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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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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所以呼延兄,你大可抱着一副平常心来看待于我,若是不能也不强求,大家原本就是萍水相逢,聚散容易,你帮过我的那些事情,无论你今后怎么看我,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呼延元宸被宁渊这句话说得脸颊有些发热,可趁着夜色倒也看不太出来,他轻轻摇了摇头道:“宁兄你莫多想,我怎么可能看轻于你,若你认为我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那便是你看轻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的意思,呼延你明白了吗?”宁渊望着他。
呼延元宸却没转过弯来,“宁兄你指什么?”
“如香河镇那般,与我每日同床共枕之事,虽然我知晓你多是玩笑,但还望你以后不要再轻易做了。”宁渊表情正儿八经,语气也丝毫不像在说笑,“你如今既已知道我是个断袖,而你却也不是个乏味无趣的男子,大家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便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呼延元宸眼神一僵,立刻想到他们在香河镇时一起度过的许多个夜晚,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仗着身段优势,夜夜往宁渊床上挤,有时还会将人搂在怀里睡,他觉得无所谓,而宁渊却总是表现得很抗拒,起初他还觉得是宁渊矫情,现在看来,原来那时宁渊所表现出的种种不满与僵硬,玄机竟然在这个上头!
宁渊却还像没说过瘾一般,继续道:“你便可以想象一下,原本你正四平八稳地在睡着觉,却忽然又一个长得千娇百媚的女子可劲地要往你怀里钻,偏偏你还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睡你的觉……你懂我的意思吗?”
听见宁渊居然将他这样高大的一个人比喻成千娇百媚的女子,呼延元宸怔神的同时,脸颊却正儿八经地开始发烫发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一个所谓直掰弯的过程,要让人先了解到“啊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基佬”,再让他理解到“基佬也是人没什么大不了”,最后让他领悟到“既然你能是基佬那我为什么就不能”,然后……大功告成,鸳鸳相抱,自然能把呼延这种纯情小直男变成纯情小攻啦~
091新的一局
宁渊见呼延元宸定定地不说话;想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从方才发现呼延元宸在一旁偷看开始,宁渊就打定主意,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事情同他说清;如果呼延元宸不是蠢人,那大家今后相处起来;也能随和轻松得多,不然呼延元宸再像往常那样同自己“体贴入微”的亲近,宁渊虽然自问能拎得清分得净;但长久下去,总是不妙。
两人没有再言语;就这般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往前走着,呼延元宸故意慢了半步;一路眼神复杂地盯着宁渊的后脑勺,直到离宁府不远处,宁渊没有再同他打招呼,灵巧地跃上院墙,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而呼延元宸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那里,一会低头沉思,一会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墙,打更的更夫拿着小铜锣从他身边走过,见他表情凝重,眉头紧皱,浑身上下没来由地透出一股抑郁之气,激得更夫眉毛一吊,只当这人是什么不法之辈,猫着腰从他身边一溜小跑着走了。
中秋过后,天气凉得很快,严氏新筹备了一批料子要给全府上下准备秋衣。以往柳氏掌权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治家有方,每到要给全府的人添置衣裳的时候,除了从库银里例行拨出去的,她自己还会额外添置一大笔,买尽各类豪华名贵的衣料,做出来的衣裳也是富丽堂皇。可这次换了严氏,却再没了以往这样的待遇,严氏娘家不比柳氏富庶,没有贴补,又遭宁渊断了她大笔的银两来源,是正儿八经地在靠着例银计划日子,因此在秋衣的衣料上面,档次便比前些年下降了一大截。
沈氏手里转着两个核桃,看着面前一匹匹排开的布料,面色瞧不出异样,但绝对说不上好看,严氏则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一边,按照惯例,一应料子会由老夫人先挑选,接下来的再按照位份,或者长辈的要求分发下去,可眼前的料子虽多,正儿八经能当那么回事的就只有一匹蜀锦,沈氏身为老夫人,如果脸不红气不喘地就将最好的挑了,难免会有些失了长辈气度而显得小家子气,可若是不挑,逢到其他府的夫人向她下帖子邀喝茶看戏的时候,她要是穿着往年的衣裳,或者料子不上档次的衣裳去,还指不定那些老太婆私下里会议论她什么。
沈氏正在为难着,宁如海却带着一个黄裳美妇款款而来,那美妇一身鹅黄色的缎裙,外边罩着一层轻纱,云鬓银钗,行走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海棠的香气,却是唐氏。
唐氏现下的模样与以往是大不一样了,自打宁如海重新开始留意她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穿过从前那般素净的衣裳,而且日日妆容齐整,花枝招展,也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当然因为她的出身,上到沈氏下到下人,也嚼不出什么多的舌根子,多半是卖弄风骚,狐媚妖艳的那些陈词滥调,且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说,因为现下宁如海对唐氏,虽然说不上是盛宠,可也全然没有以往不闻不问的冷漠样子,甚至他留宿湘莲院的时日,还比在严氏处要多一些。
严氏看见唐氏,袖子里攥着帕子的手指便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近来她是将唐氏恨到了骨子里,她不敢相信原本一个被她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一直活得像个蝼蚁一般的女人居然略施小计就能翻身,在后悔自己之前大意没有将这个女人彻底处理掉的同时,也毫不含糊地在寻找着任何能除掉唐氏的机会,可无奈唐氏和他那个儿子宁渊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是湘莲院还是竹宣堂,都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实在难以找到下手的时机,而她又不敢做得太显眼,何况近来她身体像是出了什么问题,经常半夜醒来觉得燥热难挡,只想让宁如海来好好宠爱自己,已经一连好几日没睡好了,因此容貌更显憔悴枯槁,再瞧唐氏风姿绰约的模样,她怎么能不恨。
唐氏低眉顺眼地向沈氏行了一礼,沈氏却看也不看她,唐氏也不奇怪,只静静退到一边站定,宁如海轻咳一声,道:“老夫人,儿子听说您午饭进得不香,因此特来看看,可是身体不适?”
“哼,要是真的不适,等你过来看,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沈氏似笑非笑地嗔怪了一声,端起身侧的山楂茶,才喝了一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居然破天荒地扭过头主动对唐氏道:“大媳妇送来了做秋衣的料子,既然你现在来了,就别在那杵着,选一匹走吧。”
唐氏面色不变,宁如海却愣了一下,他知晓沈氏一直非常不喜欢唐氏,平日里总是避着二人见面,可方才在湘莲院里小坐时,听闻下人们说沈氏午饭没吃好,唐氏居然主动提出要陪宁如海过来请安,宁如海已经够诧异了,不想沈氏真的会同唐氏说话。
其实宁如海不知道,沈氏对唐氏的态度忽然转圜,原因还在她手里的那杯山楂茶上。近来天气转凉,沈氏便脾胃虚弱有些不思饮食,原本算不得毛病,一两贴温补的汤药下去也就好了,可汤药难免苦口,沈氏速来怕苦,但凡能不吃汤药的时候他都会硬挨着。今日中午她胃里有些胀气,原本吃得很不好,可宁渊好像算准了一样,刚过饭点,便差人送来了一盅山楂茶,里边还特意调和了蜂蜜,喝下去不光酸甜可口,还健胃消食,很中她的意。别人知道她身体不适,哪怕是宁如海,也只会请安请大夫,像宁渊这般有心思身体力行的却不多,唐氏怎么说都是宁渊的生母,看着手里的山楂茶,念着孙子的好,即便沈氏依旧不喜欢唐氏,明面上倒也不会对于她太刻薄。
老夫人居然让她先选!?在严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唐氏盈盈起身,也不含羞,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将那唯一的一匹蜀锦抱了起来。
看见她的选择,严氏心中的愤怒顿时转变为一阵快意的冷笑,悄悄打量了一番沈氏的面色,果然,沈氏面色有些阴沉,宁如海的表情也不好看。到底是青楼出身的下贱女子,给点脸皮就能不要脸成这样,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当着老夫人的面将最好的东西捡走,一点不懂孝道尊卑,真是自寻死路。
宁如海也十分不解,这段日子他之所以会宠爱唐氏,是因为唐氏一改从前对自己胆怯生疏的模样,变得温柔似水起来,唐氏表现出的温柔和识大体让宁如海很满意,可眼下她的行为却十分唐突,因此他当即便喝了一声:“胡闹,那是你能拿的吗,还不快放下!”
唐氏却不为所动,抱着那匹碧色的蜀锦,对沈氏一福身道:“老夫人,妾身冒犯了,只是妾身近来颇为醉心缝纫,前些日子渊儿给妾身寻来了一副十分精巧的诰命朝服图样,若是用这匹蜀锦来缝制的话定然十分好看,妾身一时技痒,还望老夫人成全。”
唐氏话一出来,严氏便立刻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诰命朝服,这东西速来只有诰命妇才有资格穿,唐氏即便有图样能缝好一套衣衫,自己也是万万不能穿的,整个宁府上下有诰命的只有两个人,除了自己便是沈氏,唐氏断不可能将那衣裳给自己,那么衣裳最后会到谁手里,简直不言而喻。
一时她将手里的锦帕攥得更紧了,看向唐氏的眼神也更见毒辣,唐氏这根本是在借花献佛!她今天是大意了,那匹蜀锦是她特意准备的,为此还削减了其他布料的质量,为的就是想要讨好沈氏,可她没想到沈氏为了顾着自己的体面,却不好意思直接将最好的东西挑走,可唐氏现下的做法,等于既顾全了沈氏的体面,又彰显了自己的一番孝心,还能给沈氏她想要的东西,简直一箭双雕。
果然,沈氏阴郁的脸色在听见唐氏这么说后,立刻一扫而空,转而挂上了红润的笑容,“我常听渊儿说,你平日里缝纫的功夫极好,他的衣裳大多是你亲手缝制,那绣工要比绣坊里的绣娘都要好许多,我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允的。”
严氏站在一边插不上话,却险些要被气得吐血,她这番不光没讨得半点好,反倒给别人做了嫁衣,何况那些剩下的布料都不是什么好货,分发下去后,少不得会有人议论她这个当家主母吝啬刻薄,废了这般心思却落得里外不是人,她怎么能不怒!
见着沈氏与唐氏和颜悦色地说着话,就连宁如海都看也不看她一眼,严氏觉得脑子里面直抽筋,再站不下去,匆匆对着沈氏一福身后便借故离开了,唐氏望着她有些踉跄的背影,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得意之色,反而眉头略紧,显得有些担忧。
从寿安堂出来,唐氏没有回湘莲院,而是径直去了竹宣堂,走进院子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宁馨儿坐在院门边一株桃树的树杈上,一边晃荡着脚上一双绣鞋,一边对着树下一名气急败坏的少年做鬼脸。
那少年应当是个俊秀的少年,只可惜原本的面目已经看不清了,一张脸上被人用浓墨重彩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十分滑稽。
作者有话要说:
092见缝插针
唐氏定睛一看;宁馨儿手里果真拿着一支毛笔;甚至连裙子上都沾染了墨汁;不禁出声喝道:“馨儿,胡闹什么呢,还不快下来!”
宁馨儿见着唐氏,吐了吐舌头,动作灵巧地顺着树干爬了下来,那少年依旧鼓着一双眼睛;却没别的动作,只垂首站在一边。
这里动静闹得大;自然也惊动了其他地方的人,小厨房的方向走出来一名年岁与唐氏相仿的美妇,穿着一身妥帖的下人服,瞧见这一幕,先是失笑地向唐氏服了一礼,然后将少年扯到一边,抖出一块方巾来替他擦脸。
“舒妈妈,妾身教女无方,倒让阿玄这孩子受委屈了。”唐氏略带歉意地望着那妇人。
“姨娘说哪里话,小孩子玩闹罢了,奴婢自然不会介意,少爷正在屋里等着姨娘,姨娘快些去吧。”舒氏微微一笑,牵着奴玄朝卧房的方向去了,奴玄却好像依旧气不过一般,还不忘回过头来,也对宁馨儿做了个鬼脸。
舒氏是奴玄的生母,被宁渊一同带回宅子后,就在这院子里领了妈妈的差事,两母子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都对宁渊十分感激,平日里也都以奴婢奴才自称,可唐氏却明白,宁渊虽然没有明着跟他说,但曾暗示过这母子二人身份非同一般,平日里对他们也十分客气。
“娘你别生气,我不过是看小玄子在那躲懒睡觉,才和她开个小玩笑。”宁馨儿抱着唐氏的腿撒娇,唐氏在她眉心上轻点了一下,打发人到旁边去玩了,自己则径直进了宁渊的卧房。
卧房的书桌边,宁渊正襟危坐,在那写着什么,唐氏走进了瞧,发现是一篇策论,她颇通诗词,可对策论政要这一类却是全然陌生得很,便站在宁渊身后细看了片刻,但却越看越如坠云里雾里,丝毫不得要领,只能干巴巴等在一边。
宁渊动作也快,银钩铁画写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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