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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起床吃鸡腿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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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那副模样,想到这般开朗活泼的男子将不久于世,心酸苦楚忽而涌上了苏清颜心头。因而,为了他的好,为了他的命,她只得——
“嗷——抢鸡腿啊,强煎鸡腿啊——嗷嗷嗷——”
“闭嘴!”一个大巴掌拍过,将那个惊醒过来欲夺回鸡腿的人拍回了床上,而后一脚将他踹到角落,苏清颜便溜也似的地跑走了……
冲出去后,苏清颜得意洋洋地将手里的鸡腿在苏词眼前晃动:“你快瞧瞧,这鸡腿上可是有那劳什子的‘微光’。”
苏词点头,取过锦帕接过后,便带着苏清颜往自己的住所走,苏清颜知晓他是要回去拿工具试验,是以便也未多加询问,跟着他朝前走去。
看着苏词手里的鸡腿,苏清颜的脑中不断地回想着与白子初相识的曾经,似乎从第一次见到白子初起,他便是鸡腿不离身,若当真是性喜吃鸡腿便罢,但若是连生病了都吃,那便极其可疑了,因而苏词一提到微光这药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可疑的鸡腿。
然而,可惜的是,苏词回去将这个鸡腿的成分都研究了一番,却是无奈地告诉她,里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药物,只是一个普通的鸡腿罢了。
苏清颜听到这个,完全愕然了,莫非是自己猜错了?可是,那一日白子初吃到鸡腿便恢复的情况是怎地回事,她当即将晕船那日,白子初吃完鸡腿后的反应说了出来,苏词听后,眉头都皱紧了,他久久方开口道:“如此情况,甚是特殊,但他身中的却是月寒无疑。至于鸡腿之事,我也实是想不明白。”
苏清颜的嘴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当日白子初吃的那个鸡腿骨头又不知所踪……等等,双眼忽地一亮,苏清颜招呼了一声,便跑了开来。
几个纵跃,在房顶上迅疾跃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药香四溢的地方。她寻了个偏隅的地方,翻身从房顶落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面具覆到脸上,遮挡了她的容颜。
广袖轻拂,一只手高傲地背负身后,陡然之间,生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高傲气势,将她整个人的身姿衬得挺拔。
轻盈的步伐一落到门口,便听到守卫齐声恭敬地道:“参见阁主。”
“嗯,满意于众人的表现。”苏清颜轻微颔首,便撩动裙摆朝前走去。
此处乃是他们素音阁的药房,里头的苍梦是负责他们阁内配药的药师,平日里他都是同苏词一块合作,苏词负责探病,而苍梦负责抓药,有何事他们俩都会互相商议。因而苏清颜方会在将鸡腿骨头给苍梦时,没有额外下令要苍梦将鸡腿骨头给苏词,却没想这一次,苍梦竟然未将鸡腿骨头给苏词,委实太过奇怪了。
行到了里头,恰见苍梦这背对着她在炼药,她清咳了几声,才将苍梦从他沉醉的炼药中走出来。
苍梦是个与苏词年岁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因着痴迷炼药,沉醉其中的缘故,少年白头,竟是满头的白发。
每每瞧着那副俊颜忖上这白头,素来爱美的苏清颜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瞧着苏清颜进来,苍梦欣喜地跑过去,拉着苏清颜就要往他的药罐子带:“阁主,快瞧,快瞧,今日我又研出了一种新药。”
苏清颜忍不住撑额,这小子同苏词是完全相反的性子,特别好动,且一点也不守礼,不过现下她无心要看他的新药,当即轻甩开袖子,沉了沉嗓音道:“苍梦,我有事问你。”
苍梦人虽活泼,但毕竟是素音阁这种地方出来的,脸色还是会看,瞧着苏清颜板着一张脸,知晓这事必是要事,当即便恭敬地大大鞠躬问道:“阁主,请吩咐。”
苏清颜眉头轻蹙,化不开的忧愁从紧抿的嘴角扯出:“苍梦,你老实告知我,此前你可有收到我阁中之人王安,接我命令送予你的一个……嗯,鸡腿骨头。”
“啥?”苍梦闻言愣了好半晌,生怕自己听错一般又问了一次,直到听清后,才颇带不解地解释道:“阁主,我此前并未收到过任何的鸡腿骨头,莫不是……咳咳,”后面的话,他也不敢乱说,但他知晓苏清颜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苏清颜的眉头蹙紧了,浓烈的戾气骤然从身体而出,她的手下办事,她素来有把握,不会有送错的可能。如此看来,要么那一日,她见着的王安并非本人,而是他人假扮,来探话的,要么便是王安,在行进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譬如……被人暗杀。
思及这两种可能,苏清颜周身燃起了杀意,鸡腿骨头不过是个普通的东西,不值得一抢,若说真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她在那鸡腿骨头上绑了个红结,以免被认错,可那红结也不过是个凡物,卖不了钱,夺去有何用。
等等……脑中忽而闪过一丝明光,这鸡腿骨头虽是普通,但却可从中得知鸡腿里含着什么药性,若是想不让他人知晓药性之事,那么……
苏清颜忽而打了个激灵,火急火燎地便冲了出去。
此时她脑海里,只想着一个人,白子初!
除了他,她再想不通还得有谁会做这事。
可是,沉下心来想,却是越想越可怕。当日她趁着白子初沐浴时出的门,吩咐手下后,便回到了客栈,见着白子初犯病出事。而她的轻功高绝,她能肯定当时外出时并无人跟踪她,那么鸡腿骨头若真是白子初截的,他又是如何动手的?!
不……她双目愕然睁大,兴许白子初不必动手,只需他有探子布在他们素音阁里,那么便有可能在那手下接到任务后,第一时刻知晓此事,而后派人去将那鸡腿骨头劫走。
若真是如此,苏清颜的脚步顿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白子初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在与她朝夕相处中,做到这一切。
不,兴许甚至有可能,那一日她见着的那王安便是白子初的手下假扮,而非她自己的人。
她怔愕地倒退了数步,忽而间后脊一凉,白子初,这个人,不但让她头疼,还让她感到可怕。
、鸡腿四十五·鸡腿骨头掉下湖
临到门口时,苏清颜的脚步慢慢放缓了,她竟然生出一种害怕见到白子初的感觉,明明白子初不过是个正常人,不过便是心计重了点,可是她就是害怕,莫名的害怕。
她忽而忆起先前她悄声给白子初探过脉时,发觉他的奇经八脉都极其独特,不大似常人,但却暗含高端的内功,不容小觑。
思及此事,她怅然一叹,她宁愿白子初恢复正常的模样,与她对立,也不愿白子初捧着一张傻兮兮的脸,凑到她面前,笑着对她说:“我便是想着害你,你要打我么?”
他越是这般,苏清颜越是下不去手,明知晓他是有问题的,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对付那张天真的脸庞。
最后,矛盾纠缠,也只得长叹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然而,进门后看到白子初手里晃着的东西,她愕然愣住了。
此时白子初已经起身,穿戴整齐,正坐在床上一边啃鸡腿,一边摇晃着另一手上的鸡腿骨头,两条修长的双腿在调皮地晃来晃去。
可苏清颜愕然的不是他这副模样,而是他手里拿的鸡腿骨头,那上头正绑着一条红绳!那条红绳她不会记错,是由她亲手绑上的,她自己的打结方式极其特殊,因而她完全肯定那个鸡腿骨头便是她在寻找的那消失的骨头!
她派人送回来的东西,竟会在白子初手上,这是何等的让她大吃一惊!究竟白子初从何时拿到手的,又是为何要故意炫出来,白子初,他究竟想作甚!
怔愕之后,苏清颜霍地冲了上前,便要抢走那根鸡腿骨头,而白子初一瞧着她走近,忙身子一缩,将鸡腿骨头护在了自己的胸口,戒备地盯着她瞧:“不给你!”
“白、子、初!”苏清颜愤怒地大喊,目光死死地锁在那个鸡腿骨头之上,语气中逸出强烈的怨气,“那鸡腿骨头从何而来的!”
瞧着大怒的苏清颜,白子初也只是被骇得吞吐了一口唾沫,而后又将身子蜷成了一团,将两手裹在了自己的身下,睁大了双瞳道:“不告诉你!”
“白子初!”苏清颜早已大怒,冲了上去就跟白子初扭打做一团,“我让你再装傻!找打!”
“好疼啊,嗷,强煎啊啊啊啊——”
“你喊罢,喊再多也无人救你!”因着愤怒,苏清颜的双目里激射出火光,她既是气白子初对付她,又是气白子初装傻。
然而,白子初虽然装傻,但脑子还是精明的,身子左扭,手肘一曲,趁其不备,手肘打到了苏清颜的麻穴之上。
身子一麻,这动作立时慢了半拍,使得白子初成功地从床上钻了出去,不过苏清颜也不是吃素的,伸腿一撩,将白子初绊了个趔趄,差些便往地上摔去。
但好在白子初的下盘稳固,左脚一搭,右脚一稳,旋即迈步迅疾而奔,冲了出去。
苏清颜勃然大怒,大喝了一声,便不顾白子初安危地将手里的锁魂银丝勾了出去,正对着白子初的背心,然则白子初似未瞧着一般,也未回身抵挡,苏清颜一骇,连忙甩手将锁魂银丝勾了回来。
这锁魂银丝极其厉害,若是勾中了白子初,只怕便是血溅当场,明知晓白子初的功力完全可避开,但她还是不忍心伤害白子初。最后,因着她的片刻犹豫,白子初冲出去,跑远了。
苏清颜气愤地跺了跺脚,旋即加快了步伐冲出去寻白子初。
可是白子初便似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有时好似已经抓着了他的尾巴,但他的身子一扭,一滑,瞬息又溜了百余里远,让苏清颜只得跳脚,干瞪眼。
两人一个在前面笑嘻嘻地蹦蹦跳跳,一个在后头面红耳赤地直追,引得素音阁里头的人都纷纷侧目观看。但不知是苏清颜忘了还是故意为之,追及白子初的路上,她竟都未叫唤手下来帮忙,因而两人越跑越远,不知不觉,便冲上了盘旋的楼梯,来到了阁楼的廊间。
这条架空的长廊通往素音阁的机密室,平日里若无大事甚少有人往来,苏清颜方一追及到这里,便骇住了,不成,她必得在此拦住白子初不可,不若让白子初闯入机密室中,便坏事了。
双目一凝,周身的戾气而发,苏清颜怵而一点,爆发出了无尽的力量,竟忽而跃到了白子初的后头,她伸手一抓他的背心,欲强强抢他手里的鸡腿骨头。
哪知意外在这时发生了,白子初受到后力的牵扯,脚下一滑,就要往苏清颜身上倒去。他一骇,吓得双手挥动,意图稳住步伐,哪知这么挥着挥着,手里的鸡腿骨头被甩了出去。
苏清颜一愣,便要扑过去抓住鸡腿骨头,岂知白子初还未稳住的身子一歪,就直往她身上撞来,恰巧地把她绊倒在地。
砰地一声响起,两人倒在地上,齐齐发出了一声痛呼。同时,一声噗通声落,将苏清颜怵然惊醒,她快速地推开白子初,冲到了廊边,低头下望,只见楼阁下那个人工湖上泛起了轻轻的漪澜,显然,那鸡腿骨头已掉入湖中了。
这一幕,宛如惊天霹雳一般朝苏清颜砸来,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层漪澜慢慢地平静,看着湖水恢复一片宁静,只在微风中动起轻漪,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冻结了,似有股冷风灌进,吹得她全身冰冷,只能不停地打颤。
那条人工湖深不见底,将近环绕了半个素音阁,那鸡腿骨头掉进去,便如同大海捞针,找不回来了。
怒到了极致,心竟是忽而平静了下来,她愣愣地望着那条湖泊,没有说话,直待白子初试探性地戳了戳她的手,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拍开了他的手。
她定定地凝视着白子初那有些胆怯的双眸,忽而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自哂道:“我当真是个傻子,白子初,你永远也不懂,不懂……”
她为着他的病担忧,难受,想查清他的病因想救他,结果,他当做是场玩笑,随意地毁坏她的真心。她是傻,傻到为了一个鸡腿骨头而较真,她当是不理他最好,省得日日为他操心。
“白子初,你若是真傻,该多好……”
风中遗落了一句轻飘的话,再抬眸时,苏清颜已经远去,连同带走的,还有一滴飘在风中的痛泪。
怔怔地望着苏清颜那寂寞的身影,忽而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敲击着白子初包裹着硬壳的心,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伪装,将那颗赤诚的心解放出来。
“清颜……”
在心头初开之时,道道冷风猛地灌进他的心头,让他浑身发颤,似乎,他感觉到了苏清颜的悲哀。
他侧头望了一眼那恢复平漪的湖水,又怔怔地看着那将鸡腿骨头甩出去的手,莫非,当真是自己做错了么,其实,她是真心对自己的……
苏清颜浑浑噩噩地走了自己的房内,瞧着床上那叠沓整齐的被褥,无力地翻身上床,扯过被子盖好。现下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她和白子初还是一场交易。
可是,越是不想想的,越是有回忆灌入她的心头。白子初的傻气,天真的笑容,甚至是病中的苍白,都点滴揪着了她的心,让她无法忘却,如今,便是裹身的被寝上也满是白子初的淡淡奶香。
白子初,白子初……
三个字在她的心头宛如魔音一般,缭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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