儿说：〃走，天气真好，应该出去玩玩。〃
转眼又过了10年。大战刚刚结束，柏家的小儿子从前线回来，我们整晚都在问他做战俘的经过。他本来滔滔不绝地谈，但是忽然沉默下来，良久不发一言。他在想什么？惨痛的回忆？
〃喂！〃他莞尔一笑，〃你还记得吗？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大概不会有我这样深刻的印象。〃
〃记得什么？〃我屏住气，几乎不敢说。
〃我在战俘营里，每逢情况不好的时候，就常想到那一天。你还记得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吗？〃
冬天来了，柏先生去世，我非去看柏太太不可。但是心里又有点怕。我真不敢想象柏太太以后的孤独日子怎么过。
我们谈着我家的人，她的孙子孙女，镇上的变化。然后，她沉默下来，低着头。我微咳一声。是的，我该谈到她不幸的境遇了。而她一定会失声大哭。
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我刚才在想，〃她说，〃那一天，他真是兴高采烈。你还记得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吗？〃
人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而真正地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放下手中的事，与家人一起放一会风筝，这一天定日最快乐、幸福，永生难忘的。这也许就是真正幸福的生活，是人们所说的消遣的意义吧。
人生的旅程 第2章 奋斗（上）
如一个人想教他的事业或学问，继续发展进步，他须常有戒慎恐慎之心。人于作事将成功时，往往有志得意满底心；于作事将失败时，往往有戒慎恐惧底心。戒慎恐惧近乎是志得意满底反面。
……冯友兰勤
梁实秋
勤，劳也。无论劳心劳力，竭尽所能黾勉从事，就叫做勤。各行各业，凡是勤奋不怠者必定有所成就，出人头地。即使是出家的和尚，息迹岩『穴』，倘祥于山水之间，勘破红尘，与世无争，他们也自有一番精进的功夫要做，于读经礼拜之外还要勤行善法不自放逸。且举两个实例：
一个是唐朝开元间的百丈怀海禅师，亲近马祖时得传心印，精勤不休。他制定了〃百丈清规〃，他自己笃实奉行，〃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一面修行，一面劳作。〃出坡〃的时候，他躬先领导以为表率。他到了暮年仍然照常『操』作，弟子们于心不忍，偷偷地把它的农作工具藏匿起来。掸师找不到工具，那一天没有工作，但是那一天他也就真个的没有吃东西。他的刻苦的精神感动了不少的人。
另一个是清初的以山水画著名的石溪和尚。请看他自题《溪山无尽图》：〃大凡天地生人，宜清勤自持，不可懒惰。若当得个懒字，便是懒汉，终无用处。……残衲住牛首山房，朝夕焚诵，稍余一刻，必登山选胜，一有所得，随笔作山水数幅或字一段，总之不放闲过。所谓静生动，动必作出一番事业。端教一个人立于天地间无愧。若忽忽不知，懒而不觉，何异草木？〃人而不勤，无异草木，这句话沉痛极了。过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生活，英文叫做vegetate；义为过植物的生活。中外的想法不谋而合。
勤的后面是懒。早晨躺在床上睡懒觉，起得床来仍是懒洋洋的不事整洁，能拖到明天做的事今天不做，能推给别人做的事自己不做，不懂的事情不想懂，不会做的事不想学，无意把事情做得更好，无意把成果扩展得更多，耽好逸乐，四体不勤，念念不忘的是如何过周末如何度假期。这就是一个标准懒汉的写照。
恶劳好逸，人之常情。就因为这是人之常情，人才需要鞭策自己。勤能补拙，勤能损欲，这还是消极的说法，勤的积极意义是要人进德修业，不但不同于草木，也有异于禽兽，成为名副其实的万物之灵。发展进步须有戒慎恐惧之心
冯友兰
如一个人想教他的事业或学问，继续发展进步，他须常有戒慎恐慎之心。人于作事将成功时，往往有志得意满底心；于作事将失败时，往往有戒慎恐惧底心。戒慎恐惧近乎是志得意满底反面。我们说近乎是，因为志得意满底真正反面，一是颓丧优闷。人若常存戒慎恐惧底心，则是常存一近乎是志得意满的反面底心。所以他底事业，无论如何成功，如何进展，都不是其极。所以他底事业，可以继续发展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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