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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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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她害怕那不知野瘸酌红的东西,她躺在床角发抖。
这时,这时,一向关心她的王姐来了,
“小藕妹子,怎么了?怎么没去上班呀?”
她伏在王姐怀里直哭,双肩不停地拌动着,她终于把那可怕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姐笑了,她告诉了小燕怎么回事,小燕仍是不解:“可为什么有血?’
王姐刚要给解释,毛毛过来了,一身酒气,问:“小燕妹妹,怎么哭鼻子?谁欺负你了?”说着,伸手就往小燕胸前摸去。
王姐没有好气地赶他走,他一双眼却邪邪地看她和小燕。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姐找他眼睛打了一拳。但心里却是害了怕,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毛毛被她一拳打个正着,恼羞成怒,狞笑了一下,回身关上了门。“嘿!你别以为攀上了阿拉就上了天,阿拉可是不喜欢你的,我今天正是为他解决这块心病。”
“我可要喊人了!”王姐的手把小燕抓得生疼。
“你喊呀,车间这么远,机器‘嗡嗡’响,鬼才听得见。”他忽然抄起了一把刀子,“脱!都脱光了!”刀尖已经扎破了王小燕的肌肤,血渗了出来。
“你饶了她,她还是个孩子!”王姐哀求的声音。
“那你来!脱!”动物的嗥叫。
她明显感到刀锋逼在背后,她沉重地举起了胳膊…
一声惨叫…… 。
两个女孩抱头痛哭……
太阳似乎要落,摇曳地扯着一片余辉,把西面的半边天染成了彩色。人的心在绚丽的世界里摇荡,温柔地拍打出圈圈涟漪。楼下一片。金碧辉煌,仿佛镀了金。
阿拉从车间出来,心情特别好,他有一种成熟的感觉,这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柔媚,显得温情脉脉。他开始眷恋王姐那种柔嫩细腻的感觉,同王姐在一起,没有爱的狂欢,却有诗意的柔情。她是那样温柔;常常,他的疯狂为她的温柔所同比,他用雷鸣电闪掀起的激情却跌进她的梦幻迷彩的漩涡。
忽然听到后面有个声音,阿拉以为王姐,便停了下来,脚步声近了,却是吕红。她似乎很愁闷,脸上隐着一圈淡淡的阴晦,他叫了声“阿声”,说:“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事求你。”
阿拉满腹狐疑,随他进了设计室。吕红锁上了门,长长叹了一口气:“阿声,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喜欢你。阿泉根本就不是人。他出差了,你陪我一次吧?”她抱着阿拉的双腿哭了起来。
阿拉犹豫了,他记起了吕红的柔情,记起她在怀中的扭动,记起她在身上摩擦时的热浪,他答应了,他需要吕红那浩瀚的狂躁来淹没自己奔腾的激情。
来到他家,吕红殷勤地摆上酒菜。酒精刺激下的阿拉眼里喷着炙人的火焰,加上吕红温软的话语、迷人的眼神,酒未醉人人自醉,半醉中的阿拉心马意猿起来,一股热血在他心间奔腾。
“哧”的一声,阿拉拉开了吕红连衣裙上的拉链,“啪”的一声,吕红在倒下的同时关掉了灯……
十六
洁白的很好看的船停在码头上。浪花抚摸着阿拉的窘态,他要去王姐家。合体的西装穿在身上格外烦躁,索性脱下来,皮鞋敲打在甲板上的声间极为刺耳。阿拉咬着嘴唇,向站在岸上哭泣的柏敏挥了一下手,船出发了……
船静静地行驶,没有风,浪也很小,因动而擦在脸上的空气,似乎像风,却根本不能吹熄阿拉心头的火焰。
洁白的船推开碧蓝的海水,阿拉心头涌起了阵阵波澜,他很难想象日后的生活,充其量,他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他有着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安于现状心理,但他却不能安于一个对未来生活没有任何保障的打工生活,他希望社会给他以铁的保证,否则,他不能安心,但这在大陆需要学历,职称,这又正是他没有的,在这经济特区的深圳里,他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他不会满足的,他需要的是那种叱咤风云的感觉,那种一呼百应的享受,他又需要有文化,因为他很清楚,在当今世界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复杂劳动和简单劳动的对立越来越尖锐。作为—个保全,他似乎介于其间,但他更希望脱离体力,而成为一名企业策划者或者设计师。
王姐的家在泉州市郊一个很小的城镇t镇里多是养花的,每天剪了花用飞机运往全国各地。虽然时属冬季,这里仍是繁花似锦。阿拉一脚踏进镇里,心都醉了。整个镇子如同—片花的海洋,王姐拉着阿拉穿着花儿走,刚出桂树林,又一头扎进茶花丛,其间点缀开得正旺的不知名的花。阿拉陶醉在这花的世界里。
王姐带阿拉来到自家,却是一幢竹楼镶嵌在花的锦锻里。王姐母亲四十上下,戴了一对金耳坠子,正在用疑惑的日光打量阿拉,又把探求的目光投向女儿。王姐笑笑,把阿拉拉进屋,“你先坐,我去塘边捉条鱼,给你做糖醋鲤鱼吃。”说完转身出去了。
阿拉四顾一下,慢慢在一张竹椅上坐下了。屋后不远便是鱼塘,隔着窗子可以看见王姐和她母亲正在捞鱼,很浓重的闽南话飘了进来。阿拉听不懂的。
再一会儿,王姐母亲掀开了竹帘子,脸上换了副高兴的笑容,手里提个竹篓子,两尾大鲤鱼在里面乱蹦乱跳的。她放下篓子,进来了,用很不熟练的普通话对阿拉说:“阿秀在信里常提起来你。我要给她找婆家,她死活不肯,原来你们早就好了。”说完,她拿了盆,出去杀鱼了。
阿拉跟了出来。在她面前蹲下。她有着长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眼角有着细密的鱼尾纹,氟前闪蕾几丝白发。她很熟练地将竹刀插进鱼的下锁,o,下子划到鱼尾,鱼并没有立即死,尾拍打着水,溅了阿拉一身。王姐母亲忙让阿拉进屋。阿拉却问;”王姐呢?”
“你今天见不到她了,这里的规矩,等订婚时才见面。”
“爸呢?”阿拉想起在柏敏家里这样喊的,这里恐怕也得这么喊。
“他呀,他……”王姐母亲用中年人常用的哀叹的语气谈起王姐父亲阿林。
“他是和阿秀的姑一块走的。那年他挨了斗,再也呆不下去,随下海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他来过倌,可我认为他是为自己叛国投敌开脱,去信逼他回来,打那时他再也没有来过信,现在想想,他若来了,不被斗死才怪!”
她停了一会,“二十年了,他还没有回来,那年开放了厦门,家里住得那块地皮国家租给了外国人,我们搬到了这里。没了地址,他现在就是来也来不了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阿拉急切地问。
“办法倒有,就是我们去找他,可世界这么大,谁知道他去了哪国。”她叹了口气,“人家都说阿秀像我,可我总觉得她像她爸,肤色,头发,身材也高。性格人品,她十足像他任性,自以为是,急躁,外露,面皮薄……都是他的翻版……”
“大姨,你又在絮絮叨叨,没见面前是谁?”一个身材魁梧,大手大脚的孩子过来了
“嗳,阿建呀,快叫姐夫。”王姐母亲说。;又对阿拉说:“这是阿秀她二姨家的孩子,他在城里当厨师。”。
阿拉看他那憨相,很难相信他是学厨师的,不摹笑了。
“是阿秀让你来的吧尸王姐母亲问阿建,又让他喊姐夫,他憋了半天叫不出采。
王姐母亲让阿建陪阿拉,自己去给亲朋好友下请帖。
晚上,几个近便的亲戚邻居过来见阿拉,都夸奖一番。阿建抱出茶简,泡上有名的“功夫茶”,“韩信点兵”、“关公巡城”,一番劝让,阿拉竟然醉倒了。
醒来了,已是天亮,王姐母亲端着糖酷鲤鱼进来,提醒他别翻了鱼脊骨,才递到他手上。阿拉吃得极为高兴。
忽然,王姐母亲问他:“阿秀说,你同一个叫柏敏的妹子好,是吗?”
“嗯。”阿拉停下咀嚼。
“唤,年青人!”她挑出了鱼骨,又一次提醒下午席上别翻了鱼脊骨。
阿建陪着阿拉,他的普通话糟得透顶,却能讲一口极好的广东话。他说了王姐的事。
“她读过高中,高考落榜便去了深圳!,去深圳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啥也不让去,大姨说那个花花世界,不知坑了多少好人,也不知有多少年青人在那里变质了。后来还是让表姐走了。”
“姐夫,”不知何时,他居然习惯于叫姐夫了,“我姐说,你是深圳的白马王子,很难追求,是吗?”
“哪里话,是我迫的她。”
“那,我姐说你还有个更美。更俏、更温柔、更多情、更……总之,‘更’—大串的柏姐,是吗?”
“嗯,但我还是喜欢阿秀的。”阿拉想笑。
“你多大?”
“二十一。你呢?”阿拉想起身份证来。
“十九。”阿建顿了顿,又问:“我姐的项链也是你买的?”
“嗯。”
阿拉睡着了。
他被叫醒时,是下午两点,楼前葡萄架下安了几张桌,坐满了人,阿声一出来,本来吵吵嚷嚷的大人小孩立即静了下来,接下亲戚对阿拉夸赞,王姐母亲告诉他,今天虽是好日子,可上午阴气太盛,所以选在了下午。在她指点下,阿拉给几个长辈敬了酒。他们有劝阿拉喝的,阿拉微微抿一些。闹了半天,才有人去叫王姐来。
王姐穿了一件短花衫,刚过膝的半长裤,被她幼时伙伴簇拥着过来。
王姐被拥到阿拉身边,一个姑娘偷偷拧了阿拉一把,阿拉“哎哟”了一声,回头看着王姐:
“别拧我,疼!”
众人哄然大笑。
那个姑娘说:“来,讲一下罗曼史,”
阿拉怕了她,赶紧拿些水果塞在嘴里,表示抗议。她们又逼王姐,王姐苦涩地一笑。那个女孩便自告奋勇编了一个“张君瑞和崔莺茸’的故事,她还把自己比做红娘,唱了一段闽剧,阿拉皱起眉头,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表示祝贺。几个女孩又逼他们喝交杯酒,王姐母亲连忙上前解围:“订婚不是结婚,不喝交杯i别难为他俩了。”她让阿拉给王姐戴上戒指。
阿拉掏出一枚精致的钻戒,在众人面前一晃,赢得一片喝彩,给王姐戴戒指时,却套在了食指上,惹得女孩们大笑,齐声说,“错了,套在无名指上。”阿拉向来灵巧的手变拙了,他笨手笨脚地给王姐戴上戒指,竟憋了一头汗,女孩又是一场笑。
接下来喝酒。王姐幼时的姐妹都轮着敬阿拉,很是殷勤。似乎为了掩饰窘态,阿拉喝得很多,醉倒了,感觉有人扶他土了床。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睡梦中,他呕了很多次,整个夜里,王姐和阿建没敢合眼。
王姐递给他冷毛巾,擦了脸,阿拉下了床,小腹正胀,跟踉跄跄地去了厕所,阿建也跟了来。
“姐夫,还好吗?”阿建关心地问。
“嗯。”阿拉似乎不愿说话。
“你咋喝这多?”
“我喜欢。”阿拉毫不领情。
回到屋里,王姐摆上鱼、香菇、海参,阿拉略略吃了些,走出来,坐在葡萄架下。
王姐母亲走过来,沉默了一会什么也没有说。
过一会儿,王姐的几个姐妹来了。
“醒了?”
“醒了。”王姐答应。
“姐夫,”一个女孩叫道,阿拉感到刺耳,还是听她说了下去,“昨天,我和阿秀累死了,还不是你,是我和阿秀把你扶到屋里的。你喊我‘柏敏’,阿秀脸都变了。”
阿拉下意识地抬头看看王姐,王姐咬下唇,原来脸上一直带着的勉强的笑早已没有了,而换上了一种迷失,一种痛苦的表情。
那女孩意识到气氛不对,便不再说下去了。
“我还说了什么?”阿拉问。
“你说对不起她,我姐哭了。”阿建说。
王姐哭了起来,阿拉有些坐不住,便索性站了起来,葡萄藤新伸出几条嫩嫩的须子,阿生摘几条送进嘴里,竟未尝到滋味。
终于一个女孩问,“明天,明天就要走吗?”
“嗯。”王姐答。 。
“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只给了这么几天假。”阿拉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怨气,“他们还在加班,赶一批货。”
接下便没有人说话了,王姐又是哭。阿拉拉上阿建出来,转了一圈,阿建开了口:“姐夫,我姐很爱你的。……”
回来时,几个女孩都走了,王姐兀自在那里发呆,阿拉吻吻她的脸,“上屋里去。”
王姐慢慢站起来,随他进了屋。
“阿声,告诉我,”王姐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哭吗?
“会的。”阿拉惑然看着她。
“失去的才会珍贵?”
“也许吧!”
“你失去了柏敏?” ,
阿拉的眼神变得惊讶。
“没有,”王姐说得斩钉截铁,“她才是你的,我不配!”
阿拉剧烈地抽了一下,再看她时,她已起身去烧饭了。
时值中午,但太阳光并不算刺眼,阿拉呆呆地看了一半天太阳,直到王姐喊他吃饭,他才进了屋’。
他吃得不多,仅吃了些竹笋。王姐说:“怎么,不好吃?快吃,晚上咱们便回去。”
“我不想回去了。”
“怎么?”
“我……不,这是不可以的。”
王姐母亲和阿建疑惑地看着他。王姐淡淡—笑:“没什么,凡有本事的人,都有些神经质。”说完她吃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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