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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禁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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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去了。”
“水?”丁史一愣:不是掉进了沼泽吗?哪里来的水?
古教授看出了丁史的疑虑,解释道:“那片沼泽地,其实是被一片水域托起来的,所以当我们沉到沼泽的底部以后,立刻就又进入了水中,水流快速地冲刷掉了我们身上的烂泥,使得我们的鼻孔不至于被烂泥堵住窒息而死,同时,我们也被那水流牵引着到了这里。”
“那这里是?”丁史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光秃秃的石室,四周都是密封的,黑咕隆咚,地上竖着几只手电,佛爷和其他的人正坐在另一边擦身上的水。
“这间石室在水底。”古教授顿了顿,又说道,“这里的水流因为某种地理方面的原因,维持着一种奇特的密度,这种密度使水流保持恒定的速度与旋转方向,总是会将落入水中的物体带到这间石室的门口。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机关实在是太高明了,大自然的奇迹加上人的智慧,只能用‘巧夺天工’这四个字来形容。”
“那这么说,咱们现在已经在……‘阴间’了?”丁史的喉头艰涩地动了动,才终于把“阴间”这两个字说出来。
“是。”古教授沉着地点点头。
这时,巴尔虎在一旁插嘴道:“我还以为这里有多吓人,没想到只不过是一间石头屋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嘛。”
“可是这里并没有河流,”杰克也凑了过来,“你们说,那天晚上在屋外面说话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故意骗我们?说不定根本不存在什么‘阴间的河水’,他只是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那是一个恶作剧……”
“我觉得那不太可能是恶作剧,也不是什么阴谋。那晚在门外说话的那个人,他的口气绝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古教授否定了杰克的猜测。
                  花衣勃额(4)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杰克不服气。
“直觉。”
“没有根据的直觉会害死人。”杰克耸了耸肩膀。
“好了,都别争了。”佛爷阻止他们的辩论,“咱们人都已经到了这里,再去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躲在暗处提示咱们的那个人,不仅知道那块玉是镇守‘阴间’的祭物,而且还知道那口井中毒是因为‘阴间’的河水倒流所致,尤其重要的是,他知道当年在内蒙古深山中发现古墓的事,所以这个人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我有种直觉,他是故意引导我们进入这里的,所以他一定还会出现。”
佛爷的话说到这里,丁史突然也有了种直觉:佛爷似乎认得这个躲在暗处给他们提示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找到了那条河,咱们怎么样才能让‘阴间’的河水再倒流回去呢?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办到,因为我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过,‘阴间’的一切都是跟人间相反的,‘阴间’的河水也本来就该是倒流的。”说话的是巴尔虎的仆人那海,他话音刚落,巴尔虎又扑过来作势要打他,喝斥他不许乱插嘴。
“我看还是别再争了,咱们已经在这间石室里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还是赶紧往前走吧。”说话的是刘明瑞,他刚才一直拿着手电四处察看地形,“这屋子基本是空的,也没有什么秘室暗门,只在前方有一条甬道,具体通往哪里还不清楚。但是,如果咱们还想活着出去,就必须继续往前走,咱们总不可能原路返回,再从那片沼泽里把脑袋顶出去吧?这里既然有入口,就一定会有出口。”
“好吧,继续往前走。”佛爷一挥手,带头起身。
这时,古教授在后面拉了拉丁史的衣角,示意他凑过来,然后小声对他说:“你自己小心点儿,万一拿不到那块玉,就想办法先保住命出去要紧。还有,千万记住,时刻跟在我身旁一米之内。”
“好,知道了。”丁史只来得及匆匆点了一下头,古教授就松开了他的手。
那一刻,丁史有些茫然,分不清这个古教授到底是从前那个谆谆善诱的长者,还是后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他们沿着刘明瑞发现的那条甬道一直往里走,走到尽头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一道拱形石门,石门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颜色已经斑驳,看不清画的是些什么,有的地方也只剩下一片暗影而已。
大家都晃着手电,想找找这门上有没有机关。结果,在所有手电光的聚焦下,石门上那些扭曲的图像中,竟然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足足有一米多高,看起来若有若无,就好像是随便泼洒上去的一道水印,似乎再过一会儿就会干透。但是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那睥睨的眼角以及那身花衣长袍,实在让人眼熟得很。
“她……她不是……”丁史指着石门上这个人影,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猜得没错,她就是刚才出现在老林中的那个老太婆。”古教授说,“还记得那歌里唱的‘花衣勃额’吗?”
“你什么意思?”丁史感到后背一凉,“她明明在这石门上面,怎么会……”
“我也不清楚。或许我们刚才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影子。我听说,在萨满教里,有很多致幻的巫术,可以令人产生幻象。”
“萨满教?”
“对。”古教授点点头,“萨满在中国远古时代被认为是人和神的中介,也是人和鬼的中介。”
                  花衣勃额(5)
“这么说,这个‘阴间’跟萨满巫师有关?”丁史恍然大悟,但随即又冒出疑问,“可是,就算咱们刚才看到的是幻象,那么那歌声呢?是谁在唱歌?”
“那歌声很有可能是那老林子里深藏的一种记忆,”古教授想了想,“歌声负责指引我们找到‘阴间’的使者,然后将我们带入‘阴间’。”
“这听起来,很像一个古老的诅咒。”听古教授这么一解释,丁史倒不那么害怕了,他冲石门上的人像努了努嘴,说道,“既然这个老太婆是‘阴间’的使者,那是不是说,我们只要打开这道石门,就进入真正的‘阴间’了?”
“是。”古教授说着,已经伸出手去,在石门上那个人影的袖口交叠处一推,只听石室里面立刻响起一阵极为清晰的“格楞格楞”的响声,紧接着,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但是,眼前随之出现的景象却把他们吓了一个猝不及防:石门后面居然有满满一屋子人,有的人站着,有的人坐着,有的人正在研究手里的文件,有的人正在跑去某个地方,一看石门被打开,他们就统统都停了下来,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样。他们脸上那种惊诧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屋内刺眼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扭曲。
丁史眼尖,一下子就发现这些人身上穿的全是日本军装,而且有的人腰里还别着家伙,当时就傻了眼,一把拽住古教授:“这里怎么全是日本人?糟了!他们身上都有枪,咱们怎么跟他们打?”
“别怕,他们是日本人没错,但他们早就死了。我以前来过这里,早就见过这群人了。”古教授说。
死人?丁史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果然发现那些人的眼珠子根本就不会动,而且形容枯槁、肢体僵硬,脸上的皮肤更是泛着一种死人才有的灰色。不止如此,他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死人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看来这里是一个实验室。”丁史还在发愣,杰克已经走了进去,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翻了翻,又看了看墙角那排试管支架以及柜子里的瓶瓶罐罐,转身对他们说,“我敢打赌,他们是在研究一种药液。我虽然看不懂日文,但是像Fentanyl、Morphine、Bucinnazine这些药品,在我们部队里也经常用到,它们用于麻醉前给药以及治疗手术疼痛。”
“他们在搞医学试验?”刘明瑞一下子警惕起来,“会不会跟那支防疫部队有关系?”
“应该不是。”佛爷顺手拿起一瓶散落在桌上的药片闻了闻,“你看这些人的脸上、身上连一点儿防护措施都没有,应该不是在研究细菌武器。”
“你们有没有发现两个奇怪的现象?”古教授示意所有人跟着他的手势注意其中一个站着的日本军官,“你们仔细看,他站立的姿势明显在说明一点:出事时,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本子翻看,另一只手里还握着笔,也许是在做记录,但是现在,他右手还握着笔,但是左手里的小本子却不见了,这说明那个本子是在他出事以后被人抽走的。还有,注意那几个围坐在方桌旁边的军官,他们的手里也拿着笔,有的手里还有放大镜,放大镜的镜面正紧贴着桌子,而他们的姿势正是九十度俯视,这说明他们当时正在观察桌子上摆放的一样东西,那应该是某种样品,也许是属于药物的。但是,现在的桌子上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剩下。这也同样意味着,有人在他们出事后进入过这里,拿走了一些重要的资料。”
                  花衣勃额(6)
“而且,拿走资料的这个人一定不是他们自己人,因为日本人的风格一向是大扫荡,如果是他们不想留下来的,一定会消灭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还留下一些药液残本。”刘明瑞是老侦察兵了,对这方面十分有经验,“我估计这个潜进来的人一定很匆忙,或者是奉命进来办事,所以只把那部分重要的资料偷走了事。”
这时,丁史在一旁小声问古教授:“当年你们‘914’不是进来过吗?是不是你们干的?”
“绝不是。”古教授也小声回答道,“我们那次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样了。”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佛爷扭头看了看他们,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古教授索性也不回避,直截了当说道:“两年前,我就已经仔细检查过他们的死因,发现他们浑身上下都没有出血和致命的外伤,血液和肌肉里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这让我感到很纳闷,于是取了他们的头发和指甲样本,回去请专家帮忙检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放射性元素,但是一直都得不到任何结论。”
“这倒真是奇怪,他们死于一瞬间,却没有任何理由?”佛爷吁了一口气,“难道他们是在突然之间受到了极大惊吓,被活活吓死的?”
“等一下等一下!”杰克突然生气地打断他们的话,他看着古教授,摊着手质问道,“你两年前就已经到过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事先告诉我们?”
巴尔虎一听也来了劲,上去揪住了古教授的领子:“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爷!少爷!”那海赶紧过来劝开巴尔虎,“你先不要冲动,古教授是好人,不会故意骗我们的。”
刘明瑞也跟着过去劝,他骨子里对古教授还是十分信任的,主要就是因为十年前他们都曾是一个工作组里的同事,所以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古教授当成了一个阵营的,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古教授和佛爷的关系。在他和那海的合力劝说下,巴尔虎才悻悻地松开了手,站到一边儿去了。
“这个事我稍后再向你们解释,不过我先说明一点,我不是奸细,两年前来到这里,纯粹是因为地质勘探时出现了意外。”古教授并不介意巴尔虎对他的无礼,匆匆解释了两句,又继续之前的话题,“如果说这些日本人是被活活吓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两年前,当我初次接触到这屋里的一切时,感到十分困惑与无奈,为了能找到一点线索,我曾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一直盯着他们看,你猜我最后看出了什么?”
“什么?”佛爷顺着他的话问。
“是恐惧。”古教授深吸了一口气,“我从这些死人早已呆滞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竟然是‘恐惧’,那恐惧的感觉一直凝固在他们的眼睛里,一直没有消失过。”
“这会不会是你的错觉?”佛爷问。
古教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冲佛爷努了努嘴,对他做了一个暗示:“你仔细看看,这些死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什么地方?”
“你是说那个装满了药液标本的柜子?”佛爷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那么多死人,临死前都瞪着同一个方向,这么明显而整齐的动作,要是有谁还没有注意到,那这人一定是个傻子。
“不,是那个柜子的旁边。”古教授一边纠正佛爷的判断,一边起身向那里走去,“这里有一个地道,通往地底下。我怀疑,有一个东西曾从这地底下钻出来过,而屋子里的人就是被这个东西吓死的。”
                  花衣勃额(7)
“那地底下又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当然是阴间。”古教授已经走到柜子旁边,他跪在地上,低头在地上摸了摸,然后拉出一个铁环,一使劲,一个圆形的铁盖子就被拉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森凉透骨的阴风呼地从洞底蹿出,呛得他睁不开眼。
丁史也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洞很深,手电光晃过去,一直到五六丈远的地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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