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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是竹马-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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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佩假面”的传统被铺延开来,自有头脑灵活的商贩嗅出了商机,白藏区的各处皆有假面出售,即使不去参加八音会的,佩戴假面也俨然已成今日风尚。
清欢等人自是乐意得不得了——这样的五人,走在街上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如此,自是可以避去不少目光。五人各挑了一枚面具戴上,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嘴部及以下区域。然后往八音楼去。八音楼外自是热闹非凡,往来各人又都戴着面具,清欢便有些忧心找不到二哥,原本相约要在楼外见面。
谁想欢门左近,便是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长身玉立,纵使面佩假面亦与旁人不同,一眼便能让人注意到。不用看脸,清欢也能认出那正是一染尘与公仪修。他二人自然也认出了他们,众人相见,各自欢喜,结伴往八音楼内行。
楼外自是早便有人相迎,见众来到,便上前来问过可有邀帖。无帖虽也可入内,但待遇自是不同。城遥与公仪修、一染尘三人便各自奉出邀帖,清欢此时方见这帖子面素而不陋,装点简洁却清雅,当真是十分耐看。
城遥离得她近,她便猛然瞧见那帖子上写的姓名竟非是宫城遥,而是“玉漱公子”,再看二哥的帖子,也非是“公仪修”,而是“睿清先生”。到了一染尘那,就是确确实实的一染尘了。
清欢觉得好奇,一边随了众人往里走,一边向城遥询问。城遥便道,就与佩戴假面一样,八音会的受邀者也多不用俗世之名,而是给自己取个雅号。当时慕容仙尊向他询问,他报的只是“玉漱”,“公子”两字却是慕容仙尊自己给他加的。公仪修的“睿清先生”也是如此,原本只是“睿清”,然后送来的八音帖里,就多了“先生”两字,自然是慕容仙尊为表尊重。
清欢对公仪修笑道:“睿清……这两个字,真是很符合二哥呢。”
公仪修道:“如此,还要多谢好友赠此雅号,实在是谬赞。”
清欢方晓原来“睿清”两字,是一染尘所取,随即问道:“那为什么尘师兄的帖子上,写的就是‘一染尘’呢?”
一染尘道:“因为一染尘,便已算是我的号,乃是师尊所赠。其实我们现在耳闻的许多仙尊名号,比如‘月下人’,‘云出岫’等等,都是自八音会上流传开来。大家叫得多了,往日便也都习惯如此称呼了。”
清欢恍然,然后记起,一染尘有架唤作“焦凤”的琴,也是音尘绝仙尊手作。二人名中同有一个“尘”字,可见音尘绝对一染尘之钟爱,实是非比寻常。有这样一个师父,尘师兄可真是幸福啊。清欢羡慕万分。
说话间,众人已至八音楼大堂。大堂虽然宽阔,却早已是人山人海。受邀众人围坐中心,椅案齐备,香茗相奉。未受邀者只得处于边缘围观,来稍迟些便已没了座位,只能站在最后。
清欢一眼就看见了音尘绝。虽然戴着面具,但他露在面具之外的精巧下巴,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音尘绝的身上依旧披着毛裘,这也是他如此好辨认的原因之一。但许是因为今日人多,他身上的毛裘也就没有那日在泗水寻芳所见的厚了。众人跟随一染尘向音尘绝行过礼。音尘绝便招呼他们在他身旁入座。
清欢等人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既是音尘绝仙尊相邀,便也不客气了。别的仙尊皆有三两弟子随行,音尘绝身畔却只一染尘一人,还是自己获邀的帖子,他们帮他占些位置撑起场面,也不过分。清欢乐滋滋地想着。再看与座仙尊,因为都戴着面具,清欢依稀只能认出一人,似是监考过她三次的意孤行,别的人便皆不知晓谁是谁了。
就在这时,一阵幽深凄凉之音于八音楼内扬起,满场嘈杂顿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声乐盛宴(七夕快乐!To现在就开始追文的小天使们^^)
埙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哀伤凄烈,悲壮苍凉。吹埙之人仿佛由远古战场,徒步穿越而来,遍历血染黄沙,尸骸曝野,远征的大军一去无还,落日底下徒余鸿雁孤飞。最后所有的愁肠,尽诉一壶酒,一支曲。
这样磅礴如诗,豪情似血的曲调,竟是由女子吹奏。纵使她的面容被遮掩,在座还是无人不晓,她便是鼎鼎大名的慕容云裳。
慕容云裳吹罢一曲,与众笑道:“八音向以金音为首,丝、竹为盛,今日可算是轮到我们土音当家了。去画实在有幸,今日能够广邀各位好友前来,最先抛砖引玉。”
如此一番语笑嫣然,场上气氛立变,哀伤氛围一扫而空。慕容云裳不愧慕容云裳,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俱是大方优雅,让人觉得分外舒坦。
立时便有在座仙尊笑道:“何谓抛砖引玉,去画先生实在是过谦了。”
“去画?”清欢却觉这名号实在是有意思,只不知道是何意。
城遥低声为她解释,“你看‘去’字去掉一画,那便是个什么字?”
清欢恍然大悟,“就是慕容云裳的‘云’字啊,想不到慕容仙尊还这么顽皮。”如此,便更对慕容云裳其人喜了三分。
宁颢道:“我怎么觉得还有别的意思呢?”
不仅城遥与清欢,寂流、云逍、公仪修、一染尘等人也一齐看向她,十分好奇她有何高论。
宁颢道:“‘去’,也可以说是‘缺’、“少”的意思,画嘛……不就是指的画绝,晴方仙尊吗?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还缺个画绝……”
“噗……”清欢急忙掩嘴。其余人也是失笑。
寂流笑道:“宁富婆,你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真相一次呢?”
“呵。”一声轻笑,竟是由音尘绝发出。旁人离得远或还没有注意,音尘绝却是将少年们的对话尽收耳内。
宁颢立时分外局促,相当不好意思。
音尘绝点头微笑,向她赞道:“很有洞察力。”
宁颢也不知该不该谢过仙尊夸赞。
过了一会,清欢凑在城遥耳边,道:“其实我觉得,按照宁宁的说法,说不定还有第三重的意思。”这一次,却是确保只他们两人听见。
城遥道:“是什么?”
清欢道:“也许慕容仙尊的意思,是‘去他个画绝’。”
城遥失笑,道:“嗯,这样好像还更说得通些。”
清欢掩嘴轻笑。也不知晴方仙尊有没有像他们这样,深研过“去画”两字的意思,听见如此说法估计一定会吐血。
这边众人品评过慕容云裳的埙乐,依照八音顺次,接下来的演奏便该是金音。清欢便见座中站起一名分外高大的男子,胡子拉碴、穿着随意。清欢本就瞧这身形熟悉,待见到那人走至场中,从虚囊里边掏出的不是什么乐器,而是一个硕大的酒葫芦,瞬间反应过来——可不就是让云逍吃了好几十剑的那位,残剑仙尊么?
想到云逍那日受苦时的景象,清欢的心中又有些疼,然后涌起微微的涩,也说不上是酸还是苦,总之不由自主便往云逍望去。云逍微微低着头,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便也向她望来。双目一触,清欢立时将视线挪回场上,心头却已不似先前安稳了。
残剑咕咚咚饮了几大口酒,然后大手一挥,地上方多一整套形制庞大的编钟,三层八组,浩浩荡荡,将场中空地占得满满腾腾。
赴邀众人早已见惯,他这般演奏前饮酒的行径,也知他如此才能尽兴,奏乐水准方能酣畅发挥,自是丝毫不以为意;旁观者纵使心觉怪异,自然也不会宣之于口。
真正的震撼,是在残剑身形舒展以后。
世人总爱将极其悦耳的乐声,称作是“仙乐”,其实也非仅是对仙神的溢美和向往,而是有着更实际的原因。
清欢觉得,便如此时耳畔之乐,凡人便根本不可能奏得出来。如此复杂庞大的乐钟,由左至右,从上至下皆延展开十分宽广的距离,凡人若要独奏,光从一头跑到另外一头,声音便早已断却;偏偏残剑身形腾飞,翩转如龙,于如此庞大乐器之间游刃有余。他的双手间,亦不停变换着各种模样的丁字木锤和长形棒,每一敲击,即使是落在同一钟上,也随他心意变化而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
他的演奏,不仅是一支曲,更是一支豪情万丈的阳刚之舞。每一次敲打或者撞击,都让人想见他躯体之内男儿热血的力量。他仿佛承载了慕容云裳所奏埙之悲凉,踏过万千尸骸,于废墟之上重建一片新的荣光。一切,都是蓬勃豪迈,热情满怀。
待他奏罢,在场纵使女子,亦为之引燃热血!编钟这类多见于宫廷演奏间的乐器,想不到也能奏出如此激情洋溢的篇章!
这之后,便是八音中的“石”音,磬。作为上层统治者象征自身身份地位的礼器,磬音在现世已极少作为日常怡情之乐所出现,但毕竟还是有人将这一文化保存流传,其中的佼佼者便是落迦天的云出岫。
云出岫其人,清欢未见面容,只觉此人举止文雅,气泽清淡,当真便若山涧石缝里滋生出来的云雾,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该是隐于世的。他手中的玉石交击之声,更像是将众人都带领到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尘世。没有血染大漠,没有兴亡更替,有的只是远古文明从无至有的一点一滴,从人类先祖对石器的每一打磨,每一应用开始。心头悲壮被拂去,热血被暂熄,在这样的原始之声中,每个人都好像找回了最本初的自己。
这样的音乐,让人心头宁静。
接下来,便是每次八音会的最大热门,也是人才最为层出不穷的“丝”音。
论及“丝”音,无论是否在座,自然都是以琴绝先生为首。诸魔黄昏虽受其百般推崇,但毕竟谁也未曾听闻。但琴绝先生的琴音,在座的众位仙尊自然都是听过的。众人便开始呼唤,“琴绝先生。”
音尘绝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琴绝已然不新鲜。今日八音会有幸,能够迎来两位新的小友,诸位便不存好奇么?”
众人自然是好奇的,而且好奇非常。
慕容云裳笑道:“玉漱,睿清,既是琴绝先生开口,你二人可不能再谦虚了。”
在座都是无论辈分还是年龄,皆高出他们一大把的大人物,慕容云裳又如此说,城遥与公仪修两人,自然不好推诿,二人相商,合奏一曲。
慕容仙尊立时便派座下弟子,于场中布置琴案,自己却暂走了开去。不过片刻便即回来,却是走至清欢身侧,弯下腰身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你就是叶清欢?”
这一下,清欢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与宁颢一样,早将慕容云裳视作偶像,是她们今后成长的目标。清欢连忙点头。
慕容云裳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清欢立时点头如捣蒜,“仙尊请说。”
慕容云裳道:“流云闲客未带弟子随行,想要让你过去侍奉茶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流云闲客
“我?”清欢万分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慕容云裳点头,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眸亦有惑色,“点名要你前去。”
城遥不在,清欢只能万分困惑望向寂流与宁颢——云逍她暂时还不想搭理。宁颢亦是满面茫然,什么流云闲客,她怎么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又和清欢有交集了?寂流则是嬉皮笑脸,什么都看不出来。搜寻信息无果,清欢只能应允慕容仙尊,“请问仙尊,哪位是流云闲客?”
与会仙尊皆在此处,清欢原以为她随手一指便是,谁想慕容云裳竟是说道:“你随我来。”
玉漱与睿清的合奏之声,在此时响了起来。
清欢原还有些担忧。因为说心底话,二哥的琴音是不如城遥的。若城遥不是城遥,清欢便不由得怀疑,他有借此彰显、抬高自己之嫌。可正因为是城遥,所以清欢知道他绝无半点这样的意思。但她还是为二哥忧虑,倒不是因为害怕二哥接受不了自己技不如人,也说不出来是怎样感受,总之就是不喜欢二哥在众人面前,被人给比下去。哪怕压他一头的那个人,是城遥。
但是琴声一响,她便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二人分执一琴,曲声却像是由一人所奏。有时又似两水汇流,缠绕交击,相辅相成,无有高下之分。这样的琴音,没有半点的刻意相让,掩饰雕凿,而是浑然天成的一脉同流,非但未失了城遥自己往日的水准,更使两人的琴声比之平常,都更上层楼……
清欢在心内轻笑自己,她当真是杞人忧天了。城遥,实在是一个能将任何事情,都处理得极度合适的人物呀。可她又觉分外惊讶,城遥与二哥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并不像有很深交情的样子,琴声之中怎就有着如此深厚的默契?
胡思乱想之间,慕容仙尊已带她到了一席竹帘之前。竹帘极其宽敞,几乎是后面雅轩的一整面墙。慕容仙尊退在一旁,示意清欢入内,自己却是不进去了。清欢看她如此恭谨,甚至有些拘谨的模样,心里想着,看来这流云闲客的来头,还真大呀?难道是某个辈分很大很大的老仙尊?可是为什么又要点名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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