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险-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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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不置可否，又询问申琦的意见。

“战争已经结束了。”申琦说，“这一仗他们死伤惨重，没有一二十年不可能恢复元气，就算继续残酷地压榨也不可能压榨出更多的油水来，还不如让他们休养生息算了，反正他们不可能再翻天了吧。”

程鹏心中暗暗叹息，转头看着弗兰克：“那么，你的意见呢？”

“我怎么说也是个骑士，屠杀俘虏啊……掠夺精壮让老弱死于寒冬啊……将俘虏们送到矿山去迫害致死啊……这些事情做起来太有伤名声！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做啊！”弗兰克叹道，“但看起来却似乎非做不可，否则不管是实际利益方面还是小伙子们的情绪方面，都不好处理呢！”

程鹏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难处。

自古曰“慈不掌兵”，带兵的大将是不需要仁慈这种感情的，冷酷地将所有的士兵都算作数字，才是最被推崇的名将。

但自古以来，却没有谁能够靠着单纯的凶残冷酷而成就事业，凡是能够获得成功并且将其保持下去的，无不在相当程度上争取到了民心，获得了比较广泛的支持——为了这个，“仁慈”却又是不可或缺的。

当然，这两者并不矛盾，因为前者是“将领”的要求，而后者是“王者”的要求，为将者必须冷酷，为王者必须仁慈，仁慈的将领和冷酷的王，都是很难获得成功的。

弗兰克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便在于——他现在依然还是个将领，却同时又要履行王者的职责，与此同时，他还得于自己浪漫主义的骑士精神作斗争。

这的确是一个很难选择的决定。

“那么我有一个意见，你有兴趣听听吗？”

“当然！”

“就我所知，女真和蒙古的军队都是以贵族带兵，军官大抵就是部落的首领。这一战之后，他们的首领贵族这个阶层必定损失惨重——贵族在人群中的比例原本就只有百分之几，女真族大约有五十万人口，科尔沁蒙古则约摸三十万，八十万人口里面的贵族不会超过四万。而现在可能已经只剩五六千了……”

“嗯……但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的建议是，把科尔沁蒙古和女真两族的贵族和头人什么的都筛选出来，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程鹏冷冷地说道，“剩下的平民则迁入内地，为他们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让他们改汉姓，说汉语，打散了分到汉族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居住，三代之内不许迁徙，彼此之间不许通婚。取消‘女真’和‘科尔沁蒙古’这两个名字，统一称之为北归之民，与汉民一同对待，既不迫害也不优待，一如平常。”

“……这样一来，他们的民族岂不是就被彻底摧毁了？”弗兰克惊呼，“散居汉族地区，和汉族通婚三代，改汉姓、说汉语、认祖归宗……三代之后，岂不是就没有女真和科尔沁蒙古了？”

“难道留着这两个民族的名字，对他们或者对汉人有什么好处吗？”

“说得也是……那么空出来的领地怎么办？”

“再从南方抽调人口逐渐开发呗。”程鹏耸耸肩，“反正我相信你们有的是时间。”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私聊徐图：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么狠厉果断的一面呢！

私聊程鹏：不，我只是选择了从长远看来最为妥当的方式而已。

第26章天下太平

即使是北方的辽东，在八月的盛夏也绝对不寒冷，午后一阵凉风吹过，让那些因为连续赶路而疲倦的人们精神一振。

“那个，程将军，我们这些人真的能住进盛京吗？”旅行者们的首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惴惴不安地问，“那可都是贵人们住的地方啊！我们这些……进去的话，是要挨鞭子的！”

程鹏微微一笑，和气地说：“文老伯你就放心吧！那些像鬼一样骑在你们头上的贵人们已经都完蛋了！现在这盛京里面不会再有用鞭子打你们的贵人了。”

“而且这盛京也只是暂时住一阵子罢了，大家休息几天之后，等周围各个村子的村民聚集多一些，就会由大明的军队护送大家前往南方，到关内去住——那里夏天或许有点热，不过冬天绝对不会像这里这么冷。现在这个季节过去的话……嗯，还来得及赶种一季稻子呢。”

“那个……我们真的能分到田地吗？”一个比较健壮的汉子低声问，“我听说那边山上没多少东西可以打的，要是没足够的粮食……”

“放心吧！中原前些年战乱，很多田地都没了主人，正等着人去种呢！”程鹏笑呵呵地答道，随即也压低了声音，用貌似隐蔽其实周围众人都能听见的话音说道，“给你透个底啊……要不是平乱的那几仗打得太狠，多少村子都没人了，中原肥沃之地只怕也轮不到大家去住呢！”

“是啊是啊！按说山野田地都归贵人们的……”另一个脸上有伤痕的老者显然有过惨痛回忆，摸摸伤疤，心有余悸地说，“他们真的不会再来抢我们的粮食了？真的不会再因为我们在他们的山上打猎就拿刀子砍人了？”

“我说多少您老也不会信，还是等进了盛京，您自己看吧！”程鹏指着前方几里外那座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的城池，“那些个猪油迷了心窍的‘贵人’啊，因为犯上作乱，已经被天子给咔嚓了！”

他的话当然有真有假，但最起码总体上没有胡说。

自从定下“融合女真、科尔沁蒙古”的大政方针之后，光明会便积极发动起来，不仅调动了整个公会几乎全部的成员，甚至向很多友好公会借了人力，集结了超过十万人，浩浩荡荡地挺进辽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迁徙。

八月十八日，程鹏击杀多尔衮，明军赢得了最关键的战役；八月二十三定计融合女真等族，弗兰克奏请天子朱慈烺批准，任命了一大批负责迁徙的玩家官员，作为出计者的程鹏也不便置身事外，于是跟随大队前往辽东，帮忙融合女真族的工作。

从八月二十三到八月二十六，这几天对于女真和科尔沁蒙古的贵族们来说当真是暗无天日。光明会的玩家们很好地执行了程鹏的计划，在各个城市和乡镇搜捕贵族以及相关人员，一共逮捕了超过八千人。

而从八月二十六到九月初一，整个盛京就几乎成了一个大屠宰场——一群群贵族被押到审判台上，由或预先安排、或临时发动的底层民众来控诉罪行，然后一个个拖出去砍头。

女真和蒙古都还是半奴隶制的社会，贵族们对待平民相当残酷，积累了很多的民怨。当这些民怨被挑拨起来之后，剩下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了……根据光明会的统计，不仅原有的贵族们被一扫而空，连很多曾经靠着和贵族沾亲带故而狐假虎威的家伙也跟着倒了霉，枉死了差不多三千人。

完成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之后，第二项工作便随之展开。按照计划，程鹏他们要把女真和科尔沁蒙古的平民都迁入内地，改为汉姓，分散在南方居住，以便让他们尽快抛弃原有的身份，融入汉族之中。

这桩工作的顺利程度远超想象！

根本不用程鹏他们要求，那些亲手杀死了欺压自己的“贵人”们的女真平民迫不及待地抛弃了先前的族名，以一种几乎是癫狂的热情积极投身南迁大业——南方的天子不仅帮他们报仇出气，还要给他们分配温暖地方的农田！这些底层的百姓虽然没有文化，但绝对不蠢！有这种好事，他们当然干劲十足！

九月初二那天，第一批十多万人的迁徙队伍就在光明会玩家们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发了，他们将会跨过大半个中国，前往四川一带居住——那边因为明军和大西军的战争，人口损失很大，原本的天府之国已经失血过度，亟需补充新血。

完成了这个工作之后，程鹏又和其它的高手们分头出发，深入白山黑水之间，搜寻那些比较小规模的部落，说服他们出山，离开养育了他们但却绝不友好的辽东，前往南方居住。

程鹏此刻带领的这支队伍大约有一千人，是他花了一周的时间深入穷山恶水之间，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说服，最终聚集起来的。

当然他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用的还是恩威并施的手段——他杀死了几个凭借武力为非作歹的土霸王，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同时又拿出了大量的粮食和衣物，证明了自己的诚意。

用现代的说法，他这叫“武力威胁和利益收买相结合”，不过那些还穷苦的女真山民可不懂这些，他们只知道这个来自大明的程将军神勇无比，而且还很大方，跟着他走，就能保证有饭吃，有衣穿。

有饭吃！有衣穿！

即使最固执的老人，最终也在这六个字面前败下阵来，乖乖地踏上了南迁之路。

这样做的并不只是程鹏一人，类似的情况正在辽东各地纷纷上演。

有了光明会不惜血本的投入，大批的粮食和衣物拿出来，穷苦的山民们完全没有抵抗地投靠了大明，拖家带口跟着各路人马出发，离开祖居的山野，先是来到各个城镇集合，然后又有大队士兵保护着前往各个需要补充人口的地区。

当改姓为“文”、“武”、“福”、“寿”……等汉姓的山民们在盛京城外见到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的脑袋被系在竹竿上的场面之后，当他们在盛京安顿下来，吃上了白米饭和热汤水之后，便是再要赶他们回到故乡，他们也不干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呢！”山海关城楼上，弗兰克看着那条一直延伸到天边的队伍，看着脚下那些正络绎不绝通过关卡的人们，看着他们充满希望的表情，也不禁笑了起来，“我从没想到事情居然可以这样收场……真的，从没想到！”

一身便装的程鹏坐在城楼地上，微笑不语。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仔细琢磨琢磨，这却也是必然的。当年新中国刚刚建立，解放西藏农奴的那会儿，情况跟这个似乎也差不多。

这些历史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主要研究的是古代史，最多也就是近代史，对于现代史真的没怎么下过功夫，平素也很少想到。

“虽然跟我的原定计划差别很大，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徐图在一边感叹道，“经历了这场战乱，中原大地很多地方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步，肥沃的农田完全变成了荒野。要是能从其他地方再捞一些人口来就好了……”

弗兰克的眼睛亮了，一眨不眨地盯着程鹏。

发现这位神勇无双的高手，似乎对于治国也很有一套……

“别这么看我，我真的没办法。”程鹏一愣，随即摇头，“要增加人口当然有办法，但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好好消化这些人口。女真族本身的文化基础很差，民族融合方面阻力不大；而他们的下层民众原本过得很苦，热切希望着能够过上安定的农耕生活，他们的上层建筑又正好被一网打尽了，所以才能这么顺利。要是换上别的民族，只怕阻力会大得多。”

弗兰克自然明白他说得对，也值得惋惜地叹了口气。

“等女真族迁徙完成，就该从中原迁徙一部分百姓到辽东了……不过不能迁来太多，只能将城市和镇子住下，那些穷山恶水必须放弃——唉，反正这个世界主题是仙侠，名山大川什么的还是留给神仙妖怪吧，我们只要保住比较大的聚居点就行！”

程鹏暗暗点头，对弗兰克的决断能力颇为佩服。

率领大军跨大区开辟阵地，几句话之后就委托自己以全权，竭尽整个公会的力量，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大迁徙，毫不犹豫地放弃许多领地……易地而处，程鹏自问未必能够有这种决心。

虽然要是打的话，一个程鹏至少能打十个弗兰克，但就领导方面的才能来说，这位欧洲一流大公会的会长，的确比程鹏更为出色。

毕竟，人不可能十项全能，总是有长处和短处的，程鹏擅长的领域，最核心的终究还是战斗。

至少在这个领域里面，他是最出色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今天的最后一批移民也进入了山海关。

当程鹏正准备离开城楼，去打坐练内力的时候，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你完成了张良的任务“天下太平”，任务完成情况：最佳！

第27章天命流转

武陵源内，桃源乡中，竹楼之上。

程鹏、徐图、申琦等十四个当初参加追击清风宫行动的玩家都在这里，注视着正捧着轩辕剑，默默端详它的张良。

张良的脸色很平静，微微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将那把神剑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才将它搁在腿上，抬起头来看着程鹏。

“程骠骑果然英雄盖世！姬良佩服！”

程鹏当然是连说不敢当，但张良却很认真地说道：“此话绝非恭维！古往今来，英雄辈出，能够一战逆天的也不乏其人，但在战场之外能够做的像你这么好的却很少。”

“逆转天命的那一战，其实也就是这样而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