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狂潮-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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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什么？”

“就赌……”水舞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一点淡淡的微笑出现在她脸上，就像明媚的鲜花骤然盛开一般，令人忍不住高呼惊艳，“死亡不是我们的唯一结局。”

第一百八十八章为了什么而战斗

死亡不是我们的唯一结局？

这句话从水舞口中说出来，其实是有些可笑的。

地下四层的情况，就连陈默也无法探知，那种不明气体究竟会对队伍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走在最前面的枭龙第七分队剩下五人，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除非他们临阵退缩。

别人陈默不知道，依照水舞处事的风格来看，她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而且她毫不留情的手段，也决定了在她死亡之前，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走。所以枭龙第七分队的灭亡，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几乎已经是注定的了。

在这个任务中，枭龙和暗黑两个合作小队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但并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合作，陈默也不会对枭龙第七分队的消失而产生任何兔死狐悲之感。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世界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被称为黑暗的新世界。

新世界中，死亡，是最常见的结局……

“继续出发吧。”水舞和剩下的枭龙第七分队成员将死者的装备整理了一下，将有用的东西都收集了起来，剩下的则全部原地丢弃。鉴于第四层无法使用枪械，因此他们抛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枪械和弹药，甚至干粮也只是携带了一点而已。不过军刺却被大量携带，因为这种刀刃虽然锋利，杀伤力也足够，但面对防御力十分强悍的变异兽，却是非常容易磨损。

在整理好了之后，水舞就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并且率先走进了黑暗之中。

枭龙第七分队的四人紧随其后，跟在最后面的则是暗黑小队。

陈默背着动弹不得的苏语辰走在暗黑小队的最前方，时不时为水舞修正前进方向，尽可能地避免遭遇变异兽。不过前往四层的道路却是必须穿过整个三层，遭遇变异鼠还是不可避免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遇到多少诡异小蛇，而且即使出现，都被陈默的防护力场挡在了外面，再由月刀等人快速击毙。

四层的入口和上面三层相同，都是经过当初修建的应急通道进去的。不过在接近入口之后，陈默发现自己的感知领域仍然无法探查清楚四层的情况，看来这并不是因为距离远近的原因，而完全是因为四层内不明气体的缘故了。

这样一来，陈默对这个不明气体，就觉得更加在意了。

说实话，使用了这么久的感知领域，突然间失去了作用，只能用肉眼来辨别周围的情况，陈默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在进入第四层入口之时，那种久违的心悸感再次出现在了陈默心头。自从他度过最初的艰难时段后，陈默的内心其实已经对厮杀和搏斗十分麻木了，不会因此感到害怕，恐惧。

不过此时突然失去感知领域的帮助，陈默一时间感到有些不习惯，顿时又感觉自己回到了最初一个人艰难生存的时刻。

那种彷徨，无助，绝望，但不得不赌上性命去挣扎的日子，是陈默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时间……

“进去之后，手电的光线也会受到阻碍，根据情报反馈，大概能见度在五米左右。因此要预防偷袭。”下楼梯的过程中，水舞对第四层的情况进行了简要的说明，“人员之间相隔不要超过五米，第七分队呈扇形推进，尽可能地加大能见范围，护送暗黑小队进入第五层。刚才让暗黑小队出手，已经是我们的失败了，接下来要尽全力去做。”

随着水舞率先丢掉了枪械，换成了双手军刺，枭龙第七分队的动作也整齐划一地全部将武器换成了自己称手的冷兵器。

“受到气体影响，可能会产生视觉幻觉或者迷失本心，因此只能使用冷兵器，避免误伤到同伴。防毒面具也不可以取下来，虽然作用也许不大，但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最后跟你们说一句，因为是在任务当中，我不会采取任何救援行动，一切以向前推进为前提。如果有人被幻觉控制，我会在确认之后立即将其击毙。”水舞冷冷地说道。

听着水舞对任务的解说和对枭龙第七分队的吩咐，陈默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另一个小队要怎么做，完全与他们无关。但一直趴在陈默背上静默不语的苏语辰，却突然低声说道：“人命……比不上任务吗？”

“嗯？”她说话的声音太轻，陈默只是听了个大概，因此下意识地反问道。

苏语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随即又说道：“那么我们战斗……是为了什么？”

“活着。”陈默想了想，答道。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苏语辰却只是淡淡地问道：“真的……这么简单吗？”

这句话把陈默问住了，因为这也是他自己无数次想过的。如果说是他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他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活下去，变强，变得更强，然后再去寻求生存以外的意义。但这种意义究竟是什么？究极进化？探索能力者的本源和生存法则系统的根源？

“其实我也不知道……”苏语辰低声说道，“我……学习能力之后，却还是没能救下来妈妈。不，应该说我救了她，但等我寻找食物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只是用血在墙上写着，不用找我，自己好好活下去。我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找她，那段时间……是我最痛苦，最难受的一段时间……”

这还是陈默第一次听见苏语辰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顿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

在名为“黑暗”的新世界，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有自己的痛苦经历，家人、朋友、爱人……并不是你想要保护，就能够为他们做什么。苏语辰的心情，陈默也能够理解，因为他曾经也有过，拼命想要保护一个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变强只有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扭转自己的命运“所以说，变强吧，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强，这样至少以后不会再遇上这种事了。”陈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吟之后，低声说道。

苏语辰并没有回答，但陈默能感觉到，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突然用力地抓紧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幻觉之雾

等到完全通过应急通道的大门时，枭龙第七分队的五名幸存者，和暗黑小队，就正式进入了这座地下生物研究所的第四层。

而从踏入第四层开始，最危险的一段路程就展开了。

第一眼看见第四层的时候，陈默的感觉只有一个。

七宗罪，路西法的大黑暗之光……

那种几乎如同实质一般的漆黑，手电的光束的确只能照到五米左右，而且即便距离如此小，所照到的地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眼球上蒙上了一层什么东西一般，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顿时心生警惕，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局促。

不仅是视线受到极大的干扰，一踏入这黑暗之中，皮肤表面就有一种细微的瘙痒感传来，这种感觉在女孩子身上就显得更加敏感，至少宋灵已经忍不住开始时不时抓挠一下自己裸露的手臂了。而叶恋也是眉头微微皱起，不过杀手出身的她，忍耐力并不比一声不吭的水舞差。

而苏语辰连自己的情绪波动都能隐藏，这一点瘙痒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光是瘙痒感，呼吸的时候，还隐约觉得仿佛被防毒面具过滤过的空气中，还存在着什么东西一般，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但又无法避免。

仅仅只是在这浓密无边的黑暗中行走，就已经是极大的考验了。

不过按水舞所说的，最大的考验在于这种不明气体对于人的视觉和精神的影响。一旦在这种环境下出现幻觉，其实就意味着死亡了。

也许这种不明气体中，含有某种特殊的物质，能够让人产生幻觉。不过连防毒面具都无法完全过滤，也不知道这种不明气体中究竟含有什么成分。

无论如何，这也是防不胜防的事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注意自己身边人的表现，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必须及时采取措施，以免因此造成人员伤亡。

陈默也试着将感知领域张开，但很遗憾的是，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收缩感知领域，以加强探测力度，但确实无法穿透这浓浓的黑暗，探测到气体中的真实情况。

“两人一组，互相监督。”水舞仍旧走在最前面，同时对已经自觉地成扇形往前移动的四人说道。

陈默也回头对苍穹说道：“苍穹哥，注意一下。”

暗黑小队有灵敏度极高的月刀和苍穹在，倒不用像枭龙第七分队那样警惕身边的人，尤其是苍穹经过大量血珠的考验，精神的坚定程度绝对坚若磐石，一般的幻觉根本无法动摇他的本心。所以陈默这句话，是对着苍穹说的。

事实上暗黑小队中，容易产生幻觉的只有两个人，叶小悠和宋灵。叶小悠虽然在雅琳的自杀事件之后性格变得坚韧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彻底转变过来，而宋灵经历的事情太多，承受力虽然有所增长，但心灵实际上还是比较脆弱的。因此在听了陈默的话之后，苍穹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这两人身后，尤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宋灵身上。

不过比较轻松的是，众人，包括暗黑小队在内，都将手中的枪械丢掉了，而使用冷兵器攻击身边的人，总会有点动静，而且杀伤范围有限。此时的宋灵就只是拿着一把军刺罢了，如果她陷入幻觉之中，苍穹想要第一时间制住她，还是非常容易的。

见苍穹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陈默也稍感安心，背着苏语辰就走在了中间，同时悄然张开了神罗天征力场，将包括水舞在内的众人都保护在了力场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水舞的感官十分灵敏，几乎在被力场保护住的一瞬间，她就回过头来，对陈默说道：“谢谢，如果很浪费体力，我希望你不要管我们。”

“不费体力，只是起个预警作用。”陈默说的也是实话，在他的能力提升之后，已经能够自由地控制防护力场的形状以及各个方位的强度了。枭龙第七分队的那部分，他最多施加了百分之五，只能起个预警的效果罢了，而在暗黑小队这边，则是百分之十。

不过控制强度尚且不是特别费力，如果要控制形状，陈默暂时还需要借助外物，比如利用破灭刀施展出的双重力场冲击波。

在第四层小心翼翼地前进了一半路程左右，众人就已经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这么长的一段路程，这么久的一段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一只变异兽出现，这也实在太反常了要知道无论是枭龙第七分队，还是暗黑小队，身上有血腥味的成员都很多。别的不说，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水舞浑身都是血，尽管已经干涸，但血腥味可还是浓烈得很。

如果是在第一至第三层，这种程度的血腥味至少会吸引上百只变异兽悍不畏死地前来攻击。

但在第四层，却是寂静如死境，别说攻击了，就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其实这种情况反而更加令人难熬，许多人都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了，尤其是接触这种气体越久，身上的瘙痒感就越重，这就让人感觉更加的烦躁了。

什么是恐惧？其实未知就是恐惧。

比如一向淡然的陈默，此时就觉得心中有一些焦躁了，感知领域无法探测，肉眼无法看清，就像五感都被封闭了一般，这种感觉，比之前被路西法包裹在身体内的感觉还要糟糕百倍。

而且这些诡异的黑色气体，即使隔着衣服也让人觉得十分难受，浑身瘙痒难耐。

宋灵和叶小悠都已经忍不住开始抓挠自己的身体了，而且很多地方都被抓得见了血，但却仿佛完全不感觉疼一般，反而觉得非常舒服。

“给我忍着。”苍穹在后面看得清楚，顿时眉头一皱，从叶恋那里要来了一瓶药用酒精，然后毫不留情地浇在了宋灵和叶小悠抓挠出的伤口上。剧烈的痛苦让这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但苍穹在队伍中的威慑力，也许是仅次于陈默的一个，因此苍穹说忍着，他们就真的不敢叫出声来。

事实证明，剧痛的确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在看了苍穹的办法之后，枭龙的幸存者中有两个受不了的，就直接用军刺在自己手上开了条口子，然后将伤口放到了嘴边，使劲地吸允着。

鲜血有助于他们恢复体力，而且自己的血，貌似浪费了也感觉可惜……

不过即便如此，在短短两分钟后，还是出现了第一个受到幻觉控制的人。

原本走在最左侧的枭龙幸存者突然身体一僵之后，猛地转过身来，一双呆滞的眼睛像是没有聚焦一般，愣愣地看向众人的方向，随即突然咧开嘴，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恐怖笑声。在这笑声之中，他直接将手中的军刺倒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