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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惊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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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伤了你……”江展羿的声音万分低哑,“毕竟,这么久没碰你了,我万一忍不住……”
“我不怕。”
“……”
唐绯攀上江展羿的肩头,埋首在他耳根轻轻一舔,带着水汽的声音万分惑人:“猴子,其实我喜欢,和你做……这种事。”
像是蛰伏太久的猛兽终于被猎物激发,江展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握紧唐绯的腰身就往下腹送去。唐绯连忙避闪,机警躲开。下一刻却被江大庄主回捞入怀,按在身下从后脖子起,沿着脊梁骨往下深吻,一直吻到她全身都战栗起来。
他扳过唐绯,探身上来,唇上盈盈有光的水渍令她从方才一场迷醉中回过神来,脑子嗡得便更乱了。
“你……”看着他眼中灼灼两团火,唐绯犹疑道:“你得寸进尺……”
江展羿笑了,喘息着问:“到底是谁不知节制?”
他坐起身来,将唐绯抱上腰间,又说:“上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对面而坐,严丝合缝,再亲密不过。一手滑过她的腿,拖住唐绯的□;一手握住她胸前一团柔软。合二为一的瞬间,他又听到她令人沉沦的呻吟,于是撬开齿关,清香满盈,唇舌与身下一样,变得索取无度……
唐绯被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分才睡下。
至午过,她起身,江展羿已然神清气爽地收好行囊。斟了一盏茶递给唐绯,他道:“你要是还累,可以再歇会儿,我们赶在天黑前去渡头就行。”
唐绯看了江展羿一眼,接过茶水默默喝完。
也不知是谁让自己这般疲累。
她腹诽了几句,安静地穿好衣裳。想要下床,腰腿却酸涩难当。
唐绯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猴子,日后咱们还是……节制一点吧。”
江展羿别过脸来,点了下头:“好。”
唐绯又说:“我是说,你……反正别像昨晚那样。若是要一整夜,就应当温柔些。如果温柔不了,就别一整夜了……”
江展羿放下茶盏,站起身:“你是不是走不动了?”他在榻前弯下腰,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上来,我背你。”
两人这厢是要前往杭州城。
深秋时节,万木凋零,唯有红枫铺了一地,煞是好看。
因江展羿在决胜台上认了斩水堂的血案,江湖人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伤他。所幸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小喽啰,或是单打,或是群攻,都被江展羿一刀挡回去。
得到了渡口,又有十数人打着“寻仇”的幌子想要伤他。
这一回,江展羿还没出手。前方一阵凛风刮过,十数人便随之倒地。
苏简青衫如画,站在渡头浅笑:“看来,我来得还不算迟。”他让开身,后方水上是一艘空船,“适才的船家是东崛门中人,我不慎将他打落入水。如今没了摇橹人,恐怕要江少侠与我轮番划船。”
苏简的来意,江展羿心中明了。
斩水堂的血案是因他而起,他便不可能让他人替罪。苏简为人即便再阴狠,好歹还黑白分明,是个顶天立地不惧死生的男子汉。而此去杭州,江唐二人少不得要遇到埋伏。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有顾及不过来的时候,多一个苏简,也是多一个照应。
起浆破水,船行顺风。
船棚内,唐绯帮苏简把脉,道:“还好调解得及时,只要你三年内不使暮雪七式,内息便会平稳下来。”
苏简看着唐绯,却有些唏嘘。
他另起了个话头,“差不多六年前,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往棚壁上一靠,笑了,“那时你流离失所,问我以后要是没地方去了,青衫宫能不能收留你。”
“你说可以。”唐绯垂眸道,“所以苏简,我一直当你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呢,最要好的朋友。因为这世间,喜欢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而我们更应当铭记的,是那些雪中送炭的朋友。
“转眼近六年,阿绯你总算可以与心中人团圆,可以嫁他为妇,连医术武功也卓绝出群,这么好的命,何苦要来淌这浑水?”苏简的笑容中,有些许苦意。
然后唐绯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斩水堂的血案。
那时候,她站在武林英雄会的决胜台上,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不能与江展羿分开。
可再回过头来想呢?若是东崛门没有把矛头指向江展羿,若东崛门只针对了自己一个,她又会不会承认?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为跟猴子在一起。”过了半刻,唐绯道,“可是如果换我一人在决胜台上,苏简,我也会淌这趟浑水的。”
“因为、因为情儿妹妹已经有身孕了。你当时内息大乱,也昏迷不醒。退一万步说,就算我那时将你供出来,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吧?仲千乔本来就想利用这机会,败坏云过山庄,流云庄,和你青衫宫的名声。这样一来,你,猴子,华商师兄还有穆惟哥哥,声望统统不保,仲千乔便可轻松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要是不认了斩水堂的血案,后果会更严重。”
“阿绯好生机警。”
唐绯摇头:“是猴子。那时候他突然割指滴血,要跟所有人断绝关系,我才明白他是怕受牵扯的人太多,让仲千乔奸计得逞,所以就跟着他割指,跟流云庄也断绝了关系。”
“也好,这样一来,流云庄起码还算清白。华商跟穆惟,应当能撑得住。”
唐绯蓦然抬头:“苏简你,不恨华商师兄了么?”
苏简愣住。
唐绯讪讪道:“有一次陪师兄喝酒,他醉后与我说,青衫宫苏简,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他。”
“恨什么。”良久之后,苏简笑道,“真要说起来,这几年我应当感谢他。”
“师兄说他很羡慕你。他还说,有朝一日,我若能跟你长谈,就帮他带一句话。”
“华商让你带话?”苏简想了想,补充了句,“虽是不恨,不过我还真有点看不惯他。”
“嗯,师兄他说,穆情妹妹看似温婉,这三年却遭了太多心罪,唯有你能化解,所以你要好生待她,今生定不相负。”
船头起了风,风声渐大。江展羿单手摇橹,一边翻开行囊,扔来一件披风。
“狐狸仙,穿上别着凉了。”
看着唐门阿绯喜滋滋地裹上披风,苏简亦是一笑,他伸过手来,指尖亦有刀伤。
“阿绯,你看。”
“这是——”
“跟你们一样,我今晨也在武林英雄会上,跟青衫宫流云庄断绝了关系。”苏简笑得不羁,拍拍衣摆站起身来,“喂,江展羿,我来换你——”
隔一日,苏简离开青衫宫的消息传遍江湖。
却说当日的清晨,武林英雄会的比武还未开始,苏简一袭青衫端立在仲千乔面前,只说了一句话:“斩水堂的血案,是我做的。”
然后他割指滴血,朝着青衫宫,流云庄的方向各一拜,扬长远去。
杭州冬来早,小阳春未至,梅花却开了几枝。深红浅白零星交错,为这凄清冷秋平添三分色泽。
彼时江展羿三人已到了杭州城外。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行非常顺利。季放就像知道他三人要来似的。门户大开,叼着一根树叶坐在房内边嚼边等。
等瞧见唐绯的身影,季放却按捺不住,暴喝道:“臭丫头!平白无故消失三年就算了,嫁了人都不来跟你老三叔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
“季前辈,狐狸……阿绯并非不想来看你,实在因为有事耽搁。”江展羿拱手赔罪,“日后我一定带她常来杭州。”
季放江展羿一眼,对唐绯说:“你选的这相公,倒是比你懂礼些。”
唐绯心中虽有不满,但她毕竟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知道眼下有求于季放,只好闭嘴认栽。
苏简看了唐绯与江展羿各一眼,开门见山:“季前辈,我们这次来,是为了……”
“行了行了。”季放摆手道,“你们在江湖闹出什么好事,还当我不知道么?”
他白了三人一眼:“你们仨今儿个是向我打听当年的往事来了吧?”
“还望季前辈不吝告知实情。”江展羿和苏简齐齐拱手。
“瞒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瞒不住了。”季放长叹一声,忽然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江展羿,似是惋惜,又似乎替他不值:“说起来,你小子才是最冤的一个,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多年的罪。”
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觑。
二十余年前,江湖之乱,祸起萧家。而萧家的内乱,全皆由一个身怀禁血的男婴而起。便是江展羿生来被冥泉所噬,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平白无故”地遭罪。
苏简诧异道:“季前辈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这还不容易猜么?”季放看向江展羿,“平白无故遭罪,自然是因为你小子跟萧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第55章

平白无故遭罪,自然是因为你小子跟萧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屋外的风声止了。霎时间,天地寂静得落针可闻。
江展羿愣了半晌,才问:“那我,我究竟是……”
季放不耐地打断:“萧楚和萧柔是亲兄妹,亲兄妹若结合生子,后代多半先天残障。你四肢健全,头脑好用,一身功夫在江湖数一数二,哪里有丁点残障的影子?”
“可猴子他当年,明明就中了冥泉至毒——”
“掉包了。”季放道:“当时萧家内乱,我跟穆珏也在,孩子是那个时候掉包的,实在迫于无奈。”
江展羿摇头:“我不明白……”
“这样吧。”季放往桌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你们仨先告诉我,你们知道多少?”
我们知道多少?
唐绯三人互看一眼。
——知道二十多年前,萧楚和萧柔结合,生下一子身怀禁血,尔后萧家内乱,萧族覆灭。
——知道萧族覆灭后,余下残部回到岭南。可几个月过去,穆珏,季放,苏蝶衣合力闯了九冥阵。三人破阵,穆珏中了冥泉之毒,于半年后不幸身亡。
——数年之后,苏蝶衣带着小女苏烟,来江南祭拜穆珏,却惨遭萧族毒手。
三桩大事,事事关联。可这些事之间的因果联系,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季放听他们三人言罢,沉默半晌,忽然道:“苏简我问你,你表妹苏烟,是否先天便是个痴儿?”
苏简浑身一僵,像是猜到了季放要说什么,又不敢确定。
他的眸色黯淡下来:“是,不过表妹虽是痴儿,但她的单纯善良,非是寻常女子能及。”
“你可曾想过,苏烟是痴儿的因由?”
“……季前辈的意思是,苏烟她才是……”
“不错,苏蝶衣之女苏烟,才是萧楚跟萧柔之女,萧绯。”
苏简摇头,目色中全是难以置信:“我不明白……”
“你只是不愿意明白。”季放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苏蝶衣。苏蝶衣的真正身份,是萧家的萧柔。二十年多年前,她与兄长萧楚相爱,二人结合,诞下萧绯。后来萧柔逃过萧族之乱,避到青衫宫,从此为自己和女儿改名换姓,这才有了回春手苏蝶衣,及其女儿苏烟。”
屋外秋风乍起,不知何时,天边堆起乌云,大抵是一场冷雨将至。
然而,比冷雨乌云跟让人心中阴霾的是这一场乾坤颠倒的往事。
季放道:“这事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你们三人可知道于桓之,穆衍风,和欧阳熙?”
三人点头。
“他们三个还有一个好友,此人姓江,名叫江蓝生。他原是皇家的人,后来假死,皇族给他追封了王爷,他从此便混迹江湖了。”
“但这个江蓝生的命不好,生了两个儿子后,没过几年便去世了。他夫人伤心欲绝,也跟着离去。说起来,江蓝生的两个儿子都没甚出息。大儿子江小史是个喜欢淘八卦,看史书的闲人,后来便去做了个说书先生。想必你们晓得,江湖人称的无卦先生,说的便是这江小史了。”
“至于江家二公子,却承了他爹的短命八字。他虽正儿八经地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可那媳妇儿却在生江家小公子的时候,出血死了。小公子才将将满月,连名字都没起,这江家二公子便也随着他媳妇儿去了。”
江展羿愣道:“那个江家刚满月的小公子是——”
然而季放却不理他这话,径自往下说:“你们都晓得那江小史是个八卦成痴的闲人,铁定养不好侄子。这么一个满月小儿谁来管?自然就由江蓝生的三个朋友接手。可是桓公子素来是个生人勿近的主儿,欧阳老先生也寡淡,唯独穆盟主义薄云天,便将这满月的小儿交到了穆珏手里,让他当亲儿子养着。”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嘲笑穆珏,说他连媳妇儿都没讨,却要提前替人养个儿子。”
“没想到的是,这江家小公子倒也乖觉,模样也长得好不说,性情也很是讨人喜欢。养了没几日,穆珏便真将这小公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那年间,我跟穆珏,萧楚和萧柔是至交。四人一起行走江湖,走到长江水畔,看到鸿鹄展翅,穆珏便给这江家小公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展羿,大概是盼他日后能如高鹏展翅的意思。”
季放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穆珏这人心善,凡事总往好的想。那时他还跟我说,如今他这儿子,并不能名正言顺地叫他一声爹。等到日后,他娶妻生子,定要生个女儿下来。这样便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这江姓小子,好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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