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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徒成妻谪仙神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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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左眉眉峰立刻肿起,青紫伤痕弥漫半张小脸,哭声哽咽,显然是疼得狠了。

竹叶青,毒蛇。

宁徽玉的脸色阴沉,抱稳小姜离,将两个尖牙伤口的淤血吮净,拿出竹篓中一株白花蛇舌草折成一段段揉碎,敷在小家伙的眉头上。

小家伙泪眼婆娑,一抽一抽地哭得好不可怜。抱住师父的脖子小脑袋枕在宁徽玉的颈窝,红彤彤的眸子委屈又难过,眼睛已肿得好似长了个大青瘤子。

宁徽玉轻轻哄她:“别怕,师父吹吹不疼,离儿乖……”

他伸手无声无息地点了孩子的睡穴,小姜离抽噎着睡着了。

小家伙情况十分不好,宁徽玉把脉发现小家伙心率慢的几乎探不出来,这与中毒心率加快完全相反。

他系紧软口袋,让小姜离脑袋枕在他胸口,背起竹篓步入深山。

空中白色的烟雾信号传来,宁徽玉冷瞥一眼不予理睬。

崖壁边缘,原先咬中姜离的青蛇衰败萎缩成灰褐之色,宁徽玉神色怔仲,纤长如玉的指尖触及怀里软嫩的孩子,震惊地半晌无法回神。

枯颜!

为何忌惮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容颜?竟用了此药。

这世上有一对奇药:枯颜与驻颜。

此药药性迥异,相生相克,乃是扶支国上一代大祭司所制。枯颜崩毁容颜,唯有处子血能解。

驻颜熨养青春,美艳情绝。

这一对药丸乃当年大祭司为仇敌研制,扶支的传说中大祭司所爱的女人背叛他爱上仇敌,他欲下此药到对方身上令其断子绝孙。

双方中药,枯颜得解,但所生孩子会停滞成长,直至最终中毒夭折。

大祭司未能将此药下到仇人身上扶支国便陷入战乱,他亦死于战争流矢,驻颜与枯颜流落民间。

如今鲜少有人知晓此事,只当是遮掩容貌与保驻青春之用。

此药只针对对方,离儿长大后出阁,只要不遇上驻颜之人,倒也无事。

只是,竟如此巧合?

宁徽玉停驻在潺潺山泉石畔,流水叮咚,水面映出清逸绝伦的温雅玉颜,美轮美奂。

他暗自摇头,感概世事玄妙。

洗净手中药材放于药篓中,并未再纠缠此事。

如今时局变幻,各国纷争,他享一时清闲,指望一身医术能有位继承人。

他微微垂首,殷红的唇漾起一抹淡笑,离儿聪慧,十个月便会歪歪扭扭地发音。

他尤记得她第一次叫他师父时,那软糯歪斜的稚嫩嗓音如春雨化田渗入心底,惊得追影半晌没回过神。

……

回到凌云山附近的小城镇,已近黄昏。

姜离或因身中枯颜的缘故,与旁人相比痊愈速度惊人,蛇毒解后立马活蹦乱跳。

“好吃喔。”娇糯的小嗓音透出欢喜,软软的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塞着东西说话。

嗯?

宁徽玉俯首一瞧,一个闪神的功夫,刚刚还和小狗似的跟在身边打转的小徒弟不见人影。

他一扭头就看到青石街道对面挂着红色市晃的甜食小铺,软糯的甜糕馨香浓郁,半条街都能闻到,小徒弟早被香气勾走,黑曜石般亮晶晶的墨瞳隔着街道瞅他。

两只小胖手,一手一只糖糕,每个糖糕都被她事先咬了个牙印,圆嫩小腮沾着雪花般的糕点星子。

这……

甜点铺的掌柜是个身穿葛布灰褂的中年人,面目和蔼可亲,对于眼前穿着精美,一走路浑身叮叮当当的小肉团偷吃糕点之事也不恼怒,他只笑眯眯的盯着宁徽玉,手一伸。“一共十文钱。”

宁徽玉:“……”

回到明月山庄时,夜幕已垂,零星暗淡,山庄四周静寂无声,连虫鸣都相距甚远,庄内四角翘檐石灯烛光如豆,透过透明的琉璃罩,映亮灯脚一方土地。

小姜离歪在宁徽玉臂弯睡得昏天黑地,估摸此时下一道霹雳也打不醒她。

“主上,那边来人了,需要您回去处理。”宁徽玉刚放下姜离从内室出来,追影将一封密封的信函递到他手中。

宁徽玉黑眸淡润,瓷白的指尖展开信阅览一遍,随手托起竹雕灯笼罩子将信件置于火苗上,燃烧的火光忽明忽暗,他一双黑色瞳眸幽波尽敛。

细心拉了拉小徒弟的被角,温暖的指腹抚去她唇角的点心末。

他忽然不知将她养在身边是对是错。

第六章 卖花女

初春时节,凌云山脚的凌云湖畔碧柳垂丝绦,清风袭来,雪白杏花雨夹着柳絮飘落碧波。

本是诗情画意的一副初春画卷,但凌云湖畔搭满草棚,人声噪杂。天际乌青,朝阳尚未升起已有三三两两小贩与卖时新春花的小童在人群中穿梭吆喝。

“明月神医这两日就回庄了吧?”

“是啊,这都二月中下旬了,他这些年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回庄。”

“听说神医唯一的徒弟这个月二十过生辰,今天都二十了,他一定会回来。”

“卖花了!又香又漂亮的鲜花!”

“小姐要买一枝吗?这杏花可好看了!”

一群身穿青布单衫的卖花小童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贵人小姐们打转,凌云湖畔的草棚分作两边,泾渭分明。

湖畔靠东,锦衣华服、玉带博冠的富商贵戚或坐或站,简便的茶棚桌椅上摆放着茶水果点,身边小厮丫鬟成群,井然有序。

西侧,简陋草棚住着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普通百姓,初春时节春寒料峭,这些人浑身上下只着打满布丁遮不住手脚的灰褂布衣。

其中一半人病容憔悴,歪倒在铺满稻草的地铺上,草棚拥挤脏乱,四处是人。他们无一另外,直愣愣盯着唯一的上山小径,等着那位医术无双,却不收贫苦百姓医药费的神医。

在东越这片古老大地,强国林立,小国成群,历来信奉资历越老医术越好,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明月山庄的宁徽玉。

传言宁徽玉十年前就曾为最强大的东郯国皇帝治好绝症,一举闻名。

十年间断断续续医好成百上千位疑难杂症病患,更有人声称自己当初已被家人入棺预备下葬,被游历中的神医救活。且这位神医遇到贫贱病人不收分文,时人皆称他是神仙下凡,更有甚者说他能起死回生。

这种荒谬言论遇到一个正常理智之人皆不会相信,但却盛传十年不衰,如今更有愈演愈烈之势。

半年前,东郯大帝亲临姜国再次遇到宁徽玉,发觉十年来,世事变迁,宁徽玉却丝毫未变,此事一时之间成为奇谈。

事实上,世人根本不知他究竟年岁几何,也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即使是江湖之上消息最灵通的麒麟阁也查不到宁徽玉的真正身份,只知他十年前曾有一段时日在湄国天月宗前任宗主门下学医。

天月宗是诸国最负盛名的岐黄宗门,创立数百年,历经七代传人,整个东越九成以上的成名大夫出自此宗,各国御医院都有天月宗门下弟子。

前任宗主活到一百五十余岁,是目前为止所知的最长寿老者,但他九年前就已过身,宁徽玉身份也因此成迷。

这般传奇人物,在这战乱年代既有医术又有善心,对于囊中羞涩的贫苦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每年初春杏花盛开时凌云山脚下都会聚集来自四面八方的病患。

不少豪门勋贵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只为一睹神医神采。

谁都知道明月山庄的宁徽玉一年之中只有很短的时日逗留山庄,其他时候皆在外游历,行踪不定。但自从他十年前收了一位弟子,每年孩子过生辰时都会回庄,风雨无阻。

“又香又能治病的杜鹃花!三文钱一枝!十文钱四枝!神医最爱的杜鹃花!便宜卖啦!”

“英俊的公子,您要买一枝送给身边这位漂亮小姐吗?”

一名看着八九岁上下黝黑纤瘦的小姑娘,捧着一捧红彤彤的映山红凑到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面前,小姑娘瞄了一眼那活像怀胎八月的大肚子,目光定在富态大叔那身华贵褐金缂丝缎袍上,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热情微笑。

杜鹃花有香味吗?

当然没有。

英俊公子英俊吗?

站在富商身边的一圈人眼角微抽,默默扭过头当自己是路人甲。

“神医喜欢杜鹃花?”富商的女儿,一座不亚于富商的圆形肉山,她胖脸一抬,本来不算大的眼睛挤成一条闪亮光缝。

“嗯!当然!”那小姑娘点头如捣蒜,墨眸亮若黑曜石。“若是像您这样美丽的小姐戴着杜鹃花,神医定是心花怒放,一见钟情!”

“我全要了。”胖小姐胖手一挥,身边站着伺候的圆脸小厮从钱袋中掏了掏,掏了半晌,掏出一块最小的银块递到卖花小姑娘的手里。

他递给小姑娘银子的动作顿了顿,银子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找的开,正犹豫要不要找人换成铜板付那点子铜钱,抬头就看到藏在一捧鲜艳欲滴映山红后的那双灿若繁星的黑眸,动作一怔。

这是一双令人惊艳到极致的眸子。

“谢谢!”小姑娘闪电般将还带着晨露的山花塞给小厮。

那小厮还在惊怔状态,还想着这小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谁成想花一移开,露出一张肤色黝黑暗黄的丑八怪,霎时瞪大了眼睛。

一回神,手心空空,不仅那块银锭,连带着装银子的那只价值不菲的暗金元宝纹金线钱袋子都不见了!

“真是个二愣大傻蛋!”不远处,小姑娘坐在杏花枝头,手中随意甩着半偷半骗来的钱袋子,晃荡着两只小短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洁白杏花随着她摇晃的动作纷扬如雪,落到小女孩略显焦黄的发丝上,四周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铛声欢快。

她纤细的手腕脚腕佩戴玉质镶银的辟邪手环脚环,玉环暗光流转,嵌刻繁复的古老铭文,狰狞龙蛇异兽鲜活如欲挣玉而出,银铃诡

第七章 将离

“师父!”脆亮的嗓音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姜离如一只撒欢的灰兔,素衣皎润的男子唇角漾起柔和的弧度,广袖拢紧幼徒,姿势温柔亲昵。

他一袭象牙白锦缎长袍,袖口袍角缀明亮金线滚云边,广袖飘逸不染纤尘,青丝柔顺乌黑如云,肆意飘散。

“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师父!师父!”姜离一个熊扑栽入他怀里。

宁徽玉笑而不语,手中动作愈发轻缓柔和,轻轻拍扶姜离。

“师父,你回来了!”姜离欢喜的蹭了又蹭,如八爪章鱼似的粘在宁徽玉身上,清脆的笑声如铃。

宁徽玉发上雪白的锦带随着她扑来飘扬飞起,青丝流水般滑落肩头。他唇角含笑,手掌环住小徒弟纤纤腰肢,防止她从怀里掉下去。

掌下的小腰触感让他眉头微蹙,凉玉般的嗓音略带几分心疼。

“瘦了些。”

姜离抱住师父的脖子,明眸弯弯,黑亮狡黠。“这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捧颊佯叹,颇有几分老夫子的模样,眸光灼灼。

宁徽玉好笑,食指微曲,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言辞溺爱。“还会念几句歪诗了。”

姜离笑的只见一口亮闪闪大白牙,树袋熊般挂在师父身上,脑袋乖巧的挨着宁徽玉的颈。

“是阿离听河边的酸秀才念的。”

“一个人跑出庄,追影知道吗?”宁徽玉放下姜离,弯腰,拇指指腹拭去她唇角的红色花瓣残片。

这孩子,什么时候有食花的习惯了?

阿离撇了撇嘴,她现在要出庄,追影也追不上她。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庄子外来了好多人,阿离偷偷跑出来的。”

宁徽玉扬眉,轻叩小徒弟的脑袋。“外面人多嘴杂,以后莫要轻易出来知道么?”

他说此话时,把小徒弟揽入臂弯,余光瞥见杏花林外噪杂人潮,眸光淡了几分。

“阿离只在这里帮他们卖花,没出凌云山喔。”小丫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宁徽玉没再开口,抱起姜离回庄。

这些年,每到二月份,庄外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离儿跟着学了些不好的习惯,这让他有些不悦。

姜离感觉到师父不高兴,吐了吐舌,乖乖的没说话。

“《方技》和《脉经》背完了吗?”

“……”

“为师离庄前让追影教了你一套寒霜剑,练到第几层了?”

“……”

怀里叽叽喳喳的小徒弟悄无声息,宁徽玉心下微微叹气。

三年前,离儿天赋令人惊叹,彼时她虽年幼顽劣,却也比他当年学东西快了数倍不止。然而自三年前开始,如今离儿已十岁,天赋却远不如幼年,不说比他当年,就是在同龄孩子中也相形见绌。

“师父……”姜离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师父的衣袖。“阿离会好好学的。”

她眸光璨润,隐藏在宁徽玉墨缎青丝中,纤长浓翘长睫如蝶翼,安静的伏在他臂弯。

宁徽玉轻抚她暗黄的发丝,不忍苛责。

也许是自己要求太高。

离儿所中枯颜无解,待她出嫁自然解除,也因中了此毒的缘故,她比同龄孩子瘦小,今日离儿满十岁,却只有八九岁的身量。

他不知枯颜是否在制约她的成长。

“师父,他们都是来看病的。”

宁徽玉身形如电,在人群中掠过,旁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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