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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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警告组织内部所有妄图脱离自由之翼的人。”

“怎么会这样……”

小虫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她反反复复地把这句话呢喃了好几遍，忽的抬起头来，小虫指着杰兰特的鼻子说道：“你一定是在撒谎，小姨妈跟舒尔茨分明是去调查格雷迪下落的，她就算出了意外也是落在新帝国的手里，绝对不可能会被希姆莱给抓住！”

“我没有骗你。”

杰兰特对小虫的回应很简单，就是区区五个字而已。

其实小虫能够想明白这一点，尽管她对于杰兰特的印象不怎么样，可有一点是确定的，即小虫不管从哪个人口中听到的有关杰兰特的评价，娜塔莉亚也好、舒尔茨也罢，他们都说杰兰特是一个正直的人，因为他自认为是个优雅高贵的骑士，骑士的标准之一就是要正直，——简单来说，杰兰特这个人有点中二病未愈的感觉。

小虫足足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重新稳定住了情绪，她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失态，然后她向杰兰特问道：

“所以你大老远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

“不。”

杰兰特否定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

小虫进一步逼问着对方。

“为了什么？”

杰兰特重复了一遍小虫的问题，大概是他自己都没闹明白自己干嘛要这样折腾，思忖了差不多一两分钟，杰兰特这才开口回答道：

“我想要救娜塔莉亚。”

对于杰兰特跟娜塔莉亚之间的关系，小虫曾经从舒尔茨那里听说过一些，她知道杰兰特在名义上还是娜塔莉亚的学生，当初正是娜塔莉亚将杰兰特引入的自由之翼，随着时间的发展，杰兰特渐渐对娜塔莉亚暗生情愫，可惜娜塔莉亚对杰兰特却不怎么来电。

如果用舒尔茨的原话，“杰兰特那种毛头小子哪里知道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娜塔莉亚不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小虫简简单单一句“你呢”，便彻底让舒尔茨说不出话来了。

总之杰兰特说他想要救娜塔莉亚，这说得通。

“你想救娜塔莉亚就直接去救呗，干嘛先跑到黑铁矿场跟我们报信呢？”

趁着小虫回忆与舒尔茨对话的空当，斑鸠总算逮到个机会加入这场对话了，他从开始的时候就在旁边插不上嘴，这种“局外人”的感觉让斑鸠非常不舒服。

“我不能救她。”

杰兰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斑鸠则一撇嘴，满脸“你丫就接着忽悠”的表情，——前面才说了想救娜塔莉亚，现在又说不能救，杰兰特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了？这么大个人了，斑鸠不相信杰兰特还能没办法给自己拿主意？他又不是月课里的孩子，吃个奶还得嗷嗷叫唤着等大人听见才行。

“我是自由之翼的人，”杰兰特无可奈何地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娜塔莉亚或者舒尔茨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脱离自由之翼的，他们背弃了信仰，我不能这么做。”

“什么？信仰？”

作为从小在法外之地中长大的强盗，斑鸠估计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所谓的“信仰”了，毕竟荒原上的强盗们就没有几个是心存信仰的，大家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至于信仰，那是每天都有饱饭吃的人才会去琢磨的东西。

不过小虫倒是听明白了杰兰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加入过自由之翼，却因为身份的关系与不少自由之翼的人打过交道，例如加拉哈德，他可以算是被自由之翼归为“叛逃人员”中实力、身份最高的一位了，但是加拉哈德呢，他始终为自己顶着的“加拉哈德”这个名号感到骄傲，这个名号恰恰是自由之翼给他的。

以至于大家都只知道加拉哈德，却不知道他的本名叫做什么。

第889章　沙柳镇

黄沙漫漫、烈日当空，一辆打满了补丁的皮卡正在荒原上自西向东行驶。

斑鸠和小虫分别坐在驾驶与副驾驶座上，前者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方向盘上，后者则时不时地转头向后面的车厢望去，——杰兰特稳坐于后车厢之中，不声不响。

在确认了“娜塔莉亚遇险”这一消息有很大的可能性以后，小虫当即就拍板决定要去救她的小姨妈，斑鸠对此是完全支持小虫的，至于汉尼拔，他的意思是这一切全凭斑鸠跟小虫自己做主就行，毕竟他俩都是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决断。

“这一去自由之翼是相当危险的，我本来想让刘海龙带着几个人跟着你俩一起过去，但队伍成员越多就会越引人注目，少了又不顶用，所以干脆就算了吧，你们两个要照顾好自己。”

汉尼拔这番话不无道理，他想得总是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我们会没事的，”小虫替斑鸠把话说了，“另外兰蒂斯那边还请您到时候跟他说明一下，我跟斑鸠这一趟不仅要救回小姨妈与舒尔茨，还会查明格雷迪到底被新帝国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叫他在黑铁矿场里面老老实实地待着，把抵抗军发展好就行。”

于是斑鸠和小虫就这么和杰兰特一同踏上了前往自由之翼的道路，他们要去解救被希姆莱抓住的娜塔莉亚。

……

马不停蹄地一连走了能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按照杰兰特的说法，顶多再有大半天的路程就会进入新帝国的势力范围了，那里有一座名为“沙柳镇”的小小城镇，众人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因为接下来还有不少路程需要走呢。

“我们不是去自由之翼的吗，怎么跑到新帝国的势力范围里来了？”

斑鸠以前从来没有跟自由之翼的人打过交道，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自由之翼就在新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小虫对斑鸠解释道，“它们的势力范围还有一定程度的重叠呢。”

“那新帝国为什么不彻底解决掉自由之翼这么个大麻烦？”

“因为自由之翼有自保的能力。”

杰兰特每次一说起自由之翼，他的眼睛中总会有一点点闪亮的东西，看得出来这家伙先前没有瞎说，他确实是把自由之翼当成了自己的信仰所在。

……

新帝国边陲，沙柳镇。

作为新帝国边界上的一座小镇，沙柳镇可不像法外之地上其他城镇一样在肃清行动中变得满目疮痍，不仅没有遭到破坏，沙柳镇还因为有大量的外来人口进驻而显得比以前更加繁荣了许多。

虽然人多，却还没有哪个人胆敢在沙柳镇这里捣乱，尽管这些外来人口几乎都是些曾经纵横法外之地的不法之徒，可眼下沙柳镇已经成为了他们赖以栖身的“新家”，所有强盗都达成了某种默契，即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家门口闹事。

由于沙柳镇地处偏远地带，新帝国眼下对这里采取的是“不管不问”政策，既没有派兵清剿逃难至此的荒原强盗，也没有刻意封锁边界，等于是默认了这些强盗“新小镇居民”的身份。

但强盗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些边陲小镇，再想深入腹地就不行了。

……

天色刚刚擦黑，忙活了一天的小镇居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进镇上各个酒馆当中放松放松了，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增加了沙柳镇对于粮食、房屋以及其他所有生活用品的需求，强盗们被编排成了许多的小组，在当地居民的带领下开始进行拓荒、耕种还有伐木、建造之类的活计。

唯有酒精才能最有效缓解高强度体力劳动带来的疲乏感，因此镇上的酒馆便成了每天晚上最热闹的地方。

“吱呀。”

推开了一间酒馆的木门，杰兰特被迎面而来的浓郁酒气给熏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劣质啤酒的味道，在杰兰特看来，这玩意根本就不是给人喝的。

“嚯，这里人还挺多的。”

斑鸠则闻不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对酒水这类东西是不喜欢也不讨厌，更别提是研究了，斑鸠第一眼的印象就是酒馆里面人不少。

“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小虫用手遮了遮鼻子，她关心的事情又和斑鸠有所不同。

“你们可以在门口等着我，”杰兰特说道，“我来这里找个朋友，他会给我们安排个住处的。”

“有什么好等的，赶快叫你那个朋友给我们弄点东西吃，我都多长时间没好好吃顿饭了。”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斑鸠觉得杰兰特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他原先想得那么可恶，熟悉了以后他反倒发现杰兰特这人的内在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天真，这一点和舒尔茨很像，所以斑鸠对杰兰特便少了几分敌意，与他说话时多了几分随便。

“你少说两句。”

小虫对斑鸠使了个眼色，他俩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什么状况都不了解，最好杰兰特怎么说他们两个便怎么做，少惹点麻烦。

斑鸠哪管这么多，他见杰兰特没有说话，就这么晃着膀子跟在杰兰特的后面走进了酒馆，小虫没得奈何，只得跟着走了进来。

酒馆里面的人的确很多，闹闹哄哄的，空气质量还特别得差，烟草、酒精、泥土、皮革……各种各样的味道全部都混杂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直往脑仁儿里面钻，熏得人头疼，可是闻久了以后反而会有点迷醉的感觉，叫人脸红耳热的。

杰兰特径直走到了吧台旁边，刚给旁边两名醉汉端上来两大杯啤酒的酒保过来问他要点什么，杰兰特低声向其询问道：

“‘皮帽子’今天晚上怎么没来？”

“‘皮帽子’？”酒保略微回忆了一下，“他死了。”

“死了？”

杰兰特没想到对方会做此回答。

“死了，而且还有一阵子了，”酒保一边攥着抹布擦着吧台，一边向杰兰特继续说道，“听说他是招惹到了什么人，被人给杀了以后丢到外面喂了野狼，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自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

第890章　躁动之夜

“皮帽子”就是杰兰特要找的朋友，说是朋友，其实这人跟杰兰特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充其量就是一个杰兰特曾经与他打过交道的“小商人”罢了。

从枪支弹药到情报消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指望这两种东西糊口的“小商人”，“皮帽子”就是其中的一员，杰兰特之前经过沙柳镇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想要找“皮帽子”给自己还有另外两个人安排个住处，没想到对方却已经死了。

死人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这样的“小商人”，因此杰兰特就没怎么往心里面去，他看着面前这个顶替了“皮帽子”的新任酒保，问道：

“你能在镇上给我们找个住处吗？”

“住处？这个简单。”

酒保打量了一下杰兰特与站在他旁边的斑鸠、小虫二人，他可不在乎杰兰特是不是什么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只要能抽到佣金，就算是再怎么昧良心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随手招呼来了另外一个人暂时帮自己代一下班，这个酒保领着杰兰特等人从后门离开了酒馆，三拐两绕地来到了一排颇为整洁的平房这边。

“呐，这个就是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了，”酒保说道，“不过按照规定是不允许身份不明的外来者入住，想住进去必须要有新帝国官方颁发的身份证明才行，我瞧你们也不像是有身份证明的，进去以后就说是‘歪心狼’推荐你们来的。”

说完话，这个外号叫做“歪心狼”的酒保便远远地朝着旅馆方向招了招手，随即接着说道：

“第一次呢就不收你们的钱了，咱们算是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有了“歪心狼”的关照，旅馆方面果然没有查看他们三个人的身份证明便为其安排的房间，走路的时候小虫对斑鸠说道：“这个人还挺会做生意的。”

“你说谁？”

斑鸠哪有小虫想得多。

“那个‘歪心狼’，”小虫回答道，“‘皮帽子’死了以后，这家伙八成是才开始做这一行的生意，他明白做这种生意全凭人脉的积累，一开始的时候就先用小恩小惠广泛撒网，以此来拉拢新顾客并且稳定老顾客，尤其是对于杰兰特这样一上来就问‘皮帽子’上哪去了的潜在客户，‘歪心狼’更是要把握住。”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因为我知道动脑子。”

……

热气腾腾的食物，吃完了以后还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在辛苦跋涉了大半个月以后，小虫和斑鸠总算是逮到了一个放松的机会，躺在床上，小虫现在只想闭上眼睛痛痛快快地睡一觉，杰兰特说后面还有一段同样艰苦的路程在等着他们呢。

夜色已深，整个沙柳镇内寂静一片，偶尔有野狗会扯着嗓子叫上两声，却又会很快重归于平静。

“哒。”

黑暗中的一声轻响令小虫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耳聪目明的她瞬间便从睡眠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而且一听就知道外面有人正在用力地拧着门锁。

旅馆方面给了他们三人两个房间，——斑鸠和杰兰特住一间，小虫独自住在另外一间，两个房间就隔了一堵墙，小虫估摸着隔壁的两头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