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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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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先生说的可是我吗?”老掌柜愈发谦卑的道。

温四书已没时间作答,因为墨小黑的“墨剑”,已在恭候他。

“富贵集团”两大高手,都被“腾讯堂”的新锐阻住,现在正是“吉祥如意”一显身手、拔得头筹的好机会。

兄妹俩个,一个出剑近搏,一个发镖远取,相互配合,志在必得。

然而,冷若雅带着醉意,晃悠悠的的站起来,缓缓地抽出“相思刀”,浪浪的、憨憨的的吐出了四个音符:“哥屋恩滚——”

吉祥和如意就滚了出去。

一个撞在墙上。

一个撞在桌上。

这一刀,从腰畔里拔出来,划了一道大弧型,划过柳腰,划过酥胸,划过花颜,斫在桌上,不但将大桌齐口一分而为二,但凡刀风过处,整座村店,从墙壁到屋顶,全切开两片!

偌大的一间屋子,给冷若雅这一刀虚斩,完全给劈成两半,像是这间村店,本来就是两间屋子一样!

这一刀声势,骇人一至若此!

这“相思刀”一出,所有的高手、杀手都不见了。

走避不迭。

有谁敢惹这一刀?!

──看冷若雅抚环细语的醉态痴样,也正是流露着:“姑娘今天心情不好,谁都别惹我”这行字。

敌人都走光了,全走静了。

谁也不肯多留。

只有一人,满脸冷酷,连眼都不曾霎一下。

是刚刚狙杀同伴胡灵儿的布伯,所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表情,相当的冷酷,跟刚才唯唯诺诺。谦逊卑微的老掌柜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冷若雅又回到那给斫成两半兀自不倒的桌旁,胡娇跟胡娇,一个倒茶,一个递巾,若雅嘴了叼着一根鸡骨头,眯眼看着布伯,笑得浪浪的:“别人都滚了,你为什么还不滚?”

布伯冷酷的道:“因为你杀了我的同伴。”

冷若雅醉态可掬的指点道:“明明是你杀的胡灵儿,你还赖皮!”

布伯冷嗤道:“血口喷人,我明明才到这里,就看到胡楼主横尸荒店了。”

冷若雅似乎悟到了什么,收起笑意,正色问道:”你现在是布伯?还是布布高?”

“在下布倒翁,”布伯冷酷之极的道:“姑娘见过布布高?”

胡家双姝跟李仪之主仆都惊骇的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冷若雅谨慎的道:“刚刚见过,是他杀了这个小姑娘。”

“那就是了。”布伯冷冷的道:“布布高是大公子的人,他杀了我们二公子的心腹胡灵儿,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冷若雅正要开口,突见布伯面容陡换,谦卑的哀求道:“布倒翁,楚二公子狼子野心,迟早有一天要造大公子的反,你跟着他助纣为虐,没有好下场的!”

冷若颜一惊,寒声道:“布布高又回来了!”

就见那布伯面孔一转,冷言酷色的喝斥道:“布布高,你这个胆小鬼,也敢冒出来管老子的闲事?!大公子前怕狼、后怕虎,做事缩头缩尾,跟着他能成什么大事?”

胡骄忍不住颤声低问:“师父,他在和谁说话?”

胡娇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吓得浑身发抖,声音更抖:“师父,徒儿好怕——”

“他在自己和自己说话,”冷若雅神情变得凝重的道:“准确的说,是布伯的一个人格,在跟另一个人格说话。”

便见布伯面色一收,又是一副威严的面孔,表情威凛、声音严厉的申斥道:“你们俩个都住口!有你们大哥布达拉宫我在,哪轮得到你们两个出来说话!”

冷若雅师徒跟李仪之主仆齐齐失色失神失口失声道:“我靠!又出来一个!!!”

第九章 信心·一座灰飞烟灭的城

布伯自言自语了半晌,哭一阵儿,笑一会儿,最后怪叫一声,落荒而走。

大家都不敢去追赶,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凶险得很,都有些心有余悸。

冷若雅正要开口讲话,忽然就感觉到危机,那是一种杀伐的预兆。

她的手已按住了刀柄,目光落在店外荒道上,婷婷走来的一位美尼身上,气鼓鼓的道:“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尼姑!”

“我就说过,指望着‘青衣楼’、‘富贵集团’、‘高二党’那六只蠢货,还不如让我们‘权力帮’单独解决,”美尼静玥不屑至极的道:“李仪之,你走不掉的。”

静玥那一张美丽的脸,在秋风瑟瑟里,更清更艳、带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整个人散出一种处子的气质,连不屑也是处子的味道。

不但静玥美尼来了。

李仪之很快的就现了“辟邪裤衩”窦辟邪,尽管他用深笠遮着大脸,但他土拨鼠般的肥硕身量,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这位神通广大的“裤衩先生”,并不是忠心于熊东怖,而是忠心于权相蔡京,他似全神全力都在醉心于静玥美尼。

静玥又向冷若雅走来,一点惧意也没有,挺着胸道:“三姑娘,‘新浪驿’一别(参见《黑白色》卷),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不是要教训我义父熊二爷手下人吗?杀我啊!怎么?你不敢动手吗?”

冷若雅退了一步。

——这美尼虽然是奸相的三女儿,可毕竟是名门正派的“峨眉”弟子,冷若雅一时之间,踌躇不决起来。

突然,她的手又搭在刀柄上。

有杀气。

他的身后,有一种带着暧昧的阴柔杀气。

“权力帮”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姬北命和墨小黑见静玥美尼挺胸昂首的模样,一个“嘻嘻”的笑道:

“哇,这位比丘尼好看,比吊着的三个货色好看多了。”

另一个“嘿嘿”的调笑道:“美是美了,就是胸小了些,再怎么挺,也不及咱家‘胸神’十分之一啊!”

冷若雅忽然觉得身后杀气大盛,那是一种布满怒火的杀气。

她不能回头。

因为那杀气大盛,也太盛。

蓦地,冷若雅左掌一推、右脚一绊,将茫然不知的李仪之推开绊倒,她人未回,敌人的剑,已抵背脊,她右手拔刀,已驳了一剑,然后,又接下对方两剑。

“乓”、“乒”、“乒”,连拼三剑,星花四溅。互拼三招之中的两人,都知道遇上了劲敌,同时收了兵刃。

那是一个锦衣青年,双眉斜飞入鬓,系着花色斑烂的大披毡,风流俊秀。腰畔上的剑鞘十分讲究,垂着厚绒,剑柄镶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颗珠钻。

冷若雅凝目,问道:“你是‘剑帅’独孤映岳、还是‘剑豪’陈子枫?”

那俊美青年冷“哼”道:“陈子枫那个丑逼,也配和我独孤映岳相提并论!?”

李仪之死里逃生,看清楚来人,惊叫道:“三姑娘,他是‘剑帅’独孤!”

独孤映岳双眉一剔,尚未答话,静玥美尼已道:“独孤是为了我,才出手来杀你的。”

“本官为朝廷尽忠,为正义而死,死而无憾。”李仪之嘴上口硬,但毕竟是书生意气,脚下已经不知觉的往冷若雅身后推——

冷若雅不屑的道:“‘七大神剑’,无论武功、还是名望,都远在‘八大刀王’之上,想不到堂堂‘剑帅’也会给人卖命!?”

“为女人服务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独孤映岳有滋有味,且回味无穷的道:“三小姐已给我玩了一次,她还值得一玩再玩,作为男人,我总不能白玩吧?所以,李大人的首级,我‘剑帅’是替我家三小姐取定了。”

“噌”的一声,冷若雅已拔刀。

刀锋抵在独孤映岳咽喉上,冷若雅然后笑吟吟的道:“‘剑帅’是吧?”接着又笑嘻嘻的道:“‘帅’又不能当白米饭吃。”

独孤映岳白净的脸,已臊红了,他咬牙切齿,迸出一句话:“你偷袭,我不服!”

“好,”冷若雅笑呵呵的道:“你不服是吧?姑娘就让你心服口服!”

“唰”的一声,“相思刀”自独孤映岳的喉上疾收,”突“地一下,冷若雅把刀扬手飞插在倒吊着智能老尼姑的亭柱上。

刀锋入木三分,刀柄兀自嗡动不已,吓得腮帮子紧贴着刀锋的老尼姑,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冷若雅手上已没了刀。

独孤映岳马上拔剑。

冷若雅也拔剑。

冷若雅并不用剑,她身上也没有剑,她拔的不是自己的剑,而是独孤映岳的剑。

两人的左、右手争拔一剑,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已对拆了十二招。

十三招一过,独孤映岳陡然顿住。

他原本英俊秀气的一张脸,变得死灰色的惨黯。

独孤映岳的咽喉,又给剑尖抵住。

这回是他自己的剑。

当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

冷若雅笑眯眯的再问:“帅锅,你服不服?”

“不服!”独孤映岳摇头。

——即使他的喉咙给锋利的剑锋抵住了,他仍是摇得很用力,以致白净净的脖子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血水淌落,“滴答”声中,渗湿了剑锋。

冷若雅无奈摇头,皓腕一转,“夺”的一声,剑斜斜飞掷而出,穿过捆绑智美的柱子,那把剑穗颤动不已,智美妙尼惊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冷若雅空手笑盈盈地看着着独孤映岳。

独孤映岳呆了一呆,他马上在飞旋中出腿。

冷若雅笑着望定着他,然后出掌。

五指紧骈,玉掌如刀。

——掌刀!

这一记掌刀,斩在独孤映岳足尖上,“咯噔”两声,独孤映岳靴尖弹出一柄利刃,生生折断。

独孤映岳倒掠,飞若惊鸿。

冷若雅的玉掌祭出了刀光,横空如练,陡追而起——

独孤映岳盘旋落在柱上,拔出自己的剑,向姬北命和墨小黑保护之下、面如土色的李仪之急刺!

冷若雅“掌刀”,顿也不顿,“哧”地刺穿了木柱,直接抵住独孤映岳喉核上。

这时,独孤映岳刺出的剑,离李仪之的胸膛,约还有五寸。

冷若雅的“掌刀”顿住,独孤映岳的剑,也没再往前刺。

“服吗?”冷若雅笑容依旧。

独孤映岳额头开始冒汗,他仿佛听到自己体内,有一种叫“信心”的城池,给对方的笑容,生生的击垮了、摧毁了。

冷若雅缓缓的收出了手掌,五只玉葱般的手指,一只、一只的,放松开来,她轻甩指尖沾到的细小血珠,向静玥美尼道:“你不需要再为熊东怖卖力了,他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静玥美尼鄙夷的瞄了瞄脸无人色的独孤映岳,道:“真是块没用的废物。”

只听一声狂吼,独孤映岳的顿在半空的剑,已刺向李仪之!

“无耻!”

“敢尔?”

墨小黑的“墨剑”与姬北命的“释刀”,一刀一剑,同时封堵独孤映岳的拼命一击!

然后,独孤映岳就走了。

现场留下了半截断剑和一串血迹。

“裤衩先生”已站了起来,他笨拙肥肿的身影,紧紧护住了静玥美尼。

——即使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也要保护她。

冷若雅叹了一口气,苦兮兮的笑道:“静玥姑娘,你父兄和义父是怎样的人,你都清楚,你是一个出家修行之人,红尘之中的尔虞我诈、权色角逐的游戏不适合你,你走吧,回你的‘峨眉’吧……”

静玥美尼立即截断她的话:“不到最后生死关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然后她就走了。

“裤衩先生”紧紧跟随着她。

在走前,静玥美尼还抛下了一句话:“我父兄已经派‘四大恶人’出关,来对付你们‘凉城四美’……你们就掘坟等死吧!”

待静玥美尼和那胖大但驯服的“裤衩先生”身影远去后,冷若雅长吸了一口气,对有些心不在焉的李仪之道:“最后的大决战时刻,就要到了,希望大姐能及时的赶到……”

——是年深秋,“京师”和“辽东”的时局形势,都在潜移默化中,有了不易察觉的默默转变。

权相蔡京一党力主的“联金抗辽”国策,受到大挫,“宋军”统帅、枢密使大太监童贯与“金军”统帅金兀术联兵攻辽,童贯贪功冒进,不等盟军临阵,率部深入辽境中伏,损兵折将,大败亏输,三万精锐,只十七骑生还。

此败,堪称本朝少见之奇耻大辱,民间沸腾,朝堂震动,以康王赵构、左相李纲为首的“抗金派”王公大臣,趁机奋起,大力抨击弹劾蔡京、童贯等“奸臣误国”,天子为平百官万民之愿,罢黜蔡、童官职,只保留了太师、太保的爵位,则其在府中“闭门思过”。

两位大佬朝中失势,他们遍布各地的飞鹰走犬、狐朋狗友,不免兔死狐悲,凄凄惨惨戚戚,惶惶不可终日,而“辽东”,也终于迎来了正邪大决战的最后新契机和黎明前的黑暗——

第十章 噩梦·一鼎国破家亡的钟

这段日子,熊东怖一直没有睡好。

噩梦连连。

就如今夜,熊东怖先后三次从义女静玥美尼的怀中惊醒,黄豆粒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光头和赤身。

——云里雾里,我辨不清身处什么地方,就看见云端小师妹笑呵呵的过来,拍着我肩膀跟我说:“二师兄啊,我娘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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