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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成吉思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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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还给我,说不是他的。“大夫”说,那么眼镜一定是保罗的?可也不是。这副眼镜于是被扔到一边,没人再理会它了。这当然有点蹊跷,在物质贫乏的蒙古置办一副眼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眼镜丢了,谁都会花点工夫去把它找回来。这是一件小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珊嘉却晓得。当然,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她可能胡『乱』猜中的,也许是他们这行惯用的把戏。我始终自我克制,不敢轻易要求珊嘉展示她的特异功能。而她一路娓娓道来,也没有弄过什么玄虚,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好像她知道有那副眼镜是天经地义的。

    她的蒙古包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还有点寒酸。帐棚里面也没有看见她有特殊的行头。蒙古包里没有装饰,就靠一根没怎么修整、打磨的木头,撑起蒙古包顶的伞骨。简单来说,这里没有半点特殊或神秘的地方。这个简单的蒙古包里,挤满了孩子和珊嘉的近亲,每个人都睁大了好奇的双眼。珊嘉那个当老师的孙子非常担心我们没有清楚体会珊嘉的超能力,还特别向我们强调:“她可以预知未来。”她孙子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像是在说她下厨的手艺很好。“布里兹涅夫(brezhnev)死前十天,她就知道了。有人来拜访她,她也知道,会预先告诉我们。哪个方向会出大事,她也能未卜先知,就算再远,她也会有预感,就好像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你能预知家中的事情吗?”我问她。我避开了敏感的问题,没敢直接问她有没有预知到我们来拜访她,因为这样的测试未免明显了点。

    “不能。”珊嘉说,“我惟一预知到的事情是我妈妈过世,我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怎样的状况往生。”

    『奶』酒好像发挥功效了,她的话越来越多,从这个话题跳到那个话题,没有半点理路。

    “我根本就不想要有这种能力,我常常想,时候到了,该走了,不要再活下去了。但是,人们舍不得我,一直把我留在尘世,他们需要我。大家在外面累得像条狗,我会飞到他们身边,援助他们。我精神好的时候,可以飞好几个山谷,到他们身边帮助他们、安慰他们。”

    “你的法力什么时候最强?”我问道。

    “每个月的第九天,或是在新年。”

    她的孙子『插』嘴了,问我们要不要在她『奶』『奶』太累之前,请她表演萨满的招灵仪式。“如果她有意愿的话,”我答道,“如果她太累了,就不要勉强。也许现在不合适,这个地方也不方便。”

    珊嘉根本不理会我的回答,她『性』急得很,一定要在客人面前『露』两手。“如果附近有电力,或是光线太强的话,会影响我作法,没法凝定心神。”她说,“不过,很抱歉,我现在没有合适的行头,我父亲传给我的手鼓铃多年前就坏掉了,我一直没有替换。萨满巫师的服装也破破烂烂,穿不得了。我这么老了,不想再做新的了。不过,没有这些行头一样可以作法,我只要我的帽子和连枷(flail)就行了。”

    萨满招灵式

    她站起来,她的女儿帮她戴上萨满教的头巾,在头巾和发梳之间,用一个十字形的装饰拴住。这副头巾有一个长长的后摆,可以遮住脖子,头巾的上端缝了一排珍珠状的扣子。珊嘉还在前额绑上一条粗粗的带子,像一顶前端有些磨损的烂假发。这副不齐的行头穿戴起来,顿时让一个居家的老太婆变成了邪里邪气的怪物,与格林童话中的巫婆有些神似。

    但是,吐瓦小朋友一点也不害怕。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他们的婆婆做她常做的事情而已。他们在一旁静静等待神灵降在她的身上。珊嘉开始喃喃自语,低声『吟』唱,身体开始摆动。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蒙古包的角落,嘴里还是在念咒,她的脑袋东摇西晃,慢慢地跪下来,身子还是抖个不停。她的手中握着小小的连枷,大约有一英尺长,顶端绑了些破碎的白布,还有一个亮晃晃的透明球体,不知道是水晶还是玻璃。她一边唱,一边把连枷前后摇动,还蛮有韵律的。有时,她会休息一会儿,等气喘过来,再开始念咒。突然之间,她停了下来。她的女儿就站在她的身后。珊嘉还是跪着,手慢慢伸向身后,她的女儿赶紧递给她一个点燃的烟斗。珊嘉把烟斗放进口中,猛抽了一口,朝蒙古包的角落喷去;没一会儿,她陡然把烟斗『插』向背后,她的女儿顺手接了过来。这位老『妇』人很艰难、很痛苦地站起身来,从女儿手上接过一勺子的马『奶』,把马『奶』往空中一洒,奉献给空气中的精灵。这个动作她重复了三次,接着,在蒙古包的几个角落里祈祷,又洒了点马『奶』驱邪。然后她坐在床边休息了一阵子,身子又抖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累吧,要不然就是假装的,我没法确定。

    她突然又站了起来,向门边走去,吓了我们一跳。虽然,她曾经说过,她在太亮的地方没法凝定心思,但她还是走到亮晃晃的阳光下,跪了下来,身子越弯越低,脸几乎挨到了膝盖。正对着蒙古包门处,有一个黄铜火盆。珊嘉又『吟』唱起来,连枷前后晃动。她的女儿赶了上去,朝炭火里撒了一些灰,又从一个大水壶里倒了些马『奶』在杯子里,用手指点了点,四处洒洒,祭祀天空与炉火中的精灵。珊嘉霍地站起,拖着沉重的脚步踱进蒙古包门里,她的女儿还是跟在她身后,托着那个铜火盆。最后,珊嘉又在蒙古包内巡回一次,她在每个成人的鼻端前面,放一搓烟灰,在他们面前摇摇连枷。连枷摇回珊嘉那一头的时候,她会把脸伸进连枷头部,深深地吸一口气,不停地嘟嘟囔囔,好像要把那里面的空气吸尽似的。终于,珊嘉退回床边,坐了下来,筋疲力竭。

    我从头到尾都看得很仔细,我觉得也许珊嘉不是道行很高的萨满巫师,但是,她绝对不是作假。她展现的撒满仪式,看起来也是有所师承,只是我们弄不清楚,她到底是看着别人的样子学会的,还是经过系统的教导。举个例子来说,珊嘉进出蒙古包的方法,就是正统的萨满规矩。她经过门口总共两趟,每一趟她都要转个身,倒着进去。我第一次见到她在刷锅子时,她是正面向前,跟一般人一样进门的,但是,当她化身为萨满巫师,她的言行就变了,变得与常人常态相反。还有一个比较不明显的例子是,她是从背后接烟斗的,跟一般人从面前接是不一样的。几个世纪以来,“倒行逆施”始终是萨满教的传统。萨满巫师一半活在我们的世界,另一半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他们的精神在另外一个世界遨游,是出神去跟精灵对话。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反的,上面在下面,里面是外面,前后也是全然相反,就像照镜子一样。有的萨满巫师甚至把衣服翻过来穿,或是把手套翻过来戴,变成『毛』在里面、皮板在外面的怪相。我想,珊嘉头上那『毛』茸茸的黑『色』硬边,可能也是象征头发是倒着长的萨满信仰。

    我觉得这次的访问应该到此为止了,珊嘉已经尽力告诉我,萨满教是怎么一回事,再接下去,我很难不冒犯这家人、辜负他们善意的邀请。珊嘉告诉我,她怎么当上萨满巫师的过程有根有据,也不像在撒谎。她小时候正是萨满教盛行的时期。从外表上看来,她展现的萨满仪式不像她自己捏造出来的。她不经意地提到一件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那副无主的眼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坦白说,我们也不知道。

    法力干扰。

    两个月后,我回家了,这时,我才发现还有一个现象也没法解释。珊嘉作法之前,曾经提到两个会影响她集中注意力的因素——强光和电力干扰。我们窝在她那小小的蒙古包里时,我悄悄地拿出『迷』你摄影机,拍摄她的作法过程。虽然在帐棚中有些昏暗,我却不敢拿出头灯补光。珊嘉说得很清楚,强光与电力会影响她作法。但是,『迷』你摄影机终究是要吃电的,只是我没有告诉珊嘉而已,它用的是六枚三号电池,我那时并不知道机器已经有『毛』病了。聚光镜坏了,微型马达把高频闪光转成持续不断的沙沙声,记录在影片的声带上,出现了煎培根般的声音。冲完片之后,我才发现,在蒙古拍的影片都免不了有这种电波干扰,只有珊嘉那一段例外。珊嘉在摄影机前手舞足蹈,杂音却明显小得多——干扰仍然在,不过却变得若有似无,不仔细听,听不出来。我的直觉是:这个异象和先前珊嘉提到那副眼镜一样,不是巧合,就是珊嘉真有萨满法力。萨满在作法的时候,最讨厌电力在一旁捣『乱』,所以,她的精神力量压制了附近的电波干扰。

    但这只是后来的臆测,我当时并没有计划要做点简单的实验,以搞清楚珊嘉的“法力”是怎么回事。说实话,真要这么硬干的话并不怎么得体。珊嘉的言行叙述很有说服力,而我也得到一个好机会,一窥成吉思汗时代的遗产,这就够了。事实很明显:珊嘉的家人、族人,都把这位“老婆婆”当成萨满精灵的化身,我看不出她有假冒的嫌疑,或是打着萨满的名号行骗。在部落族人的眼里,珊嘉是个未卜先知的活神仙,遇到疑难杂症,可以找她商量,她是他们信赖的朋友。珊嘉并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也因为人们的这种信仰,使珊嘉保存了成吉思汗以降的萨满传统。

    珊嘉的家人非要保罗帮他们拍张相片,否则不放他走。他们面带微笑地排成一列,这会儿的珊嘉换上吐瓦的传统服装,怀里还抱了个裹着襁褓的娃娃。保罗跟我的感觉一样,都很喜欢这个不造作又和气的老人家。他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对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她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会告诉他们,要尊重自然,因为你就是自然!照顾好给你水喝的小溪大河,照顾好让你暖和的空气,照顾好养育你的土地!”看来,这位吐瓦老婆婆的箴言真有流传的价值。

    在蒙文中,这个词是“天子”的意思,而这位“天子”就是前文提到的大巫师阔阔出。

    在蒙古,九是幸运数字,七,可不怎么好——原注。

    这是一种把谷粒打下来的农具,由木柄和拍打器两个构件组成,但从后文看来,作者所谓的连枷,其实更像中国的拂尘。

    珊嘉的家人非要保罗帮他们拍张相片,否则不放他走。他们面带微笑地排成一列,这会儿的珊嘉换上吐瓦的传统服装,怀里还抱了个裹着襁褓的娃娃。保罗跟我的感觉一样,都很喜欢。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永恒象征

    我前往蒙古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蒙古悠久的传统在现代还剩下多少。这一趟路跑下来,我并不失望。从我跟保罗骑马出了额尔登尼召的大门开始,屈指算来,一个多月了。我们和我们的蒙古朋友,赶着大批备马,首先在石龟的四周,绕了一圈,而那石龟却是克剌和林宫仅存的遗迹。克剌和林宫是为了纪念成吉思汗的丰功伟业而兴建的。在那段时间里,我们见识了杭爱高原繁花似锦的鲜丽景『色』,跟先前我们走过的肯特省、半冰冻的贫瘠土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们也拜访了饲养猎鹰的哈萨克猎户、访问过一位萨满传人、跟黑死病死神擦身而过,还惊喜地发现:七十几岁的老喇嘛,熬过20世纪30年代的整肃,满怀信心地要恢复蒙古的宗教传统。

    在挥别珊嘉之后,我跟保罗、“大夫”回到了乌兰巴托,我们四处打探阿乌博德、巴雅尔和戴尔哲的下落,但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问了许多人,每个人都摇头,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跋涉过那片不『毛』之地,显然,他们的估计不准,推进到巴颜乌古烈需要更多的时间。一直到第二年的1月,“大夫”写信给我,我才知道阿乌博德一行人在9月间才抵达目的地。“大夫”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在哪一天赶到巴颜乌古烈的。他不怎么瞧得起阿乌博德,不过,根据他的判断,还是有三个人完成了这趟艰苦的旅程。我想他没错,这趟旅行真的是有些折磨人。他们平均的速度只有阿乌博德跟葛瑞尔预估的三分之二。如果,他们真的要骑马远征西欧,我希望他们能把这次的教训记在心里。

    阿乌博德在新年的时候,很礼貌地寄了张贺年卡给我。但是,他并没有描述旅程的经过,也没有再提及跨洲旅行的壮举什么时候展开。稍后,巴雅尔寄来一卷影片,我倒是从里面发现了一些信息。这是他在前往巴颜乌古烈的途中拍摄的,其中一景是:他们在为马匹钉马蹄铁。这跟他们原先的信仰不合,钉马蹄铁的手法也很生硬。马匹被缚捆好,掀翻在地上,马蹄铁也是因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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