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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太销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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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递水的侍婢,别的人的手都是脏的,哪怕是嘴里呼出的空气,也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与亵渎。

“绮缎,你先下去。”周扶扬虽然是对绮缎说的,但双眼却只是望着林湘妆,口气中似乎还隐带不满与怒气。

绮缎朝他福了福身,便退行着离开了房间。

林湘妆皱了皱眉,脸上经营起来的笑容渐渐隐退。空气中有莫名的因子在汹涌发酵,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周扶扬板着脸,徐徐来到她面前,立定。

他不开口说话,她便也沉默地望着他。他眼中清波连绵,动荡不定,双眉微拢,竟似无尽幽怨哀戚之意。

林湘妆一头雾水,着实不知道他这怨妇般的表情从何而来。难道又与她有关?她可什么都没干呢!

最最重要的是,老兄,你定力好,可以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可有点吃不消了。我可是抬头以一百度以上的角度仰视着你呢,我脖子快要酸死啦。

“周扶扬你这样不公平,你在上面我在下面,我这样看着你很吃力的……”话说到一半,她的脸竟然莫名地红了,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这叫什么话啊,什么上面下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幸而她反应也算迅疾,自觉口误之后,赶紧就势垂下头去,跟着又左一圈右一圈地转动着脑袋,一边叫苦不迭:“唉哟我的脖子……”

本来周扶扬是没有多想的,但是她突然生生断了话头顾左右而言他,她脸上的尴尬与懊恼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的。也是因为这样,他也突然意识到她话中的失误之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红绡帐中他将她制服于身下的场景来,霎时间便也微红了脸。他顿觉喉咙中说不出的干渴难耐,赶紧将眼神从她身上调离别处,自顾自踱步至案几上茶壶中倒了水,背对着她咕咚咕咚狂喝一气。

喝完水,他放下茶杯,尴尬地清了清嗓,假装不经意般转眸凝睇于她。她还在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乎她的脖子真的需要活动活动一样。

看着她欲盖弥彰的行为,此时他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觉得气闷。看到她对绮缎低声下气的,又想到她对单俊来也是和颜悦色的,唯独对自己是固执蛮横的,连他想要纳她为妾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她都不屑一顾,他怎么能不一肚子火气?

清了清嗓,他调整好心绪,佯装漫不经心地踱步至榻前,凝眸看了看她的双脚。她受伤的左脚已肿成馒头也似,重灾区的脚踝处鼓成一个大包,撑得表面皮肤透明也似。

他在云榻尾端轻轻坐了下来。接着,又伸出手来,从底部将她受伤的左脚托了起来。林湘妆大骇,忙不迭地将脚往后缩。

“你……你干什么?”她的脖子也不酸了,朝他紧瞪双眼道。

“别动,我看看!”他手上稍一使力,将她的脚牢牢固定在掌中。如此一来她却是雪上加霜,深刻的疼痛感又一波猛地袭来,她很没出息地大喊大叫道:“痛痛痛!公子手下留情!”

“你乖乖地别动,自然就不会痛了。”他脸上微哂,眼中温情脉脉,语声轻柔如水。

那只托着她脚颈的大手明明灼热似火,而他的眼神语气却如此恬淡安然,仿佛具有无尽的蛊惑力一般,让她的心刹那间安宁无比。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柔能克刚,自古皆然。

遇到强硬的对手时,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哪怕侥幸得胜,不过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绝对不是最佳战略战术。

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时,他这才缓缓将她的整条腿托至他的两腿膝盖处,又从怀中摸出一个贝壳状的东西,轻轻弹开壳盖,露出里面的白色膏体。然后,他用手指轻轻挑出一点来,置于掌心之中,然后双手合拢,一阵轻缓却不乏力度的按压,约半分钟后,他这才分开双手,缓缓移向她的脚部,轻轻覆盖上去。

林湘妆心里充满了疑惑,正在犹豫要不要发问时,只觉得脚上缓缓渗入一股热力,这股热力所到之处,似是将她身体里的痛楚全都消融一般,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舒服惬意。

第一卷  60 允许你在我的卧榻之侧安睡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舒服一点儿了?”他两手轻握着她的脚,眼睛切切地看着她,神情温和地问道。

林湘妆点点头,却仍是狐疑地盯着他看。她记得上一次她的手腕被白良用重力捏伤后,他只是善意地提供了一盒药膏给她自己使用。而如今她伤在脚上,他竟然亲力亲为,放下他一贯的公子哥架子,也浑然忘了他的某些洁癖怪性。

这可超出了一个主子对下人的关心程度了呢。

他今天有些反常哦。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子,你这个是什么药膏啊?还真是神奇。”林湘妆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看你这么忙的,日理万机,诸事缠身,怎么好劳驾你亲自为我上药呢?还是让绮缎来吧!”

“你以为我想自己动手吗?”他白了她一眼,手上不由自主地加了一分力道,目光中似乎微见怨怼之意。“这个药膏需要用内力化开,再引导入你的伤处,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可是要伺候我的饮食起居的,所以我不能给你太多时间养伤的。如此便只好委屈一下我自己了,正是‘予岂好动手哉?予不得已也’。”

这最后一句,是有些调侃意味的。之前她不就是以相同的语气回敬他的吗?

一报还一报,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本来有些戒备的心因为他这句俏皮话儿而放松下来,她情不自禁地“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看你还能笑得出来,想必脚上的伤没那么疼了吧?”他心中怦然一动,没料到她竟会因此而绽开笑颜。之前的种种愤懑不悦统统被她这轻声一笑而一笔勾销,他的心情也跟着柳暗花明起来。同时也忍不住打趣了她一下。

“嗯,好像是好了很多。”她稍稍扭动了一下左脚,虽然仍有点僵涩不便,但之前剧烈的锐痛已经大减,林湘妆脸上已经露出欣然之色。

周扶扬垂下眼来,视线落在自己的一双大手之上。她的脚在他掌中活动时,就像一条被蒙了眼的小鱼般试探着撞来撞去,弄得他手心里竟有些痒兮兮的。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疑惑不明,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她自受她的伤,他大可找人来帮她上药推拿就是了,他为什么如此急不可耐地不惜自己动手为她疗伤呢?仿佛她身上的痛苦会转嫁到他身上一般,他定要将之除去而后快。

“对了,那个……刘别他怎么样了?”林湘妆欣喜之余,倒是不忘询问那人的情况。

“唔……王大夫正在帮他诊治……”他语焉不详道。同时为了避免她继续追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说说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觉得你问问令妹,应该更清楚些。”林湘妆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会问她的。”大概也猜到她会有此反应,他也不以为忤,一脸正色道,“只不过,我想先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林湘妆心里也是怦然一动,颇为动容地目视着他。他的神情真诚而镇定,眉目间柔情一片,她忽然心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步行在茂密的草丛间,微风依依,吹动着深草的草尖簇拥着向她靠来,漾起满身满心的柔软。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而他也定定地回望着她。

相互对视无言。

半晌,终是她觉得气氛太过诡异而率先移开眼光,因为靠坐得久了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连带着也动了动脚。因为整个脚掌都被他掌握在了手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脚太小还是他的手太大),她想要将整个脚部动一动还需要点力气。是以,她下意识地用脚指头挠了挠了他的手掌,语声轻柔道:“周……公子,药力应该渗透进去了吧?你要么还是先休息一下……”

周扶扬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赶紧收回了眼光,慢慢移开了双手。然后又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的脚踝周围,虽然还有些微痛,但尚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

“今天你也累了,就歇着吧。”他半举着双手在空中,看完她的脚又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明天再接着上药。”

“好!”她点点头,发自肺腑道:“谢谢你!”

他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答,然后扬声叫了绮缎进来。绮缎应声步入内室,红绣也同着她一道走了进来。

“公子!”两人欠了欠身,垂手侍立,静候示下。

“红绣你刚刚去哪里了?”周扶扬看着红绣,略带责备似地问道。他明明让她留下照顾一下林湘妆,谁知道他一转身她便躲懒去了。

“哦,奴婢刚才突然腹痛,所以去了一下茅房……”红绣半低着头,支吾其词道。

周扶扬面露质疑之色,于是又调转询问般地看向林湘妆。湘妆知道他是在向她求证,而红绣也因为心虚而紧张地一只手紧抓着裙裾一侧,她自然知道红绣是因为不肯服侍她而借故离开的,林湘妆并不是捏住别人把柄就大作文章之人,况且她对红绣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于是便替她遮掩道:“嗯,是我让她去的。”

于是周扶扬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红绣替他准备热水以为洗手净身之用。红绣自去张罗不提。

接着他又吩咐绮缎取药膏替林湘妆涂抹右边小腿肚的伤处,又巨细靡遗地交代了她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绮缎一一依言应了。

等到红绣替他将热水、替换衣物等准备妥当,只待他进入里面的沐浴间净身。这边林湘妆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缓移了双腿下榻,对绮缎说道:“绮缎,麻烦你背我回房去可好?”

正准备迈步进沐浴间的周扶扬闻言停下步来,扭头不解地看着她道:“你不用回避,我允许你在我的卧榻之侧歇息安睡。”

你允许了我就应该受宠若惊地接受吗?看来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之类的事件已经习以为常了啊。林湘妆心里腹诽道。

“嗯……哼哼……”她脸上欲笑不笑的,既不点头表示感恩戴德,也不立时反对以示特立独行。

周扶扬见她停下了动作,便以为她只是装腔作势,在得到他的许可后,她便能理所当然地留下来了。要知道,能在他的卧房中云榻上安然入眠,对于她这样身份卑微的下人而言,已是无上荣宠之事。这样求之不得的事,又有谁能抗拒得了,谁又会不欣然领受呢?

然而,他到底还是太过自信与低估林湘妆了。等他沐浴完毕出来时,房中哪里还有林湘妆与绮缎的影子呢?

这个林湘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刚才她躺过的地方,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之感。人家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他划清界限呢。

第一卷  61 审问

头发犹未擦干,已有小厮来报说,单俊来已经醒来。

周扶扬说了句“知道了”,收拾整理好仪容仪表,这才施施然往护院们所住的角房而去。

单俊来所受的伤倒算不上重,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用纱布缠住。他自知累犯错误,实在愧对公子的信任与爱护。是以他一醒来,便挣扎着翻身下床,面对着房间里的墙壁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几名护院都聚集在一起,见周扶扬进来,急忙迎了上来。打帘,搬椅,用干净的巾子将椅子擦拭数次,早有个中里手滴水不漏地做了。

周扶扬便行着云步昂然入内,长袍一撩,就势在椅子里坐了。虽然奔波半日,却不减半分潇洒之态。

“公子!”

听到声响,单俊来也转过身来,望着周扶扬叩头下去,一脸羞愧之色。

“俊来,你现在这么跪着是何用意?”他轻靠在椅背之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敲着腿部,神情间略带了慵懒的意味。当然了,众所周知,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上来就疾风暴雨的。

“俊来自知罪孽深重,有负公子所托,恭请公子责罚!”

“俊来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哦,”他稍稍坐正了身子,狭长的凤眸微眯,面色还属温和,只是语气中略带申斥之意。“你一向是最守本分最恪尽职守之人,却为何接二连三地做出这等阳奉阴违大逆不道之事来?”

“怦”“怦”“怦”,单俊来磕头有声,却是半句辩解之语也无。

周扶扬也知道他不善言辞,况又自知有罪,更加无话可说。正经论起来,他无端忤逆自己,又激怒扶弱,周扶扬定当重责于他的。不过,看今天的情形,定是别有隐情。

“我问你,你今天为何擅离思过房?”这是周扶扬最大的狐疑之处。

“是因为属下听到了公子紧急召唤的流星弹,以为府中发生大事,是以属下这才不顾受罚之身擅离思过房的。”单俊来诚惶诚恐地如实以告。

原来是这样!周扶扬在心中暗暗点头。因为夫人与小姐居于深闺之中,周扶扬怕万一遇到突出状况,特意制作了这个流星弹,富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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