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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画荒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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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动,从远处传来一阵豪迈之声,“哈哈!今日能杀妙真,痛快!”
来人狼顾鹰视,蜂目豺声,双手扛着一把巨枪,肯定重量非凡,不是凡品。此人正是云福宫第一枪,孙冠。
眼见还有一丈的距离,孙冠停下一挥长枪,一扫横千秋,地纹裂开,力道破风而来,直向妙真。
妙真知自己不可久战,心如止水,运气自提,一现绝技,两手一横一合,“八部雷霆!”无数惊雷从天而降,四散开来。
一下云福宫众死伤过半,千金之重的长枪,在孙冠手中如孩童玩具。孙冠双手舞动长枪,如一个扇面,挡开惊雷,还没完,孙抡再一抡枪,力道排山倒海,四周石峰竞相碎去,就是一道重劈。妙真躲闪不及,微中一道力气,暗自吞了一口血。
“云福宫走狗,休的猖狂。”妙真手中变化出四道符咒,一手朝孙冠打去,四道苍灵之箭,破空而出,脚一轻点,腾空起身,“雷霆律令!”又是一道惊雷。孙冠一面避惊雷,一面还要避苍灵之箭,权衡顾及之间,孙冠还是身中一箭,箭落之处,已成冰霜。
孙冠不改攻势强悍,招招凌厉无比,加上众人围攻,妙真有些不支,眼前正是杀机重重。
在荒道不远的高处,还有一位绝顶的剑客正在等待最佳时机,一举擒获妙真。
枪者,马空
远处暗观的剑客,穿翠毛细锦,大袖衫,乌发半绾进玉冠,容貌端丽,貌美姿仪,姿首清丽,轩轩若朝霞举,气质绝然,再观身后所背之剑,琉璃剑鞘,柄首挂珠玉白羽,是剑中名器,了忘剑。这名剑客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云福宫南斗李有若座下,第一智将,含而不露江由衣。
他奉李有若之命,诛杀妙真,其怀有私心,只是想擒拿,两难之处,多加揣摩,一观战局再作打算。
荒道上遍地都是红晕血腥,妙真也是举步艰难,纵然道术上乘,又自恃雷霆,天下不二,可也渐渐露处败迹。眼前的孙冠,力灌山河,怪招连连,呼喝一声:“妙真受死!”绝招再发,妙真应声倒地不起。
妙真双手撑在地上,以防自己倒下,嘴角溢出的朱红,顺流至地上。妙真一咬牙,吐出鲜血,“你云福宫,莫欺人太甚。”
“我今日就是要欺你妙真,图个爽快又如何。”孙冠不改狂妄,针锋相对。
“给脸不要脸,那就把命留下!”妙真再发狠话,语落起身,一弹尘沙,双手做诀,一把宝剑,凭空现身,悬于妙真面前。
剑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身上有铭文符咒,剑未发,而剑气早已磅礴激射,剑柄后缚玉石明珠,四散飘荡。
这就是妙真平日里,用布包裹挂于身后不常示人的宝剑。江由衣一看,妙真亮出宝剑,心头一明,就是要你妙真亮剑,你不出剑,我江由衣还不能现身。江由衣在高处一喊:“妙真姑姑,在下江由衣,这厢有礼了。”
高处有人?自己怎么没有发觉?果然是江由衣,借气藏身,好个含而不露,连我妙真也骗去。见妙真分心在江由衣身上,孙冠借机暗下杀招,大吼一声“扫千军!纳命来!”
妙真持剑御敌,飘若鸿毛,动若姣龙,一剑起,气贯万千而不引一点波涛。没有出剑的妙真,就是没有露出全部实力的妙真。江由衣深知这一点,他先用孙冠与一众小兵,逼妙真出剑,自己这时再加入战局,伺机而动,找机会一招降伏妙真。无论杀与不杀,总归还是要先降伏妙真的。
招来招往之间,看似没有胜负,没有分差,其实妙真已重伤在身,如若再不退敌,自己只会越战越险,加之江由衣成名绝技,七情七伤式,还没显现,自己是凶多吉少。
妙真准备再出禁招,先解当前之急,就在这时,天地一色变,人未到,招先到。力破千钧,气划万千的一招,向孙冠袭来。一阵风起,等招落,风沙停下后,现出来人身形,俊爽有风姿,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剑眉见英挺,星目见智慧,果真是风流潇洒,玉树姿容的,人中马空。用马空自己的话,来形容自己的长相就是“珠玉在侧,都自觉形秽。”
马空手持长枪,一句高呼,嬉皮笑脸“妙小真,我们多年未见了。你怎么不穿少点,我好久都没看过你了。”讨得个嘴上便宜。
孙冠抢来一句“何人猖狂,敢管云福宫之事!”
“哟,马大空。瞧你许久不出江湖了,被人看轻了去。”妙真反一讥讽。
“人称,人中马空,枪中通津,果然不假。”江由衣叹服,他心知,今日就只能到这里了。“孙冠,我们走吧。”
孙冠不服,他想一战又如何。李有若好大喜功,座下之人往往附和,想必孙冠今日是要连命也搭进去的,“马空?我正想一战!”
“今日你们伤了我家,妙小真,以为就逃得掉吗?”马空挑眉一笑,转而狠厉“一招,只要一招。一招过后不是结束,一招过后,就是云福宫与马空开恩怨之时。”
语毕,马空双手握通津,一力大挥,威憾九方“一枪破空山河红!”
江由衣与孙冠,全力以待,一招过后,江由衣溢血,孙冠倒地亡。
“就此告辞,请。”江由衣划光消失。
江由衣果然是李有若手下最聪明之人,如果说李有若手底下十个人,有九个笨蛋草包,不顶事,那还剩余的江由衣,就果真是真材实料,含而不露,知进退。
见杀退了江由衣,马空上前贴近妙真,歪依斜靠,与妙真亲近“妙真……这人都走了……我们……你是不是……”在妙真身上蹭来蹭去。
“马大空,我累了……背我吧。”
“这……我后面还要背枪呢。我看还是抱吧。”
“也好。”转而妙真靠近马空怀里。
马空抱起妙真,开始发牢骚“你真重,想我是少年风流将,闭月羞花貌。我都倒贴了,你怎么不主动点……”再欲说什么,低头一看,不知是妙真装晕,还是睡着了,只有无奈吟诗“残月照通津,不空唤人醒。马空有一枪,未曾示于君。今日借酒把君看,一生一恨一妙真。”
枪者,如马空,真性情中人,苦追妙真多年不果。
蜀中,浮离城
相思公子已经离开有多日了,任游萱那日至任西风那回来,一入房门,便觉得气不对,心思慌忙,再走至床前一观,人不见了!任游萱大惊,立马唤人来问清楚。问人,人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正欲出去找人,转而一想,是陆茂之说,叔父要他去见他,可去了人不在。难道是陆茂之的诡计?
任游萱气冲冲的去找陆茂之理论,可陆茂之气定神闲的答道:“这是城主的意思。”任游萱不服,再去找任西风,好不容易忍住,规矩说了声“叔父,相思……”
“人已经走了。”
“我……”
“游萱啊,还不是时候。”
任游萱不听,还是立马带着人出去找了。找了几日,都找出蜀中地界了,只在荒道上找到了相思公子不离身的折扇。
荒道上,尸横遍野,不久前定是有场苦战。再看死的人都是云福宫宫众,其间更有名枪孙冠,可这手法又不似相思的法术。难道是离恨门的救兵。
任游萱只有捡回折扇,日夜睹物思人,天天沉醉,不知如何是好。
任游萱已经几天都足不出门了,这日任游萱门外,响起朗朗又狂妄的诗声“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俊美的身姿凌空而下,正是离恨门,竹君漠雪。
任游萱问诗文从天而降,心知来人就是竹君漠雪,慌乱推门而出。仰首一观,白衣上是最上等的,黼色韩仁秀,鼻梁高供,双眉有峰,容貌非凡,仪态气度轩轩韶举。束发高隆,左耳骨之上,更有一串明珠耳环,紫色穗带长至齐肩。
“阁下是?”任游萱内心万分紧张,是否是相思打发人来的?到底他还是挂念自己的。
“竹君,漠雪。”竹君漠雪出声,自持高傲。接下来一句,更是狂狷不羁,“任游萱?哼,你还不配!”
此话语一出,任游萱怒,但想着相思的情份上,忍了下来“阁下……”
任游萱话未说完,漠雪落地出声:“含太一,放太清,坎离正法!”一记狠招,打向任游萱。
任游萱,浮离城少公子,近日沉迷自伤,这招硬接了下来,竟是不敌。
一招过后,竹君漠雪不多做留恋,乘风消失。
任游萱败,身体受伤不支倒地,是人败了,也是少年意气败了。想他任游萱,自打出生起,谁人不称赞,谁人不羡慕。自己坐拥蜀中,真是夜郎自大。今日一败涂地,好个教训。
“城主不追问?离恨门是否有些过分。”陆茂之问道。
任西风挥了挥手道:“耶,这是少年人的桃花事。我自不染身。”
“那需要去宽慰少公子几句吗?”
“何须。人嘛,男人嘛,总是‘打’醒的。”
“是。”
自此任游萱不骄不躁,气度沉稳更是出众。喜怒不露于色,心思更加让人难以揣度,武学修为也是到了另个境界。
江湖人称,天无界,任游萱。
北斗,正华
济南府,抚今园
三月廿五,谷雨。黄历上写着,乙不栽植千株不长,未不服药毒气入肠。
于是今天是个服解药的好日子,妙真与马空来到了宋玉庭的抚今园。
宋玉庭拿茶水招待着,一出来一弹麈尾,“好友,久违了。”
“好说,解药与叶凉呢?”妙真冷声问道。
“解药在此。”宋玉庭手一摊开,上有一颗金色药丸,“转灵玉呢?”
妙真从深喉中吐出一蓝色玉石,刚一离口,人就要往下倒,妙真立马扶住了茶桌。马空紧张“妙真?”上前来,搀扶着妙真。
“不用。”妙真心知这会功夫,必须逞强,不能在人前露了短,一手挥开马空。“叶凉呢。”
“是吾无能啊,有负好友所托,被云福宫带走了。”
“你!”妙真大惊,双眼发亮,手紧紧握成一个拳,手的周围都是闪电火星,周遭全是冻人寒气。“好你个,无人能及宋玉庭!”
宋玉庭微笑动人,解春风,“好友谬赞了。一个巴掌一个叶凉,好友可以再试试。”
马空心系妙真伤势,“妙真我们先走吧。”
果然是人渣,真想再给他一巴掌,欠打。互换转灵玉与解药,马空扶着妙真离开,“好友不送了,记得常来喝茶。”
马空回头“你我今后,必有一战。”
叶凉现今确实是在云福宫,却是宋玉庭送进去的,连着一块送进去的还有宝物珍品,以及自己宗族内的宋双生。说是恭贺重元大人荣登分众殿掌殿之位。宋玉庭其中各种布局,阴谋现在也不好说。张重元也乐得其成,其中各自心思,心照不宣。
天下人皆知,宋玉庭虽自打出生起便是下代宗主的继承者,自小也显现出惊世之才。却在就要一步登天之时,传出他并非上代宗主亲生的谣言。当中牵连复杂,他确实不是宗主亲生,当年他母亲与小叔有染,母亲便把自家亲妹嫁给了小叔,而后姐妹俩双双临产。在小叔的策划下两人互换了婴儿。就这样,宋玉庭在三个人的阴谋与利益之下,被一步又一步推上宗主之位。
正在当口,却要一败涂地,宋玉庭排除万难,心狠手辣,先杀掉宗主的亲生儿子,囚禁母亲,逼死亲生母亲,再故意让自己亲生父亲造反,一举擒获,当众处死。
所用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但他却也是个很有本事之人,如今山东宋家在他的治理之下,名扬于四海,虽有小瑕,但也是块美碧。
妙真与马空走后不久,抚今园内来了一阵香,一阵浓烈的茉莉香。葛红云依旧不穿鞋,不改往日妩媚,一访宋家宗主,无人能及宋玉庭。
宋玉庭背对而立,“汝主人如何。”
“有劳宋宗主挂心,只要有了转灵玉,一切大吉。”葛红云少有的客客气气,礼数周全,说话也不咋呼。
“那不送了。”宋玉庭跟妙真一样,不太喜欢葛红云,大概他是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七宝山,云福宫
七宝山,七宝山,七宝山上云福宫。就算是四月春末的,七宝山云福宫,也是曲水流觞,浮桥争渡,桃雨翻红,萍星点绿。天下第一的修仙得道圣地,不负睥睨天下的盛名。
主殿三清殿更是玄色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回廊面,进出九五间,双扇板门,门上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前月台陈鎏金香炉七座。
殿内九踩四翘品字斗栱,金砖铺地,没有沥粉贴金,更没什么和玺彩画,七十二黑玄石柱上,皆刻道家经典。众人在江湖上难求,甚至没有的道家经典,却十分平常的刻在石柱是上,要是修道之人,来三清殿内走走看看,也不枉此生了。三清殿大,大到让人害怕,而且终年不见阳光,暗沉压抑。
上台乐静信道君高坐首位,在重重黑玉珠帘,黑纱帷幔之后。高坐两旁,各站左右侍童子,三千界、十二楼。
高坐之下,张重元跟李有若争论不休,已有半个时辰。争论的话题是,云福宫是否该收平民子弟进宫修道。
张重元出身卑微,母亲是青楼名伶,父不详。他自然希望通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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