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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号草船-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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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风还是没有刮起来,到了第四天,海面上竟然风平浪静了。

    “我们是在下沉吧。”大家议论纷纷。这一点,在平静的海面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艘船以每天至少四英寸的速度下沉。我们有点措手不及,因为在“太阳一号”上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印第安人的螺旋形捆绑法难道还将纸莎草绑得不够紧?要么,是这次的纸莎草出了问题?

    圣地亚哥拿着铅笔和纸在船上走来走去,他在搞一个不记名的民意测验,看看有多少人认为我们会平安地横渡大西洋。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个人持乐观态度。他是谁呢?也许是诺曼,因为他总是说,只要我们安全渡过朱比角,哪怕让这艘船自己航行,也能抵达前方的美洲。也有可能是卡洛,因为他对“太阳一号”已经倾慕得五体投地,“太阳二号”更是让他觉得完美无缺。

    我们以惊人的速度下沉着,要不是洋流推动着不断下沉的草船,我们几乎要原地不动了。也就是在这天,乔治带着一脸异常严肃的表情,跑来跟我说,军需官圣地亚哥和厨师卡洛都认为,我们带到船上的食物和淡水太多了,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应该扔掉。于是,他拿起一个羊皮囊,打开囊口,把淡水倒进了海里。

    “这可是我们的饮用水啊!”

    “我们要实行淡水配给制,否则,不等驶过加那利群岛,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快动手把东西扔进海里吧,多好玩啊。”圣地亚哥想开个玩笑,但语气却显得异常做作。

    “我们必须把那些不容易熟的食物扔掉,”卡洛几乎是带着庆幸的口气说道,“这次带来的普里默斯炉太糟糕了,一只已经烧裂,另一只也不太好使。”

    尤利把头伸出船舱外,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在他身后,我看到玛达尼一言不发,眼里满是焦虑和疑『惑』。小原启站在船桥上,如同一尊神秘的瓷器雕像,一点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诺曼则忙着测量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们正在下沉,”尤利声音低缓地说道,“上次的经验告诉我们,只要沉下去就再也浮不上来了。我们必须把能扔的东西都扔掉,赶快!”

    诺曼一声不吭。气氛十分紧张。没有一丝风,草船的浮力也不够。这样的状况上次怎么没有发生呢?那些国内的纸莎草专家说我们的船只能漂浮两周,上次他们说错了,难道这次他们的预言即将应验?其实,我们有意让草船在萨菲港的海水里浸泡了十天,好让它吸饱水。草船带着长长的尾巴,本来就头重脚轻。这样一来,它就不会翻个底朝天。我们四天前离港出航,到现在为止,整整过去了两个星期。而纸莎草船已经有一半没入水中。

    “我们把前舱的两只芦苇船扔了吧,”诺曼建议道,“这次,有那只三人橡皮筏跟着我们摄像,我们就用不着什么救生船了。”

    我们刚把一个装有便条的瓶子系到那条较大的芦苇船上,人们便急着把船推进了海里。另一条船掉进水里的速度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给它系上任何东西。永别了。只见它们顺着吹向岸边的微风,像气球一样朝海岸漂去。当时,我们一点也没想到,几天后,那张装在瓶子里的便条竟被荒寂的撒哈拉海岸上一位哨兵发现。我们的船浸泡在海水中,任凭洋流带着我们漂『荡』。

    一大袋马铃薯也被扔了下去,因为马铃薯要很长时间才能煮熟。随后是两坛子米、面粉、玉米,还有不知两袋子什么东西和一个柳条筐。饿肚子总比沉入大海强。喂鸡的谷子也扔掉了大部分。然后是一条大梁、木条和硬木板,本打算用于拼接修补的。接着又是装得满满的坛子。玛达尼睁大双眼,焦急地看着我。小原启咧嘴苦笑,抬头仰望着船帆,依然不『露』声『色』。一大捆绳子被扔进海里。一块磨石,一把锤子,乔治那根修船用的大铁钉也永远地消失在海底了。我们四周满是书和杂志,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有些才刚刚撕开包装。这一切,都经过了我同意,但从心底我是强烈反对。前方还有几千英里的航程,而我们不过才刚刚离开陆地而已。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要在路上走好几个月,得有足够的食物和必要的物资才行啊。可他们说得对。我们正在下沉。是什么原因?会一直沉下去吗?我试着首先说服自己,然后再使别人相信,只要水下的纸莎草达到一定的数量,所产生的浮力足以抵消船身货物的重量,我们的船就会停止下沉。这些货物都是我们在5月17号起航之前仓促堆放到船上的。今天是5月20号。我们的船仍然在快速下沉。

    我们原本在桅杆前的纸莎草上绑了一块小小的木头甲板,尤利毫不犹豫地将它拆了下来。这块甲板曾给我们带来不少欢乐。昨天,当我们躺在船面,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随波漂流时,圣地亚哥和乔治就把这块甲板当成舞台,在上面又跳木屐舞又是耍小丑,把我们逗得开怀大笑。我劝尤利留下一两块木板供我们走路,当海浪再起,草船再次颠簸不休时,我们就不会踩在那大捆的纸莎草上跌跌撞撞了。

    有人坐在舱檐下,将我们轻得无法再轻的埃及茶也倒掉了。还有那个土制的炉子,连同木炭一起被扔进了海里。卫生纸,调味品,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幸免。

    我的喉咙像被堵上了什么东西。有些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些许羞愧,些许痛苦。如果就这样一直沉下去,还是让这场混『乱』和破坏在一定的范围和限度内自生自灭吧,否则,人们总觉得没有尽力而为,这种可怕的想法会给思想上增加负担。内心的平静受到困扰,这才是最大的危险所在。这时,船上的鸡也开始扑腾着落下水去。两个人拿出短斧和刀子,准备把鸡笼劈开,好把鸡扔下水,因为普里默斯炉不好使,我们吃不了鸡肉。现在该是制止这场混『乱』的时候了。鸡已经完蛋了,但乔治却央求留下这船上惟一的鸭子。正如“太阳一号”上的鸭子辛巴达一样,这只鸭子也可以在船面上大摇大摆地随意走动,并咬萨菲那只猴子的屁股。萨菲已经长高了几英寸,但还是一个小淘气,就跟我们上次航行中把她当做我们的吉祥物时一个样。而我呢,则把前舱的空鸡笼拆开,做成一张轻便的餐桌。有些人却想把这张餐桌和几条简陋的板凳扔掉,说我们吃饭的时候可以把杯子和盘子端在手里。但这个提议遭到了我和诺曼的一致反对,我们两人都把吃饭看成是一天中最大的享受。

    “无论如何,如果我们活得跟猪没有什么两样,那我们的士气就会毁于一旦。”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官员,诺曼这样说道。

    我们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仿如避雷针起了作用。船上空出不少地方,我们可以在船上走动自如,再也不必接踵摩肩了。但风还是没有刮起来。

    第二天仍然风平浪静。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无风无浪。我们几乎原地不动。船倒是停止了下沉,但也没有任何显著的进展。

    “根据统计,每年5月份,此处风平浪静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诺曼用手指着航海图说道,“但在过去的一周里,我们碰到的怎么尽是无风天气呢?”

    我们试图划动那又长又重的舵桨,但无济于事。不过,我们目前似乎已经脱离了危险。于是我们纵身跃进大海,享受着生命的喜悦。阳光照耀在我们身上,这边是加那利群岛,那边是非洲大陆。它们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海水又清又凉,诺曼拖着鸭子一起畅游。萨菲用后腿倒挂在船舷上,勾着身子嬉水。多么诱人的海水啊!可是,天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些在水面上下浮动的黑『色』小油块呢?实际上,自我们出航以来,玛达尼每天都会捞起一些油块来作为样本。这次,我们想抓紧每一天的时间,进行一次更为系统的研究。上次,我们只是注意到了海洋的污染问题,肮脏的海水惨不忍睹。我们把报告和样本送至联合国挪威代表团,结果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显然,进行一次更为彻底的调查研究十分必要,更何况现在海水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了。从早到晚,海水既是我们的漱口杯、洗脸水,又是我们的浴缸、澡盆。庆幸的是,油块之间的空隙足够大,我们还不至于撞进油块里。我们潜到纸莎草船底,那里的海水清澈透亮,聚集着大群大群的鱼儿。有长着条纹的鲭鱼,有浑身斑点的剌鲳,或在船底的阴影中来回游弋,或在纸莎草近旁休憩停歇。纸莎草光滑结实,强韧坚固,那鲸鱼肚状的船身,甚至比“太阳一号”还要漂亮。瞧那儿!是一条又肥又笨的大鲶鱼,将近有五尺长呢。据此判断,我们尚未远离加那利群岛,因为这些鱼是不会冒险游到深海里去的。只见那条鲶鱼朝这边游了过来,碰了碰乔治的潜水面罩。又有一条八英寸长、长有斑马状条纹的鲭鱼,像一艘小型的乔柏林飞船?,朝着我的指尖游来。圣地亚哥说得对,这种鱼只有在水面上时才会游动。从水里向上看去,它们不像在游,而似在飞,如同自由的鸟儿一般。两个外形奇特的生物从我的鼻子底下游了过去,活像两只剪掉了双脚的长筒袜。再看那边,一张圆盘漂浮在海面上,很像一只橡皮做的海蜇。但是,由于“葡萄牙军舰”在我们的脑海中记忆犹新,对于这种不知名的无脊椎动物,我们一律敬而远之。

    “鲨鱼,大鲨鱼!”

    它离我们很远。只见它的背鳍和尾鳍划过水面,中间隔着好长一段距离。由此可见,这条鲨鱼可不是一般的大。它并没有打扰我们,泰然自若地从我们前面游了过去。

    在水中目睹了“太阳二号”的英姿后,大家情绪高涨,心情大好。船尾依旧坚固、美观,船身一点都不向右倾斜,也没有一根纸莎草松落。尤利和乔治甚至认为船头的纸莎草稍稍上浮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在吃水线以上吸收的水分被灼热的太阳蒸发了。前一天他们还说,桅杆前每次至多能站两三个人,以防止船首下沉。而现在,他们一致同意用我们剩余的材料做几把椅子,在前舱弄个舒适的餐厅。

    整整一个星期,我们无所事事地躺在船上。船朝着东南方向漂移。偶尔从东西两边吹来的丝丝微风根本无济于事,船帆纹丝不动。海水在我们身下缓缓地流动。大海奔流不息,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因为我们的船和海水在以相同的速度前进。这时,四周终于起风了,虽然很小,但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期盼大风起兮云飞扬,我们好乘风破浪。当我们洗澡或潜入水下同温顺的鱼儿玩耍时,身上总会绑着一根长绳。如果变幻莫测的海风让草船突然行驶起来,绳子就会把我们拖住。要是脱离了船队,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快要结束了。诺曼、圣地亚哥和鸭子辛巴达都系着绳子在水中畅游,我也跳进海里,潜到草船底下,然后游到船的另一侧,仰躺在翻着细浪的海面上,惬意地享受着日光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置身于世外桃源,正悠闲地度假。鸭子游泳时,身体没入水面的部分确实难得一见,其实也就是一个胖胖的鸭肚子,再加上一对不停拍打的鸭蹼。我转了个身,欣赏着旁边美轮美奂的草船。看上去还真有点诺亚方舟的派头呢,黄澄澄的稻草和竹条,桅杆上的猴子,舱顶上的鸽子,『露』在舱门外的两只光脚丫,好一幅奇特的景象!船帆微鼓,舵桨周围泛起点点涟漪。我们的船真的动了起来。奇怪,我怎么没感觉到绳子在拉我呢,它可真够长的。不对劲呀,绳子!绳子哪去了?找不着了!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游泳的时候弄丢的。“太阳二号”已经启航,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大西洋上晒着太阳。我不由地感到一阵惊慌—我掉队了。我立刻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太阳二号”并未走远。跟乔治和诺曼两位游泳冠军相比,我的泳技差得很远,但就眼前这点距离,我还是能够赶上。我终于没费多大的劲就追上了“太阳二号”,然后用手抓住船身上绑得紧紧的细绳,纵身跃上了甲板。见到纸莎草船如此坚固,心里总算踏实了。我二话不说,动手在左舷上装了个自己设计的淋浴网,一个像大袋子一样的东西。有了它,我们就能在航行途中爬到里面去洗海水浴。我们不敢在船上洗澡,因为肥皂水会积在纸莎草缝隙里,不像普通的甲板可以刷干净。而肥皂水会对纸莎草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并不清楚。

    来自东北方向的信风刮了起来。我们奋力划动舵桨,波浪推着草船向前飞驶,四周早已不见陆地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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