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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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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腊月二十七,厂里一惯评奖金、放假。自己一个月没上班了,也没必要再去了。她转身回了家。
阿水刚打开自己小屋门,看见王姐回来,惊喜地跑了过来。王姐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一个月来,阿声一次也没有回家!王姐把床单、毛巾坡、窗帘统统收拢在一起要去厂里洗。她要把这个家布置得干干净净,电瓶里也没电了,待阿水吃过饭,让阿水用自行车推着,一起回到厂里。
她忍不住又去了柏敏宿舍。柏敏出去了,宿舍没人,床头放着一盒录相带,以前她从未见过,还有一包dope。王姐难受极了。她不再洗窗帘,而赶紧把电瓶充了些电。让阿水帮自己送了回来。一种直觉告诉她,录相带里不是好东西。
王姐和阿水抬下电瓶放好,王姐说:“阿水快回厂里,今天发奖金,我不去了。”她怕阿拉这盘带子是黄色片儿,让阿水看见不好。
阿水应一声走了。他长商了。胖了,敦敦实实的,已像十六七岁的孩子。
王姐放开了录像。录相机是她回泉州前买的,二手货。
整个画面都是阿拉在奸污一个四肢床上的女孩。那女孩拼命地挣扎着,泪流满面,大喊大叫……
阿拉的狞笑,女孩的挣扎、泪水,构成一幅残忍的画面。王姐差一点昏倒了过去。“畜牲!畜牲!”
阿拉已是一只野兽。没有人性的野兽,他没有什么可爱的了。他已由人变成了一头畜生。
王姐恍恍惚惚地往厂里走,她的整个身体里如同塞满了麦秸灰,什么也没有了,唯有一颗即将死去的心支持她的身躯蠕动……
她忽然看见阿拉从厂里走了出来。从对面的宾馆开出了车。王姐清醒了:他又要去做坏!她叫过一辆“的士”跟上。
此刻,阿拉的心里乱得如同女人的头发,她对王姐有愧。找不到王姐,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什么他奶奶的评奖金大会,去他个鸟的。他心里颤抖着愤怒。他需要见一下伊丽莎白,让她冷冰冰的语言来削去自己心头的怒火。
阿拉的车开进了别墅。王姐让司机停下,在门口等着她,
看门的不在,她溜了进去。
远远看见一个女孩迎上了阿拉,挽住他一条胳膊,说:“去洗个澡吧?够潮的,又两天没洗了?”
王姐心下猜疑,培道这里妓院?他哪来的车,难道阿拉做了‘牛郎’?这个女孩不定是哪个大款包养的二奶。
阿拉随那个女孩进了浴室,王姐也过去贴在门上细听。
“喂,阿珠,你他妈的真嫩,让我看看,下面是不是也水汪汪的?”阿拉在说。
“去你的。”女孩娇嗔
“哎哟I”那个女孩大叫,似乎艘阿拉捏了把。
“啥时我养养精神。把你这个骚货给操了!”
“说话不怕闪着大牙,看你鸡巴有几两?”
“哦,对了,我昨天玩的那个女警怎么样?”
“不吃不喝。只是哭。”
“今天我再玩会儿。”
“人家那么娇,你不怕把她弄死?” 霹
”你不是也很娇吗?你替她吧?”阿拉淫荡的笑声,“喂,伊丽莎白我可以玩吗?兴许她还是个处女。”
“瞎了你眼呀!小心她‘嘣’了你。”
“这女魔头挺可爱,她一年贩多少悔洛固?”
“秘密。”
“好啊,你对我也有秘密!”阿拉叫。
接着,女孩被扑倒在地上的尖叫声……
王姐再也忍不住了,她推开了门:阿拉正赤身裸体地趴在那个女孩身上……
“阿拉,你……”王姐失声喊
“滚出去I”阿拉羞愧,发出兽性的声音。
那个女孩站起来,上前抓住王姐的头发,一把甩了出去,关上子门。王姐在外捶着门大哭大叫,刘姨过来喝骂,不多时便没了声音。
阿拉格外烦躁,从绿珠身上爬了起来,他心里惦着王姐,
想立刻回去,绿珠确纠缠着他不放。阿拉已把推开她,跑去开车。
王姐被刘姨赶了出来,她的精神彻底地崩溃了,阿拉那句“滚出去!”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她濒临死亡的心上。
是啊,他正同他漂亮的女人亲热,我跑去搅什么?也许明天。阿拉将让她滚出那本属于他们俩的家,而女主人将换成是柏敏,或者那个女孩,而她只能滚出去。
司机还在,她爬上车,瘴在座位上,只吩咐一声,“界河”。 她不知为什么要去那里,或许那里还有一丝值得她眷恋。
河边。绿草如茵。这里曾是她同阿拉散步的地方:也是这
她失去子少女的标志。唯有这里,残留着她美好记忆的丝丝缕缕……
一座小小的拱形桥,罗朔桥!
对岸便是香港,父母亲在那里盼望她的回去。不,什么希 望都没有了,阿拉让她……滚出去!那漂亮的女孩,阿拉肉麻 的话语,女警察、录相,海烙因……黑社会!一股凉意在她周身旋转着,熏社会!一切都明白了,阿拉加入了黑社会!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她去了电话亭。
”公安局吗?”
“是的,什么事?”公安人员的声音。
“阿声,哦,不,服毒,伊丽莎白·。。…海洛因—…。·她没有
句子了,她并不紧张。
·在哪里?在哪里?’
她说出了地址。
“一个女警察被‘鸿达’的方声奸污了。”她严静而利落地说出这句话。
她很干静地走着。
“我,我,我干什么?!”她忽然举了双手,“我把我心爱的阿声送进了监狱!天啊!这怎么可能?!”她奔跑起来:“天!我干了什么?!……”
罗湖桥!一个人,是妈妈1
“阿秀!”
“妈——”
二
“王姐呢?王姐呢?”阿拉回到厂里,逢人便问。
阿水告诉她王姐在家里。
阿拉驱车间家l门敞着,录相开着,带子早已放完……
“王姐——”阿拉大叫着冲了出来。
阿拉打通了泉州的电话。
“他们全家去香港半个月了,听说还要去新加坡。’阿建
接的电话。
阿拉打通了香港的电话。
“嗅?阿秀他爸去买机票了,阿秀妈不是去了深圳吗?”王姐的姑妈。
王姐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不测?阿拉满心担忧,开着
车转了一圈。
第三次拿起电话。
“她们回来了。明天就去新加坡。你们怎么啦7阿秀差一点疯了!”仍旧是王姐姑妈。
厅声心里稍有一些安慰,回了厂。
所有的人都在等他。
放了年假,你们怎么还不走?”
“阿水被抓走了。”
”谁抓的?”阿拉问,心巾一惊。
“公安局里。”
“为什么?阿拉惊讶的瞳孔放大了。
”他们找方声,阿水说他是……”
一切的一切,都黯淡了,都艨胧了,都摸糊了……
天,在转吗?转!地,在转吗?转1人,在转吗?转!阿拉的心,在转吗?转!一切都在飞速地旋转着。旋转着……阿拉倒在了地上……
众人七手八脚杷他逮进卫生室里,张大夫给他做了人工呼吸,方醒了过来。
阿拉爬起身便往外走。众人拦住他。
“你要去哪里?”柏敏问他。
“我才是方声,我去替出阿水。”
邓萍拉着慕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阿声,你快跑吧,他们来抓你了!”邓萍哭喊着摇晃着阿拉,见阿拉立着不动,她又回身抱住慕容,“表姐,你快走吧,他们听说在巴黎。”
慕容凝望着阿拉,冷冷地一笑:“哼,他们?一群魔鬼、骗子!”
她走到阿拉跟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他们来的时候,我会把一切给他们讲清楚。这不管他的事”
阿拉忽然喊了一声“糟了1”拔腿就往外跑,众人也设拦
住……
车疯一般地开到伊丽莎白别墅,这里刚刚发生过枪战,铁栅栏上的枪伤随处可见……
阿四从里面走出来。
“她们走了……我去接应你,没见。被他们抓了一个替罪的走了…”,”
“那是我的弟弟阿水。”阿拉伤楚地说。
邓萍和幕容从后面赶上来,邓萍仍是哭哭啼啼地劝阿拉走。
“他们都走了,你为何留下?”
“你胡说什么!”阿拉喊,“他抓的不是方声,是阿拉,黑色的阿拉!”
阿四说:“少爷你蔚快回去收拾一下,搬到我那儿,一旦他们验明阿水是假的。一定要抓你的。”
阿拉惨然一笑:“那正好。抓了我,阿水就被放出来了。”
“这就很不对了,”摹容也说,“只要他们知道阿水是假的,早晚就能被放出的。这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阿拉这才半倌半疑地把慕容和邓萍托付给阿四。自己回去接柏敏。
工友们都在等着他,见他平安回来都格外高兴。纷纷邀他到自己家过春节,阿拉一一谢绝。并把他们送上了车,这才和柏敏去了阿四那里。
三
车到歌厅,阿拉先在门口买了一幅黑镜。他怕舞厅里忽然停一下,使得他极不舒服。
他们到了三楼,阿四早已迎出来:“阿声,又有人来订货了,我们手上正有一批。要不要脱手?她时而喊阿拉为“少爷”,时而直呼其名。
“要。”阿拉回答。
柏敏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不!”她抱着阿拉叫道,她害怕再一次失去阿拉,
“吵什么!正好用这笔钱救出阿水的。”他又对阿四说,“我们今晚在里睡?也给慕容、邓萍安排好房间,要注意动静。”
“是。”阿四回答,又问,“少爷耍不要姑娘陪?’,
“不闲,我有老婆。”阿拉轻轻攒住了拍敏。
这时幕容和邓萍也过来了。
阿拉看见幕容便高兴了许多,向她介绍柏敏说:“这是我老婆,特性感。”
墓容脸上露出了笑:“你们相爱?”
“是的,一百个邓萍加你我也不换。”
“你怎么这么说话I”柏敏嗔怪阿拉。
邓萍并不在乎。微笑着问他,“我在你心目中地位那么低?
“不,很高的,一人之下,不,两人主下。”
“那个是王姐?”邓萍仰起了脸,她还不知道王姐的事。
提起王相。阿拉立刻不自然起来,幸好阿四招呼他们进了屋。
吃过饭,阿四离开去布置人手的事。为明天谈判做准备。
这里,邓萍在问柏敏:“你的生日许的什么愿?”
“你呢?”柏敏反问她,她现在并不喜欢她。
“那还用问!”
“终身大事?”阿拉问。
“当然是了!”萍毫无腼腆之色。
“那位是谁?我不会吃醋吧?”阿拉取笑说。
邓萍却对着葛容说:“以前,我一直想嫁十香港客,做十
贤妻良母,了却一生,有衣穿,有钱花……”
“那——现在呢?”柏敏迫不及待问。
邓萍脸转向她:“你不知道,自从我见了阿声,我又有了追求,不再愿庸俗地活一生,于是……就这么回事。”
怕敏冷冷一笑:“阿声可是我的。”
“这就看阿拉的意思了。邓萍满不在乎。
柏敏“忽”地站起来,显然耍发怒。阿拉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你这又何必?”说着把唇往她脸上凑。
这时,阿四过来了,她对阿拉说:“明天来人是香港人,他可能向你探听阿挂,你要小心应付。”
她安排葛容和邓萍睡了六楼,阿拉和柏敏睡四楼。
由于阿水的事,阿拉总也睡不着,躺在那里长一口短一口叹气,并不时地转身,柏敏逗他说话,便说:“你是不是想六楼?快去吧!她说不定正在等你呢1”
阿拉一笑,抱住她:“你又在吃醋?”
柏敏推他下来,;”阿声。我这个月没来‘那个’,会不会……”
“怎么?”阿拉惊问。
“怀了你的小拘。”
阿拉先是一楞,接着“哇”地叫了一声,抱着柏敏兴奋地在床上打滚。双双掉在了地毯上:“我高兴死了。”
“瞧你美得,还不一定呢!”柏敏嗔怪他,又皱眉问,“咱们还不能结婚,这孩子能要吗?”
“怎么不能?现在他们香港老板都跑到大陆包奶子,生孩子,不就是户口吗?操!老子赚了钱,给他买!”
“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生。”柏敏也说。
”喂,告诉我,怎么弄上的?”阿拉好奇地问。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的。那天……你没带套,我就感觉不对,老是做梦怀了你的孩子。后来我就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别再想了。”
“怪不得你那么够味,可你怎么跟爸蚂说?”
“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又不是弃妇。他们总不能不 要我。再说,我们那里姐妹十几岁嫁人的多的是……”
以后,阿拉居然睡着了,他睡得很香,梦见自己抱着儿子,携着柏敏散步。
九点。香港的人来了。阿拉刚刚起来。柏敏再三地嘱咐 他,“你一定要小心。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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