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荣光-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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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第一次来南京就逛过秦淮河夫子庙了，这一次过来也不过是把以前看过的场景再看一遍罢了。景致虽好，可禁不住看了又看。更何况欧阳上智显然不是有这个闲情雅致的人。

“累死我了。”才逛了几圈，欧阳上智在球场上奔驰整场比赛都不会觉得疲惫的身躯觉得累的厉害。他随意找了个可以坐的地方就一屁股瘫了下去。

“弱智哥哥，我要生气了喔。”女孩气鼓鼓的转过身来望着欧阳上智。

“……谁准你那么叫我的。”欧阳上智一脸郁闷，自从暑假的时候上一届几个主力回来过一趟，弱智弱智的叫着，就被这小丫头听了过去。所以别看平时他嗲声嗲气的上智哥哥上智哥哥的叫着，一旦耍起脾气来，欧阳上智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我不管。”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欧阳上智咂舌，这女生的心思真是变得快，你猜不起啊猜不起。

“好吧好吧。”他赶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望着欧阳上智的一惊一乍，女孩也觉得好笑了起来，用力掐了下他，“你别闹了。”

欧阳上智一听卸了气，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到底谁闹啊。想到这里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愣是一抵达南京，就被拖了出来逛街连场地都不去适应了。

虽然欧阳上智在奥体中心打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主要还是个队内凝聚力的问题。不过已经在北阳待了四年的欧阳上智在队内的威信是一点都不成问题的。绝对是一个超然的存在。所以教练们也就都由着他的性子，只要不胡来就好。

站在桥上，欧阳上智眺望了一下秦淮河。古朴质雅，让他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突然想起第一年，在这里老大颜雨峰和当年的江苏之王南京九中的惊世之战，就不由得一阵亢奋。虽然自己没有能参加比赛，但是据说颜雨峰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了南京九中这支队伍。把北阳十二中第一次送进了全国大赛。

想着正出神，身后突然听见一些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像是一群人，欧阳上智敏感的耳朵更是捕捉到了诸如北阳十二中，欧阳上智这些对他来说听过去多少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的词。

“上智哥哥，他们好像在说我们学校诶。”女生推了推欧阳上智，小声嘀咕道。

欧阳上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看了看，一帮身材高大的男生正缓缓朝桥上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气质温和的少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眉目清秀。却让欧阳上智突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神态悠闲的四处张望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情绪，却全然没有参与身后那些少年们的讨论。刚刚在谈论中提及北阳十二中的则是他身后那帮少年中的人。

“南川纪寒天？”欧阳上智眯起眼睛望着他，想了几秒，就当他要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欧阳上智灵机一动，猛然道。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那整个团体突然停了下来，原本还在嘻哈讨论着什么的声音也都突然一下低了下去，目光注意的焦点全部都放在了欧阳上智的身上。

而欧阳上智也不躲闪，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目光的注视，他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你是？”纪寒天皱起眉头，他不记得自己远在江苏还会有什么朋友和熟人。而且他也不相信打了几场比赛，就会有远在外地的粉丝会记住他的长相。

所以在听见这样一个与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关联的地方，会突然有人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他非常的奇怪。

对方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显得神态自若，这让纪寒天在心里对他暗自打了一个高分。虽然他的身高并不算高，比自己要稍微矮一线，大概一米八二八三的模样。但是在他的身上，纪寒天感受到的是淡淡的具有一些压迫性的气场。看来对方的来头不简单。

“我是北阳十二中的欧阳上智。”欧阳上智稳声道。

北阳十二中。欧阳上智。

突然一下就连低低说话的嗡嗡声都没有了，在听见欧阳上智的话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霎那之间变成了惊诧，只是被众人很快的掩饰过去了。

“真巧。”欧阳上智对着纪寒天笑道，“想不到明天比赛，今天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久闻大名。”

纪寒天当下有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按理说欧阳上智在这个圈子出名比自己早的多，他打全国大赛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初中生。怎么也不应该让对方来说这句久闻大名。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就是那个全国第一控卫。但是至少从气质上面，纪寒天就信了七八分。没有常年征战在高层次比赛中的经验，没有作为队伍核心的体验是绝对不可能有那样压迫性的气场。

就连当时和易野风相对的时候，纪寒天也没有产生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我看过你的视频。”欧阳上智淡淡道，“你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其实我个人挺看好你们的，南区有两支队伍可以打进最后的决赛阶段，好好努力吧。”

面对着一群比自己要高大的少年，欧阳上智面色不惊一脸淡然。

身边的女孩这才感受到这个上智哥哥身上强烈的气场，在面对自己的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有点坏坏大男孩。但是一旦在外面，一旦他的身份不是上智哥哥，而是欧阳上智的时候，他会在突然一瞬间变得截然不同。

虽然从一个对手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不合适，但是放在这样的场合，南川七中众人心里却没有一点让他们觉得是嘲讽或者挑衅的意思。他们也就这样欣然接受了一个对手的“看好”。

“你真的是欧阳上智？”纪寒天身后张子轩一脸怀疑的神色扫了扫欧阳上智，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女生。虽然看过他的比赛，但是那也只是分辨率并不怎么清晰的视频，真正说要看得清长相，那是不可能的，再说现在又是晚上，在这样的地方光线也不好。所以张子轩才会有这样怀疑的意思。

欧阳上智不禁哑然。

“怎么，冒充我逗你们玩有意义？”欧阳上智打趣道。

纪寒天认真的望着他，“我相信是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觉得，但他就是相信。

“哈哈，我也一眼就认出你了。”听了纪寒天的话，欧阳上智乐了。“不过你能把夏如轩那家伙给做了确实不错。现在的南京九中已经不如往年了，你们要是能击败弋君带的上海南洋，那么你们就能进南区最后的决赛了。”

“弋君？”纪寒天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

“还不知道吗？”欧阳上智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也对，你们第一次来全国大赛。上海的小前锋弋君是个难缠的家伙，要对付他没有一个跟他正面碰撞的人是不行的。”

纪寒天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方元书，后者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无所谓了。”欧阳上智洒脱的耸耸肩，“明天我到奥体中心等你们。”他转过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若若，走吧。”

第二七六节　鏖战秦淮之初到南京（三）

在和欧阳上智巧遇之后纪寒天突然没有了闲逛的心情，满脑子都是欧阳上智那张淡定而波澜不惊的笑脸。

原本一直对南川七中有一种莫名信心的他，对于南川七中在联赛里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能够走多远这一点，突然迟疑了。因为哪怕在面对夏如轩，在知道他是南区首屈一指的后卫时，纪寒天也没有一点危机感，他有与夏如轩一争高下的信心，虽然在个人的数据上，他不如夏如轩做到的那么的光辉耀眼，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能够在最后站在胜利的一边。

因为他有信心带领这支南川七中战胜夏如轩领军的广州一中。如此一来，他便对于夏如轩的名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担心，换句话说，他纪寒天能够在第一年便带领着南川七中走到这个地步，走到能够把广州一中压在身下的的这一步，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只是在战胜了广州一中之后他的心境却突然有了千丝万缕的变化。南区的第三名并不比想象中的要强多少，他能战胜长沙明德中学，他能战胜广州一中，这些都是在赛前所有人普遍认为强于南川七中的队伍。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赛之后，他还是赢了。

自从那天以后，有很多次纪寒天一个人安静的坐着，他会突然想着，也许中国的高中篮球就是这样的实力。南川七中也许就会这样持续下去，战胜每一个被众人看来是那样难以企及的队伍，最后荣耀登顶。

会不会这样呢？纪寒天问自己。

他还没有真正在这里遇到一个让自己真的要抬起头才能仰视的对手。所以他一直都在盲目而乐观的犹豫着，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了欧阳上智，他也许就会一直盲目到明天下午。

但是现在他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乐呵呵的沾沾自喜了。

虽然和欧阳上智接触才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但是纪寒天的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一股凛冽，所以刚刚纪寒天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就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那种感觉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那个就是欧阳上智？”见欧阳上智已经走远了，张子轩插嘴感叹道，“也没有三头六臂啊。”

纪寒天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一眼看不出他的能力高低，但是最起码我能感觉得到他跟我们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在对一个对手，更像是一个教练对自己的球员说的话。”纪寒天闭起眼睛，回忆起刚刚欧阳上智的语气和笑容。

“他根本就是以一种毫不在乎的语气在评价我们，你没听清楚他怎么说的吗？他说南京不足为惧，除非我们能击败上海，我们就能打进最后的决赛。也就是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对手吧。或许在南区，根本就没有人有资格让他觉得是对手的球员。”

纪寒天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难以抹去的恐惧感，对方明明是已经把南川七中的实力看清楚了，很明显他关注了那场南川对广州的比赛。他也清楚的看到纪寒天是有能力和夏如轩一较高下的，而且南川七中这支球队也已经走入了一个稳定和成熟的阶段，已经磨合的足够多了。

每一个南川七中的一员都已经有足够的信心认为，他们有能力去冲击一下南区第一，同时也是全国总冠军的北阳十二中——即便是一个已经缩水了的全国总冠军。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他们一直都认为，这个瘦死的骆驼，多少应该会正眼看看南川七中这匹黑马，因为纪寒天有信心对北阳十二中造成一些困扰。

可是。

欧阳上智的话却变成一柄大锤，重重的击打在纪寒天已经渐渐有些骄傲的内心上。

他越是像此般若无其事，就越是在纪寒天的心里投放下越多的弹药，让他突然一下被碾压而过。什么时候他受到过这样的轻视？

虽然南川七中一直是被当作一支弱旅，可是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撑起了南川七中的纪寒天从来都是被对手重视着的球员，就连原本的南川MVP易野风也在赛前特地去寒川找他。

但是这一次，纪寒天从欧阳上智的眼里却看见了几丝轻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恰巧认出了纪寒天，说了几句话甚至没有放进心里。

在纪寒天心里，哪怕是刻意的轻视也比这样好得多，而实际上这便是欧阳上智对待这所已经开始慢慢的小有名气的南川七中的态度——近乎无视。

“嗯，他的态度就像是面对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方元书拍了拍纪寒天的肩膀，“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我肯定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几乎没有一点敌意的寒暄着。也就是说，他真的没有把我们当作一个像样的对手。”

听到方元书这么一说，众人似乎才慢慢感觉到他们所言非虚，按照正常的情况，遇到了自己比赛的对手多少会有一些敌视。但是从刚刚欧阳上智的反应来看，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对手一点敌意都没有，而是一种完全不在乎的情绪，那么只可能是他认为自己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或者对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而实际上后者也是完全无道理的，如果是对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多少会有些羡慕嫉妒恨吧。

果然……对于欧阳上智来说，南川七中这一年的强势在他心里只是后起之秀的崛起。

在如今的高中联赛里，只有欧阳上智能把所有的对手都当作是自己的后辈。从资历尚算，他在这个联赛里待了四年绝对是一名老江湖了，但实际上呢，他也不过只比纪寒天稍微年长一点点。这样一个年少成名绝对称得上是怪才的欧阳上智所领衔的北阳十二中在南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所以，你们明天才更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方元书不忘在这个时候激励自己的球员，“给我，也给留在南川坐镇后防的王云龙老教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