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魔咒-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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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方明雄、胡香兰、陆至寒、林如皓在大厅坐下。
“至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明雄问道。陆至寒闻言遂跪下：“都是孩儿的过错，是孩儿没有照顾好嫣儿。”
“你起来说话。”方明雄说道。“如皓在路上跟我说，嫣儿是在惜华寺受的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陆至寒起身看着老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林如皓十年前恢复记忆，趁着嫣儿每月去寺中进香的机会设计欲夺走嫣儿，幸被孩儿及时拦住。孩儿为留住嫣儿，与她厮守终身，故而逼她用林如皓和语蝶的安危立誓，让她答应此生都不离开我，也不再与林如皓相见。谁料想，前几日林如皓欲再次带走嫣儿，我与他在争斗中惊吓了嫣儿，我百般劝解无用，最终答应嫣儿，让她与林如皓团聚。”陆至寒简单的说着，直到此刻林如皓方明白那个誓言的内容，自己和语蝶的安危，陆至寒用自己和语蝶的安危来逼迫嫣儿，怪不得嫣儿那样害怕，他想着。方明雄也很是意外。
稍后方明雄问道：“那嫣儿怎会再度受惊的？”
“是灵儿……他得知嫣儿要离开，设计让嫣儿误以为是佛祖开口质问她为何不守誓言。”陆至寒说着。“什么意思？”胡香兰一脸的不解，这故事太长，她一时间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我也不清楚嫣儿今日为何会去惜华寺，总之是灵儿躲在佛像后面，假装佛祖开口问话，嫣儿分辩不清，所以受了惊吓。”陆至寒解释道。
林如皓闻言猛的起身，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陆至寒。眼下他是真的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林如皓。”陆至寒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嫣儿她到底怎么样了？”林如皓颤声问道，这问题到底有多严重，此刻他是再清楚不过，怪不得陆至寒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猜嫣儿心理应该是清楚的，我已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她。她一直都很安静，但今晚灵儿过来向嫣儿赔罪，她却突然疯狂的捶打灵儿，对整件事情她心理应该是清楚的。只是她就是不肯说话，不论我怎样解释，怎样劝解，她始终不肯开口。昨日听到你的声音，她吓得大叫，我……我猜嫣儿定是心中恐惧。”陆至寒看着林如皓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林如皓不说话，只看着陆至寒。
“那这该如何是好？”胡香兰着急的问道，她不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只要女儿好起来，她只要女儿好起来。
“爹，娘，我这样着急将二老接回来，就是希望嫣儿看到你们能够清醒过来，她现在不言不语的，精神很不好。”陆至寒说道。
方明雄不说话，只凝视静想。就这样，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屋子里都很安静，方明雄一直静静的思索，陆至寒和林如皓也没有说话，他们都在心理各自打算着、思索着。
“至寒，如皓。”方明雄开口。陆至寒和林如皓都万分紧张的看着他。“嫣儿弄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双方争斗不肯放手所至。你们承不承认？”方明雄问道。
“是。”陆至寒率先应声。“如皓，你呢？你认为我说的是也不是？”方明雄问道。“是。”林如皓亦应声。
“孩子，你们都爱嫣儿，老夫看得很清楚。如皓，十五年前你为保全嫣儿，不惜跳崖，老夫实在感激不尽。这十几年你一直不得自由，这都是至寒造的孽。此生你们这样纠缠不休，除了不断的造成伤害，于己于人都无益处。”方明雄说道，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陆至寒和林如皓都不说话。方明雄见状继续说道：“嫣儿眼下神志不清，我和夫人会留在这里照顾她，直到她痊愈。在这期间你二人不可再有事端，一切以嫣儿的身子为重，你们是否同意？”
“是。”陆至寒接话，林如皓也点头。
“我跟夫人会尽量劝解。只是，你们三人纠缠了十几年，如若嫣儿醒来，你们再这样继续争斗，以嫣儿这几次三番受惊的情况来看……。”方明雄说着。
陆至寒闻言立即跪下：“请爹放心，孩儿已当着嫣儿和如皓的面，在佛祖面前解除了当年的誓言，当日孩儿就已承诺，只要嫣儿平安无事，愿走愿留至寒绝不干预。如今当着二老的面，至寒还是那句话，只要嫣儿平安喜乐，要走要留至寒绝无二话。”
“好，爹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如皓，至寒已经表态了，那你呢？”方明雄看着他。
林如皓看着老人，又看了看陆至寒。终于，他亦跪下：“如皓答应二老，只要嫣儿得以康复，一切但凭嫣儿意愿，如皓无不从命。”
“好，很好。你们要记住今日说的话。否则就算他日唤醒嫣儿，也终不长久。你们都爱嫣儿，我相信你们都会说到做到。”方明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理重重的叹声气。这两个无比优秀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都深爱着女儿，他们的人生也不至于此。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子时过后，陆至寒安排众人歇下。
　

第九十八章　曲未终，人已散（四）
更新时间2012115　20：00：19　　字数：2997

　次日，方怀嫣醒来。
“嫣儿，渴不渴？”陆至寒柔声问道。方怀嫣不做声，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远处。陆至寒遂抚她起来，他拿了一杯温水送至妻子唇边，方怀嫣亦不抗拒。就这样陆至寒替妻子更衣后，走出卧房。
“嫣儿。”胡香兰眼见女儿出来，无比深情的唤了一句。
方怀嫣猛的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母亲。“孩子。”方明雄也唤了一声，女儿的气色还不太好，脸色还很苍白，虽被丈夫扶着，却仍显得那样摇摇欲坠。
方怀嫣看着父亲不说话。胡香兰上前一把将女儿拥在怀中，“嫣儿，让娘好好看看你。”方怀嫣眼中有泪滑落，她伸手轻抚母亲脸颊，比之五年前，母亲更显苍老。
“爹，娘，我们先用早饭吧。”陆至寒说道。
“也好。”方明雄坐下，胡香兰亦拉着女儿坐下来，陆至寒一直陪在身侧。他舀起一勺燕窝送至妻子唇边，方怀嫣张嘴喝下，陆至寒又舀起第二勺，就这样方怀嫣安静的喝下一碗燕窝，又吃了一只水晶虾饺。陆至寒服侍妻子用完早饭，只随便喝了一碗燕窝粥就陪着二老和妻子来到花园。
贵妃榻上，方怀嫣安静的躺着。眼睛一直看着二老。“嫣儿，分开这许多年，你都没话要跟爹娘说吗？”方明雄一脸慈爱的看着女儿，刚才女儿落下的泪他亦看得真切，女儿认得他们，他知道。
方怀嫣还是不说话，只看着他们。“嫣儿，跟娘说说话，好吗？”胡香兰开口要求，满眼心疼的看着女儿。
“小姐，老爷和夫人难得过来，你就开口说说话吧。”语蝶在一旁劝着。方怀嫣只不说话，安静的躺在榻上。
稍后方明雄笑着说道：“语蝶，今儿早上你说酿了些密汁果脯，是不是啊？正好天气有些闷，你拿来让我们尝尝看，以前嫣儿未出嫁时，你就爱侍弄这些小吃食。”
“老爷，语蝶那蜜汁果脯可不敢让老爷吃。”语蝶着急的说道。
“语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只一道吃食，难道你还舍不得？这岳父大人都亲自开口了，你还推托什么？”陆至寒接话道。
“庄主，你误会了，语蝶哪里是舍不得啊。只是那果脯……。”语蝶小声的说着，似有难言之隐。
“那果脯怎么了？该不会是凑巧吃完了吧？”方明雄笑着接话。
“老爷不是的。只是……只是……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笑我。”语蝶看向方明雄，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你且说来，我们保证不笑。”方明雄说道，眼睛快速的看了女儿一眼，只见方怀嫣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呆呆的靠在榻上，安静极了。
“那果脯做得不成功，许是汁调得不对，前日语蝶吃了几颗后就肚子疼。那日正巧陪小姐去惜华寺找婵媛，结果人没找着，还急得我一身汗。后来在寺里难受死了。”语蝶说着。
“什么？肚子疼？”陆至寒接话，眼角只盯着妻子。但见方怀嫣微抖了一下，身子向里缩着。
“小姐，你不知道，那果脯也不知是糖多了还是盐多了，许是我贪嘴空腹吃的，那日在大殿内突然感觉肚子好痛，直想去茅房呢。都是那婵媛不好，哪儿不好去，偏偏去个那么远的地儿。”语蝶似有埋怨的说着。
方怀嫣还是不说话，但她的双手却死命绞着手中的帕子。“嫣儿。”方明雄眼见女儿的举动，心知她心理定然是清醒的，“嫣儿，爹难得过来一趟，你既不愿开口说话，那爹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不好？”方明雄说着，眼睛越过方怀嫣，看向后面。他知道林如皓就站在树后。
“好啊好啊，听故事听故事，小姐，以前你最爱听老爷给你讲故事了，是不是？”语蝶拉着方怀嫣的小手轻摇着。“老爷，你快讲啊。”语蝶兴奋的说道。拼命的想要让气氛好一些。
“很多年以前，有一棵参天古树据说甚通灵性，所以被人们世代当做许愿树来供奉。那树身极宽，没有人知道它的年轮，只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往下传着，逢年过节都会有很多善男信女前去烧香许愿，凡遇婚嫁生子也都要前去求签问卦。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来烧香许愿的信徒越来越多。”方明雄开口讲道。众人不语，只凝神静听。
“忽然有一天，佛祖来到了这棵树下。”方明雄继续说着，方怀嫣闻言突的一抖，身体害怕的往后缩着。陆至寒见状伸手紧握妻子的小手，并在她耳边说道：“嫣儿不怕，不怕，嗯。”他紧紧的拥着妻子，抬眼看着岳父，一脸的紧张。那眼中传递出来的不安是那样的明显。
方明雄不理会陆至寒的紧张神情，只继续说道：“佛祖来到树下，看见这里香火旺盛，树枝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许愿香包，不由得很是高兴。待要上前攀谈几句，却见一阵轻风抚过，树枝颤动，有一片树叶竟自吹落，飘落在了下面的草地上。”
众人听到此处，都没接话，只凝神看着方明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佛祖见古树表情瞬间悲伤，于是开口问道‘你为何难过？’古树闻言答道‘我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佛祖又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草，只见那小草一脸欢喜的看着身旁的树叶，于是佛祖又问小草‘你缘何开怀？’”方明雄说道。
陆至寒、语蝶都抬头看着方明雄，树后的林如皓亦专注的听着，众人都等待着他说出答案。“只听小草笑着回答‘佛祖，我仰望这片树叶已有千年了，我每天都看着它，就希望有朝一日它能落下，与我为伴。’佛祖闻言只笑了笑并未接话。”
众人不解，不太明白方明雄究竟想说什么，只盯着他看。方怀嫣已不再发抖，安静的窝在丈夫怀中。
“片刻后，又一阵轻风吹过，那小草身旁的树叶随着风的力道就这样吹向远处，只见那叶子随风舞动，似无限快乐的样子。而那小草顿时感伤至极，只看着那树叶离去的方向久久凝视。”方明雄说到此处，众人不由得一声轻叹，心绪也跟着这故事上下起伏。
“于是佛祖又问道‘小草，你缘何伤感？’，小草叹了声气，然后答道‘佛祖，我为何得不到那树叶，我仰望了它一千年，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又离开了。佛祖闻言看着眼前的古树和脚下的小草问道‘我且问你们，这树叶是被谁带走的？’”
方明雄说到这儿顿了顿，端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看着众人继续说道：“古树和小草同时回答‘佛祖，是风将树叶带走的。’佛祖又笑着说道‘不错，是风将树叶带走的，可是你们看，那风和树叶缠绵交织，相互依存，没有人知道它们将飘向何处，没有人知道这清风何时停下，但此刻它们却舞动的这样开心这样快乐。你们可知这树叶是如何来的？’”
众人不解只看着方明雄，方明雄又继续说道：“古树和小草都摇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佛祖。佛祖回答‘三千年前，这古树还只是一棵小幼苗孤独的躺在路边已快枯死，一日突起大风将这幼苗吹到此处，落地生根得以活命。三千年的变迁，幼苗已长成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是风带来了幼苗，又是风将这树叶带走。”众人听到此处唏嘘不已。
“古树和小草闻言都不做声，只看着远处那树叶还在舞动着。佛祖方继续说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不能把握眼前的幸福。古树和小草闻言翻然悔悟，一扫方才的悲伤。是啊，眼前的幸福才是最珍贵也最应该把握的。佛祖见状微笑离去。”方明雄终于将这个故事讲完了。
众人听完只看着方明雄久久不语。良久，方明雄走到女儿身侧，轻抚她的面颊柔声劝道：“嫣儿，人世间最可珍贵的不是‘得不到’也不是‘已失去’，而是现在所拥有的。如果不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那才是最可惜的。与其为得不到而难过，不如在拥有的时候学会珍惜。至寒和如皓都是好孩子，他们都爱你，嫣儿，醒过来，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绝望。”
方怀嫣突然倒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