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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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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宁咋舌:“你一个姑娘家,注意点儿。”
沈秋嘴里应着,手里的动作一点没慢下来,三两下就扫空了一盘点心。那一壶茶也没幸免,上好的君山银叶,被她像牛饮一样一股脑儿喝了个精光。周梓宁往对面看了看,那只瓷杯边缘还残留着两三片嫩芽叶,颜色鲜亮,绿意葱葱。
茶是好茶,碰上个不解风情的。
屋里没别的吃食了,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她是个半分钟不能闲的人,急得抓耳挠腮,又是耍赖又是告饶,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周梓宁才勉为其难地应了她。
要是别的提议,她肯定应了,但是,这种事儿实在不光彩。
两人换了身泳衣,外面套上大号的衬衫和裙子就出了门。
海军大院和空司大院不远,就隔条街,周梓宁平日也跟人进去过,但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也许是两人做贼心虚,没从正门进。她知道正西门角落那个地方有个缺角,两人合力踩着挨角落的一颗槐树翻了进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海军大院的泳池,这时候人是最多的,乌泱泱在池子里扑腾,溅起一片片水花,笑声、打骂声不断。两人很有默契地拿起泳镜、戴上。
周梓宁的游泳还是上初中的时候被周茂霆逼着学的,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要是自家闺女儿哪天掉河里,不会游泳怎么办。
周梓宁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小时候还不小心落水果,听说要学游泳,吓得直接躲到研究院大院的姥爷家。
就这么折腾僵持了一个暑假,到了来年夏初,她终于妥协。不过周茂霆也知道这个女儿的身体条件不行,只让她学了蛙泳。练了一个多礼拜,周大小姐终于出师了。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假把式,她只敢在浅水区逗留,一旦脚底板够不到池壁,就吓得不敢往前潜了。
周梓宁站了会儿,想象着以前教练教过的憋气,在潜水区横向游了几个来回。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我说美女,你这么挡着,让咱哥们儿怎么游啊?”
他这话说了,身边几个人也看过来。周梓宁和沈秋顿时就成为了焦点。沈秋倒不是不能游,她体力足,自由泳游个几十米不带喘气不成问题,但她得看着学艺不精的周梓宁啊。
本来也是句玩笑话,没打算和这两个漂亮姑娘较真,沈秋却看不得周梓宁窘迫的样子,摘了那泳镜就冲对面那几个人骂道:“姐爱怎么游就怎么游,有本事你们冲过去啊?”
这一来就炸锅了。
还有人说她俩看着面生,好像不是他们大院里的。说这话的这人也不是泄愤胡诌,他家靠近正西门,站阳台上望下去就是大院的主干道,院里这帮人要去车站到城里大多都要经过这儿。你来我往多了,周围的人,就没几个他不认识的。
眼见快要穿帮了,周梓宁忙拉了沈秋往外面跑。她俩动作快,走之前还故意打起大片的水花,弄得对面那帮人都睁不开眼睛。眨眼功夫,就溜到了门口。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套了外套就拔足狂奔……
沈泽棠和薛常峰是在西大门碰上的,走了没有几步,早上还炎炎烈日的晴空忽然下了雨,越下越大,沈泽棠只好到值班室那儿借了两把伞。
话还没寒暄两句,迎面从对面楼房的间隙中冲过来两个女孩,直接撞到他们身上。沈泽棠扶了一把,关切的话还没出口就堵住了,伸手拨去对方脸上湿漉漉的乱发:“周梓宁?”
周梓宁听他开口就愣住了,慢慢地,脸烧得通红。
沈泽棠收回了惊讶的表情,淡淡的,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你怎么在这儿?”
周梓宁就更加窘迫了,扯了半晌没编出个像样的理由。其实,沈泽棠在看到她那一刻就明白了。宽大的衬衫,慌不择路下领口没系好,露出半截泳衣肩带。
沈泽棠没开口,他忽然觉得,自己挺享受她这副做错了事情心虚的模样,头埋得很低,眼睛滴溜溜转,不停眨巴,嘴巴却像上了胶水怎么也开不了,特别可爱,特别招人。
“走,一块儿吃饭去。”
他不问缘由,周梓宁和沈秋对视一眼,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就不去了。”薛常峰走出几步,不忘伸手冲他们摆了摆。
“慢走,有时间再聚聚。”
“成。”
……
沈秋虽然大大咧咧,却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大正常,她一个电灯泡跟着算个什么事儿?随口扯了句,一个人先回去了。
沈泽棠和周梓宁在不远的胡同深处一家茶肆里坐下。别看是个不大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老板是苏北人,祖上却是本地人,这四合院就是传下来的祖产,到了他这儿,没有文凭也没手艺,索性把前面都整饬出来,弄成了这个有点儿古风的茶室。沈泽棠不是会员,但他身份摆在那儿,跟薛常峰、徐方寒来过一次,老板就记上了。
茶肆没有名字,大门正中一块空白的乌木匾额,看着有些年岁了。进了垂花门就是内宅,里面倒是庭深院广,明亮轩朗,远不是外面看着那么弹丸大小。正房台阶下,角落里正好栽着两株芭蕉,连着高高翘起的廊檐,纳了台阶下的这一地荫凉。大堂是宾客云集的场所,名贵的紫檀木镶珐琅圆桌、雕花钿花几随地摆放,东边角落是放置着古籍和珍玩的博古架,斗彩瓷盘、粉彩富贵六边花盆、时代浓郁的年画……尽有,西边是几道山水诗画的折叠座屏风,里头人影攒动,传来轻微的笑谈声,微微隔着四面敞通的小花厅。
楼上还有球室和画室,甭管是装修风格还是娱乐设施,都仿照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古韵浓厚。
晚晴时茶业盛行,城中茶社一度盖过酒楼和酒馆,由初期的喝茶渐渐转变为普遍的社交场所。这一带的子弟,挺喜欢往这儿跑的,地方私密,格调也高,常有叫得上名号的文人雅士来这儿交流,楼下博古架上那些古玩也不是假的,大部分是这些子弟倒腾来的。
碰上划道儿的,比输了,当场砸了也是常事。其余人看热闹,或继续吃喝谈笑,都不当回事。谁要认真了,红脸了,那才是真跌份儿。
沈泽棠不是个贪新鲜的,老板问他要哪个包厢,他就说上次来过那个,账记徐方寒头上。老板一听就不乐意了,您来是给我老周面子,一顿茶钱我还是请得起的。
沈泽棠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坐定后就把他赶了出去,还让人捎带了一件干净衣服上来。这地方就没什么正经衣服,那老板厚着脸皮笑嘻嘻从箱底翻出了一件,说是给侄女儿定做的,还没送出去,一个劲儿朝他打眼色。
沈泽棠哪里还不明白,心里啐骂了句。衣服是好衣服,上等的好料,一件深紫色无袖绣花旗袍,可下摆都开叉到大腿根了。
周梓宁在屏风后面换,壁灯里透出昏黄的光晕,在雪白的屏风上勾勒出她弯腰时的曼妙的身影。影影绰绰,纸片般秀长。说起旗袍,就要说到什么样的身材适合穿旗袍。并非是一昧地□□就行,首先得身材纤细,尤其是胳膊上得肉少。沈泽棠曾经旅美时和一个老外交流过,那老外就很羡慕东方女性这种纸片般纤长的身材。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静谧、清晰,仿佛凉润的布料也在他的心坎上慢慢滑过去……等他回过神来,不觉已经洒了手里的半杯清茶。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你们不喜欢回忆杀,所以两章并一章了/(ㄒoㄒ)/~~
第44章
周梓宁从屏风后面出来; 不时低头看看,又扯扯衣角:“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我总觉得别扭。”
沈泽棠放下手里倾翻的瓷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周梓宁原本是三分不自在,被他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 顿时成了六七分不自在了:“干嘛呢?这么看着我?”
沈泽棠不大正经地笑了笑:“你好看呗。”
一个女人; 甭管几岁,就没有不喜欢被夸漂亮的。但是,面上又肯定不愿意表现出来。周梓宁也不能免俗; 瞪他一眼; 一副你这“登徒浪子”的矫情小模样儿。
沈泽棠在外面不轻易跟人开玩笑,他在他那个圈子里,也不算什么核心人物,理由之一就是他不大爱闲话。但是; 有一点他和周梓宁如出一撤,那就是对朋友真诚; 只要能被他入眼。
见她低着头; 捧着茶一小口一小口安静地抿着; 他有心逗逗她:“和沈秋那丫头溜去游泳馆了?”
周梓宁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他提起这事儿:“没!”
她只反射性地抬了下眼帘就垂下去了; 身子还俯低了。
沈泽棠觉得好笑:“我不会说出去的。”
周梓宁瞪他:“没!”那眼神凶恶的——要是他再说一句,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沈泽棠抿唇; 起身给她斟茶。清冽的茶汤在白色的瓷底涤荡,因为注入过快,激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周梓宁看着那不断变缓直至消失的小漩涡; 心情也莫名地沉静下来。
屋子里没有空调,但是四周围着沉香木屏障,轻纱遮住镂空,仿照旧式的格局置了冰块和风扇,在阴暗的光线里徐徐送来凉风。
沈泽棠抬起头,静静望着她。周梓宁不喜欢佩戴首饰,但是今天,她戴了一副琥珀耳坠。琥珀分多种,她的这副耳坠珠子直径只有7、8厘米,但是色泽纯正,晶莹剔透,犹如金黄色的纯酿酒液,随着她低头品茶的动作在她雪白的耳垂下轻轻晃动。
周梓宁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乌黑的眼睛迟疑地望向他:“怎么了?”
沈泽棠站起来,慢慢走到了她面前。他靠得她太近了,近地她不用抬头就能听见头顶他轻微而有力的呼吸声。她不敢抬头,只是觉得他在看她,目光一直在她的脖颈处流连。
周梓宁觉得气氛有些凝滞,弄得她无所适从:“……沈泽棠……”
他没应声,伸出右手扶住了她的耳垂,缓缓移到那坠子上。他以为会很冰凉,谁知入手温润,和她皮肤的触感很相似。
周梓宁忍不住抬起头,他这时低头对她说:“是金珀?”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
“潘家园弄的?”
“人家送的,说是市价5800,生日礼物呢。”她有些不自在地拨开了他的手,捏了捏有些滚烫的耳垂。
沈泽棠这就嗤了声,悠然坐下:“580还差不多。”
周梓宁不服气:“你还懂这个?”
“我有个兄弟就是干这行的,在潘家园那儿有个院子,专门收这些东西,再转手卖出去,遇到你这样不懂行的,骗个十倍差价不成问题。”
“你凭什么说我这吊坠不值钱?”
“不是不值钱。”沈泽棠纠正她,“东西是好的,挺通透,但是个头太小,而且里面没料。要是再大一倍,里面还有个昆虫什么的,那就真值钱了。金珀是琥珀里最普通的,像蜜蜡啊、血珀什么的,同等质地情况下要贵重得多。”
“沈大公子懂得还不少嘛。”
沈泽棠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扬扬眉:“别含枪带棒的,不服气?”
“得让我看看你真本事。”
“成,哪天得空儿带你过去。”
周梓宁得逞,绽开了笑颜。她脸盘儿小、五官精致,胜在肤色无暇,笑起来一派天真安详。
沈泽棠忽然静了片刻。周梓宁已经站起来了,他还是没有动弹,只好过来推推他胳膊:“你怎么了?”
沈泽棠回了神,轻嗽一声遮掩过去:“想到件事儿。”
周梓宁没多想,和他一块儿走出去。
楼下大厅开了个小聚会,几张不知道打哪儿搬来的楠木长案几拼在一起摆中央,一堆人围在哪儿,有议论的,也有惊呼。
“去瞧瞧?”沈泽棠侧身问她。
周梓宁对这种和一帮人围一起掌眼的事儿不感兴趣,她更乐意和一些要好的朋友关起门来看。
“你不说有时间带我去潘家园?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那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周梓宁应了声,正要往外面走。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侧门里转出个熟悉的背影,下意识刹住了脚步,人有些愣。
沈泽棠叫了她两声没见应,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
沉香木雕花门,金色的流苏串着玛瑙珠,微微挽起一张薄纱帐子。里头有人拨了帐子出来,跨过木门槛,在包厢门口停了停,只是一个侧影,可见身姿高挑峻拔,然后伸手从里面扶了个身段窈窕的妙龄女郎。
美人云鬓散乱,鎏金点翠的步摇歪了半边,斜斜垂着,仿佛身子一弯就要掉落下来。
周梓宁看着她,脚下没动分毫。对面那青年扶了那女子后也转过身来,和楼梯口的两人打了个照面,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转为平静,甚至显得漠然,像一块小石子落入了湖面,刹那泛起的涟漪很快就消散了。
但是,他眼睛里那一点慌乱,还是被沈泽棠捕捉到了。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两人看——段梵,认识很多年了,他晚上闭着眼睛也认得。另外这个——简素音,她看着比同龄的女孩成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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