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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十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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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食息,尤宜谨慎。这一件,是第一紧要事,臣为此日夜放心不下,伏望圣明,万分撙节保爱。又数年以来,事无大小,皇上悉以委之于臣,不复劳心;今后皇上却须自家留心,莫说臣数月之别,未必便有差误。古语说:‘一日、二日万几,’一事不谨,或贻四海之忧。自今各衙门章奏,望皇上一一省览,亲自裁决。有关系者,召内阁诸臣,与之商榷停当而行。”

    “先生忠爱,朕知道了。”神宗答道。

    “臣屡荷圣母恩慈,以服『色』不便,不敢到宫门前叩谢,伏望皇上为臣转奏。”居正道。

    “知道了,”神宗叮咛道,“长途保重,到家勿过哀。”

    这时的张居正真的是动了感情了,他趴在地上,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先生少要悲痛,”神宗一面安慰,可他一面也开始哭起来。(对话转引自朱东润《张居正大传》,引文有改动)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之后张居正就拜辞了。从这里看得出来,此时的明神宗对张居正不仅是一种君主对得力大臣的依赖,更多的是一种晚辈对长辈的依恋。因此,也就怪不得他那么不放心张居正的离开了!

    万历六年(公元1578年)三月十三日,张居正终于从北京出发,回江陵为自己的父亲安排葬礼,以尽孝心!可是,这个孝心也来得太迟了。为了履行自己对皇上的忠心,就不能履行对父亲的孝心!身为首辅的张居正和身为人子的张居正,一度不能得到两全,这次才终于合二为一了!

    说起张居正的这次回家,那场面可就壮观了!毕竟,人家可是身为首辅的孝子,而不是普通的孝子。据说,张居正乘坐的轿子需要三十二名轿夫才能抬动,轿子的前面是起居室,后面则是寝室。这一顶豪华至极的大轿,在蓟镇总兵戚继光派来的铳手、箭手的保护下从北京南下,一路浩浩『荡』『荡』地走州过府。每到一处官府,府、州、县的官员就要出城跪迎,奉上礼物奠品。而张居正每次都只收奠品,其余礼物却谢绝了。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四月初四,首辅张居正终于回到了江陵。

    回到家,由于神宗规定了回京的日期,因此张居正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父亲的葬礼。还好,这次陪张居正一起会葬的有几位朝廷的官员,包括司礼监太监魏朝、工部主事徐应聘,他们是神宗派来专门经营葬事的;礼部主事曹诰,他是专门负责谕祭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地方官前来会葬,他们是先任湖广巡抚、升刑部右侍郎的陈瑞,抚治郧襄都御史徐学谟及司、道等人。在众官员的协助之下,很快张文明就于四月十六日在太辉山下葬。仔细想想,如果在这位府学生死的时候会觉得儿子有些不孝的话,那么他的在天有灵,此时肯定觉得风光无限了吧!

    风光的葬礼办完了,按理说张居正应该早日回到北京才是,因为那里还有一个焦急等待的明神宗。另外,办完葬礼也已经快到五月了,离神宗限定回朝的五月也没有几天了,除去在路上的时间,实在是到了应该动身的时候了!

    然而,张居正却迟迟不见要出发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他还有一个七十三岁的老母,要一起请回北京安养晚年。可是,这个时节正是炎炎夏日,这位老母亲怎么能经得起酷热的暑天跋涉。

    正是基于这个担心,张居正才迟迟没有走。那他在等什么?他在等皇上的回信。在这之前,他已经上疏请求神宗宽限几日,等到八、九月天气凉爽时,好陪同老母一同赴京。大家想想,神宗收到这封信之后会有多着急。说好的事情,怎么变卦了呢?他急忙吩咐内阁拟旨,要求张居正五月下旬必须回到京城,至于他的老母亲,则安排太监魏朝等到秋凉护送入京。这位皇帝心里的焦急跃然纸上:“谕元辅张先生:自先生辞行之后,朕心日夜悬念,朝廷大政,俱暂停以待。今葬事既定,即宜遵旨早来,如何又欲宽限?兹特遣锦衣卫堂上官,赍(音同“基”)敕催取。敕到,即促装就道,以慰惓惓。先生老母畏热难行,还著太监魏朝将先生父坟未尽事宜,再行经理,便候秋凉,护送先生老母同来。先生宜思皇考付托之重,圣母与朕眷倚之切,早来辅佐,以成太平之治,万勿耽延,有孤悬望。先生其钦承之。”(《张文忠公全集·奉谕还朝疏》)道理说得多清楚:你我约好了的,葬事一定,就立即归来,“如何又欲宽限?”你母亲怕热,你不怕热吧?那你就赶快给我回来!然后,就是一番深刻的大道理。这个皇上已经学会了讲话既抓住道理,也抓住情感!

    话说回来,明神宗的着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当时的明朝『政府』,尤其是神宗本人,离开了张居正,简直可以说是无法运作。自从张居正离开以来,举凡重要的政务公文,还是要张居正来作决断。

    在张居正走之后,明神宗只是让内阁大学士们处理一些日常事务,重要的则派人送到江陵给张居正处理。这自然是基于神宗对张居正的信任。另外,这些内阁大学士们,有的是张居正的学生,有的比张居正资力浅,也就是说没有张居正那么有权威,因此他们在遇到重要事务时,一般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留待首辅来解决。

    从这个角度讲,张居正之所以再次无法尽孝心,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他自己的原因——谁叫他张居正是个如此受重用的首辅呢?

    没有办法,张居正暂缓回京的希望落空了,他只好先尽忠,至于是否能尽孝,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在辞别了老母,叮嘱司礼太监魏朝好生护送太夫人秋季入京以后,张居正于五月二十一日从江陵出发往北京返。仍然是三十二人的大轿,仍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此,这支队伍以及带队的首辅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是夏天的道路,由于路上雨水多,使道路变得极为泥泞难行,队伍前行缓慢。如果还是以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别说五月下旬,就是六月下旬也到不了北京。无可奈何之下,张居正只好请求宽限回京时间,他在疏中写道:“臣已于本月二十一日,更服墨缞(音同“催”),星驰就道。伏念臣违远阙庭,已逾两月,今恨不能一蹴即至,仰觐天颜。但臣原籍去京师,几三千里,加以道途霖潦,每至迍(音同“谆”)邅(音同“粘”),哀毁余生,难胜劳顿,今计五月中旬之限,已属稽违,私心惶惶,不逞宁处。除候到京之日,伏藁(音同“稿”)待谴外,谨先奏知,以仰慰圣母、皇上悬念。尤冀圣慈曲垂矜悯,特宽斧钺,稍假便宜,俾孱弱之躯,获免困仆,裂肝碎首,杀不敢辞。臣无任惶悚陨越之至。”(《张文忠公全集·奉谕还朝疏》)这个上疏的意思自然是说自己离开已经两个月了,很想早点儿回去。可是,道路实在太滑,因此估计五月中旬到不了。现在写这个上疏来,就是要通知神宗和皇太后,让他们宽心。

    奏疏倒是很快到了北京,神宗看完后下谕说:“览奏,知卿已在途,朕心慰悦。炎天远道,宜慎加调摄,用副眷怀,便从容些行不妨。”(《张文忠公全集·奉谕还朝疏》)神宗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的得力大臣终于要回来了,哪怕回来晚点儿,也总比没回来好。

    得到皇上的回复后,张居正并没有减慢速度。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后,他的庞大队伍在六月十五日到达了北京郊外的真空寺。在他们快到之前,神宗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并派司礼监太监何进在真空寺赐宴。张居正一行人在那里接受了皇上的洗尘款待,他自己还接到了神宗的圣旨:“若午时分进城,便著张先生在朝房伺候,朕即召见于平台。若未时分进城,著先生径到宅安歇,次日早,免朝召见。”(《张文忠公全集·谢遣官郊迎疏》)张居正是十五日的未时到京城的,所以来不及入朝面圣了,只好等到第二天。第二天是十六日,也是早朝的日期。为了单独和张居正见面,神宗甚至连早朝也免了,足见这个年轻人对自己老师的思念之情!下面是两人见面后的对话:“臣以前者蒙恩准假葬父,”张居正在文华殿西室叩头,两个月前正是在这里,君臣告别,“事竣,臣母老,未能同行,又蒙圣恩,特留司礼监太监魏朝,候秋凉伴行。臣一门存殁,仰戴天恩,不胜感切。”

    “先生此行,忠孝两全了。”神宗说。“臣一念乌鸟私情,若非圣慈曲体,何由得遂?感恩图报之忱,言不能宣,惟有刻之肺腑而已。”张居正回答说。神宗听老师这样说,体贴地安慰道:“暑天长路,先生远来辛苦。”

    张居正一面叩头谢恩,一面请求治自己违限之罪。神宗当然不会治他的罪了,他只是说:“朕见先生来,甚喜。两官圣母亦喜。”

    “臣违远阙庭,倏忽三月,”张居正突然动起感情来,“然犬马之心,未尝一日不在皇上左右。不图今日重睹天颜,又闻圣母慈躬万福,臣不胜庆忭。”

    “先生忠爱,朕知道了。”神宗说。

    过了一会儿,神宗问道:“先生沿途,见稼穑何如?”

    张居正便将沿途见到的情况汇报给了皇上,大意是地方上二麦全收,秋禾茂盛,一副五谷丰登的气象。

    神宗听完,又问道:“黎民安否?”

    “各处抚、按、有司官来见,臣必仰诵皇上奉天保民至意,谆谆告戒,令其加意爱养百姓。凡事务实,勿事虚文。臣见各官兢兢奉法,委与先年不同。以是黎民感德,皆安生乐业,实有太平之象。”张居正答道。

    “今边事何如?”皇上关心地问。

    “昨在途中见山西及陕西三边督、抚、总兵官,俱有密报,说虏酋俺答西行,为挨落达子所败,损伤甚多,俺答仅以身免。此事虽未知虚实,然以臣策之,虏酋真有取败之道。夫夷、狄相攻,中国之利,此皆皇上威德远播,故边境乂安,四夷宾服。”居正又在下面叩头称贺了。

    神宗高兴地说:“此先生辅佐之功。”

    张居正深知,神宗对于边事的看重,绝对不会亚于对内政的看重。因此,在听完神宗的表扬后,他又开始教诲起神宗来:“虏首若果丧败,其运从此当日衰矣。但在我不可幸其败而轻之。盖圣王之制夷狄,惟论顺逆,不论强弱:若其顺也,彼势虽弱,亦必抚之以恩;若其逆也,彼势虽强,亦必震之以武。今后仍望皇上扩并包之量,广复育之仁,戒谕边臣,益加恩义。彼既败于西,将依中国以自固,又恐乘其敝而图之。若我抚之,不改初意,则彼之感德益深,永为藩篱,不敢背叛,此数十年之利也。”

    上面这一长段话里,张居正主要的意思是,在处理外事问题上,要观察外敌是顺还是逆,如果顺,就算是外敌力量再强也要安抚;如果逆,就算是外敌力量再弱也要向其动武。因此希望神宗能够广开仁义,同时也要加强边备,这样就可以利于长久。

    神宗听完很高兴,不住地点头:“先生说的是。”他见张居正说完这番话显得很疲倦,于是就接着说:“先生沿途辛苦。今日见后,且在家休息十日了进阁。”

    就这样,君臣结束了“阔别”两个月后的第一次对话。为了表示好意,神宗还赐予了张居正一些财物。或许在神宗看来,自己能够给张居正的就只有这些了!只要张居正不要因为守孝耽误回来辅佐自己,神宗估计再多的钱财也是舍得的!这自然也是统治者体恤臣下的手段了!

    张居正在家中休息了几日后,回到了久违的内阁,开始执掌这里的权力。几个月来,有了他的主持,内阁果然有了新的气象,各种政务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神宗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此时的张居正仍然在挂念着自己母亲上京的事。这种挂念一直到九月间,赵夫人来到北京才消失。

    听说张居正的母亲来了,不仅明神宗,就连两宫皇太后都出面赏赐了。其礼之重,简直是尊贵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张居正母子俩被深深地感动了,尤其是张居正,他在上疏称谢的时候如此说道:“惊传闾巷,荣感簪绅,实臣子不敢觊之殊恩,亦载籍所未闻之盛事。欲酬高厚,惟当移孝以作忠,苟利国家,敢惜捐躯而碎首。”(《张文忠公全集·谢赐母首饰等物疏》)当然了,面对如此高厚的待遇,张居正只有“移孝以作忠”,甚至为国家、为君主肝脑涂地,才能报答主上的恩情。这样一来,这位政治家的孝顺就再次被忠心给代替了。然而,这在张居正来说,是心甘情愿的!

    关于张居正的孝顺,我们就讲到这里。在讲述的过程中,我们不时发现,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外在因素在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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