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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中的女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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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伯基说,“你不能。”他的声音中有一种奇特的强制口气。吉拉尔德的两种意志在无声地斗争着,好像他想把另外一个男人杀掉一样,伯基保持航向地向前划,像有一种非人的力量强制他非如此不可。
“你为什么要管我的事!”吉拉尔德恨恨地说。
伯基没有回答,他向岸边划去。吉拉尔德默坐在那儿,像一头不会说话的野兽,喘着粗气。他牙齿打颤,两臂下垂,他的头像海豹。他们到了码头,吉拉尔德湿淋淋地光着上身,爬上了几级台阶。他的父亲站在夜『色』中。
“爸爸!”他说。
“噢,我的孩子,回家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们救不了他们,爸爸。”吉拉尔德说。
“还有希望,孩子。”
“恐怕没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儿,根本找不到他们,而且还有一股水流,冷得像地狱。”
“我们可以把水放掉。”父亲说,“你先回去,注意自己的身体。鲁伯特,好好照看他,“他跟平时一样又补了一句。
“哦,爸爸,我感到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恐怕这是我的错,但没有办法,我尽了自己的努力,当然我还可以再钻进水里,但没有多大用处——虽然不大,用处不大——”
他赤着脚,沿着木板走过去,没走几步就踩到了什么尖东西。“你一定是没穿鞋子。”伯基说。
“他的鞋在这儿。”古德兰从下面喊,她正在拎着小船。吉拉尔德等他的鞋子。古德兰拿着鞋子走过来。他接过鞋子就穿上了。
“人一旦要死了,”他说,“那一切就完了,全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活呢?水底下可以容纳数以千计的人吧。”
“两个就足够了。”她嘟哝着说。
他把另一只鞋穿上,浑身哆嗦,说话的时候上下牙直打碰,仿佛整个宇宙都是在水下,像地狱一样冰冷。“在水下,你觉得像是被人砍了脑袋一样,什么能力都没有。”他浑身不断地哆索,话都讲不出来。“我们家里有这么一件事,你知道,”他继续说,“只要一件事弄糟了的话,那就不可以再纠正了——我们没法再纠正。我活到现在,一直在注意这个问题——一旦事情弄糟,就无法纠正。”他们跨过马路走向房子。
“而且你知道吗?那水的下面,真是既冷又大,和我们陆地上完全不同,如此大的差别——你会搞不清楚为什么在陆地上会有这么多人活着,我们为什么生活在地面上。你要走了吗?下次再见,行吗?晚安,谢谢你,十分感谢。”
姐妹俩没有马上就离去,她们想看一下是否还有希望。头上悬着的明月似乎和晚上的气氛不相搭配。黑乎乎的小船在水面上聚集一起,嘈杂的人声和压低了的喊叫传了过来,但没有任何意义。古德兰在伯基回来时就回家了。
他受托去打开水闸放掉湖水。在靠马路一边的湖下面有个洞,一旦远处矿上需要水的时候,这个湖就可以像水库一样放水。“跟我过来。”他对欧秀拉说:“等我把水闸打开以后,我送你回家。”他先到看水人的农舍取来水闸钥匙。他们两个穿过马路旁边的一个小门,向水库的一头走去,那儿有一个很大的、用来接泛洪的石池,还有一段石阶通入水中。就在石阶的顶端有闸门的锁。夜晚是银灰『色』的、美好的,只是在夜空中传来的叫喊声让人十分不安。银『色』的月光照在广阔的水面上,黑暗的小船在逆水前进。但欧秀拉的脑子都已封住了,对她来讲,这一些都无所谓,像不存在一样。
伯基装上了水闸的铁柄,用一把钳子转动起来,嵌齿开始逐渐上升。他像机器一样转啊转。他的白『色』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欧秀拉看着远处,她不忍去看他那么费力地转动,他的身体上下起伏,十分机械,像一个奴隶在转动铁柄。
一会儿,一阵响亮的哗啦声吓得她一惊。声音是从马路下面黑『色』茂密的树影中传来。哗啦声变成了咆哮声,然后又是大量的水泻到地面发出的隆隆声,这种连续的声响震动了整个天空。一切都被它吞没了、淹埋了、消灭了。欧秀拉好像在为她的生命而搏斗,她用手捂住耳朵,远望着那悬在高空的明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她大声对伯基说。她正在台阶上看着水流,看水位是否下降了。他似乎入了『迷』。他的眼睛转向她,点了点头。
那些黑压压的小船划得越来越近。人们都好奇地挤在路边的树篱旁观看。伯基和欧秀拉把钥匙送到农舍后便转身离开,她脚步特别快。她不能忍受那既可怕又压倒一切的隆隆的水声。“你认为他们死了吗?”她用十分高的声音问,好让她自己也听见。
“是的。”他回答说。
“这太可怕了!”
他没有理睬她。他们走上了小山,离那吵嚷越来越远。“你心里很介意吗?”她问他。
“我不介意死亡的人。”他说,“一旦他们死了,最糟糕的是,他们让活人总想着,让活人无法摆脱。”
她沉思了一会儿。
“是的,”她说,“死亡这个事实好像本无所谓,对吗?”“是的,”他说,“迪安娜·克瑞奇活也好,死也好,都无所谓。”“真的吗?”她吃惊地说。
“是的,为什么非是那么重要呢?她最好是死了,这样更真实。她的死倒是有益的,活着反而是件让人烦恼的事情。”“你这个人太可怕了。”欧秀拉低声说。
“不,我更希望她死了,至于那个年轻人,那个可怜鬼——他不是慢慢地而是很快地得到新生。死亡是件好事——再好不过了。”
“但你还是不想去死。”她向他挑战地说。
他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用一种变了调的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说,“我倒很想去尝试一下死亡——我很想去经历死亡的过程。”
“是吗?”欧秀拉十分紧张地问他。
他们俩沉默地走了一程。在大树下,他有些害怕地低声说:“有一种生活是属于死亡的,也有一种不属于。一个人如果厌倦了属于死亡的生活——我们这种生活,而这种生活是否结束上帝已知道,我希望得到的爱情是像睡眠一样的,像又一次新生,脆弱得像一个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婴儿。
欧秀拉既想听又不想听他的这番话。她似乎理解他说的意思。随后她和他拉开了距离。她心中想听他的话,但又不愿意自己为他的思想所控制,她不情愿就这样服从,成为他所希望的那种人。“为什么爱情要像睡眠一样呢?”她伤心地问。“我不知道。这样它才能像死亡——我的确希望现在的生命死亡——不过这种死超越了生命本身。就像一个赤『裸』的婴儿刚刚从子宫里出来,一切旧的保护、旧的身躯已全然没有,四周只有新鲜的空气,从未呼吸过的空气。”
她听着,理解着他所讲的,她明白他所理解的一切。语言本身并不传递含义,语言只不过相当于我们所作的手势而已,同各种哑巴的语言没有什么区别。她好像感到他的手势传遍她的全身。她后退了一步,尽管她的心中是想往前走。
“但是,”她很严肃地说,“你不是说你想要一种不是爱情的东西吗?——一种超越爱情的东西吗?”
他糊涂地转过头,说,“话中也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但必须说出这话来。假如一个人要向前行的话,无论他想从哪个方向走,必须冲出一条路。同样,要想去了解,要想说出话来,那就需要冲破监狱高墙,正像刚出生的婴儿冲出子宫一样。如果不尽力为新生事情而争取,不打破旧的东西,就不会产生新的事物。”“我并不需要爱情,”他说,“我并不想了解你,我只想摆脱我自己,而你却陷入了自我,所以我们俩完全不一样——如果一个人疲倦或心中不高兴时就应该不说话,如果一个人像哈姆莱特那样,那他可能在说谎。请相信我的话,在我『露』出点健康和骄傲以及漫不经心的时候,我十分憎恨自己严肃认真时的那副样子。”“你为什么不应该严肃些呢?”她问。
他考虑了一会儿,有些恼火地说:
“我不知道。”然后他们默默地走着。他脑中模糊而『迷』惘。“你觉得奇怪吗?”她说,忽然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亲热地推了一下,“咱们俩怎么都这样说话,我觉得咱们俩的确有点相爱了。”
“是的。”他说,“很深。”
她兴奋地笑了起来。
“你总是按照你的方式来理解爱情,是不是?”她讥讽地说道,“你永远都不会相信爱情。”
他的表情有点变化,他轻声地笑了,转过身,把她抱在怀中。两人在路中央互相拥抱着。
“是的。”他柔声说。
然后他吻她的脸、眉,慢慢地,轻柔地。他脸上有一种甜美的神『色』,这神『色』让她惊讶,她无法对此做出反应,这些吻是盲目的、轻柔的,平静的,也是完美的,但她却躲开这些吻。它们像一些奇怪的飞虫,从她那黑暗的灵魂中飞出来,轻柔安静地停在她脸上。她心里有些不安,她挣了开去。
“没人过来吗?”她说。
然后他们就朝黑暗的路上看去,接着重新起程走向贝莱欧弗。一会儿,为了向他表明自己不是个假正经的肤浅女人,她突然停住,紧紧地抱住他,让他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脸上给了一个热烈的充满激情的吻。他身上的陈旧的血『液』不在乎他的另一个自我,快速地流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内心谴责着自己。这时他体内那股由于冲动而带来的睡眠般的惬意开始慢慢低落下去。在她刚抱住他时,他的四肢充满了激情,一直冲到他脸上,接着身上涌起一种想占有她身体的欲火,但在这欲火的中心却存在着另外一个令人发恼的东西,不过它终于慢慢消失了。此刻他的整个身心都想占有了她而且这种欲念就像死亡一样不可避免。的确如此。
一会以后,他既感到满足又感到受了损害,他既把自我实现了又毁灭了。他离开她往家走去,在黑暗中恍惚地游『荡』,仍沉浸在已经燃烧的欲火当中,他在遥远的黑暗中感到一丝悲哀。可这又有什么呢?这根本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完全痛快地享受这种感觉就可以了,这种感觉好象是给了他新生一样让他突发出来。“我在变成一个行尸走肉,什么都不是,只会说空话。”她胜利地说,轻视着另一个自我。然而在远处这小小的另一个自我在游『荡』。
人们仍然拖着网在湖中打捞。在他回去的时候,他站在岸上听到吉拉尔德的声音。水声仍在夜空中隆隆地响。月光是明亮的,对面,群山模糊。湖面的水位在继续下降,在空气中散发着湖边的怪味。肖特兰兹的每一家都亮着灯,好像没有人去上床睡觉。在码头上,年轻医生的父亲、老医生站在那儿,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待着。伯基也站在那儿看着。吉拉尔德从一只船里上了岸。“你还在这儿,鲁伯特!”他说,“我们找不到他们,湖底是斜的,你知道,很陡,湖两边的山坡也很陡,还有一条条的小溪谷,天知道把他们冲到哪儿去了,下面看来不是平的,根本不知道网拖到哪儿了。”
“你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伯基说,“你最好还是上床去吧。”“上床!我的天,你觉得我会睡觉吗?我一定要等到找到他们再走。”
“没有你,这些人也一样会找到他们——为什么你那么坚持?”吉拉尔德抬头看他,然后他友善地把手放在伯基的肩膀上,说:
“不要为我担心,鲁伯特,如果有谁的身体需要关心的话,那就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你对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感觉?”“很好,但你,你糟蹋了自己的生命——浪费了自身的精力,最有用的东西。”
吉拉尔德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说:
“浪费?那它该用在哪儿呢?”
“可你别想它好吗?你强迫自己陷入恐惧中,而且自己的脑子里被重重地压上了磨石般残酷可怕的回忆。现在就回家吧。”“这么可怕的记忆,磨石!”吉拉尔德重复了一遍,接着他充满深情地把手放在伯基肩上,“唉,你讲得如此有说服力,鲁伯特,太生动了。”
伯基心里很沉,心里很生气,对自己能所谓的生动地表达而感到厌烦。
“你想现在走吗?到我那儿去吧。”——他催促着,好像是对一个醉汉说话。
“不,”吉拉尔德用一种哄人的口气,他手放在伯基的肩上,“很感激你,鲁伯特,——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会很高兴,你可以理解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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