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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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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脸惊愕地朝我走过来,但依然记得和我秀他的一口京片子,这地道得比老北京丝毫不差的发音,却又不掺半点东方痕迹的西方人相貌,不是马特又是谁呢。
  我撇下众人,在亚历桑德的手心里恁地掐了一下,他肯定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只是看着这个讲一口京片子的南非白商人朝我张开双臂,无限娇媚地和他贴了贴左脸,又换到右面贴了贴,并附在他的薄耳垂边稍作解释: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等会儿我介绍个大美女给你,我今天就是陪她来这里玩的,她是我的同学,叫季媛。
  马特听不出感情地呵呵笑了两声,手在我裸露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以后吧。他说。今天我只待一会儿,马上就走,要赶飞机回上海。
  我在他怀里生硬地停了几秒钟,咽了口唾沫。迅速做出决定不向他介绍亚历桑德,也不表明我和亚历桑德的关系。我一直相信,女人把追随自己的男人当客户群去维护和开发,到头来,必然有利可图的。给他们一些,不给一些,是非常值得推敲的事。
  我想起来我告诉他我要带旅游团来越南的时候,亚历桑德还没出现,而马特是告诉过我,他要来海防参加一个什么展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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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又过了几天而已,一切天翻地覆,我把马特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似乎并未对我出现在这里有更多的探究,而是吻了吻我的脸颊就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迷迷糊糊地看他转个弯走开,发现这个晚宴在觥筹交错中像一场充满噱头的悬念电影。
  亚历桑德和贝尔贡又在热火朝天地谈起小布什和克里来,我真有点嫉妒那两个其貌不扬的美国老男人,竟然比女人都更打动男人心,男人能成为男人的谈资那定是有着非凡魅力的。
  而我亲爱的小冤家季媛这会儿不在大厅里,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
  那我的扬·法朗索瓦呢?
  我开始四处寻找我的英俊小伙伴。
  我穿着扬·法朗索瓦为我挑选的ANGELA 蝉丝提花长裙,脖子上用黑玛瑙斜系了两朵木棉花,正好衬出耳朵上法国一品的梵克雅宝垂线型耳坠。
  我的私人助理总是喜欢画出搭配的效果图来让我过目,并且在等待我赞美他的时候,早早或站或坐地摆出了一个配得上任何美言的造型。
  不过这会儿造型男教我的淑女站姿有悖力学,站不久,脊椎和肩膀都隐隐作痛。
  
粉墨登场(2)
宴会厅里的空调开得很冷,我光溜溜的背没有任何遮拦。我有时觉得上流社会的生活就是让自己不舒服。吃腥气的牡蛎海鲜怎么有吃红烧肉舒服,穿裁剪过分精细的衣服怎么有粗布大衫舒服,淑女风范怎有大哭大笑尽兴。
  但这不妨碍我朝各路嘉宾伸出我戴镂花手套的手,被人虚假地亲吻,再虚假地回应一个笑。
  我不是从小梦想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么,矫情的精致。上流,上流,再上流,现在却知道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穿回纹及膝裙的季媛从洗手间的方向又一次拐进大厅里,脸上红扑扑的,仿佛刚刚剧烈运动过一样。
  她再次夸张地和我拥抱,咯咯笑个不停时让人想起大笑姑婆杨千华,傻大姐那么个笑法,到头来赚了名赚了利,还没人觉得她狡猾,我觉得季媛这么又抱我又笑个不停,绝对是赚着了什么。耳朵上的水晶圆耳环随着身体的晃动,也像是两张咯咯大笑而张成O形的嘴。
  她见到我时的那种亲切劲儿有时真假难辨。热烘烘的身体蹿进我的怀里,我们的乳尖抵在一起,摩擦生热,酥软微妙。
  我这样贴着她的身子时不知为什么有点死生契阔,与子相守的感觉。
  也许在这个圈子里,我和她再怎样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也许还在蹦,互相看不顺眼,但心里也明白彼此同病相怜,互相是镜子,照得彼此透亮。
  她在我的耳际轻声说,你的裙子料子舒服得很呢。一双描画得蓝盈盈的眼睛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我,几乎要把我皮肤里猴年马月的污垢都要看出来似的。
  我则拍着她的背,一个劲儿地赞她到底是大美女,穿什么都灵得没话讲。
  可笑。
  女人的心思谁还不知道,越是表面上是亲密无间,其实心里计较更甚。
  眉眼娇笑,搔首弄姿,谁才是今晚的女王。
  宴会开始,季媛硬是挤在我身边坐下,口口声声又喊出那句口号,阿拉小姊妹应该好好聊聊。一会儿拉拉我的手,一会儿扭一记我的脸。越这样,我却觉得她有点不安,不知在躲着什么。
  我们面前银红窗框里的玻璃上,酒杯与银烛台的折光摇曳生辉,远处隐约的黑色深海,海腥气似乎一直在透过墙壁渗进来,近处窗外拉出簇簇木棉花,新鲜的牡蛎和龙虾待在冰屑里。
  良辰美景如此,而在座的一个德国人,一个法国男人,三个美国人和贝尔贡及季媛却依然把大好时光用在两个政客身上。
  亚历桑德老生常谈:美金贬值已经让我损失了几千万,让许多欧洲木材供应商相继破产。
  美国人喝了口红酒,悠悠反驳到,那些做亚洲市场的欧洲商人破产不是因为美金,是人民币。人民币一直盯着美金,这才是关键,这才是!


  如果人民币升值的脚步快些的话,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你们欧洲人为什么把责任只推到美国身上?另一个美国人快速接话,口气显然很不耐烦,一脸让人想啪一巴掌扇过去的嚣张。然后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笑声像土狼嚎叫,三层下巴也跟着拖到了锁骨上。
  不管怎么样,小布什一定要下台,只要他下台,美金对欧元的汇率马上重新好转。ALEX狠狠做了个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手势。
  塔克西斯侯爵,您的愿望真是太美好了。只可惜,老克里太弱,他连个明确的立场都没有,也没有煽情的功夫,根本没法把布什拉下马。肥硕的美国枫木商人拿起生牡蛎,挤好柠檬汁,专心致志吃起来。
  而今晚心事重重的扬·法朗索瓦,原本沉默地吃着,这时却用餐布抹了抹嘴巴,盯着牡蛎吃到一半的美国佬说:好吧,就算现在美金的情况对我们很糟,整个亚洲市场的热点也从榉木时代到了橡木的天下,但这场灾难里,我们的对手都在我们之前破产或倒闭了,只要我们找到亚洲市场的切入点,那么我们就可以很轻易地成为亚洲最大的榉木供应商。我们其实未尝不感谢美金打击了我们的对手。
  
粉墨登场(3)
呵呵,我亲爱的扬·法朗索瓦!
  体积庞大的美国人朝法国男举起杯中的酒:你真不愧是时尚青年,按你的说法连木材都是有时尚的,这一季是橡木,下一季像60年代小圆点回归一样,欧洲山毛榉也卷土重来了。那么,你倒说说破产以前的财产能怎么走着猫步回到你账户上了?
  破产。
  这一句话,绝对是重量级的炸弹,不止把我吓了一跳,让季媛的脸也颜色微变,更把扬·法朗索瓦顷刻间炸飞了。他愤然把餐布朝桌子上一扔,甚至也不管那一角是不是扔进了汤里。
  他推开椅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走之前,朝我这个方向恶狠狠看了一眼,我毫无思想准备地打了个寒噤。
  关我什么事?
  贝尔贡和亚历桑德交换了一个眼神,但又同时为了这个眼神而有点不自在,忙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整个晚餐,我相信我是惟一吃饱了的。非常笃定地慢慢从红酒小羊排吃到青蛙绿的BELUGA鱼子酱,在香橙优格布丁之后,还有闲心自己用红豆、栗子、油橄榄、香草冰淇淋、草莓酱和奶粉自制了一份混合冰激凌。
  我惟一没用在吃上的一句话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了才冒出来的,傲慢的美国人看我只顾吃得津津有味,原本以为我是对他们谈论的一切一窍不通的中国瓷器花瓶,当然更不知道我是国际贸易专业的科班出身,会德语英语马来语,并且受了木材知识的强化训练。
  美国佬只等着我说出蠢话来逗乐。
  于是他们问我,克拉拉小姐,我们非常想知道,您对现在的形势有何高见。
  唔……这个么。蠕蠕嘴巴,我把一颗西班牙油橄榄很不情愿地从口中取出来。
  其实……机会就在眼前。
  我故意顿了顿,先卖个关子。之后强迫自己从盘子里的火腿哈密瓜上移开视线,要知道我好不容易用刀把火腿薄片包住了哈密瓜,这可比用筷子吃豆腐难多了。
  各位女士们绅士们,也许我才识疏浅。不过北京有2008年的奥运会,谁能拿下场馆建设的木材供应项目,那谁盘踞大陆木材市场的主要份额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一句话之后,西方男人们的咖啡眼睛、孔雀蓝眼睛、绿宝石眼睛、死鱼灰眼睛统统骨碌碌多转了几圈。
  
对帕丽斯·西尔顿小姐的私房话
回到上海。
  在银行家俱乐部顶楼套房的第一个早晨,扬·法朗索瓦一大早打破我的美梦,抱着精心挑选和他衣服颜色搭配好的金色漆皮文件夹,罗里八唆向我展示当天午餐前要穿的衣服和各项行程安排。
  末了传话,说塔克西斯侯爵问起我的生日要怎样庆祝。
  嘿,这个才是这大好清晨我该听的。我活动活动眉毛摆出克拉拉招牌笑容。
  不瞒你说,我克拉拉活了22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要为我庆生。如此冷清的22个年头,每个生日都是平淡如常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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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当然不是我怕似水流年,更不是我幡然醒悟做人要低调的道理,不过是按我这种宁缺毋滥的概念罢了,觉得如果生日的排场不能和帕丽斯·希尔顿小姐相提并论,那我情愿不过。至于今年,既然亚历桑德有心,扬又全心全意为我服务,而且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婚礼可以玩,我当然要就着生日大操大办一场。
  为什么瞄上帕丽斯?很容易解释,她和我同岁,同样狂热落寞,甚至对法国LOLLIPOPS 糖果桶包包也是一样一见倾心,还有PINKIES PALACE的粉色豹纹猫夹脚凉拖,不过她老是被评为最差服饰品位奖,所以我还是少说我的品位和她有什么苟同为妙。
  别人只看到她被拥簇宠爱,锦衣玉食,而我艰辛落寞,众叛亲离。但我观望她,一如自己,派对或独处,被爱还是被遗弃,带来一样的溺死人的绝望无聊,无处倾诉,只有找到一种可以深刻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方式,足够深,深到入骨入髓,刺到细胞内核,从此才能取得最真实的痛感。
  所以三个月前的2月15日,在她22岁的生日派对上,她和前男友索罗门的长达36分钟性爱录像被曝光,互联网三个月后的今天依然广泛流传。
  事后看她的表情,也只是深深的厌倦,没有其他痕迹。就是那种站在某个没有风景的街角,换了N种姿势,把一首口水歌哼到听见唱片嘣裂的声音,抽掉了包里最后一颗烟,之后确认自己实在太无聊。
  不痛,还不够痛,一切都是虚无,对你笑的人,不是真的在笑,说你漂亮的人,也许心里正在嘀咕你的鼻孔怎么那么大。一切没有真实的质感,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帕丽斯小姑娘,我全都体会的到。
  她每一个生日都兴师动众,而我克拉拉却至今未曾庆祝过任何一次生日。
  今年要有所改变。
  我要在离希尔顿小姐近一点的西半球某地举办,而且要寄一份请柬给她,来不来由她去,我只是要让她知道这世界上有我克拉拉,不是她一人穿着疯狂的红舞鞋,胡作乱作,无法停下。
  这个仪式如果可以有一个主持,我极愿意是文森特·梵高。
  这个人也像我和帕丽斯一样,疯狂地想抓住世上可能存在或者根本不存在的一点真。疯狂,所以胡作非为,所以把耳朵割下来祭祀爱情,血淋滴嗒地捧在手心上,献给心爱的姑娘。
  他死了很久了,他的表达方式真可惜没有世代相传成为风俗,人们还是觉得千篇一律的红玫瑰比流血的耳朵更动人。
  但我爱割耳朵的仪式,我多希望在我的生日上有人捧着流血的耳朵来对我说他爱我,爱得发疯。然后我可以把我的耳朵割下来,像互换戒指一样交给他,找个外科医生,把他的耳朵缝在我的脑袋上,而我的耳朵则在他的脑袋上驻扎,多好。
  我的22岁生日派对一定要在离梵高很近的地方举行,以此向他表达我的认同与追崇。
  阿姆斯特丹,就这么决定了。
  亚历桑德是这世上第一个记得要给我过生日的人,遇见他,应该对我有更多意义。
  从那个苏北弄堂搬出来,李桃桃的故事从此就该结束了吧,克拉拉崭新的故事就开头了吧。
  这一切需要一个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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