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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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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忙把小狗唤了过去,这些日子,阿水把小狗托她照管的,小狗很听她的话。
阿拉的目光随着一颠一颠跑去的小狗移到王姐脸上。她瘦了很多,眼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耳边那一绺风情万种、一笑就轻轻颤动的头发抿了上去。阿拉呆视着她广眼里现一种怅然若失的神色。
“吸引住他,阿拉喜欢什么?对,民歌,那美丽的女孩说的。”她低下了头轻轻哼起福建民歌,果然,阿拉的眼神迅速变化,现出——种少见的迷惘…”。    
 阿拉很快下了楼,他逃离了王姐。
 楼下传来一阵笑声,王小燕在说:“阿水他呀打苍蝇,打在茶几上,‘啪嗒’一下,打在电扇上,‘嗡嗡’一阵,打在铁盒上,‘咣嘡’一声,打在镜子上‘乓呛’一下,打在人身上,‘哎哟’直叫……”众人都笑得摁着肚子蹲了下去。
又过一阵,阿拉同王小燕上了楼,很漠然地看了王姐—眼。
  午饭时,王姐给阿拉送来几个烤地瓜,阿拉惊喜地狂叫着问她哪里来的,她疲惫地拢了一下头发,微微一笑。
地瓜,阿拉捧着它,不禁浮想翩翩……
山,巍峨的山,抬眼望不到顶:陡峭的山,只有悬崖和石阶,山谷飘起一阵淳朴的沂蒙调子:“人人那个都说嗳,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暖,好风光……”
一群梳着粗黑的大辫子的姑娘挑着水走着“之”字路,奋力向山顶登,甩下一阵嚎亮的山歌:“大辫子甩三甩……”
那山,那水,那人,那歌……
下午,阿拉推说自己头晕,没有上班。思乡的心绪如同蒙山一样沉重地压在阿拉心头,像沂水—样萦绕在阿拉脑际……
天未亮,阿拉便来到厂里,他拿出跟柏敏要的钥匙打开她们宿舍那从里边反锁的门,王姐,柏敏都在睡,宿舍里很静,阿拉蹑手蹑脚地摸到柏敏床前,打开她床头的灯,柏敏侧躺着,他掀开盖在柏敏胸前的羊毛毯,见戴着乳罩,给解下了,登时,那对洁白的乳房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暴露在阿拉面前,阿拉一阵冲动,浑身的血液奢腾起来,向着一处涌动,夹杂着一股热的激流。他想扑上去,抱住柏敏,他俯下下头,吻着她光洁的胸,柏敏一惊醒来,却见是阿拉,微笑着说:“阿声,这么馋。”
阿拉眯上眼,吻向她的眼睛,柏敏伸手格开他:“你怎么敢进来的,也不怕她们看见。”她指指睡得正香的王姐。
“没事。”阿拉说着脱下鞋子,掀开毯子,钻了进去。他抱着柏敏,只感到浑身燥热。
过了一会,看看窗外发白,阿拉不情愿地离开了。
王姐从阿拉眼里看出他那热切的渴望,这些日子阿拉渐渐被她的温柔所打动,被她的柔情蜜意所迷惑,被她出其不意的礼物搅碍坐立不安,她主动坐在他的身边,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甜蜜蜜地给他一个吻,这是柏敏所没有的。
可怜的柏敏并不理会这些,她只是深信阿拉情真,很长的争斗中,她已是力不从心。她所盼望的,只是阿拉爱她。
一个周末,王姐约阿拉去了河边。坐在僻静的河岸上,坐在软软的草地上,两个说一些温柔地话儿,阿秀的手伸向了阿拉腹部。阿拉痛苦的交了一声,忽然抱住王姐,一瞬间解开了纽扣,一条浅黄色的长裙滑落下来,疯狂地拥抱,热切地吻,两个人的血液沸腾了……
 他俩回来时,天已黑了,柏敏正焦急地等着他们,她感到一丝异样,阿拉搂着王姐,嘴角牵着一丝满足的微笑。王姐依偎在阿拉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锦羊,脸上挂着淡淡的兴奋。柏敏疑惑地看着他们。阿拉接过柏敏递过的牛奶,一饮而尽,他的脸上忽然换成了一种苦楚的烦恼。
柏敏问:“阿声,你们去哪里了?
“去了河边。”王姐说。
“怎么现在才回来?”    ’
王姐微微一笑,歪头看了看阿拉,阿拉垂下了头。
柏敏没有问下去,她很满足于现在,不愿再惹出一些事。
阿拉“打的”回家时,阿水已睡了,他渐渐习惯了阿拉夜不归宿,阿拉笑了笑,轻轻上床躺下了,身上的燥热仍未消失,很久以来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很久,他才睡去。
王姐睡得很晚,快上班了,她才醒。阿拉正坐在床前,见她醒了,递上牛奶,又为她泡了方便面。
她很满足于阿拉的体贴,穿上衣服,匆匆吃了,过去上班,阿拉搬条凳子,坐在她身边听她唱歌,忽然他说:“王姐,过些日子,我便同你订婚。”
“那柏敏怎么办?”她不得不顾及柏敏。
阿拉垂下了头,不再说什么,很显然,他不能立刻忘却柏敏。她不再做声,但她确信:不久的将来,阿拉会疏远柏敏的,她也深信,在这以前,阿声未和其他女孩有过这种事。
但是,过些日子,她发现阿拉仍然是阿拉,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他依然故我地和柏敏胡闹。王姐伤了心,第一次,她发现阿拉变了,在这肮脏的世界里,那些丑恶的东西玷污了他那本是纯洁的心灵,阿拉不再羞耻,虽然他仍负责。
王姐忽然感到—阵厌恶,她想跳出这个圈子。第—次发出感慨,阿声那颗变幻英测的心太难捉摸了。
今天下着雨,邓萍又来了,阿拉紧紧握着她的手,半天没松开,沉默许久,他终于把自己同王姐的事说了,邓萍—笑置之,这事在当今社会特别是在特区对一个男人来说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她忽然又看到阿拉眼里流露出的那种痛苦眼神,她希望帮他摆脱这种苦恼:“阿声,你不是还有个留学梦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慕容表姐去见我了。”
“可是,”阿拉摇了摇头,“我只希望能同王姐结婚,并且尽—个丈夫的职责。”
“不,阿拉你还有你希望。”
“希望?何谓希望?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过些日子我便同她订婚。”
“你会后悔的。”
“是的,我现在就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抑制力。”
“不,我是说,你会为自己抛弃前程而后悔。”邓萍仍苦苦地说。
“什么他奶奶的前程,完全他妈的骗人的。操!”阿拉心中一股怒气。
“真的,你这人很现实。”她深情地说,很难想像数年后自己是不是能拥有他强有力的胳膊。
雨似乎也执意不让她回去,越下越大,她与王姐睡在一起(王姐又同吕红换回了床位),她见王姐戴了一根白金项链,好奇地问:“王姐哪来的项链?你向来不喜欢戴项链的。”
“阿声送的。”王姐很甜地回答,这项链花去了她和阿拉所有的积蓄。    
“王姐,阿声说同你……是吗?”
“嗯。”王姐微微叹息。
“你后悔吗?” 
“不,决不也永不,这事我考虑了很久,女人总有那么回事,我应庆幸,自己把最宝贵的给了心爱的人,即使我不能嫁给他,可当我回想起那一段时光,也是幸福的,相反,倘若嫁一个迂腐的人,把身子无私地给了他,一生也不会快乐的,是吗?”
邓萍“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唉,哪个姐妹不喜欢他?可最终拥有他的却只有一个,你,我,或者她……”
第二天,电许因为是礼拜天,阿拉起得似乎晚了许多,揉着惺松的的睡眼,由阿水带着来到厂里。他带来两瓶啤酒,接过邓萍剥的火腿,说起自己在夜大的事情,并大口地喝着啤酒,最后,小心翼翼地问起留学的事宜。
邓萍看着他,真正发现阿拉是一颗宝珠、一块真金,无论在哪里他都能发光,他有才华,且又年青。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便过去了,邓萍要回去的,阿拉叫辆的土,送邓萍到了车站,看到她上了车:忽然说:“我要去见酸枣。”        ,
“很重要吗努”邓萍撩一下她迷人的长发。
“是的,very,very important,也许我会哭的。”
“你爱她?”    
“谈不上,但我需要她,从一见到她。”
“obey(德文,再见)。”她走了。
 
一辆豪华的轿车开进慕容任教的学校。几个学生都在羡慕地打量着,潇酒俊逸的阿拉下来了,立时赢得一阵赞叹:
“好帅!”
阿拉傲微一笑:“我找……慕容丝燕。”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去把慕容叫了过来。
“方声,你来了!”慕容惊喜地叫道,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仿佛又在意料之中,一种异样的感觉冲上脑际,几乎令她眩晕。
“上车。’阿拉微笑。
 
豪华酒家。 
“这里是要付外汇的,你知道吗?”她问。
“当然知道,我这里有港元。”阿拉从兜里掏出八千港元,放在桌上。
“方声,你为什么总不来看我?”她问。
“我做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你想听吗?”阿拉并不回答她。
“你说吧I”她眨动着美丽的眼睛。
“我,我同王姐……嗨!我怎地说。”
慕容已经明白了怎么事。
“你后悔?”她在问。
“当然了。”阿声苦苦一笑,仿佛要哭。
“你爱她?”
“也许吧。否则我怎么会……嗨!”阿拉深深埋下了头。
她的眼睛迅速眨动着,“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并不爱她,可上帝偏偏让我这么做。”阿拉哭了:“我需要你的安慰。”
“哦,他只是个孩子,他需要照顾。”她对自己说。她问:“你打算怎么样7”
“如果没有办法,我将很快同她订婚。”
“你不是有个留学梦?”
“没有必要了,她需要我做的,只是个丈夫。”阿拉摆了一下手,“Whisky。”这已是第三杯了。
“你喜欢酒?”幕容盯着他问。
“还有dope。”方一仰头,把一杯子都倒在嗓眼里。
“你真是阿拉!”慕容讶然地问。
“也许我会死在这深圳。”
 
车回到学校,慕容走了下来,忽然又记起—事。“等一下。”她喊,跑回宿舍,拿一本笔记来,“阿拉,这是我的散文篇和《狂澜》的提纲,送给你。”阿拉把剩下的港币放在她手里,她愉快地接受了。
在车上,阿拉慢慢地翻着慕容的散文篇,她那成熟而真执的情感渗在字里行间,阿拉感受很深。
一进厂,阿水便迎了上来,很高兴地叫着“哥哥”。他的广东话进步很大,阿拉现在同他谈话已用广东话。
“玛丽姐姐来了。”阿水说。
阿拉一惊,玛丽已然过来,她穿一身洁白的纱裙,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她慢慢地走近了阿拉,伏在他的肩上哭起来,她太想念阿拉了,一见之下,竟不能自已,似乎是委屈的女孩在哥哥怀里发泄自己的泪水。
随玛丽一起来的是保姆莎伦,她去见许先生了,说了玛丽的事,并转达陈先生的意思——尽快把玛丽送回香港。
阿拉扳着玛丽的肩问:“告诉我,你没放假怎么就来了?
“他让我滚。”玛丽和阿拉一起坐在假山下的一块石头上,“我一点也不爱他,他除了钱什么都不懂。”
玛丽和父母吵架是因为她的国籍问题。
“我不要什么鬼居荚权,我只要香港籍,你们凭什么给我加入了英国国籍?”她得知爸爸已给她加入英国国籍,大哭大叫,一边撕着语文(香港语文这时是英语)课本,—边朝她爸妈吼。 
“玛丽,不要再给我们添乱好不好,我们做父母的已经够辛苦了,再说,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陈先生耐着性子给她解择。
“我不要同你说话,我讨厌你,我宁肯面对着动物园那只老得掉毛的红屁股猴子!”玛丽失去理智般地狂叫。
“住嘴!这哪里像个孩子!自从那大陆人来了。这孩子就越来越不像话,”妈妈生气了。
“我鄙视你们,奴颜婢膝,丧失人格!国格!殖民主义者的叭儿狗!”    。
“你从哪里学的?是不是阿拉教的?”陈先生发怒了,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回来J”。
“我这就去找阿声!”玛丽疯了般地冲了出去……
 
“那怎么可以哟?”阿拉捏着她的小手说,“回去吧,妈妈会着急的,听话。” 
“可我要跟你留在大陆。”玛丽固执地说。
阿拉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轻轻拥住玛丽:“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同王姐……哦,总之,我们要订婚了。”
“你可以解除婚约的,难道大陆不允许?”
“当然允许,但我们是要讲信义的,对自己做的事要负责。”阿拉仰头看了看,把玛丽紧紧搂住了。
“你爱她?”
“是的。我送你回家,好吗?”
玛丽哭了起来:“阿声,你是知道的,我们是相爱的,你不要骗自己!……”
   
十五
阿拉对待王小燕不再似以前那般无礼,而是很有礼貌地叫她“小燕姑娘’,她感到很不自在。
一天,她到阿拉工作室里去找他。他正在看书,穿了一条短裤,光了上身,没看见她进来。她的心狂跳着,脸上如同被酒精灯灼得火烫,慌忙地退了出来,却又偷偷从门缝看了几眼。一连几天,她的眼里都是他洁白的胸膛,健美的肌肉,她着了慌,小心翼翼躲着他,却又常常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她渴望有人拥抱她,吻她,她害怕了,她发觉了身体的异样,她害怕那不知野瘸酌红的东西,她躺在床角发抖。
这时,这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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