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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十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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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腐化的因素。在我们现在看来绝对是腐败的行为,在那时根本就不被认为是腐败,而只是一种习惯。从这个角度,我们就能够理解难以说张居正是清廉还是腐败的原因了,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即使有被现在看成是腐败的成分,也是习惯使然。只不过,由于政治上的原因,他的行为最终被人指摘了,进而习惯就成了腐败。人就是这样,大家其实都在犯罪,虽然心里明白这是犯罪,却由于习惯而默许;可是,只要一人东窗事发,另外的人就会跳出来指责这人的罪过了!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些可以反映上面两个方面意思的史实吧!第一件事情发生在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这一年,湖广的巡抚和巡按都提议为张居正建立牌坊。先不说能不能给内阁学士建立牌坊,首先来考虑一下需要花费的钱从哪里来。毫无疑问,这些钱自然要从湖广的民众身上来。对于这件事情,张居正听说后,极力劝戒湖广巡抚和巡按不要建牌坊,因为在他看来:“敝郡连年水旱,民不聊生,乃又重之以工役,使万姓睊睊,口诅祝而心咨怨,将使仆为荣乎?辱乎?”这样的话出自一个首辅之口,的确让老百姓觉得开心,也反映了张居正的官场作风!
可是,事情却没有因为张居正的劝诫而结束,腐败势力想要瓦解一个官员,很少有人能够躲得过。湖广巡抚和巡按看张居正不答应建牌坊,就想出了另外一个贿赂办法:将准备修建牌坊的工钱全数送给张家。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居正仍然不肯接受,他在回信中说:“若欲给与折价,尤不敢当。家有薄田数亩,足为俯仰之资,仆又时时以其禄入,奉上老亲,击鲜为宾客费,家不患贫。而诸公所馈,铢两皆民膏也,仆何功以堪之,何德以享之?顷已有书恳控二公,恐未见谅。愿公再以鄙意固请,必望停寝,乃见真爱。若不可止,如向者面凟云云,准作废府纳价,贮库作数,仆亦受惠多矣。仆虽无德于乡人,而亦惧丛怨以重吾过。诸公诚爱我者,宜视其所无者而与之,奈何益其所有以滋毒于仆。恃公道谊骨肉之爱,故敢沥竭肝胆,直『露』其愚。若谓仆心或欲之,而姑饰辞以沽名,则所谓穿窬之徒,不可以列于君子之林矣。”(《张文忠公全集·答荆州道府辞两院建坊》)在这封信里,张居正首先就表明了自己不接受折价的意思,因为自己家里还有田地,另外自己还有一些俸禄,可以奉养老人。他知道这些折价其实就是民脂民膏,因此不肯接受。然而,接下来,张居正却说如果实在推却不了,那就把这些钱作为购买辽王府的对价好了。在他看来,即使是这样做,他仍然受惠良多,担心会结怨于民。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张居正其实并没有坚决地拒绝,在一番推辞之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些钱“准作废府纳价”。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将修建牌坊的钱用来作为被张居正占有的辽王府的对价。如此说来,张居正当年的确占有了辽王府,只不过在占有的时候没有给付相应的对价。换句话说,就是在辽王府被废除之后四年,张居正才利用别人要给他建牌坊的钱来付清占有辽王府应该交付的钱。
怎样来评价这件事情呢?很明显,这些钱说来说去都是老百姓的钱,不管张居正最后怎样使用这笔钱,他们都已经受到了盘剥。从这个角度讲,张居正的行为的确属于“穿窬之徒”的行为,是极其腐败的。然而,我们这样讲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如果我们把视角放到明朝,就会发现老百姓们对为这位功勋卓著的首辅和老乡建立牌坊,是心甘情愿掏钱的。况且还有地方财政的支持,其剥削程度也并不那么厉害。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只能说,张居正的所作所为其实是符合当时的习惯的!至于他强占辽王府的说法,就更加不能使人信服了!
在接受了原来用于建立牌坊的钱之后,张家人就立刻用这笔钱修建自己的宅第。虽然钱由自己出,但是建筑工人却是由锦衣卫军士包办。有人看到这里,肯定也会说果然是官官相护,就连赚钱也是一起赚。其实,这同样是明朝的一个未成文习惯。因此,张居正对这样的做法,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在一封信中如此说道:“新构蜗居,三院会计欲有所助。诸公厚意,岂不知感,但仆本心,原不敢以一椽一瓦劳费有司,故虽督造锦衣,亦止便差用借,诚恐惊扰地方也。今堤工方兴,疲民无措,公私嗷嗷,困敝至此,岂复有余羡为仆营私第乎?仆虽无德于乡人,实不敢贻累以贾怨。且去岁诸公所赐坊价,已即给付工匠,即有不足,以后逐年赐责,及俸入田租,陆续凑办。需以二、三年,可得苟完矣。若诸公创行此意,则官于楚者,必慕为之,是仆营私第以开贿门,其罪愈重。万望俯谅鄙衷,亟停前命,俾仆无恶于乡人,无累于清议,则百朋不为重,广厦不为安也。”(《张文忠公全集·与楚中抚台辞建第助工》)张居正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官府为自己老家修房子出力,主要是担心太搅扰地方了。他认为,现在百姓才忙完修河堤的事情,哪里还有精神去为自己服务,这样会结怨于民的。张居正认为自己不能劳烦官府,还说自己一定把修房子的钱交上。他还担心,这样一来就开了贿赂之门。
看到这样的话,相信大家应该会对张居正的形象另有看法了吧!他似乎并不像那些真正的腐败分子那样穷奢极欲,而是每每顾及黎民生存,他甚至担心钱不够给付工匠所需,因此愿意“以后逐年赐责,及俸入田租,陆续凑办。需以二、三年,可得苟完矣。”遵循习惯而接受钱财,但是却用之于给付对价;修建房屋仍然在担忧自己的行为会“恶于乡人”、“累于清议”。
另外几件事情显得非常有趣,一些腐败分子甚至将如意算盘打到了张居正身上,希望直接贿赂他以取得好处。真是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往虎山行!先来说一位屡败屡战的知县。这个家伙第一次见到张居正就是来行贿的,自然遭到了张居正的严词拒绝。这个知县心想,可能是自己送得少了,不像样。于是他就想方设法买了另外一些贵重礼物,甚至还借来了一条玉带,再次来到张居正住处行贿。这下把张居正气坏了,他拒绝收受贿赂后,写了一封信给这个顽固的知县:“往者别时曾以守己爱民四字相规,故屡辱厚惠,俱不敢受,盖恐自背平日相规之言,有亏执事守己之节。而执事乃屡却不已,愈至愈厚,岂以区区为嫌少而加益耶?至于腰间之白,尤为殊异,顾此宝物,何处得来,恐非县令所宜有也。谨仍璧诸使者。若假之他人,可令返赵。执事从此,亦宜思所以自励焉。”(《张文忠公全集·答傅谏议》)张居正的气愤之情溢于言表。在他看来,以前这个家伙来送礼的时候自己已经叮嘱他要“守己爱民”,可他还是屡次前来,而且送的礼物越来越厚重。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一个知县用得起的,一定是压榨百姓得来的。因此,他再次叮嘱这个知县要“自励”。
看来当个清廉的首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经得起糖衣炮弹的狂轰滥炸。这不,刚劝走一位顽固的知县,又来了一位笨头笨脑的巡抚。这位巡抚是郧阳巡抚,在地方上作风非常不正派,但是却又想利用从百姓那里捞来的钱升官发财。怎么办呢?他想到了张居正。于是,他也鬼使神差地『摸』到了张居正府上。张居正见到这样的人就觉得既好笑也好气,为了搪塞他,只好说自己已经向吏部提起了给他升官的事情,但是由于他作风不怎么好,吏部没有答应,要他回去好好反省。可是,这个笨巡抚依然不死心,三天两头跑来说好话。结果,张居正给了他一封信,把他臭骂了一顿:“仆之求士,甚于士之求己,虽越在万里,沈于下僚,或身蒙訾垢,众所指嫉,其人果贤,亦皆剔涤而简拔之,其为贤者谋也,又工于自为谋。公闻之往来之人,岂不诚然乎哉?胡乃不以贤者自处,以待仆之求,而用市道相与,馈之以厚仪,要之以必从,而又委之于私家,陷之以难却,则不知仆亦甚矣。古人言,非其义而与之,如寘之壑中,诚不意公之以仆为壑也!以公夙所抱负,又当盛年,固时所当用者,此后阖门养重,静以俟之,弓旌之召,将不求而自至。若必欲如流俗所为,舍大道而由曲径,弃道谊而用厚贿,仆不得已,必将言扬于廷,以明己之无私,则仆既陷于薄德,而公亦永绝向用之路矣,是彼此俱损也。恃在夙昔至契,敢直『露』其愚,惟公亮而宥之,幸甚。”(《张文忠公全集·答刘虹川总宪》)在张居正看来,自己对贤才的渴求,大过了这个巡抚对自己的希求。如果一个人是真正的贤才,那就不需要老是跑来跑去走后门。可是,这个巡抚却几次前来走情送礼。张居正先是劝诫这个巡抚一定要“阖门养重,静以俟之”,也就是自持静待,那么就自然会得到升迁。如果还继续走后门,就要把他的言行报告朝廷,到那时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封书信,既有说教,也有恐吓,明确地表达了张居正希望这个官员遵纪守法、勤于政务,耐心地等待仕途通达的心思。从这封信看得出来,张居正对于那些“必欲如流俗所为,舍大道而由曲径,弃道谊而用厚贿”的人是深恶痛绝的。
再来看一下张居正的父亲张文明,这可是一个连张居正都毫无办法管束的人。在中国古代社会里,一直以来就有着“子为父隐”的伦理传统。这个传统的意思是说,就算是父亲犯了再大的错误,作为儿子也不能不为之隐瞒真相,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孝顺。大家可以想象,在这样的传统之下,张居正对一向放『荡』不羁的父亲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甚至连规劝也没有尝试过。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文明出现腐败的行为,张居正自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尽管如此,张居正对父亲的言行还是有所耳闻。因此,他在一些书信中表达了对父亲的态度:“老父高年,素怀坦率,家人仆辈,颇闻有凭势凌铄乡里、混扰有司者,皆不能制。”(《张文忠公全集·与楚抚赵汝泉言严家范禁情托》)“敝族家人,虽颇知奉法,然小小扰混,未必尽无,衔勒钤制,不敢一日释也。”(《张文忠公全集·答总宪廖春泉》)这样说来,张居正是知道自己家人的不良行为的,只不过一方面由于当时的社会风气和习惯允许腐败的行为存在,另一方面张居正也确实难以管住自己的家人,因此刘台所称张居正“辅政未几,即富甲全楚”,还是有那么一些根据的。然而,这也是再所难免的!对于这一点,张居正有着清醒的认识。他曾经对两广总督刘尧诲说:“一方之本在抚按,天下之本在『政府』。不谷当事以来,私宅不见一客,非公事不通私书,门巷阒然,殆同僧舍,虽亲戚故旧,交际常礼,一切屏绝,此四方之人所共见闻,非矫伪也。屡拟严旨,奖廉饬贪,欲庶几以身帅众,共成羔羊素丝之风,而终不可易。乃苞苴之使,未尝绝也;钻刺之门,未尝墐也,虽飨荼茹堇,徒自苦耳,何裨于治理耶?虽然,不谷固不敢以人之难化,而遂懈其率之之心也,早夜检点,惟以正己格物之道,有所未尽是惧,亦望公俯同此心,坚持雅『操』,积诚以动之,有冥顽弗率,重惩勿贷,至于中伤毁排,则朝廷自有公论,可勿恤矣。”(《张文忠公全集·答两广刘凝斋论严取与》)如此看来,张居正虽然自己对于那些“苞苴之使”和“钻刺之门”没有办法完全杜绝,但他还是在努力改善自身,希望自己能够洁身自好,这样才不负自己的位高权重。
张居正十讲 第八讲 官员的孝顺与孝顺的官员
为什么要区分“官员的孝顺”和“孝顺的官员”?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区别是:前者强调了作为一个官员、政治家,他是怎样孝顺的;后者则在强调孝顺。
尽孝与治国的冲突俗话说得好,自古忠孝难两全。张居正的父亲张文明死后,他就面临着这个难题。不知道是应该回家守孝,还是应该留下来继续辅佐幼主、治理国家。明神宗的屡次慰留,让张居正更加觉得为难。
从嘉靖三十七年到张文明生病的万历五年(公元1577年),整整十九个年头过去了。张居正从一个刚刚步入政坛的翰林院编修,变成了大明朝的首辅,执掌内阁多年,取得了一系列的改革成就。
与此同时,张文明这个放『荡』不羁的府学生也沾了儿子的光,摇身一变成了首辅的父亲。生活自然是不用愁了,有时甚至会有很多好处,比如辽王府的金银到手了、沙洲到手了……只不过,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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