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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金屋可藏娇-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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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卫青有些心疼的伸手为卫子夫抹去泪水,姐弟二人竟是对坐无语。
……
此时,在宣室殿中,刘彻正对新出炉的朔方郡太守韩墨做着额外的吩咐,同时旁听的还有御史大夫公孙弘及大司农郑当时。
“陛下的意思是说,要臣以朔方郡为中心,帮助军臣单于太子於单对抗伊稚邪?”韩墨问道。
“不错。庄卿将会助你一臂之力。所以,你到朔方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络於单,务必要在他为伊稚邪所败前,尽一切可能的帮助他。”刘彻沉声说道,“朕要的,是伊稚邪和於单的两败俱伤,让我大汉渔翁得利,你可明白?”
“陛下,此计虽妙。但是,只怕要消耗为数不少的财物。”韩墨皱了皱眉,说道。他对于辽东城暗地里和伊稚邪做的交易还是有些了解,如果要让双方一直交战下去,那么等于汉朝向两方面都提供。
“所以,卿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从匈奴找回可以补偿大汉朝的东西。”刘彻轻笑道,“就像辽东城和伊稚邪做的交易那样。”
韩墨和刘彻对视了好一会儿,方才合上眼睑,拱手说道:“臣,领旨!”
上林苑
“张大人是说,军臣单于的太子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张骞跪坐在外,恭恭敬敬的聆听着从行障内传来的训示。虽然这声音让他觉得熟悉得可怕。
“回娘娘,是的。”
“那么於单的生母是哪位呢?”陈娇问道。今日她得到刘彻的特许,可以招张骞入帐,了解一些匈奴的情况。
“据臣所知,於单的生母只是一个低下的女奴。”张骞如实回答道,“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子,是因为他的养母十分得军臣单于的宠爱。”
“养母?”
“是的。於单的养母便是我朝隆虑公主。”张骞说道。脑中又想起了那个身着胡服的汉族女子。
“张大人,於单和隆虑公主的关系,陛下知道吗?”
“臣回朝后,陛下曾经详细问过此事。”张骞说道。
“隆虑公主,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回娘娘,公主初入匈奴时也曾经怀孕,但是当时的阏氏命人殴打她,最终害得她流产,据说从此之后,隆虑公主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於单的生母死后,隆虑公主便领养了他。”张骞说道。
简单的叙述背后所隐藏的沉痛故事,让陈娇心惊得不敢再深入询问,她不觉抚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第五十七章 胡风变曲胡笳声
天色苍茫,蓝天、白云、大草原仿佛连成一片。正是出秋入冬的时节,整个大草原由绿转黄,但是迎面扑来的风仿佛还带着牧草甘甜的清香,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帐篷前升起了渺渺炊烟。天际传来阵阵的马蹄声,策马飞奔在茫茫草原上,会让人有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感觉。
一匹红棕色骏马飞速穿过牧人们的羊群,在王帐前停了下来,阳光下,马背上穿着绛红色胡服的女子俯视着地面,鸟型金冠、金玉耳环、包金卧羊带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女子轻轻一跃跳下马来,裙摆上带着尘土吹进了王帐前的侍卫们的鼻中,引得侍卫们一阵咳嗽。女子身后另有几匹马也冲了进来,停在红棕色骏马的左右。
“阏氏!你回来了啊!”好一会儿,才有人上去迎道。
“嗯!单于在里面吗?”那女子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问道。
“单于在里面和国师说话呢。”侍卫一脸谄笑。
“中行说?”女子眉头一皱,撩开王帐,闯了进去。
“……好汉物则匈奴尽归汉矣!望单于三思之!”一个苍老尖锐雌雄莫辨的声音在帐子被撩开的第一时刻传了出来。帐内两人也在外间的阳光透进来的第一时间停下了谈话,齐齐看着闯入者,那是个美丽的女子,虽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些许泄漏她真实年龄的细纹,但是那草原女子少有的细嫩肌肤和精致五官,使得她魅力不减当年,而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更是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我的大单于,和国师商量什么呢?”女子露出了笑脸,甜美而纯真,仿佛时光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姗儿,你回来了啊?”伊稚邪对着迎面走来的女子伸出手,笑着说道,“国师在和我说,我们匈奴接下来的国策呢。”
“国策?”女子斜睨了眼前头发苍白的老者一眼。
“中行说参见隆虑阏氏!”老者恭恭敬敬的给女子行了一礼。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汉朝的皇帝刘彻的同胞三姐,隆虑公主刘姗,曾经的军臣单于宠妃,如今却是伊稚邪单于的宠妃。而那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文帝年间背汉入胡,为匈奴人精心谋划的中行说,曾经的军臣单于宠臣,如今却也是伊稚邪单于的倚重对象。
“国师不必多礼!”刘姗笑着,锐利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中行说的脸。
“谢阏氏!”中行说说道,低垂着头,对刘姗的凝视视若无物。
“姗儿,国师说,我们应该断绝和汉人的贸易,恢复我匈奴的旧俗,以免受汉人牵制。你,怎么看?”伊稚邪将刘姗搂到怀里,低头问道。
“大单于,你这样试探姗儿可不对啊。”刘姗没有回答,反而冲他一笑,说道,“国师可是老上单于所赞许的人,当初就是亏了他的谋划,我们匈奴才能兵指长安,让汉朝屈服于我们的。他说的,姗儿自然赞成。”
伊稚邪听到这个回答,挑了挑眉,追问道:“噢?汉朝可是你的故国啊,现在那个皇帝还是你的弟弟呢。怎么你就这么赞成我们和他们断绝往来呢?”
“大单于,我到匈奴已经25年了。大单于!”刘姗双眼直视着伊稚邪,一字一顿的说道,“25年,已经是我在汉朝度过的年月的两倍了。如今大汉是谁做皇帝,与我何干?我的心自然是向着匈奴的。”
伊稚邪听到这个回答后,哈哈大笑,然后对中行说说道:“国师,你看我说得不错吧!隆虑阏氏深明大义,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抬起头,嘴唇微动,扯出一抹说不出含义的笑容,然后对伊稚邪说道,“既然阏氏也以为老朽说的对,还请大单于与汉人绝,去汉缯絮及食物,复我匈奴旧俗!”
听到这个催促,刘姗的眼睛不觉向伊稚邪望去。
“不!”伊稚邪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中行说的提议。
“大单于莫非以为老朽说的不对?”饶是中行说也不禁为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恼怒!难道经过他刚才那么多地分析之后,伊稚邪还是执迷不悟吗?
“国师说的自然是对的。不过,本单于另有想法而已!”伊稚邪笑着安抚道,“国师,其实你说的只是自保之法。但是人的贪欲就像是草原上的鼹鼠会不顾一切的繁殖,就算我们压制得了一时,却压制不了一世。”
“那,大单于的意思是?”中行说被伊稚邪说的一愣。事实上,事实上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感觉到匈奴贵族们对于被迫压制自己的**很是不满,这也是为什么伊稚邪可以通过私下贸易得来的汉朝器物迅速扩涨势力的原因。因为伊稚邪提供了匈奴贵族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匈奴有控弦猛士三十万众,凭什么软弱的汉人占据了丰美肥沃的南土,而我们匈奴人只能留在这寒冷的北地?”伊稚邪说道,放在刘姗腰间的手不觉收紧,眼睛发出噬人的亮光,“我们应该做的,是用我们的弓,我们的箭,让所有的汉人都成为我们匈奴人的奴隶,为我们耕种,为我们劳作,让匈奴的老老少少都搬迁到温暖的南方去生活,而不是去苦苦压抑他们渴求!”
“啪啪啪!”伊稚邪话音方落,就听到帐内响起了一阵掌声,鼓掌者正是在他怀中的刘姗,刘姗笑着说道,“这样的雄心,一点也不亚于当年西击月支,南并楼、白,夺秦之地的冒顿单于!大单于如果能够完成这番事业,你的名字将与日月星辰同在,永远照亮我匈奴的夜空!”
“哈哈!”伊稚邪显然很是得意于刘姗的夸奖,他意气风发的说道,“当然如今说这些还早,如今於单那小子还在西面逃窜,待我引兵去收拾了他,安定了所有的匈奴的部落,就可以开启我们的不世伟业了!”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努了努嘴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刘姗的逼视下,违心的说了赞和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方归附伊稚邪不久,如果让他不痛快了,只怕一直虎视眈眈的刘姗就会抓住这一点,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
晴空万里,伊稚邪站在王庭的校场上对着所有人宣布了出发的命令。仿佛在为出征的勇士们指明他们的未来般,在阵阵号角声中,在大军行进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靓丽的彩虹,引得所有士兵一阵欢呼,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从正月以来一直十分热闹的单于庭顿时安静了下来,贵族们的大帐被新单于留下的士兵们看得严严实实的,平日耀武扬威的贵族都不敢随意踏出自己的帐篷,而平民牧人们则自管自的驱赶着羊群到离王庭不远的余吾水边放牧,那里还有些鲜美的牧草可供放牧,少了羊群的叫声,整个单于庭更显寂寥。
一个穿着明显大号衣服的金发小男孩,在一个红色的大帐外打着转悠,他的小靴子在地上踏出的声音几乎成了远近几平方内唯一的旋律。他几次想揭开帐子都缩回了手,最后终于惴惴不安的用稚嫩的嗓音冲着大帐喊道:“阏氏,该起来了!”
“进来吧,小猫儿!”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被称为小猫儿的男孩轻轻吐了口气,端起地上的脸盆,走进帐内,对着床榻上的人露出一个笑脸,说道:“阏氏,洗漱吧!”
“怎么是你?你阿妈呢?”刘姗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问道。
“阿妈给阏氏准备吃食去了,让胡猫儿来伺候阏氏起身。”胡猫儿说道,他的皮肤明显比常人更显白皙,这衬托得脸上的那双眼珠子更显乌黑有神。
“大单于走了吗?”刘姗接过胡猫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刚刚走了,阏氏!”胡猫儿答道。
“那就好!”刘姗点了点头,拿起床边的衣服开始穿戴,过了一会儿,她惊讶的回头,看着胡猫儿问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阏氏,左谷蠡王是去攻打太子,你为什么不去帮太子?他是你的儿子啊!”胡猫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道。
“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我?”刘姗冷冷一哼,伸手抓过年仅8岁,身形弱小的胡猫儿,染满丹蔻的双指夹在他的眼角边。
“胡猫儿不敢!胡猫儿只是……”胡猫儿感到自己的右眼一阵刺疼。
“阏氏!”一声惊呼打断了帐内的对话,一个丰满的女子冲到刘姗面前跪下,连声求饶道,“请阏氏原谅胡猫儿不懂事,请阏氏原谅!”
“哼!”刘姗瞥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婢女,将胡猫儿甩到地上,说道,“就和他父亲一样碍眼!阿犁,你最好管好他!”
“是!多谢阏氏手下留情!”被称为阿犁的婢女不断的叩头谢罪,连带的按下身边还欲起身反抗的儿子。
刘姗冷冷的望着胡猫儿,她讨厌这双眼睛,它太像一年多前逃离的那个男子了,那个看似温和但是眼中却永远包含着坚韧的男子,那个名叫张骞的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坚持不变,所以她讨厌所有有着自己信仰,能够目光坚定的人。
“阏氏,国师请你过去他的帐篷一叙!”帐外的一个声音救了胡猫儿一命,刘姗又看了胡猫儿一眼,方才恨恨的走开。
……
“阿妈!你放开我!”胡猫儿被自己的母亲死死的往外拽了一段路之后,终于挣开了她的束缚。
“小猫儿,叫你不要乱和阏氏顶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阿犁狠狠的训斥儿子。
“我只是问她为什么不去帮太子!她以前对太子那么好,现在却那么心安理得的躺在新单于的床上!”胡猫儿吼道。
“小猫儿!闭嘴!”阿犁被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谁都有资格说阏氏的不是,可你没那个资格!阏氏她对阿妈有大恩,而且如果不是阏氏,你阿爹早就死了,也就根本不会有你。”
“可是,她这么做也未免太……”
“你最好早点把你阿爹教的那些鬼东西扔掉,在匈奴,女人依附强者生存,就像太阳会每天升起那么自然。”
……
“阏氏真的认为伊稚邪单于的决定是对的吗?”中行说的帐子里永远是那么的阴冷,即使在里面无论冬夏都燃着熊熊炭火,依然不能使它温暖起来。
“自然!国师不也夸赞大单于英明的吗?”刘姗看着眼前的老者,在她来到匈奴的时候,他已经在匈奴待了十数载了,也为匈奴出了不少歹毒的主意以侵汉。
“呵呵,隆虑公主,我们是斗了二十多年了。我可不信,你会看不穿汉匈之间,谁才是最强者啊。”在刘姗观察中行说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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