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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读书选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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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虽然国内外的军事院校依然在开《孙子兵法》的课,但真正热爱《孙子》的人,已经变成了老板和部分的领导干部,估计在所谓的儒教文化圈的国家,也差不多。我相信,尽管某些新儒家学者把这些国家的经济起飞,说成是儒教奇迹,但其实《孙子》的影响,显然要比《论语》大得多,所有的儒商,其实都不过是兵商(兵家之商)。在商战和政战的需求拉动下,《孙子》掺和一点《三十六计》,居然被制成了快餐,谁需要了,急用现填,上块汉堡包就行。不过,现在的商战和政战,毕竟不全是在丛林里打的,最大的麻烦是跟敌手不得不共处,不好让人家从地球上消失,按弱肉强食的法子,咬在一起,好像也不行,很可能学狼不成,比猪还蠢(当年宋襄公墨守古兵法教条,毛泽东说他像蠢猪,现在迷《孙子》的人,其实陷入了新的教条)。《孙子》的哲理,其实更可靠些,可以从中悟出点怎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来。人比狼强的地方,是人可以接受哲理。
    这一阵,李零正在整理他的一本关于《论语》的书,谈起来,他说,其实当年孔子特别不喜欢人家称他为圣人,然而后来不仅“圣人”了,而且“至圣先师”,而且“大成”,而且“文宣皇帝”。其实,孙子(齐孙子)也差不多,生前没有人叫他圣人,死后也变成了“兵圣”,而且越到后来越吃香,连拿破仑、西点军校,都被国人拉来给他老人家抬轿子。孔夫子一旦变神,《论语》就成了祭坛上的冷猪头,中看不中吃,孙子也是一样。
眼下,传统又有点吃香了,国学也有人在提倡了,但真的要打算了解一点传统,一点传统的学问,只有一个办法,关起门来,不听那些“王道”的鼓噪,那些“大师”的讲道,回到文本,啃一点是一点。这个时候,李零的书,有用。

李零:《兵以诈立——我读<孙子>》,中华书局,2006年8月版,3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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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未必能至,心向往之。”
                                                 ————司马迁
目录
                                                    
                 成为中国那一代的知识分子
                 魁阁归来
                 两种“上学记”
 
 
                 从侧面攻击大历史
                 历史如何触摸
 
 
                 巴金:以自己的方式进入历史
                 四十年的卢沟桥
                 
 
                 时代的献祭
                 隐居的法国人
                                                                           回总目录        
 
 成为中国那一代的知识分子
                                                    □葛兆光《读书》2006年第6期
 
   近十来年里,何兆武先生和我都在清华大学教书,虽然说起来算是同事,但因为他很早退休,所以,见面常常是在同去办公室取邮件的时候,或者是在清华园里散步购物的时候。不时收到何先生赠送的新著和新译,不由得感叹他的学术生命力。何先生生于一九二一年,比我父亲还长一岁,我一直把他看成是我的父辈,轻易不敢去打扰。这次,看到何先生口述他求学经历的《上学记》,不知为什么,想起两年前的夏天,那时我父亲还没有过世,在病榻上,很少谈起甚至好像有些忌讳谈起往事的父亲,望着天花板,突然给我讲起了他往年的经历,断断续续讲了一整天,从福州的家办私塾到官立学堂,从抗战时期流转山区的暨南大学,到已是“晴朗的天”的南京军政大学,让我觉得,他们那一代中国的知识分子,执著地追求国家富强和相信普遍真理,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真的是和我们不同,有点儿像精卫填海,也有点儿像飞蛾投灯。 

  现在,看到何先生讲述他从北京的师大附中,到云南的西南联大,再回到北京的“革大”,仿佛那一天和我父亲的谈话仍在继续。 
   
  亲历历史:那一代的人和事 
   
  慢慢地看这份珍贵的口述资料,好像随何先生重新行走在那个时代的历史之路上。 
  这个历史之路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它千百次地出现在我们各种的历史书里。何先生求学的时代,正是中国最痛苦的时代,“五四”退潮以后的中国是一连串的战争,军阀互相打,国共也在打,日本人打进来,把中国变成一个杀戮场,八年抗战刚刚结束,中国又成了另一个大战场,杜甫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可是,那个时候的烽火岂止是连三月,简直是连了几十年。不过,这个烽火岁月是我们的历史记忆和历史叙述筛选后的简明大纲,可历史并不仅仅是“大纲”,正像何先生评论西南联大历史书的编纂一样,有时候历史被写得就像“注册组的报告”,让我们看不到真正的生活,其实在生活世界里,毕竟不仅仅有烽火和杀戮,因此,当我们随着这些亲历历史的长者进入细节,历史便好像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另有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时代。 

  在何先生的往事记忆中,那个时代,不仅有北京从军阀的“五色旗变成青天白日满地红”,有“一二九”那一年多雪的冬天,有北平中学里的尊孔读经和白话教育之争,有那个时代中学生“无事乱翻书”的愉快,还有短暂平安时期看西洋电影的震撼。尽管他事后想起来,最好的读书日子,只有“从初二到高一这三年,另一次就是西南联大的七年”,但是,就在这一样放不下一张平静书桌的三年和流离颠沛的七年中,毕竟他还有读《莎氏乐府本事》、《格列佛游记》的时候,还有“逃课、凑学分与窗外的聆听”的时候,还有自由选修诸如郑天挺、陈福田、沈从文、钱钟书那些风格各异课程的时候。也许,那只是历史的细节,可是正像现在流行的一句话“细节决定一切”一样,看到历史的细节,常常会反过来,让你更加理解历史的脉络和轮廓。 

  这份口述历史之所以对我们很重要,还因为有很多已经进入历史的人物,随着何先生的回忆,又从历史里面走了出来。记得前年夏天,父亲谈起他在闽北山区流亡时的暨南大学生活,对于我,好像就陌生一些,因为毕竟他是学国际贸易的,他身边的那一圈人,我大多不熟悉,只是听他谈起何炳松先生,让我对这个《新史学》的翻译者有一些新印象。何兆武先生是历史学家,又远比我父亲的阅历丰富,他的记忆中有一团热情的闻一多、有民主人士张奚若、有战国策派雷海宗、历史学家吴晗、有哲学史家冯友兰、逻辑学家金岳霖,有“中国通温德,白俄噶邦福”、有化学家兼教育家曾昭抡,当然,还有他看到的和大多数人印象不同的殷福生(海光),更有他一生都引以为荣的朋友王浩。这些我们文史领域中人耳熟能详的学者,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为我们重构了那一代学术和文化的历史,也为我们重建了何先生求学时代的文化环境,让我们知道何先生是在什么样的历史中成为知识分子的。 

  让我特别感兴趣的,是在他回忆和王浩交往的那一段里与王浩关于“幸福”的讨论,也许,这是理解何先生那一代知识分子的钥匙: 
  人是为幸福而生的,而不是为不幸而生,就“什么是幸福”的话题我们讨论过多次,我也乐得与他(王浩)交流,乃至成为彼此交流中的一种癖好。他几次谈到,幸福不应该是pleasure,而应该是happiness,pleasure指官能的或物质的享受,而幸福归根到底还包括精神上的,或思想意识上的一种状态。我说,幸福应该是blessedness(赐福),《圣经》上有云:“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可见“福”的内涵是一种道义的,而非物质性的东西。他说,那么宗教的虔诚应该是一种幸福了。我说,简单的信仰也不能等同于幸福,因为它没有经历批判的洗练,不免流入一种盲目或自欺,只能是沦为愚夫愚妇的说法。一切必须从怀疑入手。于是我引了不久前看到的艾略特的一段话:“There is a higher level of doubt,it is a daily battle。The only end to it,if we live to the end,is holiness。 The only escape is stupidity。(有一种更高层次的怀疑,它每天都在不断地[与自我]战斗。如果我们能活到有结果的那一天,它唯一的归宿就是圣洁,唯一的逃脱办法就是愚蠢。)”他听了非常欣赏。幸福是圣洁,是日高日远的觉悟,是不断地拷问与扬弃,是一种“dunch leiden,freude(通过苦恼的欢欣)”,而不是简单的信仰。 
  据说,何先生与王浩之间有过多次讨论,“每次谈论总是他说服我,这一次我说服了他,不禁心里一阵快慰”。那么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那一次谈论,说明这一观念在何先生心中根深蒂固到什么程度。 

   
  幸福:什么是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追求? 
   
  除了这一次和王浩的谈话中,说到“幸福是圣洁,是日高日远的觉悟,是不断地拷问与扬弃”,把幸福看成是追求理性的超越和超越的理性外,我注意到,何先生在口述自传中,还特别反复郑重地再次提起“幸福”一词,他说那时他曾想要写一本《幸福论》,他觉得,人是个复杂的动物,不能单纯从物质角度衡量,或者单纯用金钱衡量,是不是钱越多就越幸福?好像并不是那样,毕竟人所愿望的是幸福,而不仅仅是物质或金钱的满足。在一处他又说,“幸福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你必须觉得个人前途是光明的、美好的,可是这又非常模糊,非常朦胧,并不一定是什么明确的目标。另一方面,整个社会的前景,也必须是一天比一天更加美好,如果社会整体在腐败下去,个人是不可能真正幸福的”。在另一处他再次强调,“幸福最重要的就在于对未来的美好的希望,一是你觉得整个社会、整个世界会越来越美好,一是你觉得自己的未来会越来越美好”。也就是说,个人的幸福和整个社会的幸福是密切相关的。我想,对于理性始终的追求和对于社会始终的责任,也许是我们同情地理解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关键。生在中国已经不再是天朝大国,而是积衰积弱的时代,何先生他们那一代人在战乱中一边上学,一边观察社会,上学也许既是一个学知识,成为有技术的专业人员的过程,可也是一个成为有社会关怀的知识分子的过程。 

  何先生回忆中有一段话,给我的印象很深,他说:“我们这一代人对日本的仇恨非常强烈,我想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会有这种感受了,也可以说,对日本人的仇恨是我们这一代人难以了却的情结。比我年轻一代的,也就是解放以后一直到‘文革’时候的中小学生,他们大概也有一个情结,就是对个人崇拜的情结,一听到伟大领袖,马上泪流满面,我想现在一代的青年人恐怕也没有那种情结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情结,我们那时代情结就是仇恨日本。”这当然不是一种狭隘的仇日情绪,其实应当理解为对民族命运的普遍焦虑,现实的危机,加上自从一八九五年割地赔款的《马关条约》签订以来,直到一九三一年的东北沦陷,再到一九三七年的“七七事变”,这一次次的受辱,自然积成了这种心情。 

  在这种心情中,他们这一代知识分子自然把追求国家富强当作自己的理想,把建设科学理性当作自己的目标,而把民族的整体崛起看作个人幸福的基础,这是一代人的感情倾向。记得那一年我曾经问我父亲,为什么要放弃上海好端端的金饭碗,跑到南京军政大学去吃八路的小米干粮?父亲沉吟半晌,只简单地说这是潮流。不过,追赶潮流并不意味着是见风使舵的政治倾向。何先生对于政治,对于那种被政党意识形态垄断了的所谓“政治”并不热心,这也许是他父亲的遗传,在这份口述历史中,他说,“我的父亲不是国民党党员,至少我不知道他是,父亲一生讨厌政治,认为政治是黑暗的、肮脏的,小时候我经常听他这么说,所以我想他不是党员”;在另一个地方他又说,他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学潮,大都是不满当时的政府,不然也不成其为“潮”,包括“一二·九”运动。他说,凡YX他都参加,但是有一个界限,那就是只参加爱国学潮。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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