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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画荒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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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小江、风月佳时,屡约非烟游伴。须信鸾弦易断。”见欠欢依旧无我念着诗句,任游萱心急,明声一吼:“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浮离城喧哗闹事!”瞧着妙真颜色不变,任西风一点头。任游萱起身腾空,做开出手的架势。
“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归来双燕。”欠欢一笑,娓娓道出诗句最后一句,身影缓缓降下。
妙真刚才示意一刀不戒离开,其实是早有预谋,先前定下由妙真来拖住任西风一行人,再有一刀不戒去探取转灵玉,无论成功否,时机一到欠欢就会现身。
妙真想着,她自己也是该收工去床上躺躺,舒展一下了,不顾青丝纷披,双足□,依旧一收折扇,跑至欠欢怀中。
昨日夜里是这样,今个也是这样,任游萱啊,任游萱,你心头怒火难消,颜面挂不住。一咬牙,掌力催发,暗送无常。
欠欢转身,以伞面挡其掌威,妙真在欠欢怀里配合,做做小鸟依人样。
一对各怀心机的神仙眷侣,消失不见。
任游萱愤恨难平,“叔父,我去去就回!”也消失不见了。
“茂之呀,这就是戏文里唱的,所谓倒贴吗?”
“是的,城主。这个神态,这种语气,看来我们少公子的确是倒贴了。”
“哈哈……哈哈。”任西风笑声爽朗。
“一刀不戒,怎么样。”妙真心系转灵玉之事,此事前后已有半月,再拖下来,凭宋玉庭为人,难保不会生变。
“不果,反露马脚。”
“无意在耗下去。何不将计就计。”
“哦?那是不是还差一场雨?”
“然也。”
这雨说来就来,就像欠欢自家的水井,打来就有水一样。雨点大,急骤,来的突然,等任游萱寻到妙真时,妙真身处一间破茅屋内,身已冰凉,人气都没有了。
任游萱心急如焚,把妙真赶紧带回浮离城,请来了鲜少出门的留云山人袁仲殊救治。一刀不戒在一旁守着,袁仲殊的话语很明白,“病位深,中毒深,唯有转灵玉能救。”
任西风听之,一笑而过,走出了妙真的房间。现在就看任游萱是作何举动。
任游萱照顾着妙真,心里却是暗自揣度,喜欢她不假,可就不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相思公子了。如若是,就算拿至宝转灵玉救她,又有何妨。如若不是……
就在任游萱心思难以猜测之时,欠欢亲自上门,来下一贴猛药。
任游萱回到自己的院中,看见院中放着一把打开的红伞,他就知道什么人在等他了。
欠欢人未出现,声先到,“少公子可知,相思很喜欢你们蜀中景致,尤以浮离城最为佳吗?”这时欠欢的第一句。
没有打伞的欠欢,让人更加清楚地看见,胸口张狂的刺青,荷花、莲叶、莲蓬,互相勾结,参差比长,妖艳摄人。
欠欢第二句,“欠欢,请求少公子把转灵玉借与欠欢。一救相思之命。”
任游萱从欠欢身旁走过,不带一丝动容。欠欢一急,一拉任游萱衣襟道:“难道你不是喜欢相思的吗?”
“喜欢又如何?”
“你!……你。”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所以我来为相思,求转灵玉呀。”
任游萱眼睛一瞪,嘴角微斜,欠欢说到他心中痛处了,“你还好意思说!”反手,反把欠欢的手抓住不放,“你喜欢他,你会把他在雨中,丢下不管!要不我,要不是我!他……他……可能……会……会……”他哑口,是为了一个说不出口的字“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当时,不是这样的……”
“你住口。一刀不戒去偷转灵玉在先,而后你又来要转灵玉。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怎么可能是为了相思!”
欠欢低头,声沉而缓,“我确为了相思。我奉我家主人之命,为了转灵玉才接近相思的。我当时已经知道……唯有转灵玉才能救他一命。我想先夺得他的心,那转灵玉也就不在话下。可……他毕竟是相思公子,风姿灼人,绝然不同。我输了……我马上就离开。但是我希望你能就相思一命。因为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你跟他,还是有可能的。要不然,我今后会,日日后悔今日信你,以致离开。你以后,也会后悔的!”最后一句,句如断章,决裂异常。
欠欢还有他的红伞,当如他所言,在浮离城里消失了。
任游萱怒极,一进屋,掀了桌子,不停摔东西。
妙真隔日早晨醒了,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要出去走走看看。任游萱就扶着她,来到浮离城最高处的,面溪楼上。任游萱轻扶着妙真,见妙真望着远处的浣花溪,久久不眨一眼,于是道:“相思喜欢浣花溪?”
妙真没有在折扇上书写,反是把任游萱的手拉了过来,在上面写道:“我就是那条,被雨淋湿了的浣花溪。”
妙真写一个字,任游萱就开口说出一个字。到了最后,任游萱意识到,妙真写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动容不已,情何以堪。

半梦半靡,相思公子

浮离城,芳园
任游萱自从陪妙真上面溪楼,一观浣花溪后,就一连两日留在芳园里,日日春宵。今个夜里,更是找来一个小倌与香浮一起伺候自己,想来一场颠鸾倒凤之事。
少年皎面,不多话。任游萱从自家叔父那里也没少看,男男欢好,出于自己是第一次动真格的,未免自己尴尬,开口说个话“你唤作什么名?”
这少年妍丽有文色,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道:“奴唤律郎。”
任游萱觉得此人乖巧,便起身把他扶了起来,还一路扶到床边帷帐边坐下,攒着他的手道:“唤你相思可否?”
律郎一垂首,答了声“恩。”说完便帮任游萱与自己退去了锦屐,坐进床内。
任游萱也坐进床内,把腿放了进来。早在床里候着的香浮,见任游萱进来了,便要替他宽衣,被任游萱打断了,“你们相互脱去吧,我且在旁边看看。”
律郎与香浮听了吩咐,相互解衣宽带,任游萱坐在床的一边看着。三人同在床上,呼吸都略显急促,虽然不拥挤,但在这重重绣帷里,人是越来越热了。
隔着晃晃的红烛光,任游萱看着慢慢□出的身子,察觉出男女美态之别。香浮似琼脂,而律郎则是玉,没有凝脂的那种圆润,却多了几分泽静,虽平板却不失秀美。任游萱脑海里浮现出平日里与叔父嬉闹的少年,在想着他们会做些什么,再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相思公子的身姿。
烛光幽幽,红帐重重,看着看着,眼前之人,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恨极恼极,又想亲近一番的相思公子吗?
一个倾身,单臂把人搂进怀里,呼唤一声“相思……”音拖的老长,老长。
眼前之人并没有推开自己,或者别的什么,反而是更加依偎进自己怀里,任游萱欣喜万分。一手搂着,一手抚着少年光洁的后背,下巴隔在律郎的肩上,任游萱又多唤了几遍“相思,相思。”像是不依,又像是埋怨。任游萱不依是怕眼前人离开,埋怨是埋怨眼前人怎么会喜欢上欠欢那种人,而对自己视若无睹。对,是相思被人骗了,现在好了,相思明白我的好了,现在相思在我怀里了。
任游萱燥热起来,解了衣襟衣结,胸口敞开与怀中律郎前胸一起摩挲,肤与肤相互摩擦,任游萱越来越热,却不知如何是好。
律郎是欢场中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律郎双腿勾住任游萱腰间,双臂环上任游萱颈脖,舌唇故意不小心碰上任游萱的后颈。任游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单手高举眼前人双手,一手扶住眼前人的腰,由双肩至胸口,一路细细吻来,辗转反侧。
欲水就要绝口,香浮见任游萱冷落她多时,只顾与陌生少年欢乐,一手搭至任游萱后背,正欲进一步亲近。何来另一只手?任游萱当头一棒,呆住不动,立即清醒了过来。
眼前之人,哪是什么相思公子,那真正的相思公子现在又在做什么呢?自己胡混了两日,他可曾念过自己几次?
任游萱推开二人下床,走至窗边推开窗子,见圆月高挂,天色已晚,相思应该早就睡下了吧。自己要不回去?可他已睡去了,自己回去又能做什么呢?那自己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还不如回去一看他的睡颜吧。至少自己可以安心,不用在这里自欺欺人。
香浮见任游萱久久站在窗边,下床起身,走至任游萱背后,道:“公子起夜了,寒露重,还是上床来吧。”
任游萱不语,一个跃身飞出窗外。
蜀中,浮离城
春日夜,乍暖还寒,乍暖还寒,月全露深深。
任游萱来到相思公子的院中,以为佳人会睡去,于是轻手轻脚,没想到妙真仅着了件红色中单衣,就在院中站着,肌清骨秀,是冷也动人,人也动人。
任游萱呆了,妙真见任游萱出现了,凝眸一笑,朝任游萱伸出荑手纤纤,像是招呼任游萱过来。
任游萱快步上前,对妙真说道:“夜深了,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多穿些衣服。”他是在等我吗?任游萱自己偷偷一问。牵过妙真的手,是意料中的冷,是意料之外的冰冷异常。赶紧把妙真搂着怀里,不放心似得搂得紧一些,又催动内元真气发热。
眼瞧着妙真没有抗拒什么,任游萱趁热打铁,又说着“那个身上画油彩的男人有什么好,其实他……唉,相思我。”然后双手抓住妙真双肩,“相思,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你的呀。”不停摇晃着。
突然,借月光,刀锋一闪,杀气袭来,一刀不戒刀刃已在任游萱跟前,“公子,自重。我家公子命不久矣,玩不起。”
任游萱斜目一挑,“你?”正准备,凝气御敌。
妙真见时机火候皆差不多,心一横,眼一闭,身形欲倒。
任游萱赶紧收势,一把抱住妙真,一刀不戒也迎上前来关心。只是他心里无奈,这女人,还真是说倒就倒,绝不含糊,装昏功夫天下无敌。
妙真一连在床了昏了三日,任游萱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着,妙真半沉半醒,又不能言语个什么,着实急煞了人。
袁仲殊一次又一次摇头,到了最后一直在挥手。任游萱看不下去了,找来陆茂之,打算向任西风开口转灵玉一事。陆茂之说,城主在作画,打搅不得。
浮离城上下皆知,任西风作画,除非他自己画完走出门,任是谁,天大的事,也是不能打搅的。
任游萱在任西风门外踌躇,内心焦急煎熬,是前所未有的,正欲敲门,房内任西风出了一声“游萱。”
“是,叔父……”任游萱举而不语,在想怎么开口,怎么说服叔父。是晓之以利,还是动之以情?
“恩。”就是一声“恩”,任游萱明白了,叔父这算是同意了。
赶紧去取转灵玉救人。
任游萱给妙真服下转灵玉,又唤来了袁仲殊诊断,说是命捡回来了,还要细心调理。任游萱不离身,坐等妙真醒来。
他有很多话与妙真说,他想妙真一起来,一个看见他醒来的是自己,他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也是自己。自己要与他说话,说好多好多的话,自己要照顾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好,自己可以慢慢来……任游萱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陆茂之来唤,“城主找少公子有事,很急。”
任游萱再看一眼妙真,他坚信他是爱自己的,至少以后一定会。
一刀不戒见没了人,任游萱也走了,坐在床边低头对妙真,问道:“真晕?假晕啊。”见妙真没有反应,难道是真出了问题,一刀不戒把头低的更低些,一窥究竟。
“还有假晕的啊,你来试试?”妙真一睁眼,突来一语。吓得一刀不戒身子一弹,跳开几步外。一刀不戒被妙真吓的不服气,正准备报复,突察觉出一股不对劲的气息,妙真也察觉到了。
妙真起身坐起,对一刀不戒说道:“你来床边。”
一刀不戒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走向床边,一手握着刀柄戒备。
就在一刀不戒快到床的边沿之时,妙真一咬破右手食指,在一刀不戒身后画符,“你这是做什么?”一刀不戒不解转头。
“别动,马上好。”妙真立马画完,一掌拍向一刀不戒后背符咒上,呼喝一声“走!”
一刀不戒惊呼“你……”只留余音,一刀不戒消失,人只怕已出蜀中。
一刀不戒消失后,紧接着一道紫光划开屋内,耀眼无比,不问岁月任西风凭空出现,与妙真仅隔着一扇玉屏风。
“果真布局机深。”任西风叹服。
“不敢,今日之恩,妙真必当后谢。”
“哦,以你单人立场?”
“是。”
“呵,这买卖也还算合算。你走吧。”
语毕,妙真也凭空从床上消失。任西风叹道:“好一个,离恨门,半梦半靡,相思公子。可怜了我那游萱侄儿。”
蜀外,荒道
还是那身红衣直裾,外套白纱,脸已恢复本来面貌。妙真自若气定神闲的走在荒道上,悠然的神态,是为了掩饰自己已经身体不支的事实。
妙真还是打着那把折扇,停下了脚步,道:“出来吧,跟了很久了。”
从各暗处,出来上十云福宫众,一把围住妙真。妙真摇头,“这是干嘛呢?又来送死的。”
众人不动,从远处传来一阵豪迈之声,“哈哈!今日能杀妙真,痛快!”
来人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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