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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相-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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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地话益发不靠谱了。”贾老贼连连摇头,满脸不屑道:“谢得官声那么好,还会被朝廷拘押?泉州那么多地方官,难道就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给他辩解?”
“哈哈哈哈哈……,我说朱大人啊,你到底懂不懂为官之道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观察使地!”尤永贤大笑,得意道:“我们蒲老爷家财巨万,富甲天下,泉州地方上的官员那个没受过他地好处?那个不是和他利益与共?谢~得这次要拘押我们蒲老爷,第一个反对的人是谁?泉州通判林纯子林大人——他是我们蒲老爷地侄女婿!林大人不点头,衙门里那些差役那个敢动?谢~得要军队帮忙,泉州统制田真子田将军在我们蒲家有股份,每年至少要从我们蒲家拿走三百万贯,会发兵给他谢~得?他谢得上表朝廷,世居泉州的三代武卫左翼军统领夏夏大人马上上表朝廷,反告他谢压商户,贪污受贿——你知道夏大人是什么人吗?他地表姐夫就是本朝殿前指挥使韩震韩大人!韩大人又是谁,本朝平章贾太师的亲信心腹!你倒说说,他谢得是不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坑——找死?”
“妈拉个巴子,怎么又牵扯到老子身上来了?”贾老贼有些郁闷,不过却并不生气——贾老贼早知道自己手下这帮老走狗屁股都不干净,但贾老贼也相信韩震绝对不敢把自己地打算暗中泄露给亲戚,否则蒲寿庚的儿子就不会在翁应龙身上打主意了。想到这里,贾老贼又问道:“这么说来,谢得参你们蒲家勾结海盗,袭击其他商船以垄断海上商路,事情乃是真地了?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楚麻子,应该就是被你们蒲家控制的一股海盗,对不对?”
“你问这个干什么?”尤永贤生出警觉,冷冷答道:“朱大人,如果你这个琼州观察使想当得长一点,就不要知道得太多,这对你自己不好。”
“尤先生误会了。”贾老贼微笑道:“本官的意思是,如果楚麻子那股海盗是蒲老爷的人,本官就马上释放他们,算是送给蒲老爷的见面礼。如果不是的话,本官就把他们交给地方官府处理了。”
“那你把他们放了吧,他们是我家蒲老爷的人。”尤永贤顺口回答,又说道:“还有香姑那伙海盗,你把她们带回泉州交国蒲老爷,蒲老爷定有重谢……等等。”说到这,被贾老贼亲兵打昏了头的尤永贤猛然醒悟过来,惊讶问道:“对了,昨天晚上你怎么和香姑在一起?还帮她们打我们蒲家?还有扶桑地宗尊亲王,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贾老贼笑笑,知道尤永贤已经醒悟,无法再套实情,便转向后舱问道:“子聪大师,刚才尤永贤的话,你都记下来吗?”子聪捧着尤永贤的口供记录从后舱出来,微笑答道:“一字不差,全部记下了。”
“老东西,原来你在套我的话?”尤永贤又惊又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咆哮,又猛然叫道:“等等,子聪?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你究竟是谁?”
“郭靖,让他画押。”贾老贼向子聪手里地案卷一努嘴。郭靖微笑答应,先一脚把尤永贤踹翻在地上,吩咐两个亲兵把尤永贤按住,然后从子聪手中接过案卷印泥,拿着尤永贤的手指在印泥上蘸上一蘸,又往口供上一按,一份蒲寿庚罪行铁证便大功告成。
尤永贤气得双眼喷火,疯狂大吼道:“老东西,你敢得罪我们蒲老爷,我们蒲老爷一定不会放给你!你给我记住,我们蒲老爷一定把你全家千刀万剐!把你砍成肉泥!”
“把尤永贤押下去,好生看守。”贾老贼喝道:“传令全军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赶往泉州,路上不得有半点耽搁。再给福建安抚使汤汉去一道密令,命令他在谢~得经过福州时,将谢~得及其全家留在福州严密保护,不得有失。”
尤永贤押下去了,船队的前进速度也加快了,可贾老贼的脸色却益发凝重,坐在原位很长时间没说一句话。沉思间,子聪忽然走到贾老贼旁边,拍拍贾老贼的肩膀,笑道:“太师不必太过焦虑,这样地情况,在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避免,大宋现在地情况还算好的了,最起码没象汉朝和唐朝那样发生黄巾之乱和黄巢之乱,这证明大宋还没有完全到积重难返地地步。”
“还是子聪大师了解本官啊。”贾老贼叹了口气。子聪微笑道:“官员**,官逼民反,这都是一个朝代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样地王朝,如果面对一个充满锐气的新生朝代,是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全面崩溃,无可挽救——但那个充满锐气地新生朝代,已经被贾太师你扼杀在萌芽中!接替他的,是一个更加残暴昏庸地朝廷!二者选其一,百姓自然会选大宋!大宋还有时间,贾太师你也还有时间,只要太师你选择的接班人不出差错,大宋中兴,不会只是梦想!”
贾老贼不答,只是慢慢地站起来,背着手和子聪并肩走出船舱,凝视着茫茫大海和远方的蓝天白云良久,贾老贼忽然冒出一句,“是啊,忽必烈已经死了,他代表的新兴王朝也完蛋了。我还有时间,我还可以改变这一切。”
……
贾老贼担心蒲寿庚在路上加害谢~得全家,派出信使密令福建安抚使汤汉暗中保护,可贾老贼实在太低估了蒲寿庚的心狠手辣——蒲寿庚根本就想让和自己做对的谢~得离开泉州!就在贾老贼带着军队向泉州日夜兼程前进的同时,贾老贼老走狗翁应龙也正在泉州为收集蒲寿庚罪证和保护谢~得一家付出艰苦努力……
十一月十九日,抵达泉州半个多月后,署理泉州知府的翁应龙再一次被邀请到位于城南的蒲寿庚豪宅,在这片面积达到三百余亩的豪宅中,蒲寿庚专门开出了一座名叫棋盘园地园林接待贵宾,以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名牌,各就各位,听候弈棋者号令进退,既是风雅,更是风流。翁应龙作为贾老贼的心腹走狗,又以好色贪财而闻名,蒲寿庚自然要在这个园林设宴款待于他,席间的繁华和山珍海味就不用提了,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没有猪肉——蒲寿庚一家都信奉和谐教。
参加宴会的人除了蒲寿庚和他的两个儿子蒲师文、蒲师武外,还有蒲寿庚的大哥蒲寿和几个心腹王与、孙胜夫和金泳等人。虚情假意的互相客套一通,酒过三巡,清瘦的蒲寿庚眯着眼睛向翁应龙笑道:“翁大人,上次你说的货,蒲某已经替你联系好了,客人看了样品,感觉非常满意,开口就要五万枚,就是希望价格能少一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枚手雷才要十六贯钱,这价格还要嫌贵?”白胖得象头猪一样地翁应龙满脸不屑,哼哼道:“蒲舶司,你让那个客人来见下官,下官亲自和他谈价钱。哼,他也不打听打听这货有多难弄,下官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他弄货,他还想和我杀价?”
“呵呵,翁大人有所不知,这一行是最忌讳面对面交易的。”
笑道:“翁大人如果不肯让价,蒲某替你回绝就是了不能坏。不过呢,那个客人和蒲某是多年地老朋友了,他地脾气我很了解——是喜欢杀价。这样吧,蒲某代老朋友答应这个价格,十六贯一枚就十六贯一枚,就这么定了。”
“那就多谢蒲舶司了,下官去封信给庙山,王:就会出货。”翁应龙满脸喜色,又说道:“只是下官手里没有海船,这到临安运货的事情,还要牢烦蒲舶司地船辛苦一趟。当然了,我们不会让蒲舶司白辛苦,运费算我们的,抽头另算——只是不知道蒲舶司打算抽多少?”
“九十万贯地小货,还抽什么头?”蒲寿庚无比大方地一挥手,笑道:“这第一趟地抽头就免了,算大家交个朋友。等到将来大宗出货的时候,咱们再另外说。”
“既如此,那就多谢蒲舶司了。”翁应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举杯说道:“蒲舶司果然豪爽过人,今后舶司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下官的,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翁大人也果然豪爽,蒲寿庚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蒲寿庚举杯和翁应龙共饮,又微笑说道:“这说到帮忙,蒲某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请翁大人帮忙,还望翁大人不要食言。”
“蒲舶司请讲。”翁应龙满脸堆笑道。蒲寿庚压低声音,微笑说道:“翁大人,那个谢~得实在碍事,放他回临安只怕会另生事端,依蒲某看来,为了我们的财源广进,生意不受影响,最好还是把他……。”说到这,蒲寿庚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翁应龙连眼皮都不眨,马上答道:“好主意,下官也早有这个打算,等把他押往临安的途中,下官会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蒲寿庚微笑点头,对翁应龙的回答十分满意,又笑道:“其实也不用麻烦翁大人亲自动手,只要翁大人点一点头,谢~得和他全家都可以在泉州大牢里永远闭嘴,到时候只需要请翁大人向朝廷报一个畏罪自尽,蒲某就感激不尽了。”
“娘的,这老家伙竟然在泉州就想动手?他是真对谢~得恨之入骨呢?还是想拖我下水,试我的深浅?”翁应龙脸上稍微露出些难色,那边蒲寿庚地两个儿子马上分别说道:“翁世叔,这点小事难道你都不肯帮忙吗?”“是啊,翁世叔,你刚到临安的第一天,谢~得当面对你大骂,难道你不恨他吗?”
“两位公子,蒲舶司,不是我翁应龙不恨谢~得。”翁应龙佯装为难,随手又往贾老贼头上扣了一个屎盆子,“只是贾太师对谢~得那个女儿早就有点意思了,难保没有不把她收房的打算——这要是在泉州就把谢家给收拾了,将来贾太师追究起来,下官无法交代自不用说,对蒲舶司的生意也是个影响。”
“这话也有点道理,贾太师随便一句话,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蒲寿庚的大哥蒲寿稍微胆小,被翁应龙吓得有些改变心意。蒲寿庚却瞪了大哥一眼,又亲自为翁应龙满上一杯酒,慢腾腾说道:“翁大人,这走私手雷,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蒲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翁大人效命,难道翁大人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吗?谢~得女儿的事情好办,贾太师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蒲某可以为贾太师在半闲堂里也建这么一座棋盘园,贾太师一高兴,还会在乎一个谢葵英?”
“这家伙果然是在试我深浅,我如果不答应,他定然会怀我地真实用意。他在泉州手眼通天,要杀谢~得全家易如反掌,谢~得照样死定。”翁应龙心中大急,脸上却是犹豫不决前怕狼后怕虎的神色。
恰好在这个时候,蒲师文忽然向翁应龙背后的侍女喝道:“手停住,手里拿的是什么?”
“怎么了?”翁应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侍女面色如土,手里还紧攥着什么东西,蒲师文冲上去把她的手扳开,从她手里拿出一个沉香木雕刻的小小佛像吊坠。南宋宗教自由,民间信奉各种宗教的都有,女子佩带佛像吊坠本是寻常,可信奉和谐教的蒲师文却一记耳光把那侍女抽翻在地下,又狠狠踹了几脚,咆哮道:“臭婊子,竟然敢在我们蒲家佩带异教徒的东西?来人啊,把这个婊子拖下去,押到乌墨山军营做军妓!”
“大少爷,饶命啊。”可怜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爬在地上抱住蒲师文地脚苦苦哀求,痛哭失声。蒲师文却一脚把少女踢得口吐鲜血,喝令家丁将哭得死去活来的侍女拉走。见此凄惨情景,翁应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怒不可遏,忽然翁应龙心中又是一动,心说,“有办法了。”
“蒲舶司,下官思来想去,觉得在城中动手实在不合适。”翁应龙向蒲寿庚微笑道,赶在蒲寿庚翻脸之前,翁应龙又飞快说道:“原因蒲大人你也看到了,谢~得为官迂腐,民间有官司,他一向是让钱多的输给钱少地,有功名的输给没功名地,所以非常得人心,本官拘押谢~得那天,泉州百姓围观痛哭就是证明。所以说,我们如果在城里动手,只怕会激起民变——依下官看来,我们不如在城外动手。”
“在城外动手?怎么动?”蒲寿庚飞快问道。翁应龙微笑答道:“下官今天晚上回去准备,明天就把谢~得及其全家押往临安,等出了城到了僻静的地方就把他们……,再把尸体往地下一埋,泉州百姓不知道自然也不会闹事。然后下官就往朝廷上报一个盗匪做案,把罪名推到海盗或者土匪头上,岂不是又出了气,又可以防止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地地步?”
“这还差不多,只要你肯下水,老子就不怕你反水了。”蒲寿庚本来就是试探翁应龙来泉州的真正目地,见翁应龙答应做掉谢~得全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地来。蒲寿庚点头道:“好,既如此就有劳翁大人了,按翁大人说的办。”
……
当夜,翁应龙回到泉州知府衙门后,悄悄与皮龙荣先前派来配合自己办案的刑部捕快取得联系,将一封信交给他们,命令道:“连夜把这封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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