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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画荒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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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红给我拿酒来!”
花和红很久都没见过妙真撒泼了,“阿微这是做什么?门主有令景静山景内,是不许喝酒的。这是门主为你好。”
楼又烟对这个妹妹,管的不多,却管的很严,“那好,那你就给我把这个下令的,离恨门主给叫出来!要不然,我一雷劈了,景静山景。”想到自己现在道法全失,还没有恢复,所以最好一句,讲的很没底气。但是前面几句,还是很有流氓无赖的意境的。
花和红好言相劝,“阿微莫气,莫气坏了身子。等下我就再去问下门主。”
妙真想着花和红又把她当做孩童来看,尽是敷衍之词,“哼!”大气之下,把一脚踩着的椅子给举了起来,举到了头顶上,又不知砸向哪里,尴尬了一下,丢到了旁边。这一尴尬,妙真的气势也就灭的差不多了。妙真更气了,只是这下没了流氓架势,全是小姑娘般的气了,扯着嗓子,像是要哭,“你们都骗我!”
说了这句后,就跑了出去了。
花和红看妙真跑了出去,很是无奈,一直摇头,“门主,还是尽快告诉阿微为好。”
楼又烟就在花和红的房中,妙真刚才发了那大一通脾气,就是没看见。
是真的看不见了。
妙真跑了,跑着跑着,跑到一个山坡的樱花树下,跑累了。坐在树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想哭,可转眼一想,自己干嘛哭。也就眼泪全无了。再思及兄长,则是深深地担忧了。兄长到现在还不肯见我,定是为医治我受了很重的伤。
妙真就这样,深深地悲哀着,在樱树下抱着自己的膝盖。
等楼又烟来到妙真跟前时,妙真正在望天,像是在天上看什么人。
对妙真来说,楼又烟是虚无的,她可以透过楼又烟看见天,看见世界上的一切,独看不见楼又烟。
而对楼又烟来说,这世间只有妙真是真实的,而其它的都是难以捉摸的灵魂。现在他唯一能看见的人,却看不见他了,这是何种感觉?无奈吗?是上苍在捉弄他楼又烟吗?
楼又烟之所以能看闭着眼,蒙着符咒还能看见外物是因为,离恨门的秘法,而自己之所以不能看见表象的东西,则是为了练那招所谓的“眼之所及,皆成虚无。”的武功。自己的妹妹没有练,自己与她血脉相连,那自己把秘法渡给自己的妹妹,照理说那妙真也就可以看见了。
可惜,这就像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自己一样,妙真唯独看不见自己的兄长。
人见不见楼又烟,只生活在罗酆六天的绝世仙人,也有悲哀的一天。
楼又烟知道盲了后的痛苦,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妹妹也受这种罪过,然而人算不如天安排,不及最后事实所带来的打击。
我做了只有心眼的瞎子,而我害我妹妹做了,只针对我一人的瞎子。这是何总的惩罚,楼又烟流泪了。
谁能想到,无情无感的酆都仙人也会流泪,金色的泪水,从层层符咒中溢出,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动人。最美不过,楼又烟的一滴泪,最悲不过,楼又烟的一滴泪。没人能看得到,这悲凉天地的美感,上苍确实该让楼又烟无情无感的,他不能哭,他一哭天地失色,夺人七情五感。
妙真正好透过自己兄长的眼,在看着蓝天。关于她兄长的一切,她什么也看不到,对她来说,什么也没发生过。
楼又烟走到妙真背后坐下,隔着树干他们兄妹俩,各自靠着,都望着天。
妹妹在担心自己的兄长,兄长在为妹妹自责,风吹落了樱花的那一刻,楼又烟把自己的头枕在了妙真的肩膀上。
妙真突然像是醒了一样,激动地一回头,叫了声,“阿兄!”确什么也没看见。
可感觉是这样真实,楼又烟抓住了妙真的手,施了一点力道,妙真不禁想到了事实,低头咬唇,语如碎珠,声声碎人心,“阿兄……我是不是看不见你了。”
楼又烟不答,轻轻拍了拍妙真的手。
妙真更难过了,但不好哭,忍着泪,唱起曲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妙真越唱,身子反而越往下落了,现在反过来是她靠在了兄长的背后,“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落樱缤纷,问昆曲消得几度年华,兄妹思绪辗转,顿成凄楚。东风吹落,纵有残花,更如雨,洒征衣,徒留哭不得。

如月亦如月

离恨门,景静山精
一轮明月穿过门洞照应着妙真的背影,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是写满失意与苍茫的脸面。
“阿微有什么打算?”花和红的一声轻问,似倒垂杨柳,垂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道阻且长,徒增惆怅。我妙真枉过百年光阴,到头来一事无成,拖累亲友,情义皆空。”冰冷的唇,冰冷的话语,是失落,更是迷茫。
花和红走至妙真跟前,用一双眼盯着妙真,“阿微明白何为天命?”
听及天命一词,妙真就更加显得无力了。
花和红继而说道:“上天自有其安排,加上人能改变的,就是天命。”花和红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这些只是你的天命罢了。”递予妙真,“晨曦一露在此……”
河北,冀州城
妙真一意孤行要去救马空,花和红帮她离开了罗酆六天。
妙真来到了冀州城外的半步桥。因惊世之举半步桥附近变得意外荒凉。妙真看着马空被自己的通津枪活活钉死在山壁上的惨景,内心凄然,胸口宛似无物空荡,走上前去,伸出的手也是发颤的,“是我害苦了你。”
马空双眼闭合,面容在几日风雨的洗刷之下,不成人样。现在的马空是神采不在,亦是生命不在。
妙真用手拢了拢马空飞扬的发丝,“马大空,你放心。我会救你了的,我会补偿你的。”给马空喂下了晨曦一露,妙真的右手撑在山壁上,左手一稳,猛然如决裂般,抽出了马空体内的通津枪。精气一泄,飒然,鲜血喷涌而出,妙真的脸上有一半被血给染红了。
夕阳之下,人约黄昏。妙真背着马空,面带血渍,步伐沉稳,走上了救活马空的道路。
是谁说,女子不会也不能背起男子的。女人也是会为了喜欢的男人,从而身负辛劳,挑起重担的。无论是再坚强的马空,受伤了总是会有一个关心他的女人来背起他,马空何其幸。
如若马空现下要是醒着的,那会是多么的甜蜜。
南疆,五溪谷
天山以南是谓南疆。
妙真在医邪,一笑悦江山的五溪谷外,跪身求见。谷内没有一点反应,所以妙真一连跪了三天。
入夜妙真还在跪着,妙真的脸上也还带着一直没有清洗的血渍,这时悦江山出来了。
悦江山全身上下围着黑纱,脸上更是层层包裹,让人看不真切。
妙真见悦江山出来了,也没有说话,一直跪着。
“念你心诚,我可以救他。”悦江山开口了,话语从纱布中透出,显得十分模糊沙哑。
妙真听后,依旧不起身,“多谢医邪今日之恩。”她知道事情往往没有“心诚”这么简单。
“但你也知道,天道不可勃逆。你确定要救他吗?”
“若不成,意不弃。”妙真意味坚决。
“那好,你愿意受插针之苦吗?”
妙真脱口而出,“我愿意。”
悦江山又问,“你愿意受剥皮之苦吗?”
妙真纹丝未动,“我愿意。”
悦江山再一问,“你愿意受锁琵琶骨之苦吗?”
妙真毫不犹豫,“我愿意。”
悦江山最后一问,“你愿意帮我拿来一个东西吗?”
妙真不解,望着悦江山。悦江山缓缓把包裹着头的纱布解了下来,露出来的,是惊人的容貌,是惊人的丑的容貌。
整张脸面肤色为黝黑,肿胀如猪头,皮肉塌陷起皱,见不着鼻梁的痕迹,不似人样,简直比鬼还可怕。
就连妙真见此貌,都不由得一呆。
悦江山继而把纱布又裹了回去,冷眼讽刺道:“诚然名满天下的妙真也会怕成这样。我还以为妙姑会有什么不同呢,还不是以貌取人。”
妙真连忙低头,“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医邪见谅。妙真没有丝毫不敬之意。想必为医者,父母心。还望,医邪能不与妙真这庸俗人多加计较。”
“哼,伶牙俐齿。如若今晚你能把三个刑法都熬过去了,并且帮我取回一物。我就救了他。”
“但请医邪开口,妙真必当如所愿。”妙真字字清楚,话语坚决。
“我少时学医理,不慎中毒,后又被人陷害,才变成如此模样。”悦江山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脸,好似回忆以前的如花容貌,“云福宫正华,习染邪术,甚至会导致身体腐烂。可听闻他有一物,名曰馨肌,能让腐肉重生,生出的新肤会比以前更漂亮。我不通道法,钻研多年,没有头绪。今日,我听闻他……”
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到头来,还是容貌最重要。妙真打断了悦江山的话语,“我明白了。我会为医邪要到馨肌的。”
可悦江山像是没有听见妙真之言,依旧回味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有了馨肌,我把我脸上的肉,全部刮掉,再涂以馨肌。想必,就可以恢复我的容貌了……到时候,我就去找他,让他后悔对我做出的事。”
到底是怎样残忍、狠毒的女子,才会做出亲手刮自己脸上的肉的残忍事情,只为了一个漂亮。妙真没有打扰悦江山的幻想,毕竟是她有求于人。
等悦江山自己幻想完了,她才又对妙真说道:“这人拖延不得。我想你是守信念之人,必会给我取回馨肌。只要你今日过得了三刑,我就开始救他。等你取回馨肌,我就让他完全复活。”
妙真重重答道:“好!”
悦江山转身,“跟我来吧……我呀,最见不得,别的女子过得比我好。名满天下的第一坤道,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哈……哈。”心胸狭窄,因自己之憾,而牵连其他的人的,最为丑陋。无论外貌与心。
妙真听着悦江山的言论,一如平常,没有任何不快举动,她现在只一心想求马空。
妙真刚一人室,就被悦江山抓去一只手,房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妙真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就是一阵剧痛之感传来。妙真惨叫一声,“啊!”
妙真的五根手指全部插进了一寸长的钢针。
十指连心,手上扎根刺尚感疼痛,而把一寸长的钢针刺进手指,那种疼痛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
悦江山听闻妙真的惨笑,笑了起来,问了句,“疼吗?”
疼痛还在继续,妙真咬唇没有回答。
“怎么不叫了?不叫?那就不好玩了。”悦江山飞来一针把屋内点亮,看见妙真满头大汗,疼得把双唇都咬破了,才又高兴起来,“疼就直说嘛,干嘛好好好一张樱桃唇给咬出血来了呢?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人,你就别救了。”
妙真不含糊,“我要救!”
悦江山继续笑道:“那我们接着来吧。”
“能让我坐下吗?”妙真怕疼得站不稳,求问道。
“可以,你坐下吧。”
妙真刚一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就又被悦江山捉去另一只手,给摆在桌子上。
“坐好了,那我可来了。”悦江山用左手抓住妙真,以防挣扎,伸出右手食指,以指甲代刀,划开妙真胳膊上的皮肉。
血顺着伤口处流出,妙真不去看,尽量不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知道这样才能减轻些痛苦。
悦江山轻轻地,把妙真的皮肉给分开,慢慢撕开,就这样比窗户纸还薄的皮肤,被悦江山给一点又一点的揭开了。除了边沿外有一些血外,剥开的皮肤竟然不带一点的血,而薄皮之下,全是红森森的肉。这时只要谁轻轻在上面一点,绝对的血流整个桌子。悦江山的剥皮功夫,果然一绝。
悦江山不急于一时,她在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可她没听见妙真叫唤,再看妙真表情,虽是汗水直滴,可紧闭着双眼,没了别的举动,觉得很不过瘾,没了乐趣,于是对妙真问道:“你怎么不叫了。”
妙真不答,咬牙挺着。
悦江山不乐意了,拿指甲轻点剥皮之下的肉,这个动作,引得妙真身体自我反应,不禁地直颤抖。血浸染了悦江山的手指,流满了整个桌子。妙真依旧无声。
“这样,你还救吗?”
“救!”妙真只有一念,救马空。
听此,悦江山大怒,不顾什么享受不享受,一把把妙真的皮全给拉了下来。
妙真终于失声,叫了出来。大叫之后,就晕了过去。
悦江山看妙真昏了过去,很是得意,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昏了过去,那自己还玩什么,三针银针插入妙真后脑,硬是把妙真给逼醒了。
“你晕过去就不好玩了,你还打算救吗?”
妙真被悦江山这样折腾下来,哪还有什么力气,嘴唇开出一丝缝,呻吟一声,“……救。”
妙真的一丝呻吟,彻底恼怒了悦江山。
悦江山走到妙真面前,以手指代替钩子,穿过了妙真的琵琶骨,还是那张裹着纱布的脸,用已近疯狂的手段折磨着妙真,挖着妙真的肉,神情异样,已经疯狂,“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救他……为什么,你这么爱他……他为什么就不爱我呢……对我一丁点的爱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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